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夫人(四)——凔溟
凔溟  发于:2015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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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邵卿知道他说到做到,从他跪在天凤帝面前用所有功劳换取一道令天下人愕然不已的赐婚圣旨时,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可以为了他,做到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

“赶紧把你脑子里的算计抹去!你敢给我弄来,我也不敢接受!你是想让我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么?”

“你的一世英名不是早在嫁给本公时毁了么?”现在天下人谈论起左邵卿,有几个是真正佩服他的才华的?

左邵卿嘴角抽了抽,“你是想让我后悔嫁给你么?”

陆铮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做梦!”

左邵卿实在不知道话题是如何转移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上来的,他言归正传,将自己的打算告诉陆铮,工部尚书的位置他坐不了,但他却想要帮梁齐坐上这个位置。

“他?”陆铮眼神怪异了起来,“我觉得你还是亲自问问他的意见再做决定!”

210.何罪之有?

时隔半个月,曹宗冠再次走进了天凤帝的寝宫,眼神刚毅,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倔强。

在这座宫殿里过的第一个夜晚,都是身与心的煎熬,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也能在那个男人身下感觉到快乐时,这种煎熬便加倍增长了。

他以为这只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他付出身体,得到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所以他并不惧怕身体的剧痛。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荒氵壬的夜晚里不再是撕裂般的痛楚,而是换上了另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大概只能用“销魂蚀骨”来形容。

曹宗冠虽然娶了个小妾,可那唯一的一次在自己完全不清醒的状态下发生的,根本没有一点记忆,因此,这种从未有过的快感让他心慌了。

不仅心慌,他甚至唾弃这样的自己,每次回想起自己旅浪形骸的一幕,脸色便约的能滴出血来。

在浴池洗干净身体,曹宗冠换上的内侍准备好的寝衣,缓缓推开卧室那扇门。

卧室里灯火通明,却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曹宗冠微微松了口气,不可否认,现在每一次与战袁锋的相见,都变得格外别扭起来。

“砰!”隔壁传来一声巨响,曹宗冠脚步刚迈出就收了回来,那里是战袁锋的小书房,看来他在里面。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他气成这样,相处了这么久,他也看惯了战袁锋平时笑嘻嘻的模样,什么时候他真板起脸来,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不过,帝王之事哪里是他有资格参与的,还是少听少看为妙。

战袁锋也是刚收到的情报,因为看到是鹤城传来的线报立即拆开看了,只是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则惊天动地的消息。

一个小小的知府,竟然敢与海盗勾结,欲陷镇国公于死地,是谁给他这天大的胆子?

陆铮带着人出海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初在得到那艘战船的架构图时,他还欣喜了好几天,若是水师能配上百十来艘这样的战船,大央何愁不强?

没有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强大起来,有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名,要想让诸国臣服,一要靠强大无敌的军队,二要靠张大的经济实力。

陆铮的领兵能力从他打败北狄就能看出来,将水师交给他,战袁锋是一百个放心,这支精兵没训成之前,他都要仰仗着陆铮。

可现在竟然有人为了私人恩怨想拖他的后腿,还是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这还了得?

“皇上,曹公子来了。”一名蓝衣内侍通报后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头也不敢抬一下。

“嗯。”战袁锋应了一声,却坐着没动,他将那份情报翻看了几遍,冲着跪在地上的内侍说:“让他先睡,朕还有事处理。”

“是。”

战袁锋手中的情报并不详细,他将这件事反反复复思索了几遍,排除了陆铮自导自演欲除掉林志豪的可能性,同时加派人手安插进各郡主城。

曹宗冠听完内侍的话,知道这一晚不会发生什么了,不过既然战袁锋没开口让他走,他也不能提前离开,于是当真上床裹着被子睡觉去了。

如果换成是后宫的妃嫔,此时要么焦虑地等待表示关心,要么偷偷打点下人套取消息,能像曹宗冠这么事不关已的绝对是少数。

但也正是他这份淡然的态度才让战袁锋留他到现在,除了他自身惹出的麻烦,曹宗冠还从未给他惹过麻烦,更没有主动索要过什么东西,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这样不咸不淡的关系。

战袁锋安排好了人手,又算着陆铮的奏折什么时候能到,想着满朝文武会有的反应以及这件事有没有朝臣的参与。

他不反对官员之间的明争暗斗,甚至还会浇点油扇点风助燃,但如果这种争斗已经威胁到了国家和朝政,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子时过后,整个宫殿静悄悄的,只有烛火偶尔冒出的几声轻响,战袁锋让人带着一封密信出宫,然后轻后轻脚地走向内室。

床上金黄色的床帏已经放下,隐约能看到龙床上凸起一块,他走过去撩起床帏,就对上一双清醒明亮的眸子。

战袁锋喜欢看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偶尔透露出苦闷和压抑,更多的却是坚毅。

“还没睡?”

曹宗冠点点头,往床内侧移了移,让出大半张床。

战袁锋脱了衣裳躺进被窝,已经有了人气的被窝一点都不冷,当然,皇帝的龙床从来不缺暖床人,即使是不招人侍寝的时候,也有漂亮的宫女专门暖被窝。

只有他自觉得一个大男人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因此这张龙床到目前为止也只上过一个曹宗冠。

战袁锋长手一捞,将人拉到身边,两人胳膊贴着胳膊,虽然没有暧昧的拥抱,但彼此的温度从薄薄的布料传来,异样的感觉升腾起来。

在两人同床同枕的经历中,总是充满激情与汗水,激情和汗水过后则是深深的睡眠,像这样光躺着什么都不做还真不习惯。

曹宗冠又稍稍隔开了一点拒绝,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战袁锋。

战袁锋也不恼,这人的脾气他就算没有摸的一清二楚也八九不离十了,自然早发现他对这种事的抗拒。

“听闻昨日在国子监,你与安国候的幼子发生了冲突?”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一丝丝地钻入曹宗冠的耳蜗中。

他转过身,讥诮地看着战袁锋,“皇上是想治草民的罪么?”

战袁锋眉毛一挑,笑着反驳:“只是年轻人一时冲动的小矛盾,何罪之有?”

他就是用这个理由搪塞掉那些叽叽歪歪的老臣的,安国候的这个幼子是老来子,从小就宠得很,惯的无法无天,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到这样投诉了。

要不是这次的对象是曹宗冠,他压根不会理睬这种事。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冲突,何况国子监中多是权贵子弟,一个个眼高于顶,能和睦相处才奇怪了。

曹宗冠半闭着眼,回想着昨天的那一幕,如果不是后来听一位同窗随口提了一句,说这位小候爷和左家大爷交好,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和左邵晏还有关。

左邵晏在国子监还是很受欢迎的,一来有个嫁入镇国公府的弟弟,二来有个嫁给吏部尚书的妹妹,哪一边的关系都值得学子们拉拢。

至于他和那位小候爷的冲突,不过是某些人的有心试探罢了。

这么长的时间,左邵晏大概是查到了点事情吧,他能从一个叛党同党摇身变成国子监的学员,背后肯定有贵人相助。

左邵晏大概就是想知道这位贵人是何方神圣才弄出这么一出,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一个左邵卿远在鹤城,一个战袁锋更不可能明着为他出头。

他还要感谢安国候将这事捅到战袁锋面前,让战袁锋三言两语压了下去,若是他私底下找自己麻烦,还真是很难应对啊。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感觉到脸颊上有一股热气靠近,耳边有人在说:“本来是想让你来谢恩的……先饶过你这回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战袁锋的身影,起床瞥了眼时间,才发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辰时,而且竟然一夜无梦,是难得的好眠。

“曹公子要先用膳吗?”洗漱后,一个脸熟的内侍谄媚地问他。

“不必。”他今天还有课要上,这个时间出宫已经要迟到的了,而且,他还从未在这里吃过东西,除非夜里被折腾的狠了,才会喝杯水解渴。

战袁锋嘲笑他太过谨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愿意和战袁锋扯太多,哪怕是用他的一针一线,听懂他的一米一饭。

“那您是现在出宫吗?”

曹宗冠点了个头,毫不避讳地打开密道的入口,至于这个内侍可不可靠并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直到密道入口关上,那名内侍才收回目光,同时收起了嘴角的笑容,转身走出这座宫殿。

211.红杏出墙

陆铮的奏折比战袁锋猜测的快了一步,随之一起来的是浩浩荡荡的海盗俘虏,至于林志豪,则没有被一起带上京,而是等候圣上裁决。

早朝上,战袁锋让人大声宣读了陆铮递上去的奏折,一份是左邵卿代笔,一份是署名粱齐的奏折,梁齐的那份还好,只是将他们出海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了一遍,尤其将那声海战描写的壮观生动,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而左邵卿的那份,则从各方面揭露了这次海战的真相,大央水师刚建立起来就损失了上百名优秀的士兵,花费巨资建造的战船损失了两艘,另外三艘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左邵卿用最具体的数据将此次的损失摆在天下人面前。

兵部尚书一想到那上百名的精兵就满心扼腕,户部尚书听到那一大笔的抚恤金以及战船花费的维修费就满心肉痛,工部尚书听到好不容易造好的船才刚出海就折损成这样,白花花的胡子气的一抖一抖的。

而吏部尚书江澈想起前些日子刚定下的京都府尹人选,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暗忖着下朝后回府立即将林志豪送来的礼全数处理干净。

刑部尚书脑子也开动起来,将鹤城知府所性的派系挖了出来,他知道,今日早朝过后,他又有的忙了。

他暗叹一声:又是一个撞上铁板的笨蛋啊!好端端的为什么都喜欢招惹镇国公呢?那个满手鲜血的屠夫岂是那么好惹的?

唯有礼部尚书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老神自在地想着镇国公此次歼灭了最大的股海盗,皇上该封赏些什么呢?官位自然是升不上去了,财物镇不公也不稀罕,似乎确实很难办啊。

“好!实在是太好了!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用大央的人换取金钱,这就是吏部年年政绩评优的好官员!”战袁锋将奏折甩向江澈,怒火中烧。

左邵卿递上来的奏折中比他得到的消息更详细,其中就有一条是:林知府私下与海寇有往来,收取贿赂,任由海寇在沿海横行霸道而不管不顾。

“林志豪,死罪!林家家眷,男子发配此疆,女子入贱籍,五代内不得入仕为衲,林家家产全数充公!”战袁锋第一次这么轻易地发落了一个五品以上的重臣。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连接下了一系列的命令,该查的自然还是要查,该连根拔起的还是要连根拔起,该奖赏的也没漏下!

他环顾一周,大声说道:“蒋翰林出列!”

蒋恒洲愣了一下,随即很快走上前,低头弓腰静候吩咐,这不是天凤帝第一次在早上上点他的名,却是第一次单独点到他。

“朕命你为钦差大臣,赴鹤城查抄林府,将林家全部财产登记造册,如数归入国库!”

众人目光火热地盯着蒋恒洲的后背,没想到这个肥缺竟然被这个年轻的后生抢了去,抄家啊,可那是众位大臣最喜欢的美差了。

蒋恒洲也很意外,他的品级并不高,虽然看出皇上对他格外看重,但能将这样的差事交给他,显然还是格外厚待的。

他下跪领旨,又说了几句表明心志的话,然后在众位大臣娘娘的目光下站起身。

战袁锋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说起来蒋恒洲的能力没什么可质疑的,身为尹大学士的高徒,不管是学识还是人缘都是可圈可点,但他总觉得他身上少了点什么。

破格派蒋恒洲出马,一来是蒋恒洲刚入官场,身上还保持着书生该有的廉洁和正直,不至于中饱私囊,二来,也有考验他的意思。

退朝后,战袁锋将江澈独自留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御书房,刚关上门,战袁锋就开口道:“我记得前日你递上来的折子中,推荐了林志豪接任京都府尹的位置。”

江澈早想到他会问这个了,心头一跳,解释道:“禀皇上,此事是臣识人不清,林知……林志豪在任期间,所作出的业绩都是经过证实的,只是微臣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表里不一的人,臣失察,请皇上降罪!”

江澈直挺挺的地跪在战袁锋面前,并无半点心虚。

他要是事先知道对方的胆子这么大,不管对方送多少东西也不敢上折子了,说起来他任用林志豪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是只看在他送的厚礼上。

林志豪是前任曾派官员,他父亲接任太傅之职后,不少曾派官员都靠拢过来了,林志豪因为是在地方,因此还未表过态,但只要是曾派官员,定然是和陆铮不和的,那他自然要尽量争取过来。

正巧有了这么个机会,林志豪之前任鹤城知府,调入京都也不算破格提拔,只是稍微升了一点而已,不管谁看,都是挑不出错来的,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战袁锋沉默地敲着书桌,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他清楚的很,连他都不曾得到任何一点林志豪通敌卖国的消息,也不怪江澈疏忽。

他哪里能想到,林志豪通敌卖国也只是第一次,之前的那些全是左邵卿强加给他的。

“起来吧,”战袁锋缓和了语气说:“这两年虽然战事停了,看着风调雨顺,但百废待兴,花费也是很大的,国库空虚的很……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江澈抬头,对上战袁锋意味深长的眼神,稍一想就明白了,“微臣明白!”

战袁锋满意地点头,漫不经心地问道:“听闻江府近来不太太平,你可别因为家事误了国事。”

江澈又是心头一跳,深深地低下头,“是,微臣知道。”

他一点也不意外战袁锋知道他家里发生的事,反正现在整个京都都传开了,消息根本压不住。

原来,前段时候江家闹出一个大笑话,他的正妻竟然被人捉女干在床,而捉女干的那位正是左淑慧。

他当然知道这事与左淑慧脱不了干系,气的肺都快炸了,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竟然破坏了他的最强联盟。

当初为了两家的联盟他才娶了个妻子,婚后两人倒也和谐,谈不上恩爱,但也相敬如宾了。

没想到自从娶了左淑慧,家里就乱成了一团,两个女人的斗法,波及的可不仅仅是他的后院。

为了维持着两个岳家的平衡,他牺牲的色相和利益可不少,如今那个蠢女人竟然给他弄出这么一大事来,真真的愚不可及!

但事情已发生,哪怕他正妻没有和那男人真的发生点什么,为了江府的颜面,这个妻子也留不得了。

休书他已经写下,为此,他这几天都被岳家各种威胁辱骂,好好的联盟关系算是彻底断了。

更气人的是,那女人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竟然能在半日之内将这事传遍全京都,现在谁不知道他江尚书的脑袋上戴着绿油油的幌子?

江澈眯了眯眼,他不相信光凭左淑慧一个人和那几个丫头能有这本事?这事定然有其他人参与其中,会是谁呢?

江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左家和左邵晏,也许,他还是小看了那个运道不济的大舅子。

江澈可能永远也想不到,隐藏在这件事背后的那双手,并不是左邵晏那一家子,而是向来和左淑慧关系冷淡的左邵卿。

当初左邵卿离京匆忙,没来得及部署,他抵达鹤城后并没有忘记忱件事,还是往京都安插了几个人,这些人不需要多能干,只要能拾掇着左淑慧干坏事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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