鬼界之王牌媒人(鬼后欢喜)+番外——咕哝
咕哝  发于:2015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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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相微抬头。他很震惊,但亦保持镇定,过了良久,方沉沉回我:“草民领命!”

我微笑颔首,缓缓咽回喉咙里漫上来的腥味,道:“如此甚好,毕竟寡人一直瞧着呢。”

之后便是撮合陆相的好事儿,我让小陌领着一群地痞去梅寡妇的胭脂铺闹事儿,又让陆相领着官兵去救人,来一场伸张正义的英雄救美。如此如此,纯易嗤笑我俗,俗不可耐。我没搭理他,俗就俗了,管用就成了。

又过两日,我让官府收了梅寡妇的宅子,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梅寡妇住进了陆府。纯易张了张嘴,开始劝我回宫。我自然不应,等梅寡妇与陆相相处几日,我又让小陌领个媒婆进门,说东大街有个寡妇相中了陆相,托人问呢。于是,陆相与梅寡妇就这样成了。纯易果断傻眼了,我却很满意,遂笑着回了宫,继续喝药养身体。

第36章:当爱已成往事11

大将军的祭日要到了,我孤身去了凌霄塔祭拜。

塔里清冷,瞧着那孤零零的牌位,我很自责。若不是那时我过于大意,那么我也能为他立碑见坟。然,他去后的第三日,便有一些正义之士偷走了他的尸体,扬言要与裴家众人埋在一起。

我想这样也好,至少他还念着裴家众人,能与他们在一起也算好事一桩了,遂不追回他的尸体,如今我反悔了。

他生前,我是没得到他的人。不想死了,我连他的尸体都无法多瞧两眼,挺窝囊的。也许我就是这么个窝囊又无能的国君,也只有纯易与母后会夸我聪明了。

回到王宫,在珩延殿瞧见了跪着的铉睿。他一向傲气凛凛的一张脸瞧见我后立马皱成了包子:“王兄,你为何不愿见我?”

我挥手让小陌退下,仔细瞧了瞧他苦涩的神情,有点纳闷,遂蹲在地上,将视线与他的双眼端平。我捕捉到他视线里一闪而过的无措紧张,不由笑笑,嗓子有点哑:“铉睿,你就不能等等?”

他怔忪,对上我笑吟吟的模样,眼神猛地狠戾了起来,跟头饿极的狼挺像:“你都知了?”

我颔首,捏了捏眉心,有点无奈道:“王兄不傻,是是非非总能看清点。若搁以往,你要什么,王兄也就给了。只是这次,你想要的,王兄不能给。若想要,再等等罢。”

他低头不语。我缓缓起身,不想脑子里轰隆了一声,懵得很,脚下也有点虚,一抬脚身子猛地一洌歪,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幸而小陌机灵,忙从殿外冲进来扶住我。

我呼了口气,拍拍小陌的肩膀,扶着他进了内殿,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瞧见铉睿起身朝我伸出的一只长臂,踌躇不安。他原本也想扶我来着。殿里,殿外,哪个离我近,一目了然。他不过是犹豫了一会儿,可惜我还有小陌。

转眼间深秋已过,天寒地冻,纯易折了数枝腊梅放在榻边,鼻尖萦绕出了一股清冷的幽香,我笑他:“你一个大男人家,弄这些花作甚?”

他不再瞧奏折。之前我去上了一次朝,称自己病重,不能料理国事,心中多有愧疚,遂下令让铉睿监国,沈相辅国。然,纯易不再听我的话,只把国事全扔给了铉睿,自己整日和我在珩延殿呆着。

纯易端坐在榻边,膝上放了一把琴。他挑出手指拨了拨琴弦,闻言勾唇笑笑,合着腊梅的清香,愈发显得他清华绝秀:“君上,臣是怕你想念大将军,你瞧,这梅像他吗?”

我不语,默了一会儿,我从榻上起身,赤脚蹲在他身边,伸手挑断他的琴弦。一根,两根,三根,我卯足了所有的劲儿,嘴上道:“纯易,我可有说过?”

他黑了脸,硬生生问:“什么?”

我将废掉的琴扔在一旁,凑近他与他窝在一起,周身温暖了很多,遂笑着与他道:“纯易,不是我夸你,是实话。除了你,哪怕上天入地,我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对我脾气的人。”并非夸大,有时我总觉他是合着我脾气生得,我瞧着要多顺眼有多顺眼。

他明显愣了,我瞧了一眼他愣住的傻模样,哈哈笑了笑,又滚回榻上咳嗽了起来。他被我一惊,猝然回神,过了一会儿方别过视线,声音淡淡的:“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接话,忙把手心里怄出的一摊血抹到榻里边的墙上,确定没什么刺鼻的腥味儿后方慢吞吞挪到榻边,腊梅的清香又扑进鼻子:“真是实话来着,难不成纯易害羞了?”

他背对着我,显然没瞧见适才那一幕,此时又听我调侃,不由扶额叹息:“你是过于无聊了罢。再等等,等到春暖花开,我与你一起说媒,如何?”

“嗯,好,我听纯易的。”他没转身,也就没看到我说这话时缓缓摇头的动作。我心想这次是真的熬不过去了,这天太冷了。

我料想的一点未错。年关将近时,我在榻上已昏睡了数日,茶水未进半滴,每日拿药灌着自己的身体,有时我都以为自己死了,脑子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

今日下了大雪,纯易给我描述时我不免惆怅。大将军在时,我常带着他和纯易去瞧雪,虽然是沿着王城的墙边,可也算是赏景了啊。

知自己大限将至,我也不再强求。原本是挺高兴的,若去了,许是能瞧见大将军,可一想到纯易,这份欢喜便蒙上了厚厚的尘,总想着多熬几日,好好和他说说话,也能让他瞧瞧我。

喂我喝了药,我与纯易道:“纯易,我想看雪景。我们出去罢。”

纯易一把将我按回榻上,细心替我拢好厚被,和大将军在时做得一模一样。他抚了抚我的发,笑笑:“我给你画来,画来的也好看,如何?”

他满脸希望的瞧着我。我顿顿,咧着嘴角嗯了几声,很高兴的样子。他也高兴,说让好好等着,便出去了。

我不知等了多久,脑子时而昏沉,时而清醒,干裂的嘴唇似着了火般,很想喝水。于是我哑着嗓子喊纯易,纯易。纯易没应,我喊小陌。

小陌很快出现,服侍我喝了半盅的茶,未见我吐出来,抬袖抹了把脸,哭了出来:“君上……”

迷迷糊糊的意识被我唤回来,我一把拉住他的手,他猝不及防倒在榻边,脑袋搁在了我脖颈间,我说:“去喊纯易。”

小陌一向很听我的话,自他服侍我以来从未忤逆过我。不知为何,这次他竟不动了,我急了:“去喊纯易。我不想看什么画了,去喊他。”

我挣扎着要撑起身子,不想被他一把按住。他缓缓抬头,将我裸露在外的胳膊塞回被窝里,恭谨询问:“君上,礼王求见。”

“不见,寡人不见他。”此时我身子没半点力气,脑子却无比清醒,板着脸吼小陌:“让他滚!寡人没他这个王弟!”

小陌一怔,继续伏在我的榻边,眉眼温顺,哄着我道:“君上别恼,不见就不见,奴才这就赶他走。”他说着却不起身,反而唇边溢出了滴滴鲜血,妖娆如火,钻进我吃惊的眸中。

我卯足了劲儿爬起来,伸手的时候手指都在抖,指尖蹭去他嘴边的血点,我茫然地问:“小陌,你怎么了?”

小陌冲我笑笑,眼神软得一塌糊涂,他拽住我的手,声音很轻:“听说黄泉路不好走,奴才先去瞧瞧,瞧好了就在那候着君上。君上莫怕。”

我呐呐点头。眼睁睁瞧着他在我面前没了气。

真冷。我钻回被窝,手里紧紧拽着小陌的手,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得撑到纯易回来!我得和他说了话才能去死!

又不知过了许久,清醒的脑子昏沉了起来,我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喊我:“铉寺,铉寺,铉寺……”

是纯易的声音。我豁然睁开双眸,入眼是纯易惨白的面色,他越过小陌伏在我身边,手里还攥了副画,见我醒了,唇抖了抖,方道:“你吓死我了。”

我认识他很多年了,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他天生一副好相貌,素日里也风轻云淡的,笑一笑,眉眼清华素雅,似是一副风华无限的画,很难想象他白着脸色浑身发抖的不雅模样。今日见了,我连嘲笑的力气也没了。

脑子清醒了不少,我奋力挪到他榻边,朝他笑笑:“你上来,别压着小陌了。”他一言而行,和我并肩躺在榻上,突然道:“君上,进来时瞧见礼王在雪地里跪着,说要见你。”

我无视,艰难的扯嘴笑笑:“你可画好了?”

他不语,只伸出手臂,将手里那副画在我眼前缓缓展开,但见天空高远,皑皑白雪,王城的墙厚重凝神,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如霸气美人,清骨风雪。有散雪从墙上簌簌而落,落在梅上,惊心动魄,也落在了城边人的肩上。

那人临墙而立,着一身如血铁衣,面容刚硬板正。腰间的剑未出鞘,犹见寒光烁烁,他无意撩开的眼角似是瞧向了画外的我,凛冽的眉眼散着缱绻的深情,如一汪沉寂的死水撞到了活着的诱惑。

我的大将军啊……

我开始喘气,纯易僵着身子伏在我耳边,似在耳鬓厮磨:“铉寺,你别这样。”

他的靠近让我觉着很温暖,我努力平复心情,转头瞧他,下一刻他扔了画,紧紧抱住我:“铉寺,你得多撑一会儿和我说话。”

我知他难过,大将军去了,我也要去了,这世上只剩他一人了。

我回抱住他,慢声道:“纯易,我就活了这么多年,很短,可我遇着了大将军,遇着了你。你很好,大将军也很好,我很走远,也很满足。”

纯易听着,半响哑着嗓子回我:“嗯。”

我歇了歇,喘口气续道:“纯易,你得答应我。朝堂多倾轧,不必菩难山清静,听说那里的高僧都长寿。我死了以后,你去菩难山的庙里为我诵几年经,可好?”

他默了很久。我知是在逼他,也不催他,只凑近他和他鼻尖相贴,心道,纯易,寡人命短,大将军也命短,所以寡人希望你能长命百岁,且岁岁平安。

然后,我听到纯易的声音:“嗯,我去。”

我笑了笑,嘴边有血开始涌出来,心底蔓延出了大片的心疼,嘴里呢喃道:“纯易……你得……长命。”你得把我和大将军未过的日全过了,这样我才能安心。

意识渐渐湮灭,我拖着沉重的眼皮,唤他:“纯易,我想大将军。”

他抱紧我,像是要将我攥紧他心里,他道:“铉寺,你得多撑一会儿。”

我动了动嘴皮,没了声。

他松了我,欺身上来,亲昵的与我额头相抵。我阖起的眼皮上有股温热的液体流过,随后听到了他哽咽的声音:“铉寺,你待纯易有多好,便有多么的不公。”

是我对不住你,纯易。

可是,纯易啊,人心都是偏的,只能怪大将军他恰好扎在我心的正中,而我做不到一视同仁。脑子里还有一丝残存的神志,不觉心中悲恸,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我又何德何能……

大将军昏睡时,我求佛拜神,不止为大将军,也为他。

我说,你们要护他长命百岁,且岁岁平安。

一辈子没求过人,求佛也用错了语气。

好在神佛不计较,大将军能醒,那他一定能长命百岁,且岁岁平安。

陷入永久的沉睡前,我握不住纯易的手,松了。

他一定很难过。

我想安慰他,可我已经死了。

第37章:王上终于表白了

鬼界还是那副模样,夙琉摇着纶扇来瞧我时笑眯眯道,铉寺,一众鬼头都在传你暗恋王上已有好几百年了,情深的哟,为了王上连魂儿都不要了,啧啧。

我窝在榻上咬碧落果,听着他拉长的音调,遂眯了眯眼,与王上笑道:“念在寡人暗恋你多年的份上,且还为了你丢了魂儿,你去纣绝殿放清珞罢。”

然后,唰得一声,夙琉没了影儿。

我纳闷:“寡人昏睡的这些年,清珞把他咋了?”

王上又递给我一枚碧落果,淡淡哦了一声,道:“清珞强吻了他,然后闭关了,至今未出。”

我瞠目结舌,回过神终是夸赞道:“做得好,合该如此!不过他为啥要在纣绝殿闭关?他理应乘胜追击的。”

王上老神在在:“已经追击了,他在明晨殿闭得关。”

明晨殿,那是夙琉的地盘。我听后,略有感概:“有长进。有时候光等有个甚用!该出手的就出手,磨叽个啥!”

王上闻言面有异色,他一把歘过我手里的碧落果,咔咔咬了几口方又重新塞到我手里,直勾勾瞧着我:“你当真如此认为?”

我被他的动作弄懵了,忙从榻上起身,唯有颔首。他却忽地动了,猛地朝我倾身而来,紧贴着我的身体,密不透风,随后我的唇便被他堵住了。

我傻眼,他的唇冰凉且柔软。我以为他洞晓了我心中的一切,遂胆颤心惊,一把推开他,问:“王上,即便昏睡前我强吻了你,可你也不该再讨回来,大度点又有何妨?”

他茫然地盯着我,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我瞧见他眸子里恢复了清明,不觉尴尬,便调转视线,不小心瞧见了殿门外的铉叶,张了张嘴巴,终是没说出话来。

尴尬归尴尬,我伸出手指蹭了蹭鼻尖,赤脚走下榻,道:“王上,我睡了这么多年,如今醒了,挺想念我的鬼窝的,不如我便回去罢。”

他默然。我全当他同意了,遂抬袖拜拜,拉着铉叶出了殿门。殿外红霰很无聊,瞧见我出来,有点惊讶:“面团,你不陪王上啦?”

呃,他需要我陪吗?我愕然,嘴上不自觉道:“光要我陪,王上也不会高兴久了,你们做下属的也要多关心王上,对了,你给王上绣的彼岸花呢?”

话落,她和铉叶一脸奇怪的瞧着我。我不解,可心里堵着事儿,也不想多说,遂不等红霰作答,便一言不发地出了玄冥宫。

铉叶小跑着追上我,拉了我的袖子,笑呵呵道:“祖宗,你与王上不是情投意合跟对鸳鸯似的吗?这又是怎么了?”

我醒来时,铉叶就在我眼前,哭得惨烈得很,瞧见我睁眼,一把抓开王上就扑了过来,泪珠子唰唰得都快可以给我洗把脸了。我心疼,觉着他也挺不容易的,遂自醒来便纵容他时而抽风的话,然今日这话说得可过了。

我叹口气,嘱咐他道:“铉叶,鬼可以胡乱调戏,这话可不能乱说。王上这还要寻鬼后呢,把祖宗扯进去你要他怎么寻到一个绝佳的鬼后?何况我与王上如此清白,你怎能乱说!”

他嘴巴张了张,似有什么要吐出来一般,半响,他松了我的袖子,苦着脸道:“祖宗,朕没有对你不敬的意思,但听你说你与王上清白,朕实在忍不住想吐。”

我愣住,最终红着脸憋住一句:“……熊孩子,你最好跑快点,不然寡人揍死你!”

铉叶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喊:“祖宗,我瞧见你跟王上做那事儿,别想抵赖,喜欢就说啊祖宗。”

我和王上做啥事了?!挨千刀的熊孩子!有种你别跑!

我捂着心口,身边一众的小鬼头犹如被定了身,唰唰的视线往我身上钻,钻得我肺疼。

被一众鬼头尾随,我脚步踉跄地走到了我的鬼窝前,一推门瞧见了王上那张淡漠高贵的脸,身后鬼头们齐齐啊了一声,又嘎嘎嘎了起来,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我踌躇,左脚绊右脚,进?不进?哦,真难选,我心煎熬。

好在有鬼帮我做了选择。他很是善心地将我猛地推了进去,然后嘭得一声关了鬼窝的门,掩下了大片大片的嘎嘎哈哈声。

我措手不及,尚未来得及调整身体,便咚一声栽倒在地,脸贴地的那种。我心道,王八蛋们,寡人发誓再也不要和你们好好玩耍了!再也不要帮你寻对象让你们风花雪月花前月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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