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戏(穿越)上——禅狐
禅狐  发于:2015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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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愣,我暗自惊讶,这种说法很难不让我联想到糟糕的地方去。霞藏果然是老秦的那个吗?老秦吃嫩草?霞藏是自愿还是半推半就呢?我忽然发现我对霞藏根本一无所知,可是那个人本来就表现得很假,谁也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怪了,我担心他干什么,还不如先担心自己吧。于是我吃光满桌点心,分了一点给师兄、师姐就又回弓道场了。

顾云柢没有离开,他在抚琴,空气有焚香的味道,我不想打搅他,就在小房间里待着聆听。人家说闻弦音而知雅意,无法套用在我身上,因为我是个颇强大的土包子,只知睡虫很肥。

琴音悠远回荡在夜气之中,我坐在小房间里的团蒲上打瞌睡,忽然有双手把我脸捧起来,我闭着眼模糊哼声,好像被什么东西碰到嘴巴,想起那桌美味点心,我痴痴笑出声。

「呵。」

睁开眼,放大版的顾桑把我吓醒。正确说来不是他放大,而是离得太近而已,要晓得不管多俊美的长相,逼近也是有压迫感啊。

「干嘛?」我睁大眼看他。

他无视我问题说:「你喜欢吃芜楼的点心,改天我给你带。」

「啊……那谢谢你啊。」我觉得哪里不对,又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那个?不对,你难道猜到我刚才跑回去吃了什么?你神通广大啊,云柢。」

他垂眸淡笑,取出那块白莲玉饰对我说:「这东西是你生父的遗物。我打算在你成为月华宫的主人那天,慎重的交还给你。」

我说:「不用麻烦,你直接拿给我不就好了。」好啦,我就是怕麻烦又白目。想想有点坏气氛,所以改口对他说:「不过我不擅长收藏这种好东西,这块玉感觉蕴藏很庞大的灵气,很贵重吧。还是你收着好了。毕竟它就一直跟着你的,我对它也没有什么感情。」

他看我的眼神微忧,我不好意思又说:「而且,万一我没能成功……」

「你会是月华宫的新主。我知道的。我已经盼了你许久,小星,你快点长大吧,早一点明白我的心。」

这话说得暧昧,我听都忍不住要尴尬,随便应了几声敷衍他,然后就说:「你弹琴很好听啊。我刚才听到都快睡着、啊,我是说好听到能宁静心神,我现在刚好也困了,先睡啦。明天得早起学马术,晚安。」

「也好。」

顾桑看我把床铺好,我拉好薄被,他替我关好门,不久外头又传来琴音,可能是我讲那些话,他就想给我弹琴助眠吧。

说真的这一晚没睡得多好,白天的事有点冲击,做了场恶梦。天界住天人,但毕竟都不算是人,很多事没有常理跟人性的,价值观也差很多。对我而言他们跟妖魔鬼怪的存在也差不多,只是比较爱假掰而已。

我对自己很失望,不管拿任何理由都说服不了自己怎么能攻击霞藏。也许他们说的不算错,这里没有凡人,这只是练习,将来遇到的都是敌人,可是那是将来的事了。

后悔了。后悔把霞藏当目标一般狩猎,还追了他整天。不管他自己怎么想的,下次见面的话,我必须跟他道歉,不管他接受与否,只是认为应该要这么做。

由于睡得并不算熟,天微亮我就醒来,顾云柢更早就牵来马儿在远处吃草,我走去找他,一到那儿发现马比想像来得更高大。

「哇。」我的脸只冒出这个惊叹词吧。

上马,顾桑没跟我多讲就直接下了这个指令。我指着马说:「它上我还比较快。」

顾桑面露不悦,我不敢再开玩笑,摸摸马脸绕到它旁边问:「它背上空空的。」

「所以?」

「天界的人骑马都直接来,没有装备吗?」

「别找藉口了。上去。」他一手轻扇,我被风刮到马背上,第二天再练时马背已经多了基本的鞍辔。我就像攀墙一样努力上马背,顾不得丢不丢脸了。

不过我是这么想的,宁可一开始丢脸,狼狈也不打紧,起码顾桑知道我尽力,没有敷衍他的意思。既然有目标,光顾着耍帅没有用,况且根本没有余地让我耍帅。

顾桑给我的训练都是不断加强基本功夫,后期我相当怀疑难道这样就抢得下月华宫的位置?当然我不是没问过他为何不让我用剑,他说剑不适合我,一句话打发掉。

接下来的每个月都变得有点漫长,顾云柢叫我就住空岛上先不必回云门了。于是我一个人在空岛做各项特训,这时顾桑会开始迟来,不像大姨妈那么准,我的心情也受到影响,好像又回到初来这世界的状态。

什么都不懂不会的小怪物,只能等顾云柢来照顾,我不安的察觉自己原来根本没成长多少,我还是无比依赖他。而且比以前更甚,我变得很想见到他,很想多了解他的事情,有时逮到机会就问他平常是不是很忙,忙些什么,可是他喜欢把话题扯到月白那儿。

「你爹曾经是天界最好的人。才貌无双,允文允武,彷佛没什么难得倒他。就是个性单纯了点,对自己人更是一点心机也没有。」

我心里吐嘈:「不就白莲花吗?呵呵。」其实我不讨厌听月白的事,而是不喜欢听顾云柢聊月白。

而几次回应冷漠之后,他看出我的不喜欢,就问说:「你不喜欢听我讲这些?虽然我曾倾慕于他,但会对你讲他的事,也只是想让你多知道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没别的意思。」

我讷讷道:「我懂,可是我真的一无所知就罢了。你讲得越多,我就越觉得连父亲都不是我的。也不是这么说的、我表达得不好,我是说……」

我掐着手里的毒菇梗,摇摇藏藏的伞蕈,它一直啾咪啾咪,好像笑得很开心,平抚了一下我的情绪。我道:「我是个怪物,真的可以去争取云门月华宫的位置?只要能耐高过我的人就有可能窥见我的原形是什么,一旦被察觉我那么畸形不就更扯你后腿。还有,我觉得自己说不定不属于这里。虽然我喜欢你,也喜欢照顾我的师兄师姐,就连平常互斗的其他小团体偶尔想来也挺有趣,可是没人知道我是什么东西。我根本不会真正被认可,根本就不可能成年,天界的人嘴上不讲注重外貌,可是看到长相奇特的东西也不会平等视之,我对这里而言就差不多是那种存在吧。」

顾云柢无奈看了一眼藏藏,他好像真的不喜欢这朵菇。我把藏藏收起来,他解释说:「所以我让你持这把神弓,有它在,谁都没办法看穿你的真身为何。这世上只有我知道你的全部,有我护着你,难道不够?我认可你,我来当你的归属,不可以么?」

他忽然说得很认真,气氛已经不是原来我在发牢骚那样,他认真得让我有点窒息,我愣愣望着他,只望见一团谜雾。或许不是我看不穿他,而是他的情感意外浓烈到我没有余地去思考,僵硬点了下头,模糊低应:「可、可以啊。只是……」

很暧昧吧。无论是我或他,相处得越来越暧昧了。我常常会想起之前无意撞见秦掠鸿追着霞藏跑,不晓得那两个人实际情况是怎样。说到霞藏那家伙,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顾桑只说他让霞藏帮忙办事,我有点意外顾桑原来已经那么重用霞藏了。

又说不定是霞藏自己积极争取机会获得顾桑青睐,就像外人所言,霞藏心眼极多,手段高明,想到什么位置都有办法。不像我没啥野心又消极,偏偏欲望还很多,比如食欲什么的。

我分神想起霞藏,顾云柢握住我的手说:「等你接管月华宫那日,我就为你举行成年礼,你说好不好?」

「好啊。」我应得很自然,手往一旁盘子里拿点心吃。一样是芜楼的精致点心,可是怎么觉得还是之前霞藏拿来的更有滋味。

再后来见到霞藏,就是千日之期已到,众人皆可报名争取月华宫的日子。云门里外来了各界的人,不光是来比试的,更多是凑热闹的看客与赌客。在天界不能光明正大赌博,自然得暗着来,这次在暗处做庄的其中一人就是越篁。

越师兄在外头好像有其他身份,他还在外暗中设立隐秘的场地让人打黑拳,我去见识过几次,赌了两把。夕橙下场打过,他手边资料多,总是挑对手,还跟我说哪几号选手比我弱,叫我下场玩玩。我推说肚子疼不想动,被师兄们一阵取笑。

我没事做什么跟人打架?有钱我也不干闲事。

比试日在即,顾桑收了空岛的场地让我回云门,一回来我就找越师兄问自己的行情如何,他给我看参赛名单及各家赔率,我的名字上头标了一个「卍」字再用朱砂圈起来,我指着那个符号问:「这什么祈福的画法?」

越师兄笑容明媚,还把折起的扇子抵在唇间微微轻哼,他跟我说:「这个啊,是指一注可得万倍。你是此次名单最冷门的人物,若有人押注在你身上,你又好运气赢了,那我就得赔对方一万倍的赌金。」

我把名册翻了翻,好像只有我一个是云门不入流弟子,其他几乎都是小有名声的家伙,哪怕没听过,门派、名号听起来也都很厉害。

「有人押我赢吗?」

越师兄把另一本册子拿来查,他说:「有。只有一人。现在已经不接受押注,所以确定只会有一人。」

「谁啊?」

他表情微妙瞟了我一眼,说:「霞藏。」

「啊?」

「你跟他还有往来么?」越师兄问完又抿笑说:「师兄也不是想管你什么,我们几个也不算是真心讨厌他,只是觉得保持距离比较好。你晓得夕橙他最擅长收集情报,以前我们几个好玩去调查那家伙的来历,结果是一片空白。」

「空白?什么意思?」

越师兄浅缓吁气,接着道:「要知道不管是谁,过去、现在、未来,三生皆有依据。每个存在都有其源头追溯,父母、故乡、朋友……成长过程接触的人事物,全都会累积成一个人的历史。可霞藏没有,他的过去只从云门开始,像是一个没有根的人。而且,不知道他的真身是什么。夕橙曾套过秦师父的话,也问了傅师父,他们都答不知。一种可能是他们知道却不透漏,另一种可能是真的不知道。不管怎样,谜团太多的人都有危险,要避开。」

「嗯。」

我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只应了一声。对我来说没有根也还好,我自己就差不多这样。差别在顾桑曾替我施了道假象咒,别人当我是普通天人而已。

而我现在就是好奇霞藏花多少买我赢,他是赌好玩的还是想开我玩笑?

然后,该来的一天还是来了。素来清幽殊圣的云门,一下子变得像人间武林大会般热闹非凡,我居然还看到外头街上来了几个卖零嘴儿的小摊,不过更多的是卖疗伤药啦,防护咒啦,观赛法宝、法术的商人。而我也终于结束每天都有弟子跑来嘲笑我自不量力的日子。

开场集会是在云门大武场,真的是「大」,以我感觉来看可能跟巨蛋规模有得拼,不过这场地是立体的,不是所有人都站在地上,更有一海票参赛者与观重是驾雾腾云,一层一层排开,人家是立体停车场,这边是立体停仙场。

敝人就在不起眼的后方听主持者屁话。主持的不是云门师尊,而是秦掠鸿。秦老说这次比试人数众多,采取混战,打到剩一成的人再转移比试场地。

直接在云门里开打,都不怕门派被人砸场,我真佩服主办者的财力。要知道修复建设的法术代价不匪啊。但是云门的主人是顾桑吧?那他确实有本钱乱来。

此处人潮满满,万头钻动,场面好像天界的跨年活动一样,还好天人们都不必上厕所。我又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秦掠鸿把巨钟敲响,开打了。

我周围的人一下子散开,祭出各自兵器法宝互斗。比较厉害的人会被几个人联手围攻,武力值差不多的就近互杠,至于我嘛,乏人问津。

大家都有剑,我一个没剑的少年穿着又不帅不潇洒的杵在原地,只简单套了见软甲背心、戴好扳指,不像剑客装扮,倒像跑错棚的,自然没人想搭理我了。

难道是因为我看来就是个嫩逼,构不成威胁?虽然小小不爽,可是我也就这么隔岸观火了,反正让他们慢慢斗,我多休息一下也好。如果这是在播卡通小丸子,我大概是那里头的藤木吧,只是我不会花式溜冰。

「啧。这种时候想什么卡通。」我还卡撑(台语屁股的谐音)咧。

此时突然感觉敌意,我抬眼往斜上方瞟,不知谁的三尺秋水要泼刺我脑袋瓜,我念头瞬起召来了神弓护住,它现身时宛如一弯弦月温柔环着我,同时把敌人的剑击、剑气都挡格在外,还弹了回去。

「哼,趁我分神想一招杀。」我对弹飞到远方变成星星,连样子都没看清楚的无名敌人嗤声一笑。

与此同时,我的周围一下子都净空了百尺之距,出现一个大圆圈,我是圆心。

「啊咧?」我握住神弓环顾,这怎么了?再以神识感应他们投来的目光与意念,问题就出在我的弓。

在这种时刻往往会有个人大声喊出一句话,功用相当于旁白注解——「居然是上古火龙肚里的那把神弓!」

嘿嘿,像八岐大蛇被斩尾取出的神剑一样厉害吗?我与有荣焉看着神弓说:「你名气很大嘛。到现在你和你以前的主人都被记得牢牢的。」它弓身泛过一阵光,好像听了很爽。

不知谁喊完注解,我看到前来比试的众仙一下子像海边浮水面的海鸟,随海浪一波波的起伏、后退,接着更多的是直接驾云逃离现场,弃权了。飞逃的仙人们很多,天空好像下起流星雨,不过流星是下坠,那些星星点点是上升。

从抬头赞叹此景此情,到我逐渐平视剩下来的人,不过几秒而已,偌大场地就剩寥寥几人,一只手数得完的数。

我又握牢神弓,深呼吸。心中对它说:「看来你比我想得还威。」

喊水会结冻就是差不多这样,比试者逃了,看客更是一个不剩,就算有也躲在远远的外围。场上最嫩逼的少年,持有最嚣张的武器,我忽然很想张狂笑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笑的不是我,是秦老。居然被抢得先机,我无语。秦掠鸿催动法术扩音道:「既然比试者锐减,那么直接进入最终试炼。最后赢的那个人,就是月华宫的主人。此次比试生死不忌,但是认输的一方将受到云门保护,恶意攻击认输的试炼者将失去资格。这是规则。若最后得胜者违反规定,同样失格。月华宫之主的位置将继续空缺。」

最终试炼场设在月华宫的太素池。进水里打?不怕,我有一半的真身特性喜水。秦老开始说明详细规则,规则之一,找到五形灵珠者能提前结束比试,成为赢家。之二,灵珠缺一不可,损毁亦不可。之三,取得灵珠的手段没限制,意思是交易或抢夺皆可。之四,得一灵珠出水者当即弃权。

第四点有些怪,我想了想不太明白,想举手发问,可是其他人好像都没疑问,在我犹豫的时候瞥见霞藏朝我笑眼睇来,我回瞟他一眼。

就剩四个人了,我、霞藏,还有一男一女。

男的是东澜派出身,在书上看过这门派,印象是倚赖东方天柱修行,不过离天京遥远,也有点与世无争,出了不少厉害的散仙,对做官都没啥兴趣,喜欢四处云游。说穿了就是不喜欢干行政事务的清高子弟嘛。那位老兄叫恒生,是赌局上的大热门,我也只了解到这样。

恒生是自东方而来,女的就是从西方来的,叫惘月,西擎仙府的仙女。我暗想,还好她不是叫罔腰、罔市这种复古名。

我们四人签完生死状后陆续入水,恒生冲第一个,接着惘月,霞藏穿了身银灰色的衣衫,右侧浏海削得像羽毛一样,左侧不知何故却修得只剩尖尖鬓角,看都不看我一眼就下水。我是最后一个,回头剩秦老不耐烦兼不屑的眯眼看我。

「还不下水。」秦老催促。

我这才举手发问:「我想问一下关于刚才第四点。」

「第四点怎么了?」

「有人会只拿一颗灵珠就上岸?干嘛不一口气找齐五颗?」池中寻珠应该不像搜集龙珠那么难吧。

秦老勾起右嘴角蔑笑道:「你个白痴。听都没听过月华宫用来防御外敌、言周教下属、惩罚仙奴的太素池?这座池在没有主人的控制之下,进去就出不来了。这次为了比试,师尊才让人放入五颗可以当作通行条件的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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