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被抓住的人大多已经被审问，李言成也是如此。安翔在审讯室门外紧张兮兮等待着，生怕李言成说错了什么就被抓去坐牢。因为太过紧张，他到是把之前对李言成的气恼全部忘在了脑后。

但是李言成和徐局长并未说什么，或者说是李言成并未开口说话，因为那些话全是徐局长一个人说的。而死皮赖脸的赖在审问室外的安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那些话……

安翔回到学校之后依然不能平静，而且也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李言成，是装作不知道，还是其他……不过不管如何，他都不会再缠着李言成说这些事情。

约莫一个星期之后，李言成回校了。

036.前奏·狂欢之夜（1）

因为张轩和徐局长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所以并没有人知道李言成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学校周围还是那些人那些面孔。偶尔有几个自来熟或者大胆的会凑到李言成的宿舍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怎么消失这么久，李言成也只是笑笑，然后说家里有点事情回去了一趟。

每当这时候，安翔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面色纠结半晌之后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让他住嘴的还有另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之后的几天，李言成带他回去过一次码头，还是那间地下室。

到了吗头之后，李言成打了个电话，叫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外国人的男人来码头见面，然后两人说了些什么，那外国人就带他去自己家里，看他之前为了整理地下室而带回家的一大堆废物。

离开男人的家之后，李言成带着安翔去了之前捞手枪的水边。他从怀中拿出之前交给光头他们那个纸包差不多大小的包裹，打开，然后把里面的粉末全部倒进了脚下的污水里。

白色的粉末在碰到污秽的河水之后，不过片刻便消失无踪。

回校之后，第二天便是圣诞节。

圣诞节的晚上学校有晚会，早早的便开始热闹起来。

安翔收敛了心思，强拉着李言成去了学校的会堂。

在大会堂门口时两人遇到了之前曾经有过一段渊源的学校医务室的女医生，她正拿着录像机在录台上的节目。简单的打了招呼之后，李言成被安翔利用学生会的特权进了会堂对面二楼的准备室。

“你在这边坐着，我去买一些吃地回来。”安翔道，他选择的地方是学生会检查舞台用的地方，视线开阔，能把下面大门口的动静全部看清楚。

李言成到的时候除了安翔和几个学生会的人之外，还有几个学校的老师，之前那个女医生也是其中之一。

再次见到李言成，她再次对李言成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人一边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才坐下，李言成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打开看了看，不知道是谁给他发了些圣诞快乐的话。

离开的安翔很快就回来，手上捧着一大堆油炸食品，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张轩。

两人在李言成身边坐下，安翔这才小声解释道：“我之前就随口跟他说说让他有空来看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

张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和安翔两人并没多少话可说，但是因为安翔说李言成也在，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竟然就真的来了。

李言成点了点头，顺便拒绝安翔递给他的饮料。

没多久之后，晚会在一阵嬉闹之中开始了。

张轩对晚会演了些什么似乎并不关心，他时不时就会回头看身边的李言成一眼，欲言又止。

发现张轩小动作的安翔瞪圆了眼睛，两人三番两次的对视然后无声互瞪。周围有几个老师见了都不由频频看过来，但坐在两人中间的李言成并无反应。

舞台上，主持人简单的恭贺了圣诞快乐之后，正式进入主题。

刚刚开始的节目都是些为了吸引注意力而选出来的简单节目，所以倒也轻松。

又一个小品结束之后，坐在下面的学生嘻嘻哈哈笑起来，因为台上的一个演员似乎实在太激动和紧张，下台的时候竟然左脚踩到右脚，差点儿摔了跤，这下看戏的人更加开心，哄堂大笑。

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之后，晚会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但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应该是上台的体操舞蹈表演被撤销，转而换上了原本应该是在最末尾压轴的合唱。

安翔放下手中的薯片，道：“我下去看看，好像后面出事情了。”安翔所说的后面，指的是舞台后面学生会那边。安翔自己在晚会上也是有一个节目的，好像是唱歌还是跳舞，所以没有参加学生会的活动。李言成因为一直在警察局待着所以不大清楚，但是他自己对这个倒是很上心。

闻言李言成点了点头，视线顺着舞台看向隐约能看到一些的资料室那边，里面的人来来回回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

安翔走后，有一个人在安翔原本的位置坐了下来，李言成本不想理会，但想到安翔回来时肯定会闹，所以他难得好心的好转过头去主动开口，“抱歉，这边有人……是你，有事？”

在他身边坐下的不是别人，就是之前学校医务室那个女医生。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只是想过来跟你道一声谢，”那女医生说到，她见李言成脸上并没有不悦的表情，便又道：“对了，我叫苏黎。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也很谢谢你。”

“不用。”李言成淡淡道。

一段时间不见，苏黎已经从那件事情中恢复了过来，脸上温柔地笑意而不是懊悔和泪水。

“我也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想自己亲口说一次。”苏黎对李言成有些怯意，大概是之前在医务室时李言成的气势太过强大，让她把那份畏惧深深地印刻在了潜意识里。

李言成点了点头，不再与她继续说下去。那苏黎识趣，很快就回到他原本的位置去了。

台上的合唱已经结束，主持人上台，但却频频出错。

底下的人隐隐察觉不对，纷纷吵闹起来。

李言成身后也有老师不安起来，三三两两准备离开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这时候安翔走了回来，众人纷纷围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安翔却道只是刚刚有个人忘了时间，错过了演出而已。

众人不疑有他，在听到安翔给出的答案之后安静下来，继续看台上的表演。

安翔走到李言成身边坐下，小声地凑到李言成身边说道：“李言成，你来一下。”

张轩在一旁看着两人凑近，也凑了过去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本来不想在这里说的，但是现在……”安翔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你张轩和李言成，“有人不见了。”

两人纷纷不解地看着安翔，安翔只好又道：“之前不是应该是体育部的啦啦队上台跳舞吗？他们的队长却在开场之前突然不见了，少了一个人自然不能上场，所以学生会的把他们的节目调后了。然后让那些人去找人，但是合唱都唱完了也没找到人，而且电话也打不通……”

“会不会是有事情离开学校了？”张轩问道。只不过一时找不到人，兴师动众的未免有些太过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安翔小声地说道，“那队长也是学生会的人，她应该不至于做这种事情。而且他们在她的书桌柜子里找到了一样东西，我们出去说吧……”

李言成和张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两人跟着安翔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离开这边坐台，三人去了学生会后的资料室安翔才停下脚步。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到李言成面前，纸是很普通的打印纸，上面是电脑打出来的几个大字。张轩也凑过去看上面的内容，看清楚内容之后立刻皱眉，“这算什么？绑架？”

字是用红色的打印出来的，只有一句话，‘把东西交出来。’

若凭借这一句话说人被绑架了，实在是有些牵强。

“你们告诉过其他人这件事情吗？”张轩习惯了做警察，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就是盘查周围的人，弄清楚情势。

“目前为止就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学生会几个管理人和主持人知道，因为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没声张。”安翔道，他在李言成身边这么久，多少学了些李言成谨慎行事的风格。遇到这件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先瞒下去，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现在学校有这么多人，若是事情闹出去，事后又发现人没事就麻烦了。

“先再去问问她在学校的朋友吧，看看有没有打电话给他们，家里也打个电话，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张轩亮出警察证件，继续道，“要是还是没找到人，我就去调学校门口的监控录像来看。”

“好，我现在就去。”安翔点了点头，转身去找那女队长的朋友。

张轩和李言成则是留在后台的角落，看着众人忙碌。

舞台后的后台并不是很大，所以有些拥挤。李言成和张轩只好把站到屋子的角落里，尽可能避免和其他人挤在一起。

之前已经表演过的人都被赶了出去，只剩下一些马上要上台的在里面准备。

有个男生从从李言成身边的门口溜了进来，四处张望。

见到学生会的人之后，立刻迎了上去，“那个，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情？快点说，我很忙。”那个学生会的女孩子额上带着淡淡的汗意，显得很累。

“我、舞台上面……算了，我没事……”男生犹豫了一下，泄了气。

李言成倒是觉得有趣，他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张轩，让他上去把那人叫过来。

张轩绷着张脸装作与学生会熟识地走上前去，“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吧，我待会儿告诉学生会的人就好。”

037.前奏·狂欢之夜（2）

“那好，我就先告诉你们吧。”男孩松了口气，他走到李言成身边，然后把事情告诉了李言成和张轩。等他走近，李言成才发现这个人他有些眼熟。

“我之前不是有上台表演过吗，表演完了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往上看了一眼，那会儿好像在舞台子上看到了个东西快掉下来了。”男孩说完又皱了皱眉，他自己也有些犹豫，“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那东西体积不小，要是掉下来了会砸伤人的。”

李言成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人他想起来，是刚刚表演了小品，下台的时候踩空摔了一跤惹得大家大笑的那个人。

张轩看了看李言成，道：“不会是彩灯没绑好吧？舞台用的彩灯都很大，掉下来肯定要伤到人的。我去看看学生会的人，让他们在换节目的时候去检查下。”

说完张轩便走到在负责让下一批人准备的学生会身边，把刚刚那男孩子说的话告诉了她，并且让她上去检查。

但学生会的人根本没理张轩，因为现在正是晚会开始才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怎么可能停下来检查？

而且这里太小挤不下太多人，舞台指挥的人本来就不够用，现在谁还抽得出空去检查屋顶。

张轩与那人争执了一会儿，脸色有些难看地走了回来，还不等李言成和那男孩子开口问话，他就说到：“她说学生会在开始之前就检查过了，就连挂灯的螺丝都检查过了，根本没有他说地问题。而且要上去检查就必须爬到屋顶上去，一个来回少说五分钟时间，闭幕时间太久会造成轰动的。”

李言成看了看四周，然后对张轩说道：“你和他去问问他朋友，看看还有没有人看到。记得其余上过台的人也都去问问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好。”张轩领着那人离开。

李言成周围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放置在一旁的折叠楼梯，扯下楼梯，李言成往屋顶爬去。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有许多，但是却没人制止。

下来之后，李言成去了刚刚坐着看表演的地方，找苏黎拿了录像机查看。安翔那边和张轩那边都没有什么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安翔是没找到人，张轩则是问了很多人都说在舞台上时上面太黑，看不清楚也没人去注意。

做完手头上的事情，三人都没回会场去，而是去了李言成的宿舍。

因为所有人都在会堂那边，宿舍这边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十分安静。这倒是方便了李言成他们，因为他们在这里说话反而没人听到，也没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李言成把借来的录像机连上电脑，反反复复把刚刚的录像看了好几遍，并且在电脑中备份了一份后才打电话给苏黎还她录像机。因为借走了录像机，李言成还特意先苏黎要了电话号码，方便还给她的时候找人。

安翔把自己找人的情况都告诉了李言成，并且说道：“他们跳舞的一共十二个人，现在另外十一个都在准备室那边等着。不过我刚刚去的时候，貌似已经闹翻了，已经吵起来了。我问过她们原因，都是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

“我这边也是，我问过那人的同学，没有这种情况。”张轩道，想了想他又接着道：“我觉得也许他是看错了吧，毕竟台子上四处都是彩灯，那种情况是根本看不到暗处的东西才对。”

“什么暗处？什么看不到？”安翔不解地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在搞什么？”

“没什么，继续找人吧。”张轩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毕竟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从亮的地方看暗的地方是看不清的，眼花的可能性很大。

“我调校门口监视录像的事情还是等一下吧，现在我们去坐另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安翔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事情非要现在，人找不到可是大事……”张轩有些不赞同。

没等他说完安翔就打断了他的话，他道：“你别总是那么紧张兮兮的好不好，这是学校，又是圣诞晚会，路上那么多人来来回回的，不可能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绑架的，依我看她肯定是自己离开了学校去了什么地方，说不定是忘了时间或男朋友跑出去玩了。”

李言成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确定时间之后出了门，临走前他对张轩道：“安翔上台的时间到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唉？”张轩惊讶地看安翔。

安翔却苦着脸，失落地抱怨到：“喂，喂，李言成，你就不能让我保持点儿神秘吗？我费尽心思保密，之前都没跟你说过这件事情，怎么结果你还是知道了？”

“你就不要想瞒着他了。只有他不想告诉你的时候，没有你瞒住他的可能。”张轩重复徐局长之前说过的话。

“说起来你瞒着我——”话说到一半安翔突然住嘴，他眼神一阵闪烁之后移开了视线，“我们还是赶快去会场吧，不然会长肯定要生气了。”

“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张轩少见的十分配合安翔，两人一说一唱地往门外走去。李言成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还带了些无奈。

三人回到晚会现场，李言成手上拿着录像机，把一路的景、物、人都录制了下来。安翔见李言成一心一意的捣鼓他手中的录像机，还特意在李言成录像机前面摆了个帅气pose，“待会儿你可要好好把我帅气的一面录下来。”说完，安翔对着李言成和张轩摆了个傻气的‘v’字手，便跑向了后台。

才走了两步他又小跑着倒了回来，张轩莫名其目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要去后台了吗？”

“嘿嘿……”安翔冲着李言成笑个不停，眼神却不断往旁边飘去，“我都要上台了，你不对我说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