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真的。倒垃圾冲咖啡买便当，或者打扫办公室，画几百张素描，或者其他的都行！真的！”一口气说了一堆，KIM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怎么可能再让他去做这些事，小笨蛋。轻佻的点点他的鼻头，“陪姐姐们去逛街，好吗？”早想有个这样可爱又帅气，漂亮又英俊，倔强又脆弱，让人疼得不得了的弟弟，身边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选还不好生利用利用。KIM一出口，KETY就举双手赞成。

“就这样而已？”

“不行吗？”

“行，当然行。”允曦利马点头应了。现在的KIM对于允曦来说就像是再生父母，别说去逛街了，就是去游街他都愿意。只是，言归正传，回到正题，凑到kim跟前小声问她，“那是什么办法呢？”

“我表妹有套房子，最近她出国了留学房子就空下来了，正好你可以去住一段时间。”

“我住没关系吗？”

“安啦，她那里的东西都是我给她弄的。没关系的。反正你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房子。不是吗？”

“恩，”也是……想想，问道，“今天就可以住进去吗？”

看来他真的想清楚了要彻底离开子阳了，问他，

“没有要整理的东西了吗？”

“没有，来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人来的，现在也是一样。”允曦想起了那个时候，他就这样一个人来到子阳的公寓，然后莫名其妙的被收留下来，早就想到终有一天他会离开那里，也想过到那一天他会舍不得而难过，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迫切，没想到……他会爱上公寓的主人而已。

允曦的话令KIM想起了萧尘对他说过，允曦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他有的只有子阳，这个收留他的陌生人，偏偏这个人能给他温暖却不能给他想要的爱。给他家却不能给他家人。想起自己曾经恶劣的对待过允曦，kim的愧疚感就油然而生，摸摸他的头，

“允曦，记住，你以后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知道吗？”

“kim姐，怎么突然说这个，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那是因为我不说你就会自动把我们都一一排除在外。天塌下来又不是你一个人扛，还有比你高的萧尘，比你年长的我。我提醒你，别把我们给忽视了，知道吗？”

“恩。”鼻头酸酸的，突然好想哭，听到KIM这番话，再看到ketiy温暖的笑容，允曦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至少他能遇上这么多关心他的人，他们都是那么那么好的人。

——

结果，这天下午允曦就负责陪着两个姐姐逛遍各大商场，一路引来不少蝴蝶蜜蜂……

说也奇怪，想了好半天该如何对子阳开口。结果站在他面前就变得如此生涩紧张，千言万语最终只变成一句简单片语，

“我找到房子了。”

“哦。”就像预期一样，子阳完全没有任何惊讶。淡淡的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就今晚。”说着允曦把存折放在茶几上，“这是我的房租，密码是你的生日。”

哎？子阳好奇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生日，不记得他有告诉过他啊，奇怪，难不成他还真是老鼠吗？

允曦向子阳恭敬的鞠了一躬，允曦头埋得很低下巴快陷进胸脯里。糯软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摇晃，就像他刚进来时那样生涩害羞，

“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还不能太理解此刻允曦的行为，子阳的大脑有些迟钝，轻描淡写的应了声，“没什么。”

“那我走了。”没有再看他一眼，再看一眼怕会错失了自己的灵魂，怕会后悔而想要留下来。

“恩……”子阳是想说些什么告别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了必要，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好了，这样让他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

“你……不和我说‘再见’吗？”其实只是想再听听他磁性好听的声音，再看看这里的一切，再留念那个让他成为傻瓜的人。

想想，使劲的想想，一定要想想说些什么，慕子阳努力在脑中搜寻各种各样的道别的话语，结果找来找去就只有一句，还是不太适合用在道别上的，

“……没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吗？”

呵，允曦笑了起来，又一次看到他灿烂如阳光的笑容真好，在临别的时候。子阳心想。

“你忘了，我来的时候就我一个。”

“哦，对啊。”呵呵，两个人又笑的好傻，好尴尬，好想流泪……

“对了。这个。”想起了什么，允曦从包里摸出手机来，“还给你。”

“留着吧，本来就是给你的。”不然，他们之间连最后的联系都断掉了。

“哦，那好吧。”允曦也不希望连这个唯一能和子阳有关的东西也失去，失去的太多，总有一样还是得留下做为日后凭吊的物品，时间流逝，他想要忘记的东西很多，唯独慕子阳他想要一辈子记住。

“那，我走了。”依依不舍的再看最后一眼，深深的将这张脸孔印在脑海里，这次，真的要走了。允曦没有行李，唯一的东西就是手上的白色手机。

转身，看他走到门边，记得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背影没有这么落寞，在慕子阳的记忆里，他的脸上总是扬着灿烂如朝阳的笑脸，对每个人都笑，笑得那么温暖，遇到任何困难都倔强的忍受着，在别人哭的时候他总是笑的那个。现在，他要走了，比来得时候还要消瘦的离开这里。心痛吗？难过吗？还是麻木到忘记了疼痛……关门声已经落下，那个背影也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就像走出了他的世界一样，一下子抽走了所有关于他的一切记忆，房间里顿时静得可怕。坐在沙发上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想抽烟却又想起他说抽烟对身体不好，想喝咖啡却又想起他总爱喝着同样对胃不好的碳酸饮料，想什么……想什么都会越想越痛，想什么都会觉得想流泪……想什么……都会想起那张渐渐模糊的脸庞……

再见吗？……韩允曦……

第六十六章：各自生活

屋子里一片空白的死寂，没有声音，没有生气，就像从前。子阳坐在沙发上漆黑的瞳孔里下着漫天大雪，这时坐机响了起来。不想接。

“嘟～嘟～嘟～～”没有中断的迹象。

就着手拿起电话，有气无力的开口，“是谁？”

“子阳，允曦呢？”

是萧尘，机械的回答他，“走了。”

“走了？！！”完全没搞懂状况，对方惊呼的声音传到耳中。子阳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对自己再一次的提醒，

“他搬出去了，”他走了……“就今晚。”永远……

“什么？那么快，他搬哪去了，他哪有房子，我正为这事打电话来呢。”

根本就听不进萧尘说什么，慕子阳现在脑子里进入短时间的格式化状态，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他搬哪去了，他说他找到房子了。”

“找到了？”这可奇怪了，今天下午他就是为了帮允曦看看有没有员工宿舍，结果全部都满了，要住也要等到下个月。刚想告诉他结果他就已经搬出去了。这好家伙，竟然都不和他说一声。

“嗯。”

“……”话说回来，听上去电话那头的人有些不对，只顾着允曦的事现在才注意到子阳说话有气无力的，问他“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也对，那个人从这里搬出去一定比你难过几百倍，你是不能理解的。”

“……”不能理解吗？不是每次难过的都是允曦他一个人……他总是一个人独处，一个人舔舐伤口，在暗夜里消化着白日的风尘和颠簸，在黎明来临时换上最美好的笑容。这一次，他愿意陪着他，在不同的空间。

“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安慰我的小白鼠了。他可不比你坚强。”

……

电话那头早已挂断，慕子阳像是没听见似的……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突然又发神经似的把所有关于雅琪的东西全部翻出来，影碟机里放着和她一起拍的DV，手上捧着两人照得照片薄，翻来覆去的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了一整夜……

允曦是真的搬出去了，来得那么突然，走得那么匆匆。

甚至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却留下了一大堆关于他的气息。子阳这几天有些魂不守舍，明明没有刻意的去想允曦，偏偏做什么事都会想起那个人，那张脸。

开着车，习惯的看着坐在右边的他开着窗把栗色的头发吹得凌乱蓬松。

回到公寓，习惯玄关里放着两双鞋子，其中一双永远是帆布鞋。

看着电视，总是演着一些他喜欢的肥皂剧。

回到房间，桌上立着他为他寻遍大半个城市才找来的玻璃瓶，里面还装着染上他的血的千纸鹤。

明明是去倒咖啡，却偏偏拿错了可乐。不知不觉就进了他的房间，这么久，他还没有进来过。

这个房间被他布置的很温馨，还遗留着他离开之前的样子。被子叠得很整齐，睡衣也放得很好。这件睡衣他还记得是他特地给允曦买的，本想说是逗逗他给他买了这个浅绿色的有着威尼熊图案的卡通睡衣，以为他铁定打死也不穿，结果出乎意料他还真是穿得好好的。不仅穿得好好的，还越穿越喜欢，有时甚至在公寓里都穿着睡衣走来走去，晃得他头晕。

“真是个傻瓜。”嘴角扬起一抹不自知的笑容，只是没有人看见。

抬头，正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不用猜，子阳一眼就知道是他自己。这是什么时候贴上去？他琢磨着。呵，原来小笨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坐在他曾经睡过的床上，这里已经步满了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清香，胜过任何一种名牌香水。床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一个手电筒，子阳想起了允曦其实是个很胆小的人，怕打雷，怕黑，晚上上厕所又怕开灯会影响到他所以就常用手电筒吧。其实有好几次他就发现允曦是个典型的“夜盲症”患者。天一黑，就会陷入短暂的失明，走路跌跌撞撞的，一会儿碰茶几，一会儿撞沙发的，本想着告诉他以后看不到就开灯，可怎么着就给忘记了。下一次，他一定记得告诉他。

下次……会是在何时，子阳自己也不知道。

另一边——

离开子阳的公寓也已经有了半个月，日子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奇的过着，公司里的大多数人都忙着子阳的下一张专集，设计组的事情也不会轻松，又开始每天重复繁忙的赶稿，画图。

有些时候从仓库回来经过练舞室时，允曦会不自觉的停下脚步，靠在门边偷偷的露出小半个脑袋朝里面望去，看看他在不在，就这样而已。虽然知道很没出息，可就是无法管住这颗跳动的心脏。“一小会儿，只是一小会儿”告戒自己。

就这样，他便有了工作的动力，又可以笑容满面的迎向每个向他走来的人。

想起萧尘那天在电话里把他训斥了一顿，像是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啊……然后就向他要地址，电话号码，甚至邮件地址都要留下。就像生怕他会消失一样。怎么可能，只要这个地球上还有幕子阳这个人，他就不会消失，只是远远的躲在一边仰望着他的神，永远无法靠近的仰望着。

“那里还住得惯吗？”Kim一边理着桌子上的杂志，一边问他。

“恩，那房子真好。”以前做梦都没有想过会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公寓里，有单独的卫生间，有单独的卧房，要是奶奶在，他们还可以一人一间房。可是再次回到一个人就会越发的感觉房间里的空旷和冷清，开了空调都会觉得冷。晚上把所有灯都亮着，害怕黑又害怕寂寞。

“那就好，只是最近你都有好好吃饭吗？怎么瘦了那么多？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捏捏他的脸蛋，KIM心疼原本粉嘟嘟的脸颊如今都凹了下去。

“有吗？哪有，我都有吃很多东西。”撒谎。这些日子只要一个人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想做，动都不想动，一回去就倒头大睡，睡不着就看通宵电视，饿了就泡方便面。不瘦才怪。

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孩，KIM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有什么需要的，你要和我说，和萧尘也行。”

“恩，我会的。”笑着，阳光明媚。

允曦何尝不想回到最初，去走他应该走的路。如果不是那刻的相遇，他也不会这样注定孤独，去走他未走完的路。抿紧唇角，仰起脸迎着窗外透射近来的金色光束，似乎头发又长了许多，都快看不清前面的路……

“允曦不知道在干什么呢？”萧尘撑着头一边嘀咕着一边打量旁边人的反应。

“……”装做没听见，慕子阳手上的曲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哎……最近都没看到他了，KIM说他又瘦了，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过的。”自言自语，同时也是说给身旁的人听。

“咕咚”心脏漏跳了一拍，想起他本来就巴掌大的脸，本来健健康康的总是被他折腾得浑身是伤，瘦了？没有好好吃饭吗？还是工作太忙了，记得他一向是个不要命的工作狂，并且对时间没有概念。只要有人拜托，他整个三天不吃不喝都不会停下手头的工作。非得理骂到他头上威逼利诱着才肯劝他休息下来。

心中的不安早已风卷云涌，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

“你没去看他？”

“本来是想的，可是最近太忙了，你一天到晚有通告，我怎么去？”抱怨着，萧尘说得都是实话。想起了一件东西来，从包里摸出来一张纸片来递给子阳，“这个给你，是允曦现在住的地方，电话也在上面。”

接住纸片，子阳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把这个告诉自己，看着白纸上的地址出了神……怎么最近老爱出神。

“哎……没了允曦，真无聊。无聊啊……”萧尘站起身来伸伸懒腰，早已经习惯看到子阳身后跟着一个亮丽惹眼的跟屁虫，始终扬着阳光灿烂的笑脸，笑得很好看的那种。

第六十七章：失踪的大明星

就这样，两个人在各自的世界里过着各自的生活，子阳忘记了雅琪最喜欢喝的摩卡，却爱上了允曦最喜欢的碳酸饮料，有事没事手上总是拿着一罐可乐。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灵感全无，什么东西东西也写不出来，不想回公寓，只要一开灯就会想起这里曾经有另一个人的身影总是默默的等着他，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却始终不曾靠近，不回去，那么去哪里呢？……

这个星期允曦的状态也不怎么正常。说不正常是因为大家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突然脑袋烧坏了得了多动症，一到公司就主动的给各位前辈冲咖啡不说，还备一份早报，之后又是把凌乱的设计室整个翻天覆地的打扫了一遍，不，不是一遍，是N遍。看得大家瞪着两眼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样。

白小白掂量了一下允曦这行动力，小声说了一句“看这样子，可能是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