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爱情(包子)+番外——治愈系的笼包
治愈系的笼包  发于:2015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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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夏,somehow means early summer,”季轻夏笑着略略解释了一下,“You can just call me Gee.”

“Nice to meet you, Gee.”Andy耸耸肩,然后跟季轻夏握手。他长得有种精致的漂亮,连睫毛都是淡淡的棕金色。

季轻夏跟他握手的时候望进那双青碧的眼睛里,几乎在一瞬间,季轻夏就捕捉到了,他们俩是同类。

第 39 章

曼格尔的校园靠南有片极大的草地,低矮的树丛点缀着,非常受学生欢迎。夏令营过半,晚上的时候草地上彩灯闪烁,简易搭成的舞台上乐队奏着激烈的摇滚。男生女生们取着架子上的啤酒,谈笑风生。讲课的老师们也会出席,在台下和学生一起和着音乐跳舞。

季轻夏跟同伴们打了招呼,走出人群去取饮料。还没等季轻夏走到架子那,一个塑料杯就被递到了他跟前。“Hi!”Andy笑着跟他打招呼。

季轻夏有些意外地接过杯子道谢。Andy穿着彩色字母的宽松t恤和牛仔裤,手腕上是一条简单的黑色编织手链。他笑的时候眼角一点点上挑,有种明目张胆的诱惑。

“你是曼格尔的学生?”Andy很自然地跟季轻夏攀谈。

季轻夏跟谁都很谈得来,但他身边还真没有同龄的跟自己相同取向的朋友。季轻夏对Andy毫不拘束的态度很有好感,“不是,我刚结束高考,来夏令营。”

“哦,我也是,”Andy摊摊手,“不过我喜欢曼格尔,我应该会申请这个学校。”

他们沿着草地边缘走起来,Andy很健谈,或许是照顾季轻夏,他说话的速度不会很快,但他讲话的时候总是很直白地盯着季轻夏,青绿色的眼睛非常剔透。他们聊那天的街头篮球,聊自己喜欢的队伍和球星,Andy大笑得时候会很夸张地把头仰过去,张扬却不惹人讨厌。

“我很期待和你成为同学啊,你会来英国吗?”Andy停下来,问道。

季轻夏把玩着手里的空纸杯,想起庄俊臣揉着自己头发微微带点笑意看着自己的样子,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我还是比较喜欢家乡吧。”

季轻夏抬头看向Andy的时候,发现他正紧紧地盯着自己。Andy带着英伦少年那种特有的白皙精致,他今天戴了耳钉,很衬他的眸色。“你笑的样子,非常好看。”Andy很轻很轻地赞叹道,一边慢慢凑近。

季轻夏微微后退一步,脸上稍稍发热,“等等,我有男朋友。”

Andy有些惊讶地挑挑眉,然后摊开手,“对不起,我的错。”

“wow~他很迷人。”Andy伸过脑袋看季轻夏手机里的照片,“他是上班族?That’s cool.”他笑着用手肘戳了戳季轻夏,坦诚的反应让刚才那个小插曲的尴尬烟消云散。

季轻夏小得意地笑,“我追到他的。”

Andy抓了抓头发,“我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我有机会了呢,天啊,我嫉妒他。”

乐队一曲完毕,那头传来热烈的欢呼声。

“你会乐器吗?”Andy往那边张望着。

“会啊,我喜欢小提琴,会一点吉他。”季轻夏回答道。

“太棒了。”Andy冲季轻夏眨眨眼,抓起他的手臂飞快地往草坪中央跑去。当他扯着季轻夏跳上舞台的时候季轻夏又惊又喜地笑开了,台下依旧是人声鼎沸,Andy在一个吉他手耳边吼了几句,那人就笑着把吉他挂到了季轻夏脖子里。Andy自己也背上了一把,挤到主唱身边蹦跶着介绍乐队成员的变换。仅仅几分钟,一首新的曲子就开始了。季轻夏喜欢这种大胆而自由的方式,一点也不局促,大笑着融入到了新的节奏中。

Party掀起了新一轮的高朝,当曲子结束的时候甚至有陌生的男生女生跑上来拥抱他们,Andy挤过人群抓着季轻夏背上的衣服大笑着拥抱他,然后冲着台下人大方地迅速亲了一口季轻夏。季轻夏有些发懵,Andy大力地拍拍他后背,冲着他灿烂地笑,“这是一个友谊的Kiss!”

庄俊臣趴在马桶边上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天边微微吐露晨曦,庄俊臣看了一眼表,筋疲力尽地骂了句脏话。

拘了水洗脸,顺便灌了一口在嘴里漱口,洗着洗着庄俊臣慢慢停下动作,看着镜子里满脸水迹的自己。庄俊臣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扯过毛巾盖住了自己的脸。

第 40 章

“安颖,把明天起一个礼拜的安排再跟我校对一下。”庄俊臣翻看着手里的文件,轻轻扣了扣桌面。安颖打开笔记,开始一条条地报给庄俊臣听,一边根据庄俊臣的话做调整跟注释。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庄俊臣要在明天去英国前把工作安排好。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你回去吧,”庄俊臣合上文件一边站起来,“我明天去机场路上再联系你……”他忽然晃了晃身体,坐了回去。

“Boss,你没事吧?”安颖连忙扶了他一把,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庄俊臣的脸色。庄俊臣只是片刻的头晕,他摁了摁太阳穴,“没事。”他轻轻吁了口气,想重新站起来,可刚一动,小腹的地方仿佛被人从里面狠狠绞转了一下,剧痛来的很突然,后腰和背都微微发麻。庄俊臣心里一惊,模糊地感觉到不妙。

“老板……”安颖看见庄俊臣脸都白了,不安地叫了他一声。

庄俊臣掏出车钥匙啪地拍到桌上,咬着牙道,“开车……送我去医院……”

庄俊臣痛晕过去之前的记忆停留在安颖把自己搀到车里的时候。等他醒过来,头顶是医院单调刺目的灯光。安颖头发散乱地在坐在床边略显焦虑地小步跺着脚。

“你……你别动!”安颖看见庄俊臣睁眼,噌地站起来飞快地跑出去叫医生。

跟在她后面的男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里,戴着一副粗黑边眼镜,几步来到床边。

“醒了?”医生从腋下拿出小板子,啪地用牙齿拔开笔盖,“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庄俊臣觉得这问题一点针对性都没有。

医生看了他一眼,他很年轻,五官极其周正,只是表情有点散漫。他停顿了一下,平板道,“习惯性流产,孩子9周,暂时保住了,明天再输次液,留院观察一天。”

庄俊臣只是瞬间地怔愣了一下,他甚至没有表现出很吃惊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陡然幽深起来,“哦。”

“安颖,你先回去吧,太晚了,开我的车。”庄俊臣看向安颖,对她抬了抬下巴。

安颖瞪大眼睛一脸噎住的表情,然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自然道,“我知道了,Boss。”安颖觉得这个晚上高朝此起彼伏真是太精彩了,而且她也不敢对庄俊臣说“老板我一点也不想开那辆后座都是血的车回去啊亲!”于是她悠悠地出了门并且非常有专业素质地关上了病房的门。

“你的类宫体在上次手术的时候有小损伤,本来怀孕的几率应该是很小的……”医生观察了一下庄俊臣的表情,确定他对自己的特殊体质是知情的,继续道,“所以,终止妊娠也是一个无可厚非的选择……你的意思呢……”

庄俊臣的视线一直轻飘飘地落在他扎了针的手背上。他的睫毛又浓又密,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片刻,庄俊臣拿起枕头边上的手机。

季轻夏一直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摁在手机屏幕上一圈圈转着手机。

讲台上白色卷发的胖胖的男老师正在讲着英国诗歌。季轻夏旁边的齐越脸埋在手臂里,睡得醉生梦死。

“我可以坐这吗?”Andy猫着腰压着声音道。季轻夏笑着点头,帮他接过书包。

“啊啊我又迟到了。”Andy抵着着额头叹了口气,转头看季轻夏,“你也很困的样子啊。”

“我对文科的东西比较不敏感吧。”季轻夏摊摊手。其实,他从昨晚开始就睡不着了,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庄俊臣那边现在应该是晚上了,他特别想知道庄俊臣会怎么回答他。他隐隐觉得庄俊臣肯定在谋划着什么,他又好奇又不想戳破惊喜,所以他一直在纠结今天要不要给庄俊臣发短信。

台上老师正好讲到了” For my dreams of your image that blossoms a rose in the deeps of my heart.”

季轻夏低头笑笑,把这句诗抄到了摊开的空白的纸页上。

“我恨Yeats……”Andy看了一会PPT,兴趣缺缺道,“我喜欢建筑,我一定选这个专业。”

“咦?我也是啊。”季轻夏有些惊讶,他本来就喜欢的偏理科一些,唐静芸是搞艺术的,平常也会有这一类的杂志,季轻夏从小接触了一些,觉得建筑简直是科学和艺术的完美结合。

“这么巧!”Andy兴致上来了,微微压低身体,随手抽了张纸出来,“你知道么,我最喜欢法国埃蒙德的那个教堂了……”他一边语速飞快地说着,一边在纸上刷刷地涂起来,“就是这个屋顶……”

季轻夏凑过去看他不一会就勾出了一个轮廓,惊叹了一下,“对对对,我妈跟我说过那个建筑师……”

季轻夏没有注意到,当他的额头微微碰到Andy鬓角的时候,Andy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仿佛墨迹晕开一般缓缓加深。

第 41 章

冯喻在Alice的吧台边接过递过来的酒杯,顺便握住新来的酒保的手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冯喻看见屏幕上的名字,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走到稍微安静点的后廊里。当然,寻求稍微安静的不止他一个,那里有一对正在火热地吻在一起互摸下囘身。

冯喻面不改色地走远几步接听了电话,“哎呀庄大小姐怎么突然兴致那么好来找我聊天啊,你自个开始弃恶从良守身如玉了还不许别人放浪形骸一晚么……”他说着说着发现庄俊臣没有从半道打断他并且简明而尖锐地反击,便停下来皱了皱眉头,“喂?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头沉默了一会。冯喻站直身体,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一般庄俊臣主动给他打电话,还这么沉默,绝对是很大条的事情,“你……你该不会得艾滋了?”

冯喻脑中迅速运转了一番,挑了一个排名可怕度最高的先报了出来。

庄俊臣那头仍然是一阵寂静的沉默。

冯喻心都凉了,庄俊臣居然没反驳,而且也没有从智商到人格再到血缘地侮辱他,那么……“不是吧,你真得了?你听我说……”

“比这个更差,”庄俊臣终于说话了,他声音很轻,带点疲倦的沙哑,“冯喻,我怀孕了。”

这次轮到冯喻沉默了。准确地说,冯喻是完全呆住了。他微微长着嘴巴僵硬了几秒,才猛地回神,“你在哪?医院么?哪个医院?”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耳边的头发,“我马上过来,你别动啊!”

冯喻踩着油门,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烦躁地敲打着。他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用碰上这么混乱的时刻了。他点燃了一根烟,连续吸了好几口,他没法揣测庄俊臣现在是什么心情,这更让他觉得焦虑。他给季轻夏讲的那段庄俊臣的故事,其实还少了那么几个片段。

冯喻跟庄俊臣认识是在英国的贵囘族式男子高中,他们同一个宿舍。那时候的庄俊臣纤细漂亮,狡黠张扬。几乎每次去酒吧都会有人买酒给他,还会有男孩子们打赌谁能做到和庄俊臣接吻。每次庄俊臣都会跟冯喻聊着天,讨论出那群男孩子中的一个,然后庄俊臣走过去悄悄告诉他“赌金对分”,接着就抱着那个男生的脑袋给他长长一吻,最后拿着到手的钱大笑着跟冯喻换个地方继续喝酒。

没有人能不喜欢庄俊臣。冯喻自诩也是百花丛中走过一遭的,依旧中招中得无可救药。那时候的自己是真喜欢庄俊臣,类似于少年人那种炙热而天真的爱慕。而冯喻也知道,那时候真正让庄俊臣安静而专注地看上两分钟以上的人,只有那个在画室里微微侧着身体往画布上涂抹颜料的年轻画家。

英俊温和的年轻男人,带着艺术家的敏锐和聪慧,以及刚离开大学还未褪去的那份天真。那份感情在小小的画室里发芽生长,小清新得如同一部文艺电影。当然,只是如同,因为这个故事的结局并不是“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因为那次媒体参观,“著名画家私生子和父亲的学生间不伦恋情”的丑闻第二天飞遍了伦敦。庄俊臣离开了家,那时候正值大学刚开学,学校的流言更加猖狂。冯家在郊区还有房子,冯喻和庄俊臣住到了那里,每天冯喻开着老爸新给的车跟庄俊臣同进同出。庄俊臣那时收敛沉默了很多,冯喻很清楚,这场纷乱里给庄俊臣留下疤的只有两个,一是庄俊臣家人的反应,二是那个年轻的艺术家不声不响地离开。冯喻本以为时间可以把这一切冲淡,他可以等,直到可以伸手去拥抱庄俊臣的那天。

全校性课程统考的时候,冯喻跟庄俊臣坐在一个考场。安静的氛围被一个女老师慌张的声音打断,冯喻转头,庄俊臣面色惨白的趴在桌子上,还有血一滴一滴从他的裤管里滴落到地上。“叫救护车!”冯喻朝女老师吼了一句,直接横抱起庄俊臣,手上的粘湿让冯喻的神经一紧,他低头看见凳子上和凳脚边都是一片暗红色。冯喻快步跑出教室的时候还顺手从门边衣架上抓了条长外套盖住了庄俊臣。

即使是现在,同性孕子技术也才刚刚开始推行,那个时候这样的例子更是少。庄俊臣在得知自己身体异常的时候,也同时失去了孩子。从那时起,冯喻再也看不懂庄俊臣了。庄俊臣把那个真正的自我埋得很深很深,他在外面重新构筑一个光鲜亮丽的自己,他似乎像之前那样游弋在声色犬马之间,甚至更加骄傲,只是他的笑容仅仅照亮别人的眼睛,却没有光芒映现在自己眼里。

那之后的一段日子,冯喻已经很久没再去想它了。冯喻第一次学会用冯家的关系掩盖一桩新闻,第一次在黑暗中和庄俊臣激烈地做了全套,也是第一次,冯喻认识到,他再也得不到庄俊臣了。庄俊臣交付过,在乎过,结果失去了几乎全部,所以,庄俊臣从此会牢牢地关上那扇门。

冯喻觉得或许季轻夏比他来的聪明。你喜欢一个人,或许不能从先从朋友再到恋人。因为一旦你们相伴的足够长久,彼此了解的足够深刻,你再也跨不出越界的那一步,而那种感情,经过岁月的冲洗,也渐渐失去了那份最初的心动和占有,你仍旧爱他,只不过不是爱情了。

第 42 章

冯喻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连做了三个深呼吸。庄俊臣望过来,表情正常的好像他本来就住在这里似的。

谁也没说话,冯喻走到庄俊臣床边,看着他继续沉默。

庄俊臣除了脸色苍白了点,看不出有什么其他异常,他平静地迎着冯喻的目光任由他打量。

终于,冯喻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来,“所以……”他又停顿了好一会才把那个词说出来,“……孩子你是要还是不要?”冯喻一直觉得当年他抱着庄俊臣穿过大半个校园的场景简直是个噩梦。他对怀孕这种事情根本没什么实质的概念,他觉得那更像是在庄俊臣身体里放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发生恐怖的事情。

庄俊臣点点头顶的药水瓶,“不要的话我在这挂个屁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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