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自重 下+番外——樱亦梦
樱亦梦  发于:2015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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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澄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哈哈一笑。接过那勺,默默盛粥,盛一碗给自己,再盛一碗给王爷。

“王爷,勺子送到了,若是没什么事。卑职就告辞了。”

李沁看了一眼埋头喝粥的柳清澄,对着师青游道:“不急,师爷不如坐下来一同用膳?”

一同用膳?师青游瞟了一眼桌子,他可没有看到第三副碗筷。“卑职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

“哦?不知道要事?竟然连用早膳的时间都没有了。”

师青游脱口而出:“睡觉!”

“……”李沁和柳清澄默然不语,这也能算要事?可偏偏他还说的理直气壮的,半点羞意也没有。

师青游自然是理直气壮的,他每日都是睡到日晒三竿才起。不仅如此,午间还有休憩。可今日这么早就被人从梦乡里强行拉起,为的只是送一把勺子!想到这里,师青游便有些愠怒的看了看那“要勺子”的柳清澄。

“呵呵!青游既然有要事,那便走吧!”柳清澄偷偷看了一眼李沁,心道:王爷,果然是个小心眼的。诶,若是被师青游知道了缘由,可有的罪遭了。

“怎么说,也是故人相见。师爷不坐下来叙叙旧吗?”

“故人相见?”师青游可不觉得自己和这两位是故人。

“师爷和柳大人不是故人么?”李沁斜了一眼柳清澄,想到昨日柳清澄说的故人便不大舒服。

师青游恍然大悟。“不过见过一面而已,谈不上故人!”

李沁咦了一声,特意提高声音道:“听说柳大人还特意为了师爷,得罪过史县令。”

提及旧事,师青游的眸子里微微有了些别样的光彩,只是语气依旧清冷道:“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李沁看了一眼,听了这话明显有些紧张的柳清澄。追问道:“不知道柳大人取的是什么?”

“这个王爷还是问药使本人的好!卑职实在是倦意难耐,还请王爷容我回房。”师青游实在是不想再陪这两人折腾,左右这两个人的事和他没多大关系。可王爷却偏偏找他的茬,而不是史耀光。柳清澄!绝对没干什么好事!

人师青游已经是一脸的疲态摆在那里,李沁也不好再强留,只能放人。“……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强留师爷了。”

“恩,卑职告辞了。”

待师爷一走,李沁便端起白粥,眯着眼盯着正在小口喝粥的柳清澄,眸子里还透着一丝危险。

“柳清澄,你要什么了!”

“唔……恩?”柳清澄咽下口中的热粥,偏头想了一会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下官,求了一夜云雨。”

手一顿,哐当一声那白瓷小碗顷刻间变成了一堆脆片,白粥铺在青砖上,让人看的着实有些心疼。

李沁看着那碎片,轻笑一声道:“那你求到没?”

“没!”柳清澄回答的干净利落,“但是我换了别的。”

“换了什么!”李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趋于平淡。

“君子不强人所难,感情之事亦然。我只求……他能记得我柳清澄便可。其他的不再奢望。”

“柳清澄,你这是在劝本王知难而退吗?”李沁抬眼看着柳清澄,柳清澄也对上了他的眼,二人对视而谈。

“王爷,您这是何苦呢?天下之大,美人之多。不过是是王爷一句话的事。”

“一句话的事?呵!柳清澄,若是本王一句话,你可愿意入本王之榻。”

“王爷,这个……下官早已心如死灰了。”

“柳清澄,你对我就真的一点心思也没有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下官对王爷从来都是……唔!”柳清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白面馒头给赌上了嘴。

对面坐着的李沁面色微怒:“柳清澄,你给我想好了再说话!”

“诶!王爷,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自欺欺人?李沁冷冷一笑:“本王乐意!柳清澄你管不着!”

“王爷……你!”柳清澄还要再劝,李沁突然起身便走,只留下一句“柳清澄,你自己做过什么好事,你自己清楚!”

这句话,柳清澄日头刚听过,晚间又听了一遍,不过却不是从一个人口中听来的。

对面坐着的师青游,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势却让人觉得冷的快要结冰。

“我是一时情急,才说心系与你的。”

“我看你是一石二鸟,早有谋划。逼我入世”

“诶呀呀,这话,青游便冤枉我了。再说了,青游如今可是在县衙里当师爷呢!明明已经这滚滚红尘之中,不可自拔了。”

“我整日昏睡,怎会在红尘里,明明在周公之乡。”

柳清澄哭笑不得,这样的话他师青游也说得出来,诶!

索性话锋一转道:“那暗箭是你放的?!”

“是又如何,还请你和王爷早日离开这里,还我郓城一片清净。”

柳清澄一脸受伤的说:“我所求之事并不难。还有,你也不怕真把我给伤了。”

“呵……一招不慎,便是满门抄斩。此事不难?至于怕不怕伤了你……其实我本意是杀了你。你若死了,我也乐得清闲。”

柳清澄闻言背脊一凉,讪笑道:“青游,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开玩笑。我自愧不如啊!”

师青游横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柳清澄正了正色又道:“皇上称病,已经半月有余。南阳王如今也不知踪迹。京城三大家族,家家闭门不出。边疆将领半数换血。天下之事……青游你一直比我看得透彻。”

“可我却看不透你。”

师青游第一次见柳清澄是四年前,那个时候柳清澄还只是云顶观里的一个小道士,而他也还是京城师家的嫡长孙。十四岁的柳清澄站在他面前,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谋反,你要不要一起?”他打量了一眼跟前的小道士,虽然长得貌美似潘安,可这脑子却真是个花瓶。若是别的时候,别的人。他自然是拂袖而走,权当听了个笑话。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眼前的柳清澄虽然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那话说的是真的。于是他当即讥讽道:“谋反?是反了你师父,做云顶观的主人吗?”

柳清澄嘿嘿一笑,一点没有避讳的说:“不是!我说的是反了当今皇上。”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将这事等同于一件闲事聊了起来。“怎么?!你想当皇帝?”

“唔!没兴趣!”听了这话,他失声笑了。“没兴趣?!”

“恩!没兴趣!”

他大概一辈子都会记住那个认真而严肃的神态,唯有说这句话的时候,柳清澄的眼里是没有笑意的。

那天,他自然没有同意入伙柳清澄所谓的谋反之事。临走之时,柳清澄对他说:“你总有一天会答应的。”他当时一笑置之,不置一词。原本以为和这人会老死不再相见。

可后来……

在他被家族放逐到郓城来之时,却只有柳清澄提了一壶酒来为他送行,依旧笑着问他:“我还是想谋反,你要不要一起?”

他夺了那人手里的酒,转身就走。再后来……他在去郓城的路上遇到了那个榆木脑袋。呃……想偏了。

总而言之,他始终没有看透过那个嬉皮笑脸着说要谋反,却对皇位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少年道士。

“我有什么可看不透的?青游啊!我可一早就对你挖心挖肺过了啊!”随着柳清澄那不着调的话,师青游也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盯着那双总是抹着笑意的眼,沉默许久才道:“柳清澄,我只问你一句。你要如实回答我。”

“唔,你说。”

“你对王爷是真情还是假意!”

对方也沉静许久才回道:“并非无意,他对我也算有情。若是日久说不定真能生情……”柳清澄说到这里却觉得有些可笑,自嘲道:“只不过……到头恐怕就只能换他一世厌恶憎恨。伤人伤己,还是算了吧!”一股忧伤在柳清澄眼中流转开来。

师青游感叹道:“不过四个字而已。”

“坦诚相待?怕是你也没有做到吧!”

想起史耀光整日里与自己针锋相对的样子,师爷皱了皱眉。“他没那个心气。”

“哈!王爷可更没有!”柳清澄想起王爷昨夜里的举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师青游看在眼里挑眉道:“没有?柳清澄,你可知道王爷十五岁之时,曾拜范启为师。你也该知道范启曾对天下人扬言,终生不为皇族之人所用。当时范启冷言冷语,日日讥讽。却也没让小王爷知难而退。最后,范启到底是收了这个徒弟。虽只学了一年,却终究是破了范启的誓言。”

柳清澄自然听说过这事,干笑道:“这和拜师之事也相差甚远了吧!”

“是吗?当时范启可说了,小王爷这脸皮可比城墙厚。说若是日后谁不幸被小王爷相中,就是剃了头发当姑子,小王爷也定要乱一乱那佛门清规的。你就等着吧!”

柳清澄哀叹一声:“罢了!不说这事。倒是我所求之事?”

“如你所愿。坐以待毙也只有死路一条,我师青游不傻!”师青游叹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又转身道:“王爷也不傻,柳清澄你好自为之吧!”推门而出,留下柳清澄独自一人望着窗外之景沉思不语。

良久柳清澄对着一杯茶水喃喃自语道:“好自为之吗?做不到该怎么办?”柳清澄押了一口茶,茶水已凉,茶苦难咽。“诶!我果然还是太薄情。”

55.栽赃陷害

晌午十分,烈日当空,本该是一日里最为闷热的时刻,史耀光却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

“史县令,这行刺之人你可查到了?”

李沁的声音阴沉着透着股冷意,让史耀光的心来来回回的颤了几下才哆哆嗦嗦的说道:“这个……下官愚钝。还没……”

“还没?”李沁似是早就料到这样的回答,嘴唇便划过一丝蔑笑:“史耀光,本王看你这县令是快要当到头了!”

话音刚落,史耀光的两个膝盖骨就好似被人踹了一脚,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王爷,下官必当竭尽全力追查行刺之人,还望王爷能……”

“能宽限几日?史耀光,自本王遭遇行刺以来,已经有十日之久。十日,本王的队伍在这郓城耽搁了如此之久,史大人是还想再要一个十日吗?”

“这……”史耀光冷汗直冒,实在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告罪。此时,师青游突然起身,嗤笑道:“呵……我看就是千百个十日,县令大人都找不到行刺王爷之人,王爷若想等史大人抓住那人,怕是在这郓城呆一辈子了。”

“师爷你这是在嘲讽本王是贪生怕死之辈吗?”师青游的言下之意,无非是在说李沁他因为抓不到那刺客,所以害怕上路。

“怎敢,怎敢!王爷,您误会在下了。在下不过是想说,这行刺之人……”

“如何?”李沁挑眉道。

“怕是……永远也抓不到的!”

“哦?这是为何?怎么就永远都抓不到呢?史大人这般无能?”

李沁问的“真诚”,师青游听着讽刺,再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史耀光,再开口就没那么“客气”了。

“正如王爷所说,这距遇刺之事已有十日。一般,若是抓住了那行刺之人必定都是当场抓获,或者那刺客受了重伤无法及时逃脱,不出两日也有可能抓到。可是……王爷,当日被行刺之时,可是连那刺客所在的方位都不曾知晓。想要捉拿刺客,岂不是在白日做梦,且不说十日了人,就是百日千日,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线索。王爷,要史大人十日之内捉拿刺客,恐怕是有点强人所难,故意……刁难了!”

“哈哈……师爷倒是好口才。可是本王记得,刺客可是留下了行凶之物,难道这不能称之为线索?”

“王爷,你说的是那没有标记的箭羽吗?这样的箭羽,可是随处可见的。”

“随处可见?本王到不这么认为……来人,把那箭羽拿过来。”

“师爷,你看!”说话间,李沁手中的断箭便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穿堂而过射入墙壁足足有一寸。

“王爷,好臂力!!”

“呵呵,哪里是本王臂力,是这箭厉害罢了。师爷,你说这样的箭随处可见?那本王倒是要问问工部尚书了,何以将士们用的箭羽还不及这随处可见的万分之一好!”

师青游随着李沁的话,沿着骨节将折扇一节节合起。

“王爷,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

做的那么明显,实在是不知道也不行啊!那箭头虽没有任何标记,可是那材质却是世间少有。能用的起那样的材质,出得起那样的手工。天下之大,不出两家。一个是京城师家,另一个则是青城宣家。可若是宣府出手要夺柳清澄的命,用这种容易暴露身份的箭头还刻意不留标记,实在有些多余。况且……宣府如今自顾不暇实在是没有必要来这千里之外找他们的麻烦。这么一想,就只有一个可能……

可是……

“王爷,事已至此,我……”

“师青游!”

史耀光的一声呵斥,将师青游的话打断。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史耀光身上,却见他虽然跪着,身形还有些颤抖,可接下来的话语却没有一丝打颤。

“王爷,这事是卑职失职,卑职愿受任何惩罚。这箭虽说有可能出自师家,但绝不可能是师爷所为。还望王爷明察!”

史耀光的这句话,让李沁瞄了一眼柳清澄,柳清澄抿嘴咽下口中的茶,嘴角微勾,浅笑着看着师青游。

师青游怔怔的看着跪在地上,眼神里满是坚定的史耀光。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初识这个人的时候。

那个时候,史耀光也是这般,满眼的坚定,挡在他的面前。即使面对的是一个比自己壮数倍的彪形大汉,也丝毫不畏惧的替他据理力争,没有一丝怀疑的相信着他的“清白”。和现在的情景完全重叠。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对眼前的这个呆书生有了好感,对眼前的书呆子动了心。可也正是那个时候,被这个书呆子结结实实的恨上了。

现如今,又要被这书呆子恨一次了,上一次诬他偷窃,这一次……

“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既然败露了,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倒不如,大大方方认了的好!”师青游将所有的情绪埋入眼底,伸手去扶地上的人,却被狠狠的甩开。

“师青游!你给我闭嘴!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史耀光甩开身旁的那只手,依旧毕恭毕敬的跪着,言语里都透着一股急切与坚定。“王爷,您别听他的胡言乱语。此事的确不关师爷的事。那日,我与师爷一同在房里下棋,他绝不可能去行刺王爷。他这般胡言,不过是……怄气罢了。青游的性子一向如此,此前在京中也是。不过是听不得别人那几句有意无意的指责,便会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王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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