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游红尘之一舞倾城——美人一卷卷
美人一卷卷  发于:2015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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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含笑道:“若是不灵,臣自当领罚。”

王走到青城跟前,看着少年一汪清水般的眼睛说道:“若是不灵,说明你也不过尔尔。若你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此前协议便作废。你可要当心!”

“臣谨记叮咛。”

议事毕,青城又言道:“臣还有一事相求。”

“一并说了。”

“臣求一书。早年读过《孙子兵法》,甚是喜欢,不过乃是借读,并未细看,也未及抄下,深感遗憾。敢问宫中是否有此藏本,能否借臣赏读,了臣遗憾。”

王闻言,不禁再次打量这位白面玉人,片刻才启唇问道:“你为何要如此好学?”

“兴趣而已。”少年笑道。

王正色道:“如你这般长相,碌碌无为甘于安逸者多,而机敏好学者少,恐怕是因占尽上天美意,欲得之物,唾手可得,因而少了些进取之心。如此一来,你的机敏好学倒是显得让人意外。”

青城接茬道:“臣历年漂泊,深感人世变化叵测,唯有机敏伴身,寻求自保。如今为殿下效命,机遇难得,自当尽我所能为殿下所用,尽显价值。不过,素来因见识浅薄而自惭形秽,只能勤来补拙。”

王又道:“美貌本是杀人利器,你这般好学,直教人担心你包含野心。”

青城闻言,下跪拜曰:“殿下尽可放心,青城有自知之明。野心实说不上,不过求些功名富贵。青城出身平凡,深知平凡人为闲事所扰。求点功名富贵伴身,一来求个安心,二来少些束缚,行事自由些罢了。再大一点的野心,反而不自主了,这非青城所求。”

王不禁笑道:“如你说来,倘是朕把这龙椅给你,你也不愿意要。”

青城回道:“恕臣直言,还真不要。臣非枭雄,消受不起。这人间福分,当有自知之明,消受不起之福,乃为祸也。且这龙椅束缚,也让青城受不起。青城只求个功名,让世人知我青城乃有能之人,足矣。”

王叹道:“人贵有自知之明。青城,你早早就悟得此理,受益终身。”

青城拜谢,又向王要了几个跑腿使唤,便自去忙了,打听打听此四人动向,略过不表。

且说这自知之明,当有两重意思。其一,不做力所不能及之事。想当年袁术,鼠目寸光,心胸狭隘,毫无主见又不识时务。这般能力之人,享有先辈余荫,在乱世也当小心谨慎才能生存;如此无谋无略,却自地称帝,真是自掘坟墓!其二,当做力所能及之事。若不能如庄子般无视人间束缚,倒不如尽情享受这尘世间喜怒哀乐。知己能力,当尽用之。不用,或因慵懒则错失机遇,蹉跎了岁月,境遇不如能力必郁郁寡欢。

然此种人,虽郁郁寡欢,却因自知之明,不至于愤世嫉俗。而另一个类,则不同矣!此类人自认为怀才不遇,愤世嫉俗乃是常态,骂天骂地骂人,丑态百出,实则毫无自知之明而已!

若问青城如何与三人周旋,且看下文分解。

第4章:初露锋芒(上)

这世间人煞是奇怪,虽遇不满乃为常事,但怪在愤怒牢骚一通,却不说为何不满。就算你问他缘何不满,他便顾左右言他。或为私利,或为无知盲从。要说被此类人乱了分寸,该是不明智之人。然非也!世事无常,偏要些伶俐机敏之人去管那无谓闲事,又或是那无谓闲事偏可乱了大势。概因这世上通透之人少,只得笑看风云,难得糊涂!

却说青城派人欲打听这三人,均是都城中头号人物。

先说陶贾知,此人家道殷实,老父白手起家,精打细算,又娶了些手上有点银两的妻子小妾,老家米行越开越大。然娶了几房妻妾,却儿息凋零,愣了郁闷了好些年,直怕别人说他不行。后来纳了个美貌粉嫩丫头,偶行房事却老来得子,疼爱有加。陶贾知习得父亲精明,更比父亲善于专营。老父病逝,陶贾知更无拘束,人唤他作陶大掌柜。这陶大掌柜心思颇大,更把算盘打到了都城上来。因家道殷实,陶大掌柜从小便习得些诗词,却又好玩懒惰,只学得了些皮毛,但闲时喜做些小诗,自诩文章了得。陶大掌柜搬到至都城,偏巧这喜好,倒是帮了他,混迹文人群中,不惜钱财,出手大方,又得了个“陶(掏)钱带”诨号,后竟攀关系到文坛泰斗姜文略那,手段着实精妙!人脉既钱脉,陶钱袋这外来人在都城中竟混得风生水起,十年转瞬即逝,便不把自己当外人看。这都城中上下人脉,陶钱袋花了不少钱,结了个严实钱网,稳收那白花花银子,谁知白起仁一闹,不少人下了马,网便破了。民不与官斗,虽肉疼得紧,陶钱袋却也不为此推辞那夜庆宴,不过被当了个枪头。故而得新王召见,便喜上眉梢,巴不得速对白起仁表无奈,只求补网赚钱去。

再说那武力伊,和白起仁师出同门,自小追随老将军伏逊。二人同为武将后人,皆少年丧父,伏逊与其父关系密切,便把二人带回府中照料,文武传授,并无懈怠。武力伊天生神力,自小以力大闻名,便醉心习武,只爱兵书,对经史嗤之以鼻,胡乱读来应付了事。白起仁则武艺精湛又好读经典,更爱听老将军讲些旧朝故事。本来二人年龄相仿,境遇相同,初到伏府时互相扶持,关系甚好。而后,习惯伏府环境,倒生分了些;再者,二者皆是争强好胜之人,于是更是疏远许多。忽一日,伏将军箭伤复发身亡,这两人便更少来往。虽说性格相冲,却不至于互相嫉恨,倒是在战场上也总惺惺相惜。然此次拒绝赴宴,只因心中甚为不服,且不爽得很!武力伊对旧王早心怀不满,白起仁起事何故不叫他?让他极为不服。他这堂堂七尺男儿,实则甚爱热闹。

青城把武力伊拒绝赴宴原因总结为两字:赌气!

最老者乃年柯尔,此人乃姜文略老友,亦负有盛名。出身贵族,自小随心任性,荒废诗书,只爱捣弄那些个杂碎物件,竟被他捣弄出了名堂,弄个犁,捣个耙,初春之际,他家风筝须得奇过别家。虽好玩却不至荒唐,因玩意百样而广结玩友,愣是得了个“年年红”的美号,虽则年老,玩心不改。虽好玩,却不赌不嫖,然甚喜别人送来的稚子,对家事经济颇为在心,与陶钱袋生意往来几回,相熟得很。前几年老妻故去,竟娶了前洛王爷那二十出头的孤寡女儿为妻。看官莫疑,这洛王爷乃旧王叔父,是旧王祖父最幺儿,母亲是个宫女出身,他出生不久即改朝换代,那登基的哥哥是个薄情之人,空有个王爷名分,实则无权无财。洛王爷只有一女,嫁得个副帅,本过得殷实,不料连年征战,只几年,那副帅竟战死沙场。旧王征战缺银两,正打着年年红的主意,正巧听说他老妻身亡,计上心头,便把这妹妹嫁了过去,狠狠地要了一笔。年年红虽得了个年轻妻子,却心疼钱财,可买多少如花似玉二八年华女子。如今又改朝换代,那女子越加不值钱。想到此,便不给好脸色看,故就此怨过那起事的白起仁。然玩心甚强,不愿纠结政事,怨归怨,倒也放得下,故那夜缺席也不过是听人差使罢了。

青城闻之,不由为那年轻女子叹道:“出身高贵,亦是枉然!”

却说那陶钱袋得了殿下次日入宫的召见,立马到姜文略府上来。

那姜文略写得一手好诗文,当过旧朝太傅。其父拜得鬼贾子为师,习得纵横之术,亦深知在此乱世,纵横只一时,便小心谨慎,既赢得名气,亦保全性命。姜文略自小随父习得诗书并心计,过得游刃有余。且看那姜府阔大,朱漆大门庄严肃穆,门额上巨匾,写着姜府二字,苍劲有力,便是姜文略书法。

入至内厅,遂见年柯尔亦到此,作揖行礼不在话下。二人闻得姜泰斗未得召见,均不言语。莫非殿下打算弃了姜泰斗?只见姜泰斗沉思片刻,道:“殿下此安排,有双重可能。要知殿下真实用意,须尔等进宫才见真章。”

年柯尔先开言道:“老姜,何双重可能?”

姜泰斗只回:“到时便知。”

年柯尔继续说道:“我本无心政事,不欲闹事,自当复命进宫。老姜,点到即止,有台阶下便下了。”

陶钱袋闻言心中暗喜,不再言语。

次日,二人早早入宫,被太监引至慈心园外等候,太监说道:“武将军还未到,须得等他来了,一起进去。”

须臾,传武将军到。只见一位年约三十,威武雄壮的男子走近。那男子五官立体,棱角分明,此乃久经沙场所刻。虽又几分俊俏,却眼神锐利,一脸凶相,折杀了几分。陶钱袋看了此人一眼,便不自在。而年柯尔走上前和那将军攀起话来,不过是说那夜偶感风寒,年纪又大,浑身酸痛,不能入宫云云。武将军不时地应上几声。

此时,园内走出一太监,把他们唤了进去。

这慈心园乃历代王侯静心赏花之地,园内花过百品,春有桃花似锦如云,夏有兰花秀丽清香,秋有桂花飘香万里,冬自有梅花傲骨挺立。此时园中正是春意盎然,桃花枝头娇媚,百花齐放,五彩缤纷。三人被引往园中亭,远见一人立于园内,身姿挺拔。那人闻得脚步声近,回过身来,但见满园娇花,顿时失色。那人低头行礼作揖,眉眼一抬,眼若春水,唇似绽桃,肤白胜雪,真个赏心悦目!只见樱桃小口开言道:“陛下尚有政事忙碌,命在下招待诸位,请先用些酒食。在下白青城,久仰诸位大名。”

陶钱袋自是看呆了,那年柯尔也不由感叹自己阅人无数,如此相貌着实少见。而武力伊,虽在旧王诞辰见过青城,却从未近看,原来这般如瓷如雪!不由心中疑虑那坊间传闻似有几分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5章:初露锋芒(下)

却说三人正纳闷这少年是何人,远处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那九贤公到了。九贤公本是旧主赵顺叔父,儒雅俊逸又权倾天下,与伏逊关系甚密,经常往来,见白起仁自幼聪明又心胸宽大,深爱之,且不喜赵顺残暴无天。这赵顺见九贤公权势颇大,早有不满,原等战事稍平就来削这叔父职权。故九贤公见有此变故,遂扶持了白起仁。若问九贤公何故到此?原是那青城料想自身尚无功名,身份低微,当不了这宴席之主,告于白起仁,求一高官同往。新王正与九贤公商讨政事,便顺道请九贤公来当这主。九贤公见青城姿貌甚美,谈吐不凡,想到此人乃昔日为赵顺献舞之人,如今还留在白起仁身边,若为男宠,搀和政事作甚,便欲刁难,道:“这宴席之主,本王倒是当得,不过见你机智灵敏,本王亦不知殿下对此事的具体打算,人老了,记不得那许多,那宴上我只顾美食,唇舌之事你来,如何?”青城只得唱喏。

话回这酒宴上,九贤公招呼三人入席,自坐主位,年柯尔次之,武将军又次之,其后是陶贾知,青城最后入席。席上玉盘珍馐、色味俱佳、八珍玉食,鸡、鸭、鱼、虾、猪、牛、羊、兔;滇南鸡、东海石花海龙须、五台山天花羊肚、武当莺嘴笋、东北熊掌、辽东松子;并有精致光明虾炙,羊皮花丝、蜜浮酥捺、莲花肉饼、玛瑙鱼、缕肉羹……盘盘碟碟,天上飞,地上走,水里游,无所不有,里子面子皆全!

这三人见青城这般长相,又见这满桌佳肴,私以为青城仅为美宠,不知此人为何也来入席,皆不主动与他攀谈。

酒过多巡,九贤公见青城与达官贵人同席,仍面无逊色,有意见他出丑,便开言道:“殿下公务繁重,本王也正贪这美酒,便来凑这热闹。本王知殿下有些要事要与你们商议,托了青城来说。青城,缘何不开口?”

青城闻言道:“禀九贤公,在下人微言卑,岂敢擅自开言?”

九贤公:“既是为殿下办事,怎么人微言卑?说吧。”

青城才说道:“昔日昏君无道,殿下英明,替天除暴,民心所向。奉天命,继天意,得称王;然当日诸位抱恙,未能到贺。殿下一向仁慈,最喜广开言路,那夜与群臣同饮,共商国策,同讨民生。今日特请诸位进宫,增补商议。殿下历来威猛,战功赫赫,护卫江山,军心皆服。是故,起兵逐昏君而尽得响应,只三日便功成,殿下乃是天命所依。殿下望君民齐心,共谋大事。”

九贤公见青城不卑不亢,心中甚疑,自顾喝那美酒。

武将军说道:“尽耍些嘴皮子。”

青城含笑对曰:“武将军英明神武,青城受教。”

武将军只把嘴一撇,亦自顾饮酒。

青城望向陶贾知,说道:“殿下颇看重经济往来,常说白银滞死流生,亦听闻过民间流通高手陶贾知,曾说此人可负责来年与由国之棉织交易。”

言罢,青城含笑看那陶商人,陶商人急忙举杯向天,说道:“殿下着实高看在下。”一饮而尽,饮罢,咧嘴笑着。

九贤公见此笑道:“青城真是舌灿莲花,短短数语,就令陶大掌柜笑颜眉开。你还得让这二位也开怀畅饮才是。”

青城唱喏,举起杯,对年柯尔说道:“年先生,请。”年柯尔举杯共饮,青城继续说道:“素闻姜文略乃文坛泰斗,桃李满天下,虽无心朝政,然谋略深远,朝中官员不少人常到他府中拜访请教。青城着实仰慕,还望先生引见。”

年年红爽朗笑道:“如玉人儿欲相见,老姜必见,何须我引见?”

青城答道:“只因名轻才薄,恐不得见,只得烦扰年先生。”

“好说,好说。”

青城问道:“听闻年先生府上新嫁了个丫鬟,还办了个热热闹闹。城中人都言先生善待奴婢。”

“那丫头是贱内随身丫鬟,贱内宠爱有加,却为她谋了门亲事,嫁了。那丫鬟机敏懂事,模样美好,着实可惜!贱内自失了那丫鬟,竟茶饭不香。”

“说来也巧,上次征战俘虏中有不少机灵活泼之人,长得亦娇媚可爱,还未有分配,先生可向殿下索求几个。”

“哎呀,不敢不敢。”

“有何不敢?年先生,殿下早闻先生知情识趣,是个有趣之人。必定准先生请求。”

年年红殷勤陪笑,又夸起今日佳宴,扯点闲话,度些时光。

须臾,九贤公问道:“近日可有些趣事传闻?”

青城回道:“湘国袁少公子之事,不知王爷有否耳闻?”

“说来听听。”王爷回道。

“是那家道殷实的袁少卿?”陶贾知接茬道。

“正是。”青城点头,“袁少卿之父袁傅可谓名满天下,门生遍地。本过得自在,怎想袁少卿素怀野心,竟欲图谋改朝换代。阴谋败露,满门抄斩。当日门生竟无一人送别。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说来真是令人唏嘘。袁傅昔日志得意满,怎料到如此地步?”

武力伊素来看不惯惹是生非书生,开口道:“不自量力,活该!”

青城见他接茬暗喜,只道:“愿闻其详。”

武力伊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答曰:“名望,互相吹捧,假得很!作得那风花雪月,又作点小诗,玩玩人脉,动动嘴皮,来点银子,这在那无事之秋都无所谓!一旦遇到多事之秋,须得有实力!乱世何为实力?拳头!”说完,武力伊就势做了个挥拳,一旁的陶贾知一慌,竟被吓得后倒,摔在地上。

武力伊哈哈大笑。

青城连忙说道:“武将军神武!说得有理!无事之秋,自然相安无事;多事之秋,虚名真是无用!相安无事,名望尚且值钱,但名望这货,好比一团雾,遮人眼人心,看不清有多厚,摸不透有多重。若不起风,便相安无事,人皆敬而远之;可一旦起风,则是禁不住一吹,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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