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吻系列+番外——YeHyuk
YeHyuk  发于:2015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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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满生理食盐水的棉枝就这样擦拭着伤口,看着任煌认真的模样,天爵蛇抿了抿唇。

其实现在杀掉他也是可以的。

看着这漂亮的脸孔染上鲜艳的红色,看着那一头美丽的白发脏污不堪。

噬血的欲望又再度涌了上来,天爵蛇抖了下手臂,要他活活勒死任煌是轻而易举的。

“上优碘,忍一下。”

棉枝已经从沾染透明的白色换成了暗红色,天爵蛇在任煌的声音下回过神,怔愣的看着他的动作。

消毒过后就是擦上那不知名的药膏,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牵引着他那平静冷漠的心,有什么东西拉扯住他,强迫着一起波动。

不可能。

用力咬了下唇,天爵蛇皱紧眉头,感觉到血液的渗出,才稍稍压下了自己的烦躁。

“好了……啊!你怎么又流血了?”

将纱布覆盖后缠上绷带,任煌抬起头来看向他,就发现了天爵蛇下唇流出了不少的鲜血,皱着眉拿过棉枝压住伤口。

“干嘛咬自己呢?还不如去咬那些食物。”

等了一会儿确定血不再流,任煌帮他唇上的伤口抹了点药,然后嘱咐着不要吃掉。

“走吧!肚子都饿了。”

那个朝内走去的背影如此说着,天爵蛇却没有起身。

让这纯白色的空间,吞噬自己。

7

日子又过了几天,天爵蛇已经完全掌握了任煌的生活作息。

像这个时间点,就是任煌会去采买的时段,因此只剩不被允许的外出的自己留在家。

打开了冰箱,取出任煌最爱的泡芙,咬了一口,甜腻的口味让天爵蛇不禁皱起了眉。

他并不是个嗜甜的人。

走出了这间隐蔽在巷道内的家,天爵蛇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勾起嘴角。

施力踏上了高耸的墙面,借力朝上方蹬去,不用几步,人就已经到了大楼上的顶楼层。

眺望这一片混沌的世界,哪里又发生了战乱,显而易见。

一个只为了利益和自我的时代。

将手上的泡芙给吃尽,他还是不懂,任煌怎么会喜欢这种甜腻至极的食物。

眼角的馀光瞄到了一个身影,正以快速的步伐接近,天爵蛇收回了眺望的视线,朝着原地一跃而下。

完美的着地后没几秒,那身影就蹒跚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煌?”

身上不知何处冒出的鲜血,任煌狼狈得拉着天爵蛇,慌张的朝屋内走去。

“……该死。”

领着天爵蛇入内,任煌要他端来温水和干净的布,然后自己扯开了染血的衬衫,露出了右胸膛上,流着汨汨鲜血的一条延伸到腰腹刀痕。

“怎么了?”

天爵蛇擦拭着任煌的身体,清澈的水都染成了鲜红色。

“遇到那群闯进来的废物了。”

任煌指示着天爵蛇帮自己施打麻醉药剂,然后要他清洁消毒后,做缝合伤口的手术。

“什么?”

虽然一直以来自己做的所有行为都危险至极,但是要他缝合一个活生生的人的伤口,总还是有些错愕。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我失血致死?这种死法太丢脸了。”

任煌惨白着脸色,强忍着疼痛,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落下,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的确,他就是要他死。

“蛇!”

看着天爵蛇犹豫不定,任煌低吼了一声,躺在手术台上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力量,替自己行缝合手术了。

“……”

手终究还是动了,虽然任煌打了麻醉药,但他依旧指示着天爵蛇的动作,而天爵蛇也依凭着记忆,模仿着任煌曾经做过的缝合手术,一针一线的穿过那条伤口。

当纱布覆盖上的时候,缝合起来的伤口仍渗着血,任煌则已经进入昏迷状态,天爵蛇小心翼翼的将他挪到房间内,以方便照顾。

『虽然我救了他们,但最后,还是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任煌总是这么说的。

坐在床边凝视着那毫无血色的脸孔,天爵蛇不禁抿了抿唇。

8

任煌在半夜的时候发了高烧,天爵蛇发现的时候,已经高烧到了摄氏39度,呼吸短促得有些危险。

看着任煌痛苦的模样,天爵蛇最后还是决定找出一堆冰块,将就的装成一袋,然后就这样敷在任煌的额头上。

敞露出任煌的胸膛,拆掉那些已经浸染成全血红的纱布,反覆做着清洁跟消毒的动作,取来任煌常用的药粉洒在伤口上,不断的重覆着这些动作。

冰块融了就换,血液又渗满了纱布,再换。

等待任煌退烧至摄氏37度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一天。

当任煌睁开了双眼,昏昏沉沉的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疼痛跟热觉时,天爵蛇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

挪开了额头上还半满的冰袋,凝视着天爵蛇的睡颜,任煌不禁勾了勾嘴角。

这男人,误打误撞闯进了他的生活,更误打误撞,来到了他的世界。

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任煌低呼一声,敏感的天爵蛇惊醒了过来,看到任煌醒了,才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就这样睡下去了。”

拿走床头的冰袋,天爵蛇对着任煌说着。

“你帮我换的药?”

看着身上重新被换过的纱布,任煌不自觉的开口询问。

“这里难道还有第三个人吗?”

觉得这个问题好笑,天爵蛇端来了一碗热汤,做到任煌身旁。

“血渗比较少了,先喝点汤吧?你现在身体虚弱。”

“……”

怔怔的看着天爵蛇的动作,任煌接过了那碗汤,感受着那温度,却迟迟没有喝。

“怎么了?伤口在痛吗?”

“……没有。”

端着那碗汤缓慢的喝着,任煌在想什么,天爵蛇还是不懂。

转身再取来了干净的纱布和药物,他就这样坐在他身边,盯着他把那碗汤给喝完。

“你呢?不吃饭?应该照顾我到没记得吃了吧!”

将那碗汤给饮尽,任煌询问着身旁的天爵蛇。

“你现在比较重要吧?我等等在自己煮来吃就好了。”

把空碗给拿走,天爵蛇转身进了厨房,找寻着可以裹腹的食物。

“……等到风头一过,你就要走了对吧?”

从房间内传来的声音像是遥远至极,正在准备食物的天爵蛇动作顿了一下,不禁咬紧了下唇。

那种悲伤,又是从何而来?

他们应当没有任何可以牵绊住的东西,没有任何可以悬挂于对方心上的连系。

可是怎么会……

怎么会在这样平静安详的夜,感受到心脏传来的悸恸。

9

天爵蛇身上的伤已经几乎痊愈,任煌依然被限制行动,只允许待在床上休养,因此前来求治的人的责任,就落到了天爵蛇的身上。

因此只要有人前来求治,天爵蛇便会将情况完全告知给任煌,在任煌的指示下手术,依照他待在任煌身边边观看边学习的情况来说,其实不成问题。

救治的人最后当然依然是由带来的人再带走,每次都嘱咐着基本的注意事项,当天爵蛇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救了不知道多少人。

可笑的行为。

一直都是只杀不救的,却因为待在任煌的身边,而将他的原则一切打乱。

他没有去计算时间,但是能够让任煌影响到他自己本身,应该可以推算的出来太久。

要将任煌杀掉现在的确是最好时机,等看着那张脸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血液里的恶劣因子就隐隐作祟。

只是他始终不懂,那微小到毫不起眼的地方,怎么会传来那酸涩的疼痛。

“……啧。”

眺望着窗外那一颗圆月,他取过被他置放在角落的枪械,然后翻身而出。

黑色的大地,被鲜血染红。

“……”

本应沉睡的身体醒了过来,任煌朦胧的看着灰暗的世界,才意识到自己正待在房间中。

外头传来的撞击声跟呼喊就是他醒来的原因,本想叫唤天爵蛇,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他的身体有些虚软,声音哑的发不出来,撑着墙面站起,任煌皱起眉,想不到伤口到现在还是会疼痛。

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因为身体的情况被迫走了好几十步,终于打开了那扇被撞击不知多少次的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为数不少的人群,以及扑鼻的血腥味。

“外头不知为何出现了对方的杀手,现在正在路上随便见人就杀!”

涌进的人群中有人这么对任煌说着,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指挥着他们将伤者放置到手术台跟旁边的床上。

迅速的查看了伤者们的情况,将那些受伤较轻微的伤者,交给了带他们来的人后,教导一些简单的包扎跟处置,任煌就赶紧朝向那些奄奄一息的重伤者们。

戴上无菌手套取过手术器械,任煌赶紧动手术救治,冷汗却不断的沿着颞侧流下。

伤口好疼。

感受的到那原本开始结痂的伤口又流出血来,任煌咬着牙忽略它,想赶紧将这些伤者给救治结束后回去休息。

一旁不时有人高喊着伤者呼吸停止,任煌也无计可施,只有他一个人救治这群人,能救活几个也只能听天由命。

想呼叫天爵蛇却没有办法,他本身的体力也快要支撑不住。

带他们来的人群中有几个略懂医术的便上前帮忙,只是他们会的也只是一些基本的东西,手术还是由任煌一个人独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旁死去的伤者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任煌面前的手术对象换过一个又一个,视线也开始越来越朦胧。

“又有人受伤了!”

外头又来了不少人,任煌紧皱着眉头,将最后的缝合结束后,便要转身要下一个送过来。

却没想到转身的瞬间,他的身体再支持不下,一个虚软就倒在地上,附近的人都紧张的搀扶助他。

“煌?煌!”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呼喊声,任煌只是伸手指着手术台,然后就晕了过去。

“混帐!要是连他也死了,你们谁也都不用救了!”

无尽的黑暗中,他听到了这一句话。

却没有力气开口,呼喊那个他心系的名字。

10

愤怒的情绪无处发泄,天爵蛇顾不上其他的,一手挥落了手术台上的所有障碍物,然后将任煌给放了上去。

扯开了那已经渗染了鲜血的衣物,看着包扎起的绷带纱布都染红,他只觉得烦躁不堪。

“全部给我滚开。”

大声斥退了身旁围观的人,天爵蛇开始动手处理任煌身上又裂开的伤口,凭着记忆缝合。

躺在手术台上的人脸色惨白,微启的唇畔乾裂着,呼吸浅快。

“该死。”

咒骂着的对象,究竟是对方?

还是自己?

从那恐怖的孤儿院中逃离出来,年纪尚幼的他,不知该从何处去。

十几岁的孩子就要被抓去训练,生存下来的成为杀手,死去的就曝尸荒野。

跌跌撞撞的逃离着,他不知道后面有多少追兵,不知道他的前方是怎样的命运。

生存在这个秩序错乱的时代,公会对抗国家,多可笑的模式。

国家挂着正义的名讳,残忍的对待人民,说是为国为民好。

为了所谓的后代子孙。

人们之间再不存在情感,有的只是利益,图谋。

“……呼……呼。”

自认已经逃离出一大段距离,他大口的喘息着,将身体瑟缩在不知名的角落,想要稍作休息。

天空已经分不出白天黑夜,空气污染严重了整个世界,让人想逃,却无处能逃。

感觉到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体力,他站起身,准备继续朝前方逃离。

“呀!是个孩子呢!”

传来的轻蔑男音让他惊恐的颤抖起来,他害怕的朝后退着,才在这时候发现他待的地方是个死巷。

没有退路。

“……拜、拜托。放我走……”

只是纯粹的希望能离开,那群男人没有回应,只是不断的朝他靠近。

“是个漂亮的孩子呢!”

一个人粗鲁的抬起他的下颚,猥亵的眼神让他作呕。

“怎么样?”

“不过是个孩子。”

“弄死也没有人会发现的。”

“既然想走就先陪哥哥们吧?”

一群人的话语让他不知所措的只能恐惧,然后在他还在思考该怎么逃脱的时候,已经有人将他压倒在地。

“只要你能活下来,要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

最终的宣判是这一句话,而他永远都记得。

甚至记得,他们身上穿得,是声称正义的国家军服。

那一天的天空如往常般,诲暗的如同他的世界。

逞欲的男人们完全顾不得他是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弱者就只能等死。

被轮暴的他最后体无完肤的倒卧在地上奄奄一息,意识脱离的最后,他感觉到一双手抱住了他。

温柔的,从未有过。

天使。

11

在长久的昏迷中,他醒了过来。

陌生的环境,他却再不会害怕,心灵受挫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严重的精神伤害。

“孩子,你醒了吗?”

原本对于未来充满不安的现在,只是一昧的觉得不如死去。

只是当天使降临到自己的身前,用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对待他,一切就又变得似乎并不是这么悲惨。

捧着一盘热腾腾的食物来到他面前,一身白色的女人,就是拯救了他生命的。

女人开始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虽然心死的孩子并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但是逐渐被温暖的心,还是懂得。

女人是公会里的人,懂得医术,因此救治了许多的公会伤患。

他陪在她身边,像是她的儿子一样,感受着她的温柔跟温暖。

终于在某一天,他开口对她说了第一句话。

『我想学。』

犹记得女人惊喜的表情,然后那天的晚餐,异常丰盛。

他开始在女人的教导下学习医术,虽然大多都是他查阅书籍,但是他却意外的学习迅速。

当他第一次手术救治了他的第一个伤者时,女人在他身边,开心的笑了。

可是幸福的日子并不长久,女人最终还是染病死了。

似乎是因为在救治许多人的时候被染上的病原体,却始终不知道是什么病。

亲手埋葬了女人,打从被轮暴过后,他就再没有哭过的双眼,泛红湿润。

他接替了女人的身分,开始帮助公会里所有受伤的人,只是与此同时,他也一边研究着女人当初死去的原因。

许多不明死去的尸体都被他捡了回来,希望能从研究中找到,女人真正死去的疾病原因。

他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或许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颗大石,能够放下。

“……”

那熟悉到不行的装潢印入眼帘,任煌怔怔的留下了泪水。

被埋葬在心理许久的记忆随着梦境再度出现,他只觉得心里揪紧。

原来他不是不会痛了,只是麻木。

“……对不起。”

身旁传来了声音,任煌偏过头,看到了伫立在不远处的天爵蛇。

“我太晚发现了。”

全身虚弱的没有回应,任煌只是扯出一抹笑容,然后摇摇头。

伤口的疼痛蔓延着,虽然被做了处理,但是身心疲惫的现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累。

“那群人呢?”

想起当时那些伤者,任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询问。

“能救的我都救了,剩下的我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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