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烈俯身在台球桌上打球，一个惹火女郎在背后搂着他的背，双手在他胸前乱摸。林予昕往里面看了一圈，基本都是店里的小姐少爷，还有几个是谢烈的得力手下和兄弟。他们都认得林予昕，有一段时间他经常被川森泽带过来，他们都知道他是被川森泽包养的小明星。林予昕冲他们点点头，就跑到一旁没人坐的沙发大大咧咧地坐下。他面前放着酒，他拿了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谢烈打完球过来看到他，问他怎么那么久没来，川森泽怎么不一起过来陪哥们聚聚。

林予昕喝下金黄色的洋酒，摇着杯子说老板在陪大歌后没空跟他过来。谢烈在他对面坐下，有美女给他倒酒喂他，谢烈却拍拍她的臀部让她去找别人，又对林予昕说：“怎么，难道你离家出走一次阿泽就对你没兴趣了？”

他这话一出，林予昕笑了起来，问他：“原来谢哥也知道我离家出走啊。”过一会他又说：“大歌后风华正茂有美貌有实力，老板跟她在一起不吃亏。”

谢烈笑了起来，问：“你就不吃味？不怕阿泽真的跟别人在一起不要你？”

林予昕笑了，说他跟老板压根就没什么，何来的移情别恋之说，“如果老板真的跟别人好上，那我就识趣离开，好聚好散不就行了，说不定到时候老板想起我的苦劳，还会分我一套别墅呢。”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有点吃亏，跟谢烈吐苦水：“谢哥你看老板他小气不小气，他包养别人就大把大把地在别人身上花钱买车送房子的，到我这里，每个月就给我那么几万块零花钱，害我都不敢到高级一点的地方找乐子。”

谢烈摸摸自己下巴，挑眼看他，问：“难道我这里不算得上高级会所？”

林予昕愣了一下，才笑出来，说他说错话了，谢哥这里绝对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

谢烈问他：“如果阿泽真的跟女人结婚，你打算怎么办？”

林予昕看他，反问：“我都不清楚老板要结婚，谢哥你从哪知道的？”

谢烈摇摇酒杯，说这是假设，“不过阿泽年纪也不小了，比他大两岁的大哥孩子都有你大了，他到现在也该考虑终身大事。”

林予昕有点纠结，苦恼了一会他说：“如果老板真的结婚，我就到谢哥这边做倒酒小弟，谢哥总能供我吃喝。”

谢烈笑了，说到时候一定不会亏待你。

林予昕喝了好几杯酒，头有点晕，他问谢烈雅姐在哪。谢烈说：“阿雅今天不方便接待你，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林予昕了然，他看了一眼在一边打桌球的辣妹，跟谢烈要人：“谢哥，你能不能借我一个小姐？”

谢烈看了那个女人一眼，示意她过来，那女子长得还年轻，只是化了烟熏妆，看起来妖艳。她穿着三分裤，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大腿，胸大臀翘的。她走到谢烈身边，双手勾着他的肩膀，贴上去就是一记热吻。

林予昕看得艳羡，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谢烈拍拍女子的腰，把她推给林予昕。林予昕缠上去抱住对方的细腰，像个痴汉一样吸对方身上的香味。他要到人，跟谢烈道了谢，就搂着女人往门口走。谢烈在后面问他要去哪，他从口袋掏出钥匙，说他要带美妞去寻找刺激。

谢烈追出去嘱咐他喝了酒小心行驶，林予昕兴奋得厉害，压根没理他。

第23章

洋酒的酒劲被夜风一吹就上脑，林予昕觉得自己步子有点虚，四肢都不听指挥。美妞替他拿钥匙开了车门，把他扶到副驾驶座，问他要去哪。

林予昕也不知道要去哪，就让她随便在公路开几圈。美妞开车上手，每一个动作都爽快利索。林予昕半眯着眼看她，她上半身穿着豹纹抹胸，露出迷人的沟壑，原本黑色的头发被漂白染色，剪成干练冷酷的斜短发。林予昕很久没碰过女人，被川森泽带回来就一直在禁|欲，川森泽很久没和他亲热，他觉得自己很饥渴，就凑头过去要亲美妞。

被他突然的一亲，美妞被他吓到，又看他要对自己动手动脚，她赶紧把车子靠边停下。林予昕见她不拒绝自己，就把整个身体都倒在驾驶座上，压着美妞索吻。

美妞也不阻止他，由着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林予昕急着要发泄，像是渴望着寻求着什么，在她身上留下红红紫紫的吻痕。车里空间不大，林予昕觉得压抑，动作却更加放肆，像是宣泄不满，美妞在他背上抓出几道抓痕，他却像是受了刺激，用力地发泄。

高|潮来临那刻他眼前来了光，喃喃地喊出川森泽的名字。

等两人用车厢里的纸巾把自己身上的痕迹处理好，林予昕酒醒得差不多。美妞被他折腾得没力气开车，林予昕就让她换个位置，让他带她去兜风。

林予昕精神亢奋，把车里音响开到最大，跟着调子吹口哨，红色的莲花在夜里像是一把燃烧着的火焰，在环城公路上漂移。他看着时速上了一百二十，还是狠狠地踩下油门。

车外的风呼啸着过，林予昕超速闯过一个又一个红灯，也不知道被拍了多少次。身边的美妞临危不惧，给他呐喊助威。

最后林予昕被交|警堵住，又验出他喝了酒，超速闯红灯酒后驾车等等罪证，导致他驾照被吊销，红色的跑车被扣，他也进了拘留所。

林予昕毫无所谓，一路坦然非常合作，做笔录的时候年轻的工作人员认出他是那个绯闻男星林予昕，还半嘲讽半说笑地说他明天又能上头条。林予昕笑嘻嘻的，让他们把新闻写得夸张一些。

他被安排进一间四人牢房，里面已经蹲了三个，林予昕觉得这经历有趣，他从小到大就没来过这个地方，他觉得新奇。里面三个小青年年纪和他差不多大，或许比他小一两岁，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非主流的衣服。林予昕想起自己十四五岁时的样子。

林予昕老实走去角落，其他三人想和他挑事，看到他脸时却叫起来，问他是不是IF里的鼓手。林予昕吃惊，没想到他坐个牢都能遇到自己的歌迷。那三青年见他点头，兴奋得就要扑到他身上去。林予昕身材单薄，一下子被他们推倒在墙角，他脑袋撞到坚硬的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几个小青年被这声音吓到，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来。林予昕揉着被撞疼的脑袋，睁开眼看到眼前三个混混样的小子正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

林予昕被他们注视地有点不自然，笑着问他们是不是要签名。高个子猛地点头，矮的那个赶紧摸摸自己口袋，没想到还能拿出一支笔，胖子撩起自己的T恤，让林予昕在上面给他签名。林予昕好久没被要过签名，拿着笔的手都在抖。他以前读书的时候写字潦草，出道之后也鲜少被要求签名，也没请人给他设计过。他很久没写字，在胖子的T恤上比划了好久才下笔，写出来的名字龙飞凤舞，连他自己都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小青年拿到他的签名兴奋地向他问东问西，问他怎么也进来了，又问他什么时候出歌。林予昕好久没被这么热情对待，一个接连一个的问题把他问得头都晕了。他随口就扯他是进来体验牢狱生活，为他的新歌做参考，天知道他压根就没这个想法。

那几个小孩听到他要出歌，兴奋地问他是什么题材，会不会还是rock&band。林予昕神秘兮兮地竖起食指，说商机不可泄露。

林予昕被他那几个小歌迷搞得一晚没闭眼，天亮的时候他半眯着眼要睡过去，就有人来叫他出去。三小孩见他要走，都恋恋不舍的，林予昕被他们感动，矫情地说等他们出来就唱歌给他们听。三小孩连忙点头，说他们肯定表现良好争取早日出去。

来接他出去的人是川森泽的助理，也就是上次要带他去罗老板那边的那个扑克脸男人。林予昕对上次的事还心有余悸，真怕他又说川森泽要把他送给谁。

这个助理很少出现在川森泽的办公室，听说他专门给川森泽管理联系情人，林予昕很少见到他，对他的面无表情有点畏惧。

他们走出警|察局，林予昕想起他的车和驾照，就让他回去跟对方交涉要回来。助理回过头看他一眼，表情冷漠，林予昕咽咽口水，赶紧闭嘴。林予昕知道他是被川森泽派过来的，不过川森泽都不在意，林予昕也无所谓那辆车什么时候赎回来，就是以后他没了驾照，就少了一个乐趣。回公司路上车里都没人说话，林予昕困得要命，又不敢睡太熟，等到了公司，林予昕谢了他就往公司走。

他一进公司就被好多人围观，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说着什么。林予昕大大方方地坐电梯到十一层找明明姐。一进去他就被明明姐瞪，那眼神凶得像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林予昕缩缩脖子，讨好地笑了一下。

明明姐睨他一眼，把桌上的报纸扔给他看。如他所想，昨晚他飙车的事迹又被狗仔拍到，还有他被带进拘留所的照片。林予昕心想他要不要认识一下报社那个对他爱得深沉的狗仔，敲诈勒索一笔爆料分红。

明明姐看他还能笑出来，恨铁不成钢地拿本子敲他，说：“这下子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你进去蹲过了！你还笑得出来，带了你这个麻烦精我脸和声誉都丢光了。”

林予昕让她别生气，说这正好是个炒作，为以后他的人气打基础。明明姐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说你有个屁的人气。林予昕摇头，说他昨天在拘留所还遇到他三个小粉丝。明明姐气绝，骂他真是有什么样的偶像就有什么样的粉丝。林予昕不以为意，继续研究八卦。

明明姐见他在这里碍眼，就把他赶回自己的休息室。林予昕被轰出办公室，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敲门，明明姐故意不理他，就是不开门。林予昕无趣，拿着八卦报刊就坐电梯到二十层。

他小心翼翼地敲着川森泽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说进他才敢打开一个门缝，然后把脑袋探进去，对上川森泽沉着的视线，他傻笑一声，慢吞吞地走进去。

川森泽不理他，又把注意力放在电脑上。林予昕不敢去打扰他，怕又被更加嫌弃。他一晚没睡，见了沙发就往上面躺，然后就真的睡过去。

等他醒过来，外面已经天黑，办公室里只留了一盏台灯，照得屋子里昏昏黄黄的。他揉了揉眼没看到里面有人，喊了几声也没听到川森泽的回应。他进川森泽的休息室，里面像是个小公寓，有卫生间有床还有个小冰箱。林予昕不记得他多久没吃东西，摸摸肚子才觉得饿了。他打开冰箱，里面有三明治和牛奶。林予昕没得选，吃三明治时被咸沙拉恶心到，喝了好几口牛奶才把那股味道冲淡。把肚子填饱他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难闻得连自己都受不了。他干脆就跑到川森泽的浴室里洗澡，用了他的牙刷漱口杯，完了他穿着男人宽大的浴袍出来，扑到大床上滚两圈。这里都是川森泽的味道，林予昕很久没和男人同床共枕，都快要忘记。他贪恋地吸着被子的味道，想象着川森泽在这里睡觉的样子，然后乐得嘿嘿傻笑。

他幻想着待会川森泽给他买饭回来看到躺在床上洗得白净的自己会对他做什么，光是这样想想他就来了感觉，而且一发不可收，最后忍不住在床上撸起来，看到液体洒在白色的床单上，他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笑得开心。

可是他等了很久川森泽都没有回来，他躺在床上等得无聊，就拿手机出来给对方打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然后他听到男人略微愠怒的声音。林予昕被吓到，小心地问他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川森泽貌似不是一个人，林予昕听到他身边有女人的声音，娇媚地对川森泽说着什么，林予昕心里不好受，却还拿着手机听。川森泽似乎又和身边的女人低声说了什么，林予昕听到她的笑声。然后男人对他说：“我和张妍在一起。”然后就挂断通话。

林予昕心里的那份期待全被浇了个灭。

第24章

林予昕觉得他这下是真的失宠了，他的驾照一直没拿回来，车子也没得开。他呆在公司不受人待见，连明明姐都不想理他。川森泽最近都和张妍在一起，公司都开始传他们在热恋快要结婚。川森泽也不出来澄清，张妍首次参演的电影快要上映，自然乐得出绯闻。

那天林予昕听到川森泽要订婚的消息，急冲冲地跑回公司，进了办公室看到川森泽他却失去了质问的勇气。川森泽问他有什么事，他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他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一安静下来他就忍不住乱想。

要是川森泽真的结婚，他该何去何从？他觉得未来一下子迷茫起来。

眼前的阳光被暗影挡住，林予昕抬起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面前的川森泽。

林予昕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他怕他一闭上眼再睁开，就再也看不到这个男人的模样。

他看了对方好久，然后才伸出手拉对方的手，他说：“老板，别和女人结婚生孩子好不好，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你老了我也给你养老送终。”他说完这句话后便安静下来，等待男人的审判。

川森泽轻笑一声，问他：“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以后拿什么来养我？”

林予昕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跑出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川森泽对他失去兴趣，却还要找他回来，找他回来又不再对他好。林予昕有点后悔跟他回来，如果他现在还在T市，说不定他会真的爱上姚薇，日子久了就变成相互扶持着生活下去的伴侣。然后他能渐渐忘记曾经的一切，忘记IF，忘记川森泽。

公司里的人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的绯闻八卦突然像是人间蒸发，她们谈论的话题变成其他艺人。

他坐在河边，夜里风很凉爽，他身边放了便利店的购物袋，里面都是啤酒。他一手拿着易拉罐，一手点着烟。路边的灯光洒在河面，被风扰乱倒映，碎了一河的光影。

林予昕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生活不得志的落魄青年，他抽了一口烟，又喝一口酒，酒气和烟味混合在一起呛得他心里难受，眼睛泛出泪水。他把空了的易拉罐扔进河里，心里骂着自己真不合适这么矫情的样子。他干脆让自己躺平在草地上，看着天上零零星星的星光，轻轻哼起歌来。

他的声音被熏得有点沙哑，唱着英文歌却性感，可惜是清唱，如果有木吉他和低鼓声或许更有感觉。

他想起以前在IF的时候，Jue要他唱主打曲，他也是胆小怕事的样子，说怕把专辑搞砸。Jue说人生总有很多尝试，如果一直不敢迈出步子，就一辈子都在原地打转。

林予昕突然站起来，朝着河对岸吼了一嗓子，然后拎起自己买的啤酒往公司走。

公司这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一楼到三楼都是黑灯瞎火，林予昕跟保安说了很久才被放进去。大半夜的他不敢坐电梯，他总是疑神疑鬼的，怕电梯突然停运，然后没人知道他被关在里面。他爬楼梯到十一层，从窗缝里摸出自己休息室的钥匙。打开门他被里面沉闷的气息呛到，捂着鼻子开了门。

他在门边摸索到点灯开关，里面很久没人来，桌子上都积了一层灰。他的休息室自然没有川森泽办公室那间大，也只是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沙发，一个柜子茶几附带一个小卫生间。他很久没来这里，翻柜子的时候居然还能翻出他刚进公司时带着的歌谱。他拿着看，却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写的。上面的五线谱他能勉强唱出来一些，曲调阴沉，大概是那段阴暗日子里厌世写出来的东西，要是发表出去，肯定要被封锁。他把歌谱放回柜子里，在里面拿出毛巾，他浑身都是烟酒味，得洗个澡。

卫生间里的热水器年久失修，林予昕就着冷水洗了澡，顿时清醒很多。他擦干身子光着膀子出来，用抹布把茶几擦干净。他看到柜子里有空白的五线谱纸，上面几张积了灰，下面的还能继续用。

他想宣泄某种情绪，他心里憋着太多东西，快要把他自己撑爆炸，没有人愿意陪他说话，他只能想出这种方法。他其实并没有失去唱歌的能力，他只是想伪装，伪装他不会唱歌，伪装他不记得曾经的事，伪装出他已经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