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松……松开。”李沁试图把缠在自己腰间的大长腿给拨开。
无奈柳清澄不动分毫。李沁快怀疑这斯压根就只是想缠住他,根本就没一点别的心思。
“沁儿,乖!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李沁身子一僵。这话很多年前,他听过。而且也是在一张床上,他被束缚着手脚动弹不得。
饶是他再没什么男男交欢的经历。他也知道柳清澄在打什么算盘了。
“柳清澄你给我住手!”李沁慌了,他莫名的把这一切都和当年的那个场景重叠在一起。莫名的感到恐慌。那两张脸似乎都重叠了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清澄已经将他的手捆绑住系在了床柱上,那种恐惧感越来越深。他坚守着最后的理智,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不是……
“南阳王,我长的像他吗?”
柳清澄的话让李沁涣散的眼睛猛然有了焦距。
他几近哀求的语气道:“清澄,别闹。我们好好的。别!”
“看着我,看清楚我的脸。是我柳清澄,不是南阳王!”
“别……嗯呵~住……”
带着凉意的手指划过臀骨向穴口探去。感觉到一点点的进入,扩张。微微的疼痛感让李沁的身子上扬蜷缩。嘴角处倾泻着嗯嗯哼哼的细碎低吟声。
“不……唔。”李沁的话被湿润的灵舌劫堵在齿间之间,被温热的挑动融化在口腔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意识开始一点点的弥散,肌肤上的触感由冰凉逐渐转为,加重的喘息无比宣示着前端的上升和不断膨胀。本能的弓起身子,向上寻求哪怕一点点的快感。轻微的摩擦,每一次都如过电般让人无法自拔。
然而猛然间,双腿被架起。突入的冷意,让人感到危险以及恐惧。
李沁的恐惧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的涌出心头。他做不到,做不到在这个时候,还能认清眼前的人。他知道柳清澄曾说过从不雌伏于下,他知道的。但是他从没想过,真到这一步雌伏于下的会是他。更没有想过是这样的方式。
一个勾起他记忆深处最为恐惧时刻的方式。
“住手!”这是他最后的挣扎,用尽全力的低声嘶吼。
这一次,没有人推门闯入。有的只是长驱直入,一贯到底的撕裂感。
“看着我,看清楚我。我是柳清澄,我是柳清澄。”
“柳……清……澄!停……停下。”
李沁不知道自己还残存着多少理智,只知道随着柳清澄的每一次撞击,他心中伴随着恐惧而来的愤怒便多一分。即便柳清澄一直重复着“我是柳清澄。”这句话,他还是慢慢将那两张脸重叠了。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好像也在那一瞬间全部释放在他体内,而他也清醒过来。
门外的嘈杂声让李沁莫名的有些心慌。一片火光好像就在眼前,李沁强撑着身子要起来。柳清澄却抱住了他的脸,伏在他耳边道了一句:“记住,我是柳清澄。日后,千万别手软。”
手的束缚被揭开,上方的暖意,一瞬间全部消失。
“柳清澄!你给我回来!回来!”
嘶吼声没能留住连头都不回的柳清澄,只有抛过来的一件外衣。盖住了李沁充斥着火光的眼。
大门敞开,刀光剑影,火光冲天。柳清澄一步一步的踏入那混乱之中,走向之前那个赁屋之人。
“术千沉呢?”
“已役。落日之前,消息就能传入圣榻。”
“云天青,人在屋里。去吧!”
“呃……那个,王爷他可好?”
柳清澄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腰佩,惨然一笑道:“恐怕不太好!”
云天青叹着气往楼上跑去,心念道:“真是孽缘!”
等到云天青冲进快要被烟雾淹没的房间的时候,他却并没有看到理应在床上躺着的王爷。
心一沉,敞开的窗户让云天青暗道:“完了!”
李沁跳下窗的时候,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把柳清澄逮回来。
然而跳下窗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或许被喂了药。浑身无力发软,根本没有能力去追柳清澄。
就在这个时候,是言如玉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
“王爷,这是解药。柳大人这会应该在往东边吴仁林的路上。”
“为什么?”李沁接过药瓶,心里略过一丝凉意。
“王爷,大火已经烧起来了。回不了头了,但是他能。”
李沁不知道柳清澄是不是能回头,可是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虽然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可是他猜的没错的话。
这个天下怕是因为他李沁而陷入一场混乱了。
他必须去问个明白!
柳清澄……你说过不会逃的!
64.夕阳残血
夕阳如残血,深秋的肃杀钻在每一个人的心骨之中。两军对峙已经三天了,任何一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一役,决定着天下是否易主。
所谓成王败寇在此一役。
但是李沁心里清楚,胜负其实已经出了,现在的对峙不过是在减少伤亡。而他也在等,在等一个人——柳清澄。然而,他到底没能等来这个人。却是意外的迎来了另一个人。
“凌王,军营外来了一个倒骑毛驴的道士。说是有信与您。”
“道士?”李沁紧了紧眉,这个时候冒出一个道士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那道士多大年纪?”
“看着已过不惑。您看?”前来的通报的士兵,悄悄打量着李沁的脸色。心想着,这差事不知道揽的值当不值当。原本不该是他来通报的,两军对峙。所有的人脑弦都紧绷着,突然冒出来个道士说是要见凌王。自然惹得一众人警惕紧张起来,怕是敌军使得什么计策。所以,根本就没人理那道士。那道士被人赶了也不走,就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打起坐了。他原本淌不了这浑水的,谁知道经过那道士打坐的地方,他脚一滑就把手里提着的泔水桶打翻了。刚巧就泼人道士身上了。这下热闹了,人都说道士属于清修的。可偏这个那叫一个胡搅蛮缠,对他威逼利诱的。闹的不可开交,最后统领实在看不下去。便让他来替那道士通报,算是赔礼。
诶,他怎么就那么倒霉。脚什么时候不滑,偏滑那块地方。
就在这士兵寻思自个事情的时候,李沁将这道士二字放在心中转了几个弯,终于回过神来。“快请进来。不!本王亲自去迎接。”
果不其然,一到营口便证实了李沁的想法。季然,柳清澄的师傅。这个消失了快一年的“智言道人”终于出现了。
季然,对于李沁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他不仅仅是柳清澄的师傅,李沁幼年时也曾被他教导过。即便是李沁去了边疆,也偶尔会与这位机敏道长通信探讨用兵之道。所以严格来说,季然也是李沁的半个师傅。
李沁将人迎进帐中,那些个士兵松了口气有紧了心头。这道士好像有点来头啊!
季然入了营帐,自寻了软榻盘坐起来。身上的道袍因为沾了泔水,已经去了。现下就只留一件里衣。李沁命人寻了件外袍给他,他边穿边道:“沁儿不攻城?”
待士兵们退出营帐之后,李沁才回道:“没那个必要。”
“那倒也是,估计里面再过个一日便会有结果了。”季然比李沁更清楚城墙里面正在上演着什么样的争斗,而他来这也是为了此事。
“您说有信与我?谁的?”李沁私心觉得季然是柳清澄请来的,若是有信自然也是柳清澄捎的,故而话语里有点期待。然而季然却并不提及这事,而是闲谈似的问道:“沁儿,你知道一个孩子若是天资聪敏。最早几岁便通事理?”
“呃……本朝最年轻的状元16岁,好像是4岁开蒙。十二岁通晓事理。”
“清澄他早慧,三岁时便突显智慧。我曾同她母亲说过,这孩子有点多智近妖的感觉。若是不好生教导,将来肯定得让人头疼。自然这是我用来唬她送儿子给我的胡话,不过……现在看来倒有点一语成谶的意味。四岁那年,他母亲去世。他是亲眼看着那人将他母亲推入湖中的,而他何等的聪慧。自己泡在寒潭水中整整一个日夜。做出了,母亲为救他而身亡的假象。”
李沁的手随着季然的这番话颤抖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向季然,而他却一脸的平静继续道:“你猜后来,他又做了什么。他昏醒之后,那人过来探望。清澄他偷了南阳王的信物,在那人面前诉了另一个真相。那人不知道是否是信了。只是回宫之后便让我去领清澄回云顶山,好生的教导。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他长大成人之后再报仇。届时九五之尊自会给他机会。”
“你知道一个孩子的心能有多狠吗?我领他回道观,清澄和我说了实话。他说他要报仇。我问他‘怎么不怕我给你抖搂出来。’他说:‘不怕。孩子的话是不会有人信。可是大人说的话却信不得。那个人不见得信我的话,可是如果你同他说了我刚说的。那么他毕竟会开始相信我,甚至怀疑你的用心。’说实话,他对于那个人的心思琢磨的很彻底。我很佩服这个孩子。那人做的事,我一向是不管的。自他们开始涿鹿之时,我便不想管了。只是没想到那人的心如此的狠。心爱之人也能亲手杀了。”
“所以,您帮他了。”李沁开始意识到,季然不仅仅是在回忆过去,更多的是要告诉他一些事实。
“那是自然。不仅如此,我还同他说了。报仇得找准方法,找对目标。要知道,其实我也有私心,我本就不是汉人,我是金人。这是我教会他的第一件事,利用别人的私心,不管是谁。”
“你……”金原是大周边上的一个小国,太祖在位时金国内乱,太祖趁虚而入将其并入大周的版图,而金的子民在这次内忧外患中几近灭族。李沁对于季然是金人这个事情着实有些吃惊。“他知不知道你是金人。”
“知道,自然知道。他仅凭我煮茶时只用雨水便知道了。”
李沁蹙眉道:“为何?”
“附庸风雅的事,沁儿自然是不懂的。其实汉人煮茶也有用雨水的,但是多在江南,而且不会只加雨水。多是泉水为主雨水为辅。而金人不同,因为我们金人崇尚天理,认为天上之水乃是圣洁之物。若是煮茶,只入雨水。他帮我接了四次雨水,煮了两次茶,便跑来问我是不是金人。我当时挺诧异的,毕竟从小呆在中原。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礼仪上面都和汉人无异。我问他,他只说是猜的。因为雨水的原因,所以猜测,后来看我煮茶时用的茶具以及茶礼更加觉得我可能不是汉人。”
“他果真是……聪慧。”
“恩,不仅聪明过人,还心思缜密。要知道,谋天下事,你便得知天下理。我让他到处巡游,京城的探子甚至是季清季楚都没有发现过他离开过云顶山。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每当他出走。便会有一个与他身形相似,年纪相当的人卧病在床。说是寒疾发作。你十六岁去了军营。他七岁开始便同商队四处行走。不论是边疆还是内陆。他那几年把整个大周都走了一遍。我从未想过,他每次都能平安归来。可是他偏就做到了。虽然他是我一手教导的,但是很多时候。我其实都在想,他就这么死在外面也好。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他越是羽翼丰满,我便越来越害怕。害怕我不再是他的师傅,而沦为他的一颗棋子。”
季然的话如同一记重拳打在李沁的心间,正如既然所说。沦为了一颗棋子,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一个人心中充满了仇恨,便舍弃了自己命。偏这种人总是丢不掉自己的命。还记得你二十二岁那场战役吗?他也在那,还差点死在大周士兵的刀剑之下。也是在那个时刻,他萌生了现在的这个计划。他回来便同我说,他看到了一个蠢货,一个认贼作父,枉为皇子的呆子。但是却实实在在的英勇无比,心系天下百姓。”
李庆苦笑。“不过是看到一颗容易利用的心罢了。我的身份以及我的抱负都恰好符合他的标准。你说这么多,就是要我明白。一开始,我便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沁儿果真明白人,你知道你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南阳王?”
“不错,当年那个人根本无法完全制住南阳王,所以才心生一计。那就是与其杀了你这个皇位继承着,不如让你同南阳王反目。用你来牵制南阳王。”
“怎么,传言是真的?”一旦认清季然来的目的,李沁的心也平稳了许多。说话间也同季然有了几分闲聊的意味。
“传言?”季然笑了。“谁知道呢,真真假假吧!”
“我一直好奇真假龙嗣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柳清澄还算是我外甥呢。”
“这件事恐怕谁也不清楚。不过,清澄的母亲便是因为这个丢的性命。当年他原是要除掉你的,但是正如我刚才说的。他和南阳王达成了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
“南阳王退居云南,再不得入京。而他则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一世平安。相反若是他做不到,那南阳王便会举兵北上。那个人的野心啊,怎么会允许自己的皇位做的如此不稳。所以……”
“所以柳清澄利用了皇上的私心。为他出谋划策,召我回京,派我南下,搜集南阳王谋反的证据。架空我在边疆的势力,污蔑我通敌叛国。来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可惜了,明明和当年一样的手段,却让清澄钻了空子。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皇上终究是载在了自己手上。”
李沁心里有个假设,潜意识希望不是真的。所以他打算问个明白。“一路上的刺客是谁派来的?是皇上还是……”
“是清澄。”
虽然有过猜测,可是一旦被证实。李沁还是愣了一下,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哈哈,果然好手段。任谁会怀疑一个人舍命相救的恩人?那史耀光也是他杀的了?”
“唔……差不多。要知道,师青游这个人无欲无求,却唯独心系史耀光。当年,他让清澄帮忙将史耀光调离京城的时候,史耀光的命就在人家的刀板之上了。师家的那位心思也是诡异的让人捉摸不透。师青游带着恨回京,是那位和清澄的交易。”
“我不明白,这一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李沁说的一切是指那场大火之后,突然集结起来的拥军,以及全国范围内的传言。一切似乎都是在他眼皮底子下发生的,可是在这之前你却什么也没发现。那个上位者居然也没有任何察觉。
“不过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罢了。沁儿,我说过,我教会了清澄一件事情。私心,但凡人都有私心。如今站在你身后的每一个人当年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私心被柳清澄说动的。他们或许一开始并不知道柳清澄许给他们的东西要付出什么代价。等到后来他们知道了,已经来不及了。骑虎难下,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所以他们只能推着你一起前进。这是势,造势。清澄他这些年来做的唯一一件事,利用人的私心造了一个天下分离的大势。而这种势,等你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