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夫人(四)——凔溟
凔溟  发于:2015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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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袁锋从暗格里取出一份厚厚的折子让内侍传下去,“这是左爱卿单独呈上来的奏报,里头详细列举了海关管制的内容以及应对措施,你们可以先看看。”

在场的都是老臣,只是粗略地看一眼就知道这份折子的重要性,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刚上任的少年知府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有些人在心里嘀咕:该不会是镇国公府的谋士想出来给左邵卿立功的吧?

战袁锋将他们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里也止不住叹息,那个少年果真不同凡响,能得陆铮青睐的人果然有些本事,也不枉他破格提拔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知府。

战袁锋哪里知道,左邵卿的这份奏折是结合鹤城的实际情况和上辈子听到看到的政策完善出来的,连陆铮看了都觉得这样的东西不可能是左邵卿这个年纪能想出来的。

“好了,礼部和户部一道拟出个初稿来,就先在鹤城试行,其余各海港先将不明人士的进出登记造册,严加调查,不可漏掉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是!”大臣们怀着酸甜苦辣的心情出了皇宫,然后迅速回府,将这项最新的政策传递给同一派系的人。

深夜,帝王的寝宫还亮着灯,战袁锋将左邵卿的折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提起朱笔将最重要的几条勾勒出来,又在认为需要改进的地方写下批语,一时间连过来三更都没发觉。

曹宗冠捧着一本书靠在床头,视线时不时朝认真办公的男人身上瞟,和战袁锋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精神亢奋且全神贯注的样子。

偶尔他也会忙于政事很晚才睡,但那一般是遇上令他困恼或棘手的事情,可没有今天这样的春光满面。

等战袁锋放下笔起身走过来,曹宗冠连忙低下头,让自己专注于书本上。

战袁锋坏笑着抽掉他的书,压着他倒在床上,闻着他身上独特的味道,“这左邵卿真不得了,朕有些后悔下那道赐婚的圣旨了。”

“此话怎讲?”曹宗冠也听说了左邵卿的升迁,第一次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你让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接任知府可是因为镇国公?”

“嗯?你是这么想的?”

曹宗冠推开他的脑袋,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思索着回答:“理智上我不觉得你是个任人唯亲的皇帝,可是大家都这么说。”

战袁锋在他脖子根处用力吸了一口,满意地看着那道红印,“看来朕在曹卿的心目中还不算太差,呵呵……”

曹宗冠恨不得收回刚才的话,“晚生就事论事而已。”

“朕最初确实有那么点私人关照的意思,不过看到他的政绩后,朕只觉得自己的决定万分正确!”

“邵卿……真有如此能耐?”曹宗冠总觉得自己出狱后听到的左邵卿并不是记忆中那个有些懦弱有些卑怯的孩子,左邵卿有才他承认,但要说他有如此大才绝对让人匪夷所思。

从他一路高中三元以来,这个少年就像脱胎换骨似的,整个人都脱离了自己的认知,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哈哈……看来还是陆铮的眼光锐利,洞若观火啊!可惜……”战袁锋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曹宗冠翻了个身,将这巨大的疑问埋在心底,他随口一问:“今日怎么换了个传召的内侍?”

战袁锋每次传他来都是找固定的人,这也是为了安全,可是今天去传他的竟然是个陌生的面孔,要不是他拿出战袁锋的亲笔信,他根本不会来。

“哦,那个啊……”战袁锋长臂一伸,将人紧紧地抱着,然后一边扯开他的衣物一边回答:“之前的那个不小心掉井里了。”

曹宗冠浑身一冷,也不知道是因为没了衣服的遮挡还是因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总之,他绝不信一个好端端的人会突然掉井里。

不过这些并不是他应该知道的,突来的火热触感也让他没时间没精力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战袁锋撬开他的牙关,缠着他的舌头重重吮吸,金黄色的床帏内,除了粗重的喘息声只有腻人的水声。

218.滑天下之大稽

“狗奴才!滚开!本宫今天就是要进去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狐狸精迷的皇上弃整个后宫于不顾!”

“贵妃恕罪!皇上吩咐,无论是谁没有经过他的同意都不得进入凌霄殿!”

曹宗冠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昨夜战袁锋折腾的狠了,他天快亮才睡下的,而战袁锋则是根本没睡就去上朝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

摇了摇迷糊一片的脑袋,曹宗冠也终于听清了外头的嘈杂是哪来的。

“放肆!一个小小的阉人也敢拦本宫的道!来人……把这以下犯上的奴才拖下去……”

“贵妃娘娘,奴才乃是皇上的近侍,该如何处置得由皇上说了算!”

曹宗冠听出是那个成日跟在战袁锋身边的大内总管,他的声音没有其他内侍的尖细,反而透着一点点沙哑,不卑不亢的语调让人不敢小视。

可是曹宗冠此时并没有佩服他的心情,想也知道外头那个被称为“贵妃娘娘”的女人是冲着谁来的了。

曹宗冠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像个被正室捉女干的野男人似的,就浑身烧的慌,身下柔软的被子也跟长了钉子般硌的人浑身疼。

他忍着身体的不适下床穿上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密道的入口。

“公子?”新来的小太监着急地看向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

曹宗冠脚步顿了一下,继而坚定地打开那扇门。

直到身处昏暗的密道中,曹宗冠才浑身无力地靠在墙壁上,他重重地咬着嘴唇,嘴里发涩的铁锈味让他思维逐渐清晰起来。

与战袁锋在一起久了,他竟然慢慢适应了他们的关系,竟然忽略了他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男宠,原来,一个人竟然可以影响他这么深,呵呵……真是可悲可怜啊。

战袁锋是谁?那可是大央的天子,是有着庞大后宫的男人,自己怎么会忘了和他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他撑着墙壁站直身体,眼中慢慢凝聚出冷漠的寒意,脚步坚定地朝前走。

战袁锋刚下朝,就有内侍跑过来汇报了这件事,知道曹宗冠没有曝光于人前才稍稍放心,不过……那个女人竟然敢公然违抗圣旨,不惩治一下也太纵容她了。

“传朕旨意,萧贵妃降为萧贵人,禁足两个月,以后胆敢擅闯朕寝宫者一律发配出宫!”

“是!”

圣旨一下,整个后宫就沸腾了,大部分的妃嫔都背地里笑开了花,只有小部分聪明的意识到,皇上大概是真的有了新欢了。

只是,他为何不大大方方地纳为妃,而要偷偷摸摸地藏起来呢?

众人各有各的猜测,一时间,整个皇宫流言四起,比起当初战袁锋一个月未宠幸后妃更加激烈。

传着传着,最后只有两种站稳了脚跟,迅速朝宫外蔓延开来。

“听说还是抢了某位大人的娇妻,就藏在他寝宫之中,为了她啊,已经好几个月不看其他妃嫔一眼了。”

“胡扯!我听说是皇上转了性,爱上了男风,在寝宫之中养着七八个风华绝代的美少年,那些绝色的妃嫔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这怎么可能?从未听说过皇上好这一口,我看你的消息八成是假的。”

“嗤,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皇上既然能同意镇国公都娶男妻,那定然是不排斥男男之事的,说不定啊,嘿嘿……他老人家想尝尝鲜呢?”

“那萧贵妃可真可怜,从原本最受宠的贵妃变成了小小的贵人,怕是以后都没机会出头了。”

左邵晏听着酒楼里各种稀奇古怪的八卦流言,从自己的角度猜测着这件事的真相。

皇帝寝宫之中藏了人,这是大家都认同的事情,只是对于藏着的人是谁,众人看法不一,左邵晏到不觉得,如果真是个男人,哪怕是个有妇之夫,天凤帝也不需要藏的这么深。

但如果是男宠,天凤帝也照样可以大大方方地亮出来,不过是个男宠而已,还有大臣为了这点小事为难他不成?

所以说,这个人的身份恐怕真的很不一般,要么是让天下人无法接受的身份,要么是天凤帝想保护他的声誉。

从天凤帝为了他连以前最受宠的贵妃都撇弃了,可见,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把我叫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听这些八卦流言吧?”曹宗冠身体僵硬,面色铁青地质问道。

好在他对左邵晏向来没好脸色,倒是没让左邵晏看出破绽来。

左邵晏瞥了一眼对面冷着脸的青年,心念转了几转,叹气道:“当然不是,今日心情不好,所以想找人喝一杯。”

“呵,那恕不奉陪!”曹宗冠丢下杯子,起身就要走,却被左邵晏拦了下来,“你就不想知道淑慧她过的如何?”

曹宗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过的如何与我何干?”这人该不会以为自己对左淑慧还有情吧?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不必激动,我只是觉得左家对不起你,也许你听到她过的不好心里会好过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必你也听说了,江家之前闹出了丑闻,江尚书的正妻已经被休,家妹也因为这事吃了些苦头,至今还被禁足,家父家母日夜担忧,生怕她会想不开。”

“那跟我有关吗?”曹宗冠嘲讽地问道。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我们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在这京都,也只能找你说说。”

曹宗冠压根一个字都不信,以前的左邵晏或许只是个以家族荣辱为先,自信地过分的男人,现在的他,说是满肚子算计都不为过。

自己在国子监没少被他算计,虽然没有证据,但曹宗冠就认定是他了。

“还有邵卿,记得当初你们关系也很亲近的,没想到因为一场意外就生分了。”左邵晏满心感慨:“那时候我们哪里能想到,邵卿才是我们当中最有出息的。”

曹宗冠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不相信左邵晏找他来只是为了回顾往昔。

“可惜他现在不在京都,不然我们可以聚一聚。”

曹宗冠出言讽刺道:“我看还是不必了,曹家可攀不上左家。”

左邵晏又叹了口气,神色带着歉意说:“这事已经过去了,是非对错已成定居,怎么说我们也是姻亲,倒是三弟,自从嫁入镇国公府后,越发看不上左家了。”

“听说他中秋时还往你府上送了礼,可是左家却什么都没收到,为了这事,家父都气病了。”

曹宗冠双目一凝,审视着左邵晏,他和左邵卿的关系一直很隐秘,左邵卿送礼时也是私下送的,如果不细查根本不可能知道。

“不过是一点鹤城的特产而已。”

左邵晏眼中带着失落,“他如今贵为知府,又有镇国公的扶持,平步青云不在话下,可惜我们这些娘家人,怕是沾不上光了。”

曹宗冠嘴角慢慢勾起,“听说……当日他出嫁是从左二老爷府中出门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就凭左家大房当日的所作所为,左邵卿能偏西他们才怪。

“这事确实是家母做的不对,你也知道的,淑慧当时也急着出嫁,家里忙不过来才托付二叔帮忙的。”

曹宗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到底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只要邵卿肯帮忙,淑慧也能少受些苦,哎……说来还是我这个大哥没用啊……”

原来,江府事发后,左家就看到了左淑慧扶正的契机,虽然江澈未必乐意,但有着左邵卿这层关系,他们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左邵卿当初能帮左淑慧争取到平妻的位置,现在只要他和陆公爷出面,一定也能顺势推左淑慧上位,让两家成为正经的姻亲。

在这京都,能同时和江府、镇国公府结亲的人家,别人绝对要敬三分。

曹宗冠故意顺着他的话题问道:“邵卿不肯帮?”

“那倒不是……”左邵晏略微担忧地说:“家里往鹤城送了几封信,只是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他的回信,也不知道他是在生气还是没收到。”

不等曹宗冠接口,左邵晏起身朝他做了个揖,表情诚挚地说:“为兄想请你给三弟修书一封,怕是他还不知道京中的情况。”

两人心知肚明,左邵卿虽然远在鹤城,但以镇国公府的实力,京都的一举一动怕是一清二楚的很。

“我为什么要帮你?”曹宗冠讥诮地问。

“我们是一家人,江家的地位你也清楚,不仅有个当朝太傅还有个掌管全国官吏的吏部尚书,将来,你总是要入仕的。”左邵晏意味深长地笑笑。

曹宗冠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如果曹左两家只是单纯的利益结合,他乐于和江府攀亲,可是对方是左淑慧,哪怕穷途末路,他也不会借助她的关系的。

何况,他根本不认为左邵卿会出手帮这个忙,也只有左家这些自信过头的人才会以为左邵卿和他们还是一家人,真是可笑!

“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我和他没那么熟!”曹宗冠正视着左邵晏,一字一句地说:“曹家和左家,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家人!”

他转身离去,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左淑媛行为不检,被捉女干在床,已经被我做主休了,虽然她只是一个妾,说”休“有些抬举她了,不过想到她也是你的妹妹,就顺道告诉你一声,免得将来左家找我要人!”

眼见左邵晏乌云盖顶,曹宗冠心情稍稍舒坦了些,说来,他这也是借鉴了左淑慧的做法而已。

219.针锋相对

左邵卿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递拜帖的人一大堆,虽然以前也多,但以前大家都是有意巴结,好言好语地奉承,而现在,哪怕他们依然说着好听的话,可眼底暗藏的愤怒和不解却无法忽略。

“东家,您闹的这一出可是将全部海商都得罪狠了。”柯有良抽着进口的旱烟,一脸惋惜地说。

为了不给漕帮惹麻烦,左邵卿和陆铮已经搬进了新家,这个三进的院子从外面没有一点特色,可是里头却跟铁桶似的,三步一岗,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在官言官,在商言商,我递这份奏折的时候早就料到了,大央要想民富国强,就不能存在这么大的漏洞!何况,这是迟早的事情,我不提别人也会提。”

柯有良闷闷地想:别人是别人啊,至少大家不会将矛头都对准左邵卿。

鹤城大部分的商人都知道大生商号的背后是左知府,因为这事,他出门都得防着被人丢臭鸡蛋。

哎,不过听说皇上最近又下了圣旨嘉奖鹤城知府,并且采纳了左知府的提议,限制海商进口盐、铁、黄金白银等物,每一艘到港的船只都必须严格检查后方可上岸。

“你尽快安排一下,到昌平与二叔汇合,爷可是给你们创造了极好的条件,若是还拿不下皇商的名号,可就白费爷的心思了。”

“您是说……”柯有良一双小眼睛迸发出晶亮的光芒,双手颤抖着等左邵卿的下文。

“我在折子中提议,沿海三郡各自选出一个商号,专门负责盐、铁、黄金白银其中一项,考虑到鹤城是水师总部,负责的是铁矿的经营,但大生商号是绝对拿不到这项经营权的,所以我与二叔提议,你们最好是选昌平郡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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