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不过好晕啊，沈言初，月亮好像……好像都看不到了。”

“傻，今天三十，当然看不到月亮。”沈言初笑，他的小橙子好像醉得不轻。

顾澄打了个酒嗝，呢喃着：“我好像有点想你。”

沈言初愣了愣，他昨天才去赵家见过小橙子，还见到了顾澄的爸爸妈妈，甚至和顾爸爸进行了一次男人间的谈话。可他的小橙子却在第二天就说想他了，沈言初心里不由得一暖，他看了眼饭厅里的人，整个沈家的气氛都不太好，沈孟清和沈富光，他自己和沈富新，加上他自己和沈孟清，关系乱得很，要不是年三十，估计怎么都凑不到一块。

“小橙子你等我，我马上来。”

顾澄又打了个酒嗝，似乎还在思考沈言初那句话的意思，显然酒精让他的思维一块儿变慢了。沈言初却只是笑了笑就挂了电话，顾澄疑惑地看了眼“嘟嘟嘟”响的手机，摇了摇头，好晕噢，沈哥快来。他又蹲在门口，抬头看天，好多星星啊，就是为什么没有月亮呢？

47.新年

沈言初到的时候顾澄还蹲在门口纠结着“为什么看不到月亮”的问题，突然手机又响了，吓了他一大跳，赶忙接了起来。

“小橙子快到外面来。”

顾澄站起来的时候有些急，往前走了两步就开始双眼发黑地晕，硬是又蹲了好一会才起来，这一次却再不敢起得急了。开了院子的大门，果然看到门口停着的那辆沈言初的车子，车里亮着灯光，顾澄就直接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

一上车，就被沈言初一把拉了过去，顾澄的身体被迫侧向驾驶座，腰就抵着车档。

“慢死了。”

沈言初说完，就直接亲在了顾澄的嘴上，顾澄的嘴里还留有一股淡淡的酒香，舌头滑腻腻的。车里的温度有些高，但顾澄只穿了件毛衣，又在外面蹲了好一会，手和脸都是冰冷的，沈言初摸过去，一边给人暖着，嘴上却不放过顾澄。

“唔。”顾澄被吻得喘不过气，本来就晕，现在变得更晕了，加上车上热烘烘的，只觉得全身都热得发烫。沈言初也不好过，他好久都没跟顾澄亲热过了，最近那些糟心的事惹得他也没心思管自己生理上的某些情况，这样一吻已经起了反应。

沈言初残存的一些理智让自己的唇离开了顾澄，那种气息一分开，让俩人都有些不习惯。顾澄的眼睛有些闪着泪光，嘴被亲地红红的，只穿了件白色的薄羊毛衣和牛仔裤，现在整个人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姿势横在副驾驶和驾驶座之间。由于姿势的拉伸，顾澄的毛衣下摆和牛仔裤腰之间已经有了很大一块空隙，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沈哥，我好想你噢。”顾澄胳膊用劲抱了抱，上半身都赖在了沈言初身上，无意间就触碰到那个部位，加上顾澄身上的体香和淡淡的酒香一下钻进沈言初的鼻子，让沈言初的下身又不可抑制地硬了几分。

好像忍不住了。

“小橙子。”声音有些压抑地沙哑。

“嗯？”

一脸天真的顾澄仰起头，铺天盖地的吻瞬间袭来，纠缠的舌头间都是湿漉漉的唾液，沈言初的手摸进顾澄的毛衣里，把人捞到了驾驶座。顾澄坐到了沈言初的腿上，一下就比沈言初高了一些，沈言初把人的脑袋用力压到自己面前，舌头探进顾澄的齿间汲取着，好像怎么都不够一样。

沈言初嘴松开，去拉顾澄牛仔裤拉链的时候，顾澄搂过沈言初的脖子，眼睛里亮晶晶的，说：“沈哥又要吃小橙子了？”

沈言初：“……”

之后就是各种意乱情迷了，裤子被退到脚踝，顾澄光裸着大腿和屁股，被沈言初狠狠地贯穿着。车灯因为怕被人发现已经关掉了，车里暗的很，触手可及的都是车窗外各种烟花的光芒，照在顾澄的白毛衣上，映着七彩绚丽的颜色。

“沈哥，沈哥。”顾澄只觉得被沈言初顶的全身无力，那股酸麻的感觉一阵一阵地从尾椎传来，身上和腿上都黏腻腻的，小小橙在上下动作中不断摩擦着沈言初的小腹，胀得异常厉害，“唔，沈哥，我要。”

“慢慢来，好好享受。”沈言初凑过去亲了亲。

除夕夜，星空灿烂，烟火辉煌。院子里的赵家还灯火通明，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有人已经消失了好一会儿了。院子外的车里只能隐约看到交叠的轮廓，车外空气清冷而又静谧，偶尔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呻吟声，车内却一室的旖旎。

等俩人做完，身上都是一身的汗，沈言初拿车里的纸巾给顾澄擦了擦，又给人穿裤子。整个过程中，顾澄都处于一种瘫软的状态，伏在沈言初的胸前四肢无力，还不时“哼唧”两声，也不知是舒服的还是为了表示不满。沈言初倒是没怎么样，笑着把俩人都打理好，开了车窗散味道。

等恢复地差不多，沈言初才放顾澄进屋，方才做的时候顾澄的手机响了两次，俩人都没理，顾澄拽着沈言初不放，显然不想一个人去面对家人的质问。沈言初只好拉着顾澄的手一起进了院子，顺便把自己的外套给顾澄披上，俩人进门的时候众人均是一惊。

“去哪了啊，都不见人。”顾妈妈先起身走到了俩人面前。

“刚才过来，跟小橙子去外面看了会烟花。”沈言初解释。

顾妈妈的表情有些疑惑，看个烟花而已电话也不接？可沈言初可以说是毫无破绽可言，倒是顾澄还保持着迷离的眼神，红扑扑的脸蛋，让人觉得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不过好在顾澄吃饭的时候喝了酒，顾妈妈觉得也有可能是还没缓过劲来的原因。

沈言初已经跟众人一一都打了招呼，赵老甚至还像以往一样地给沈言初包了红包，沈言初接过的时候有些惊讶，赵老先生却只是笑了笑，让人安心收下。沈言初把红包捏在手里，总觉得似乎比往年的都要厚些。

沈言初的生日在正月初二，由于日子特殊，一直都是过得农历，这也是以往顾澄抄的本子为什么都在新年过后送到沈言初手里的原因。今年沈言初第一次和顾澄一块儿过生日，已经准备好了一起出去旅行，当然同行的还有付远山和张青。但顾澄怕顾爸爸顾妈妈不同意，也没提前跟他们说，到了年初一那天，沈言初来家里拜年，才提起了这件事。

“机票都订好了？”

顾澄点了点头。

“确定要去了？”

顾澄又点了点头。

顾妈妈真是欲翻白眼，委实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呸呸，什么女儿啊。

因此年初一的那天，顾澄就收拾好了东西跟着沈言初一起回去了。因为飞机在第二天傍晚，俩人也不用早起，一觉睡到10点多，沈言初倒是被顾澄吻醒的，睁开眼蓦地看到满眼的小橙子，心情大好。

“生日快乐。”顾澄趴在床上，又凑过去亲了一口，然后变戏法似的从枕头下把那本锦面的本子掏了出来，在沈言初眼前晃了晃。

《小山词》的锦面是藏蓝色的，上面印着银色和淡蓝色的印花，很是华丽。顾澄就把本子放在自己的面前，遮住了脸上眼睛以下的部位，只剩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沈言初，像是等着被表扬的小孩子。

“谢谢。”沈言初把本子拿过来，却也没翻，直接反手放到了床头柜上，顾澄的表情因为遮挡物的消失而一览无余，有些讶异的呆愣，沈言初笑了笑，直接把人拽进了怀里，轻声在顾澄耳边说，“我来要点别的生日礼物。”

下一秒，顾澄的耳垂就被沈言初含住了，吮吸着，但顾澄却硬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沈言初把人的衣服都剥光了，压在身下，顾澄的表情才变为羞涩的娇嗔，“坏死了，偷袭！”

说完还瞪了眼沈言初，却被沈言初下一秒的吻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了无意义的呻吟。

俩人一直闹到了下午才起来，随便吃了些东西，就让刘进过来接人去了机场。新年里的国际航班还是挺热闹的，顾澄他们到得最晚，但除了本来约好的付远山和张青，顾澄还见到了两个女人。一个他认识，是谢芸韵，连衣裙外套了件短皮草，俨然一副大小姐的样子，另一个他却不认识，但长相十分清秀，打扮地也比较朴素，典型的黑长直气质型美女。

顾澄疑惑地看了眼沈言初，沈言初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谢芸韵现在是你远山哥哥的女朋友，另外那个姐姐，叫李丽珊，是你张青哥哥的青梅竹马，未婚妻。”

顾澄张大了嘴，显然在消化这个消息，不过他还是先很有礼貌地叫了人：“芸姐姐好，珊姐姐好。”

48.普吉之旅（1）

李丽珊是早就听闻了顾澄这一号人的，她过去的几年里一直在澳大利亚念书，今年才回的国，但张青却是早就把沈言初和顾澄的事告诉了她。李丽珊在国外见过不少同性情侣，因此见到沈言初和顾澄也不会别扭，只觉得小橙子果然如自己未婚夫所说的那样，异常的可爱。如今的顾澄已经出落成了帅气英挺的少年形象，虽然个子不高，但像今天这样穿一件黑色的羊毛短大衣，围着米白色的围脖，却已显出了些成熟的气质。可奈何顾澄开口软糯糯的语气从来没有变过，加上从变过声的少年嘴里喊出来，只觉得更加经受不住。

要说谢芸韵，她是从见顾澄的第一面起就意识到了沈言初那种说不出口却又时刻散发着粉红色荷尔蒙的特殊感情，自然又在一步步地深入接触后更加确定了下来。现在见俩人手牵手过来，只觉得自己都被带动地荡漾了起来，果然腐女的本质她似乎是改变不了了。至于她跟付远山，谁让她是典型的军服控呢，见第一面的时候要不是因为父亲口中的沈言初，她简直就要扑过去了。后来和人一来二去地接触多了，自然是更加无法抵抗。

飞普吉的航程并不长，大家傍晚出发，晚上7点多的时候已经到达了普吉国际机场。由于提前预定了接机，大家下了飞机就直接上了酒店的车子。一行人都穿着冬装，开车的司机却只穿了件酒店统一的短袖工作服，众人真是对司机师傅又爱又恨。沈言初手臂上挂着顾澄和他自己的外套，脱得只剩下最里面的一件衬衣，顾澄身上是一件深紫色的薄毛衣，袖子被撸地老高，露出了白皙的胳膊。俩人坐在车的最后面，手交握着夹在俩人的中间，顾澄总是会在路过比较特别的地方的时候兴奋地指给沈言初看，但手却从来没有松开过。

酒店是别墅式的，只有一层，中间是方形的泳池，三间卧室各占一边，剩下的一边是公共客厅。卧室和卧室之间并不相连，隔着高大的芭蕉树和椰子树，别墅和内部装修都是典型的东南亚风格，深咖色的屋顶，白色的墙，从卧室里可以看到屋顶高高的悬梁。沈言初选了进门左手边的卧室，那里虽然面积小一些，却离其他几间房最远。谢芸韵会意，拉着付远山去了另外一间，张青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言初，挑了挑眉，和李丽珊去了最后剩下的那间。

众人换过衣服一起赶去了餐厅吃晚饭，夜里的露天餐厅能看到不远处的海滩，海上似乎还有船只，闪着点点的灯光。海风吹到身上有股咸咸的、黏黏的感觉，大家吃过饭又去海滩散步，慢悠悠的六人行很快就分成了三小队。

沈言初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沿着沙滩走，顾澄则把脚踩进了海水里，从沈言初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顾澄半边打着光的脸，却满是洋溢着的笑意。

“别在水里待太久，冷不冷？”沈言初走近了些。

“还好。”

顾澄穿着人字拖，突然把脚抬起来，溅起膝盖高的水花，脚趾头调皮地扭了扭，他自个儿看着就开始“咯咯”地笑，还把沈言初一并拉了过来。沈言初被顾澄一拽，脚无意就踩进了海水里，可沈言初穿的是球鞋，一脚下去就进了水。

“脱了吧。”顾澄笑嘻嘻地说。

沈言初无奈，只好把鞋子和袜子都脱了，袜子塞进鞋子里，两只鞋的鞋带打结系在一块，用手拎着。原本在沙滩上走了好一会，鞋里已经进了很多沙子，沈言初此时赤脚走在海水里，倒觉得舒服了些。海水“哗啦啦”地打着浪过来的时候，脚趾间会有细小的沙子顺着海水溜进来，又跟着浪一块儿流走。

沈言初牵着顾澄的手，俩人就顺着这一片海滩一直走，安静的只有海风和浪花的声音，可沈言初却觉得自己听到了顾澄心里那“咯咯”的笑声。脸冷不防地被嘬了一口，沈言初回过神来，侧头看到正笑盈盈看着自己的顾澄。

“沈哥，快到头了。”顾澄手指着前方沙滩的尽头，被灌木和礁石挡住了去路。

沈言初转头去看来时的路，那边灯火通明的建筑已经离他们很远了，俩人在这不知不觉中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连身后的付远山张青他们也不见了人影。沈言初捏了捏顾澄的脸，说了声“回去啦”便拉着人往回走，顾澄被沈言初牵着走在后面，俩人的脚步溅起一些水花，伴着打过来的浪花和流逝的沙子，如一幅画，美不胜收。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近11点了，俩人一起洗了澡，顾澄出来地早些，等沈言初披着浴袍出来的时候，顾澄已经窝在床上睡着了。沈言初无奈，只好帮人调好了空调温度，盖好被子，换了身衣服，自己走去了客厅。卧室外的露天泳池周围还亮着地灯，沈言初从泳池的一角穿过，进客厅的时候发现其他四人都在。

“要不要来点？”谢芸韵举着瓶酒问。

沈言初看到她面前大大小小不一样的酒瓶，还有其他人手中形态颜色各异的酒，挑了挑眉，“想不到，你还会这个？”

“那是。”说着正好给沈言初随意调了一杯，倒进了宽口加冰的被子里，推到了沈言初面前，“唉，小橙子呢？”

“睡着了。”沈言初接过，语气里尽是无奈。转身走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向身边的张青举了举杯子，俩人都各喝了一口，沈言初继续问：“事情怎么样了？”

“刚跟Eric打过电话，说是正在接触中，不过应该没问题。”张青正了正身，“你知道你三叔这人很谨慎，不过我们俩这趟出来确实让他放松了不少警惕。”

“本来这几天就是休假不是吗？谁想去想工作上的事。”

“是，每次你都是来休假的没错，我们都是做苦力的。”张青笑着抱怨，好在这次他有美人相伴，算了，不跟沈言初计较。

因为顾澄被绑架的事，沈言初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沈富新，反正人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也不需要再对人手下留情了。由于顾澄的半路逃跑，沈言初那份关于遗产的放弃书自然也就没再用到了。原本沈言初因为怀疑沈富光，之后便有些针对他，后来得知真相，沈言初索性将错就错，沈富新自然还是以为沈言初并没有怀疑到自己。年前的时候沈富新就开始频繁接触国外的一些金融中介服务公司，而且都是中小型的，沈言初得知消息就让Eric去打探情况。Eric以纽约公司的名义与沈富新接触，在几次交流谈判后才得知沈富新的目的：他要收购沈氏的股份。

沈言初这次的回归，意味着沈富新这几年在沈氏的努力可能都要白费，沈富光的远扬已经被沈言初收回，虽然是因为沈富光太笨太不小心，但沈富新仍是心有戚戚。加上沈言初身边的谢家和张家，使得他们现在已经在董事会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如果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那么早晚他手里的滨江饭店也要完全交还给沈言初。要是结果好一点，他可能跟现在的沈富光一样，保持股东的身份但并不在沈氏担任实质性的职务，每年靠着分红过完余生，虽然这笔钱并不在少数。但如果结果坏一点，也许他连在沈氏的股份都要受到威胁。他过去做了那么多的事，显然并不想要现在这样可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