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游红尘之一舞倾城——美人一卷卷
美人一卷卷  发于:2015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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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信见青城无言语,凑过来,取笑道:“竟有如此难事找上白舍人!白舍人是打算当那铁面无私包青天,抑或是要与那人口中的勾结官府同流合污?”

青城摇首叹道:“这世间事若真是非黑即白,那便好办了。那陶贾知财势,只怕他一口否定,便再无他人敢为证。况且陶贾知若是被定罪,陛下威严亦会受损,那姜泰斗果然老辣,竟乘机为他几位关系之人求得护身符。”

许信亦摇头道:“非也!姜文略恐怕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当今陛下是何其英勇之人,受缚心中必定不忿。早晚找机会收拾了,有护身符何用?不能明里来,还不能暗里来么?”

“许大哥所言甚是!可偏偏青城今日所遇之事,还未等陛下暗里去,便明里来了。”

公主看二人一唱一和,听得云里雾里,却又觉好玩,问道:“青城,你明日欲将此事报于王兄么?”

“事关陛下,须报之。但此事尚有些许细节需查清。”

许信问道:“白舍人有何打算?”

青城曰:“看那人正在气头上,明日他来,再探他口气,若是依旧强硬,便是个性情中人;若不似今日这般恼火欲食那妇人血肉,便知此人行事鲁莽,今日之事不过气急失策。”

“公主闻言,倒起了兴致:“白青城,本公主刚说此人是性情中人,你就这般论说。我倒要看看是否如你所说。明日,本公主也来。”

青城苦笑。

许信提醒说:“今夜,恐怕陶贾知就要上门来。”

公主闻言陶贾知欲来,因不愿见此人,便回宫去了。

二人送走公主,许信叹道:“今日被此事一搅和,你早无雅兴再与我煮酒论道了。恐怕近日你这宅子都不得清闲,许某必无聊之极。可怜我今日带来的美酒!”

青城道:“青城怎敢辜负许大哥的美酒?不如与青城吃点小菜,喝点小酒,等那陶贾知上门。以许大哥的机智,若愿帮青城分担这烦恼事,闲聊几句,出些主意,青城亦甚为感激。”

此言正和许信心意,便眉开眼笑。须臾,下人送上美酒佳肴,二人便觥筹议论开了。

第11章:巧莲诉情

这世间事本不是非黑即白。

那日陶贾知逃回家中,夜间忽有人来报,吴私告状于青城。陶掌柜随即来访青城,青城请入,稍作寒暄。青城问其所为何来,那陶贾知看看许信,以眼示意青城有外人在不便开口。青城点头表示明白,随即也以眼示意许信。许信见状笑曰:“我还未吃饱喝足,你们尽管聊,当我不在。”陶贾知心中暗骂此人无礼,青城憋笑在心。

许信见陶贾知心中不满,忙说道:“陶大掌柜,别介啊,方才吴私到此,我正好在场,我知是何事。陶掌柜怎么会做那事呢?就算做了,男欢女爱也是常事,都明白,明白。”

青城接茬曰:“许大哥本性如此,陶掌柜莫怪他。方才吴私来访,许大哥亦在场,若是为了此事,便无须瞒他了。许大哥聪明机智,或许还能出个主意。”

陶贾知便直言道:“三阳村吴私果真来找过。”

“正是。”青城答道。

陶贾知忙说道:“中书舍人,那吴家娘子,配吴私着实可惜。我虽见过吴家娘子,可并无越了规矩,那吴私欲讹我。你不可听信那人胡说。我亦要告此人,告他毁我清誉。舍人看这事如何处置?”

青城心想此人氵壬人妻女,又思害人命,我若顺他之意,岂不真同流合污。须想一计保吴私性命。想罢说道:“陶掌柜,明人不说暗语,你与吴家娘子之事,恐已有不少人耳闻。”

“不过是些坊间传闻,无事生非。”

“陶掌柜,纸包不住火。若你去告那吴私诽谤,只怕事儿闹大,捅出漏子。青城倒有一计,可一试。”

“何计?”

青城只说道:“此计能不能成,还得看明夜。”

“明夜?中书舍人,说与我听听是何计?”

“陶掌柜,需待到明夜,若此计可行,当行之。若此计不可行,说来亦无益。”

“青城……”

“陶掌柜,莫急,青城定与你站一边。若明夜青城知此计可行,定派人报与陶掌柜。”

期间闲话不表。

次日傍晚,吴私带妻子入青城宅中,青城令人将其带入内堂。公主见人已到,便走入,立于角门后,隔门听着。

二人跪于堂下,吴私指着身边女子道:“禀白舍人,小人贱内带到。”

那妇人低头拜道:“民妇薛巧莲,拜见白舍人。”

青城见此女面带惶恐,脸上有伤,低眉顺眼,却有几分姿色。

青城对吴私说道:“你且到堂外院中等候,我有事需单独问你夫人。”说罢,便让人把吴私带下去。

“吴家娘子,你起身回话,我本不是官府判案之人,勿怕。”

薛巧莲站起身,把眼看青城,只见一个青春少年,彬彬有礼,心下便安定许多。

青城问:“你父母何人?吴私大你十来岁,家中又穷困,你青春貌美,何以嫁他为妻。详细说与我听。”

巧莲答道:“父母早亡,家中贫寒,幼时被卖,十六岁又被卖入了章大户家中,无奈章家大室不容,十八岁遂被送于吴私为妻。”

“既已嫁吴私,应当安守本分。何故红杏出墙?”

巧莲闻言,低头垂泪,自嘲道:“安守本分?他吴私怪民妇红杏出墙,不过是想让民妇这红杏该出墙时出墙,该收便收。只不顺他意,便不顾我死活。夫妻本无情分,如何为他安守本分?”

青城闻言蹊跷,便问道:“如何该出墙时出墙,该收便收?”

巧莲见问,只觉面前此人面善得很,心中一暖,欲将满怀不忿诉于此人听,回道:“章大户将民妇送给吴私,却又总来家中寻民妇。吴私一见章大户来,便寻机外出,巧莲心中甚觉耻辱,便将他看低。他只道,民妇本是章大户之物,不便阻他。可笑!民妇嫁他,他却当不起一片天。明里暗里允我被人玩弄,这人,民妇如何为他安守本分?与章大户,与陶贾知,有何分别?他一气不过,便不顾民妇生死,若说无情,民妇恐不如他。若他真重名节,就当不要民妇;既要了民妇,亦当拦住章大户来寻我。为何章大户来寻,他竟自避开,我当如何自处?此两件事,他均未做到,如今为何又来告我?”

至此,青城心中已然明了,再问道:“你如何与陶贾知相识?”

“那日,陶贾知到村中购茶,与章大户闲逛街中。章大户欲唤吴私帮闲,便来门前唤人,陶贾知随他来到,便见了。陶贾知比那二人体贴识情,民妇见他十分怜香惜玉,也想过跟他,做他小妾,好过对着吴私,便许了。但没料到,事发突然,便捅破了。”

“听你这口气,并无悔意。”

巧莲不语。

“你且到堂后去,我问过吴私再定夺。”

言罢,下人便上前来带巧莲下去。巧莲低头想着,走几步,回头问:“敢问白舍人,巧莲是否必死?”

青城答曰:“昨日捉女干,恐怕瞒不过。昨日吴私来寻我,亦瞒不过。你红杏出墙之事,已经传开,只怕必死一回。”

巧莲闻言低声泣道:“只哀未能再遇故亲。”言罢随人下去。走至堂后,见一女子藏于角门处听案,巧莲见那女子衣着贵气,虽不明此人身份,料想此人必是贵人。她往前再走几步,突然停下,转身对那女子跪下拜曰:“民妇有一事相求。”

伏若英见状一惊,命随身侍婢红秀上前来问。巧莲哭道:“巧莲自知罪孽,但有一物,不愿它随我而去,糟蹋了它。烦劳贵人,可否将它送还故人?”因巧莲乃氵壬妇,伏若英本不愿与她言语,但见她言之恳切,且想此人将死,让她挂心之事必极其重要,遂问道:“何物?”

只见巧莲从袖中取出一条粉色丝帕,丝质柔软,递给红秀。红秀将此物转给公主,公主打开一看,只见丝帕上绣着朵红莲,红莲花蕊有一“姬”字。公主问曰:“此物欲还何人?”

“若贵人能遇一位‘姬’姓人,且问他是否见过红蓝双莲,若说见过,贵人即可将此物还之,民妇不胜感激!”言罢再拜。

巧莲随下人下去,公主又凑到门下听着。那吴私已经带上。

青城问他:“章大户可否常至你家中。”

吴私:“偶尔来。”

“他到你家,你家娘子可有回避。”

吴私见问章大户,慌忙说道:“舍人,你有所不知,此事一言难尽。我只告那陶贾知。”

“你娘子已经道明她与章大户的纠葛。”

“舍人,你看此妇天生氵壬荡,此等败俗之事亦自说了。”

“此等败俗之事,不也是你暗自允许么?若你真护着她,那章大户再来,你便得拦着,移家搬户也要避开他。你不但不让你娘子避开他,反倒自寻借口离开,把你娘子又送人手中,本就你错,你家娘子有何说不得?”

青城见吴私满脸愧色,低头不语,继续说道:“章大户可,这陶贾知就不可,为何?”

吴私羞得不知如何应答。

“就章大户此事而言,我看你并非性情之人。故而,昨日之事,不过是你一时气急,旁边又有人挑拨,一时热血上涌。”

吴私闻言跪拜道:“小人昨夜细想,确实懊悔,此事一闹,害了娘子性命。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昨日那冠哥儿一时教唆,又见人多吵杂,那氵壬邪之事毕露,我面上难堪,便一时头昏气急来告,惹出了大事。细想确实不值,白白丢了个美貌娘子。白舍人,请指点小人该如何处之。”

“你并无凭证,若陶贾知一口否认,若你娘子又言女干夫非陶贾知,那陶贾知便可告你出言诽谤。只怕,你自身都难保。到头来,误了自身,害了娘子,还拿陶贾知无可奈何,果真欠思量。”

吴私求道:“白舍人,救救小人。”

天下事多有不平。男子死去,女子须守节。而男子丧妻,即可续弦再娶、置妾买婢。男子沾花惹草,可自诩为风流天性;女子招蜂引蝶,便是卖弄风骚、不守妇道。

青城如何解之,且看下文。

第12章:青城定计

吴私带了巧莲走出白府,心中愤恨,不怪自己鲁莽冲动,只恨冠哥儿教唆挑拨,火上浇油。那冠哥儿,本不是好打不平之人,心怀歹意害人,后被人怨恨,亦属必然。三思而行,古训有理也。再说吴私,若真性情便不可犹犹豫豫,到如今怎地又想息事宁人?

吴私走后,许信步入内堂,道:“见吴私在,我便在外等了会。”

公主亦走入内堂,二人拜礼。

公主语带愤愤,说道:“这吴私,怎与昨日不同?变化极大。”

青城回曰:“思虑过后,今日态度才是他本意。”

公主撇嘴,道:“未料竟是如此俗人,我还道他是性情中人。罢了,无聊至极,我回宫去了。”

公主走后,青城便派人去请陶贾知。

青城转身正要与许信说话,只见许信往堂中一坐,幽幽说道:“青城,你许大哥将去喝西北风喽。”

青城见许信如此不着边际,笑道:“许大哥才华横溢,怎会喝西北风?依青城看,许大哥必是吃腻了人间佳肴,要学神仙,只是不知神仙吃风管饱不?”

许信抿嘴道:“看来青城是要见死不救。如此泯灭良心,亏我许信还引你为至交。就算变饿殍,亦要倒你家门口。”

“若真有那日,青城必定好好葬了那饿殍。”

许信正色道:“黄老爷将送黄公子去清风书院读书,听说那书院请了个厉害人物。你许大哥是真要喝西北风了。”

青城不以为然,回道:“没有黄家,会有蓝家、洪家。必有出路。”

许信笑问:“可有白家?”

青城了然,笑回:“自然是有的,只怕这小庙装不住许大哥这样的大仙。”

许信大笑曰:“装得住,装得住,你这真神仙都能装,怎会装不住我这假大仙。黄公子一走,我定不能赖在黄家不走。原本那几家破瓦房,早卖了换酒吃。等他一走,我就搬来。可不能关门不让我进。”

许信言罢满意地喝口茶,又问道:“今日案情如何?”

“那妇人已言明女干夫即是陶贾知。”

“吴私怎说?”

“他今日态度有变,以钱便能使其推磨。”青城停了停,欲言又止。

许信问道:“青城有何苦恼?”

青城叹口气,回道:“青城不知,如此计谋,是对是错。”

“一个要钱,一个有钱,他们俩愿打愿挨。你不过助他们寻到那平衡点,有何不妥?如此处理,对吴私、对陶贾知都好。吴私若是个性情人物,自然要再想计谋,可他不是。这计谋最适合!总比举着正义的旗子,为报私仇唯恐他家不乱的冠哥儿强。”

青城不语。

许信问道:“莫不是,你可怜那妇人?”

“说不上可怜,只觉她罪不至死。吴私若为顶天立地男子汉,她也未必如此。”

许信拍拍青城,道:“世间规矩如此,她不守规矩,你帮不得她,亦帮不了。”

青城似自言自语道:“我亦有数次处于不得已困境,然青城为男儿,便有机会争上一争。薛巧莲为女子,出门都受束缚,连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若说可怜,不如说,青城只是稍微能体会她苦处罢了!”

许信又喝杯茶,料陶贾知将到,便起身离去。

陶贾知一到,青城便将吴私态度变化告之。陶贾知大喜,问青城后事如何处之。

青城答曰:“吴私亦是圆滑之人,可许他些银两,待事后让他搬离此处;那冠哥儿亦得花些银两。我本不是断案之人,不便直接判案。如今城中处处传言吴私找我喊冤,此事还得做个了结。坊间虽有传闻薛巧莲与你有女干,但无实据。捉女干之日只有吴私与冠哥儿二人,若此二人均否定那日女干夫是你,你便没事。明日我带那三人到县衙告状,说那日被女干夫推倒在地,而那女干夫却不是陶大掌柜,如此便可。”

陶贾知闻言略觉不妥,忙问道:“若问女干夫何人?”

青城反问:“你欲给薛巧莲活路不?”

陶贾知不知其何意。

青城说道:“如今此事满城皆知,薛巧莲必有一死。但青城怜她罪不至死,现有一计,保她性命。只是不知你是否欲救她?”

“自然愿救!何计?”

“你救薛巧莲,亦是薛巧莲救你。让她亦否认你为女干夫,只说那女干夫乃外姓人。至于何人,愿死不言。以古例,氵壬妇须投河。我见城南无情河上芦苇丛生,可让府衙人带薛巧莲到此。你提前命人藏于其中,那巧莲一落水便上前搭救,匿于府上,改名换姓便可。方才得知吴私态度后,我便告知巧莲此计策,你务负了她情意。若干年后,谁会想那三阳村薛巧莲便是你府中小妾?”

计已定下,陶贾知摸黑去寻县官人,不在话下。

只说吴私,愿得一笔钱,再到他处讨生活,便同意青城计谋。但青城与巧莲密语投河之事,他并未听闻。因青城嘱咐莫要生事,又想着事已如此,明日拿钱最为关键,倒是对巧莲无甚辱骂言语,亦无拳脚。只对巧莲说道:“你休怪我!明日你但说那女干夫不是陶贾知,待我拿得银两,自会偷偷为你超度。来生莫再做这贼事!”巧莲惨笑,二人整夜再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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