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穿越)上——南风歌
南风歌  发于:2015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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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丙一脸无奈地道:“你这又是何苦?”

士丁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微不可闻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士丙道:“时间快到了。”

士丁挣了挣手上的锁链:“快到了?那为何还不放我出去……”

“你让殿下动了怒,他岂能善了。”士丙叹道,从怀中掏出一柄钥匙来,将士丁手上的铁链除去,又一把揽住他差点滑落下去的身体,将他一步步拖到牢外。

“我不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次是你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可不要再搞砸了。”

士丁艰难地挂在士丙身上,下半身已经麻木得使不出力气,却又刀刺一般疼痛。这折磨人的水牢,果真能让人尝到地狱的滋味。

一阵阵发黑的视野中出现那张明媚如春的脸庞,国色天香也无法形容他的美貌,他笑意盈盈地唤他:“士丁大哥。”

士丁唇角露出一丝笑容,低声道:“我便是拼了性命,也绝不会搞砸了这趟差事。”

“你知道轻重就好。”士丙一边向外趟着水一边道。

夜半时分,一个人影悄然从秦王府的上空疾掠离去。那黑暗的影子似乎已经融入了深夜当中,连夜宿的栖鸟也未惊动一只。

属于暗夜的影子一路疾掠,向着李府而来。

他悄然潜入一间书房,在房内四处翻找。

“兄台好雅兴,梁上君子不取黄白之物,却在书房里寻摸。”一个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几盏油灯同时点亮,眼前瞬间明亮起来。

潜入书房的黑衣人静静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中的年轻男人,沉默着不发一言。

“如果我没有看错,阁下——”年轻男子用堪称和善的眼神打量着黑衣人,口出所吐出的却是极尽恶意的言辞,“阁下不是秦王座下的一条狗么?”

“殿下已经不要我了。”

“一条狗也敢觊觎主人的东西,谁都不会再留着了吧。秦王居然没有杀了你,也算仁至义尽了。”年轻男子笑道。

黑衣人又沉默了片刻,道:“你是谁?我要见李大人。”

“李大人岂是一条丧家之犬想见就能见的。”年轻男子毫不客气地奚落道。

“如果我有他想要的东西呢?”

年轻男子挑起眉头,又将黑衣人打量了一番,才笑道:“所以我不喜欢养狗。再忠实乖巧的狗,也有可能变成一条反咬一口的疯狗。”

被侮辱的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我可以将你们要的东西拿来,我只要一样东西,解药。”

年轻男子呵呵一笑:“那便先看你的本事吧。”

士丁一如继往地沉默着,他从墙上翻进李府,却从大门被人客气地恭送出来。

在黑暗的街道上走了几步,走到一处偏僻的小胡同,他才扶着墙慢慢地坐了下来。被冰水折磨了几天的腿脚还在泛着疼痛,几乎每一步都像走在刀上,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掏出一把药丸囫囵吞下,就靠在街边的角落里,闭目养神。

第 77 章

秦王的书房是身为贴身侍卫的士丁极为熟悉的,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到了想要的东西,又在书房里放了不大不小的一把火,引起了秦王府里好一阵骚动。

几个不起眼的王府下人在隐蔽处对视一眼,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四散开去。士丙带着侍卫从不知何处显出身形,吐出口里的草根,向身后几人命令道:“追杀。一个不留。”

士丁再到李府的时候,接见他的却是当朝最权势涛天的那个老人。

上一次还对他极尽侮辱的南宫舒雅站在老人身后,向他和善地微笑。

李良轩让人接过士丁带来的东西,拿到手里打开看了几眼,满意地点头笑道:“好,干得好。年轻人,很有前途。”

士丁从怀里掏出一卷册子道:“那还不是全部。现在可以把解药给我了么?”

李良轩的神情凝固了一瞬,便又舒展开来,捋着胡子笑道:“年轻人,谨慎一点是好事。老夫就喜欢这样沉稳的人。舒雅,去将解药取来给他吧。”

士丁将手中的册子换来解药,珍而重之地放在怀里。

南宫舒雅见他这样,笑道:“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红颜是祸水,没想到蓝颜也能成为祸水。那个云水国的小皇子,除了一张脸,到底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士丁不搭理他的取笑,一抱拳道:“后会无期。”

“慢着。”李良轩突然道。“老夫还有一事,需要劳烦壮士。”

士丁道:“我不会背叛秦王殿下。”

南宫舒雅冷笑一声:“你这样还不算背叛?”

士丁只是咬牙道:“我不会再背叛秦王殿下。”说着便大步地离开了。

南宫舒雅向李良轩低首道:“父亲,要不要追?然后——”

李良轩摆了摆手:“一个程秀棋而已,救了就救了,反正他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这些证据,你拿去收好。”

“为何不毁了?还要留下来,这对我们百害无一利啊。”南宫舒雅不解道。

李良轩瞪了他一眼:“真是来自化外之地的蠢货,被那群疯子老女人虐待傻了吧,愚不可及。让你做你就做,问那么多做什么。”

南宫舒雅低头领命,却暗地里死死地咬住了薄唇,直到口中血腥弥漫。

秦王府中。

士丁跪在阶下,垂首看着一尘不染的地面,地板上泛着冷冷的青光。

坐在宽大书案后的秦王手中捧着那只小小的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枚不起眼的药丸。

“干得不错。”秦王淡淡地道。

士丁俯首下去:“属下只是依令行事。”

秦王让人将解药拿下去给府中的大夫检查,自己起身走到士丁身边。

“士丁,你做事,从来没有让本王失望。”

士丁低首道:“谢殿下谬赞。”

“可是——”秦王弯腰凑近士丁,“你依然不应该肖想本王的东西。”

士丁不再像上次那般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属下不敢。属下如此行事,只为迷惑李府的探子。若非如此,他们怎会相信——”

“迷惑?”秦王哼笑了一声,“你的确做得很好,不但迷惑了别人,只怕连自己也迷惑了吧?故意放秀棋进来,撞破本王的好事?可真像一个为爱昏了头的痴情种子。难怪连李良轩那个老东西,也相信了你对秀棋的一片深情。可是,你记住,即使本王姬妾成群,秀棋,也永远在本王的掌心。”

士丁俯身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王甩袖走回书案后:“这一次,本王不治你的罪。你记住,再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退下吧。”

士丁低首应声,拖着刀刺一般的双腿勉强起身,退了出去。

刚出了门外,却一眼撞见那个刚刚才被他和秦王争论的男孩。他恍如天人的美丽容颜,在阳光之下白得不真实。

士丁像被灼痛了双眼似地移开了视线,低首向他行礼。

“秀棋公子。”他低唤一声,就欲离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年修齐突然道:“士丁大哥,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这些天没有看到你,士丙说你去为秦王殿下办事了。是不是很危险,受了伤?”

他像往常一样同他说话,黑白分明的请澈眼睛中饱含着毫不作伪的关切。

士丁低下头,恭敬地回道:“多谢公子关心。属下没事。”说完就疾步往前走去,年修齐想再多说两句都没有机会。

他疑惑地望着士丁的背影,才又转头,慢慢踏上台阶。

年修齐一进大殿,就看到秦王站在书案前,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修齐这么快就来了?快到本王身边来。”

年修齐忙低首行礼:“秦王殿下。”

秦王的笑容僵了一下,才又微笑着上前,挽着年修齐的手,将他拉到书案后面,与他一齐坐在宽大的椅子上。

年修齐浑身的不自在,以前与秦王随意亲近的记忆似乎都从脑海里被抹去了。面对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他想要作作样子不要这么紧张,却一点都装不出来。

秦王抱着他,怀中的躯体是怎样的僵硬,甚至颤抖,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他在害怕。

秦王心里生气,却惟恐再吓着这惊弓之鸟似的小书生,惟有极尽温柔地轻轻拍抚着他:“修齐,本王已经向你道歉了。本王有生以来从未向任何人道过歉,你是第一个,也是惟一一个。你还不愿意原谅本王么?”

“小生……不敢。”年修齐低头喏喏道。

这回答却更令秦王不满。小书生无法无天时他嫌他不知礼数,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情愿年修齐用那双猫儿一般的眼睛瞪着他,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气得他七窍生烟,也好过这样战战兢兢地向他臣服。

小书生总是气他的那些日子,如今回想起来,居然尽是快乐。

秦王暗叹一声,打起精神道:“刚才,你进门的时候,看到本王的贴身侍卫了吧。”

年修齐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到士丁。

秦王看着那双水润的红唇,忍住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继续道:“前些日子,本王派了他一件差事。”

年修齐直觉地感到这差事与他有关,否则秦王也不会刻意向他提起。

秦王喜他疑惑的无邪模样,抬手宠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尖。

“修齐难道忘了吗?你身上所中的那种毒。”

“殿下一直记得?”年修齐有些许的动容。他一直以为秦王早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没想到他并没有忘记。就算秦王真的忘了,他不是会为这种事怨天尤人心生怨忿的人,他知道秦王并没有义务为他做什么,却也克制不了心底的那一丝悲凉的委屈。如今知道并非如此,他也总算可以解开那一道心结。

秦王一直关注着他的神情,年修齐这一丝放松自然落在他的眼中。秦王忍不住有些雀跃,笑道:“事关修齐的性命,本王怎敢一刻或忘。只是要骗过李良轩那个老狐狸,本王不敢让更多人知道,也只能瞒着修齐。”说着他便将士丁如何故意接近年修齐,他又故意寻了由头发作了士丁,将他打入大牢。让士丁有机会在李良轩面前演这一出叛变的戏码,将那真假掺半的莫林案证据交给李良轩,换来解药的事,竹筒倒豆子一般讲了一遍。一边讲还一边仔细看着年修齐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想要看出他是不是能够高兴一些、

若让外人来看秦王那带着一分殷勤讨好的模样,定要惊掉下巴。

只是身在局中的年修齐却全然不觉,他一脸恍忽地听秦王讲完,半晌才喃喃道:“士丁大哥接近我,是奉了殿下的命令,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秦王点头道:“李良轩在王府安插了几个眼线,本王留他们到现在,这一次总算派上了一点用场。”

他打量年修齐的神色,似乎并不见要高兴的模样,反而隐约有些泫然欲泣的悲伤。

秦王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前面哪一句话说错了,惹了小书生神伤,一时竟有些慌乱。他想了想,又道:“修齐……上一次要闯本王寝殿,士丁放行,这也是本王安排好的。修齐,那些都是做给李良轩看的,若非如此,怎能让他相信,本王的贴身侍卫要为了你背叛本王。那些女人,你实在不用放在心上。”

“原来什么都是假的……”年修齐低下头,捏着自己的指尖。

“修齐说什么?”秦王也低头凑近他,想听清年修齐喃喃自语般的话。

年修齐抬头看着秦王,他温柔含笑的脸庞一如继往地亲切。只是,他却不敢再天真地去相信他眼中所见的。

士丁那样沉默淳朴的人,都可以带着面具接近他。他将士丁当成了亲切的朋友的时候,在士丁的眼里他又是什么呢?他冷静地观察他的反应,做出关怀的模样,其实在心里,也只是把他当成不相干的陌生人吧。他说出那些自作熟稔的话语,士丁会不会觉得很可笑?对士丁来说,这一切只是一个任务。

这是一个为了拯救他的性命的任务,他甚至没有资格对于士丁和秦王的欺骗感到愤怒。

只是关怀可以作伪,亲切也可以作伪,在这所富丽堂皇的宽广宅院之中,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呢?秦王在他面前,到底有过几分真实?

年修齐在秦王故作亲密的视线之下,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

“修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一次年修齐抖得有些厉害,让秦王都无法再忽略,他担忧地揽紧了年修齐纤弱的身躯。

“小生……想回家。”年修齐咬牙颤抖着道。

秦王忙道:“好,好,本王马上送你回去休息。”

年修齐抓住他的衣袖,恳求地看着他:“小生……想回家了。”

秦王听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年修齐生怕不够似地,又道:“小生不想再……呆在京城。”

秦王面上笼上一层寒霜。他这一辈子没有对谁这么耐心过,年修齐就这样回应他?!

“本王不允。”秦王平静地回绝道,“修齐不是说过,只要本王愿意,修齐会永远陪在本王身边么。”

年修齐眼中泛起泪水:“那时是我自不量力。我以为我可以为殿下分忧解难,实际上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留在殿下身边,也只是个无用之人。”

“本王不需要你有用,不需要你为本王排忧解难。”秦王面色铁青地道。

“那我留在殿下身边算什么呢?”年修齐悲哀地道,“就连这具美丽的皮囊,也是秀棋公子的。我留在殿下身边算什么呢?!”

秦王伏小作低这么半天,却只换来他口口声声要走,此时也忍不了心头火气,怒道:“那你想怎么样?!要本王娶你当王妃么?!可以!如果你能给本王生孩子,本王当然可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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