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断奶吧你。”整天只会牧牧、牧牧的叫着，高立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粘人的劲头可以这么强。

“不要废话了，甚么事？没事我就挂了，去补一下眠。”苏华恼羞成怒的说。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那个李辉明吗，下星期三要不要去睡他一面？”高立问。

“随便吧，我跟他真的没甚么可以说了。”苏华不可置否。或许在外人的眼中看来，李辉明杀他的事也就过了几年，但他其实已经在另一个时空过了几十年，早就把这个人忘掉了。

“那天我去接你，和你一起去。”高立说。

“好奇怪，你跟我去干嘛……”苏华说。

“怕你突然脑抽，想跟他和好呗。”高立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鬼才要跟他和好，我连他长甚么样子都忘记了。”苏华咕噜着说，随手把这个消息发给他爹，便捶捶自己的腰，摇摇摆摆回家房间补眠了。

以前苏华交友广阔，出去玩乐是常有的事，但自从穿越回来后，不知是不是心态已经有点老化，整天在家中宅着也觉得开心。不过开了酒吧后他就开始忙碌起来，隔几天总要回去看住场面，和一些朋友聚旧。

苏华的酒吧走的是私人化的路线，外面的广告牌都拆得干净，不仔细看还不能发现楼梯下面的店子，而且那些艺人坐在大厅里，高耸的座位不单能令他们隔绝了外人的视线，也能放心在玩乐。

星期日时，苏华便和他爹一起去了酒吧。

这时酒吧里已经充斥着嚣闹的音乐声，场内挤着不少人跳舞，隐约间还能见到一两张在电视上能看到的脸孔，由于苏华这间酒吧很多明星出没，而且布置的格调也不错，吸引了不少年轻的男女来这边消费。

苏华走进店内，坐在酒吧台前的人立即招呼道：“苏老板，这么空下来巡场啊？”

苏华笑着点了头，走过去，搭着他的肩说：“怎么今夜一个人这么寂寞？没有跟人一起来玩吗？”

那人唏嘘地说：“最近不知倒了甚么楣，没甚么通告不单止，连活动场也少了这么多。无聊就来转转，看有没有甚么机遘吧。”

“苏华你就好，现在做了老板，以后真是打断脚都不用愁。”他有点羡慕，说苏华倒霉吧，现在人家都开酒吧做老板了，跌碎了不少圈中那些等着看他被甩的人的眼镜。

“哈哈，酒吧也不赚钱啊，要不是想和你们聚聚，我才不搞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苏华否认。

“骗鬼吧，怎样，透露一下，最近有没有收到甚么消息？”对方探身，压低了声音说：“我手上有点好货，包保用完后你的情人对你欲罢不能，以后还不任由你摆布？”

苏华眼神一冷，脸上依然挂着笑：“呵呵，看着来吧，嗯，那边见到几个朋友，不打扰你，祝你今晚找到一个好伴侣。”这种人渣，苏华用脚指想也知道他为甚么被冷藏了。

苏华几个朋友正在一个小角落喝着聚，聊天吃花生，好不快活。

苏华拉着他爹过去，无耻地把人挤掉：“让让，你这么胖就不要占两个位置了。”

“我操！苏二华，你真够好意思的！”洪才狼狈地趴在地上爆粗口骂道。

“啊，有甚么？”苏华厚着脸皮拉他爹坐下来。

“哈哈哈，你也不是不知道苏二华自从有了情人了，简直就是有异性没人性，他不把你丢出去给他情人让座就好了，还指他给你面子啊？”那人打趣着说，在自己身边让了一个空位给洪才坐。

“你好，唔，我是宁思源，不是第一次见面，新居入伙时我也有来。”他伸出手和秦牧握了握。

“你好。”秦牧跟他握了一下：“秦牧。”

“我们都知道你，让苏华收心乖乖在家中当小零号也只有你了，你简直创造了传奇你知道吗？”另一个因为没有空去参加新居乔迁庆祝派对的上官于飞也说。

“滚你妹，甚么叫乖乖在家中当小零号？”苏华怒道。

“难度～你是一号嘛？”

“上官于飞你滚滚滚！”

“哟，口气那个娇啊～”

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秦牧坐在一旁稳稳地喝了一口酒。

“好定力。”宁思源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秦牧跟苏华的朋友不熟，整晚基本只坐着喝酒，或者凝视着远方正在叫喊着的乐队，而苏华则和朋友玩起扑克牌，输了时就撒赖着把酒推给他爹。

“玩一个呗？”上官于飞仰起下巴，点点秦牧。

“嗯。”秦牧放下酒杯。

“牧牧你可以吗？那些人可真不是人。”苏华担心地凑在他爹身边。

“嗯。”秦牧抬起眼睛，亲了一口苏华的脸颊：“不要质疑我。”

“哼哼，你们死定了！”苏华嚣张地对着朋友们叫道。

“去～”

“嫁出去的女就像泼出去水的啊～”

“二华，叛徒！”

“滚吧～之前合着来欺负我，现在换我家牧牧来教训你了。”苏华大力地他爹脸上亲一口：“加油，爱你哦！”

“呕！”

“擦，闪瞎了。”

“玩不玩啊，洗牌洗牌。”

洪才负责洗牌，然后分派出五份，再拿起自己的牌。

秦牧拿起面前的扑克牌，从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牌面的好坏。

很快苏华的朋友意识到跟秦牧玩牌的坏处了，对方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不但看不出牌面的好坏，也不能闹，以前闹大了大家互相抢牌也是有的，但笼罩在秦牧肃杀的气氛，几人只能战战兢兢的玩着，连牌子也要轻轻地放。

只有苏华还敢跟他爹闹，伸长了颈子看牌面，不时指点他爹放牌。

才玩了一局，苏华的朋友都觉得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最后他们输了，也只能乖乖把啤酒喝掉。

“苏华还是你回来玩吧？”上官于飞哀道：“要人命了。”

秦牧放下扑克牌，礼貌地说：“承让了。”

“让让让，快没气了。”洪才摊在椅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来来来，让小爷把你们都杀掉。”苏华得意地洗牌：“看你们还敢不敢嚣张。”

“又不是输给你，你的牌技那么烂，还好意思出来丢人么亲。”上官于飞阴阳怪气的说。

“牧牧跟我是一体，输给他就等于输给我。”苏华厚着脸皮说，把他爹推开一边，气势磅礡地吆喝：“来了喂，买定离手，输了不要怨人！”

“丫的，打不过秦牧还打不过你？”上官于飞第一跳起来。

秦牧挪了一下位置，看着几人又开始赌牌，闹得过分时苏华还扑上去把洪才的牌子拍掉，于是几人笑嘻嘻的互相扯掉对方的牌，然后这一局自然当无数，除了拿到了好牌藏不住的洪才嚷着不公平外，其他人都觉得太公平了！

秦牧静静地坐在一旁，彷佛和眼前热闹的景象隔绝。

事后苏华问过他爹会不会觉得很闷，秦牧沉吟了一会儿说：“很有趣。”

“甚么有趣？”苏华疑道。

秦牧不说话了。

好像几只猴子一样在打架——当然这句话秦牧是不会说出来的。

几人玩了几小时牌，厌了就把牌抛到一旁，一边吃着小吃一边八卦圈中出的各种事情。

“苏华，你有看那一篇文章吗？”上官于飞咬着西瓜，含糊不清地说。

“甚么文章？”苏华莫名其妙。

“哎，我在朋友圈里分享了的，你这家伙，老是不去，快上去，我贴了文。就是一个自称是资深明星的助理爆圈内各种料，大家都在猜到底是那一个倒霉的找了这么一个助理。”上官于飞说。

“我上去看看啊……。”苏华拿手机刷朋友圈。

“照我说啊，肯定是上头那些大哥大姐的呢，你不觉得他爆的事好多都跟当红的明星有关吗？”洪才说。

“我倒觉得不是助理，可能是场记之类吧，那会有人这么笨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宁思源说。

苏华快速地看完后，加入话题：“哗哗，发生了这种事我都不知道！不过里面说得挺真的。”

“哈哈，你老是不刷朋友圈，有得你后悔的。不过高层出通知否认啦，真的也只能当假来看。”

“照我说……”

他们几人凑在一起聊得热闹，秦牧无聊地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

十二时。

第112章：去见旧情人

到了深夜时，气氛越来越热闹，尤其那些明星本来就作息不定时，晚上反而是他们最精神的状态。

秦牧坐在半圆形的椅子最外面，当苏华跟人拼酒时，一人悄悄地蹲在他身边低声说：“秦哥，有人找你。”

“蒙天呢？”秦牧侧头问。今夜苏华的酒吧新开张，蒙天也带了一些兄弟来撑撑场面。

“蒙哥……不太方便。”那人有点难以启齿。

“带我去找他。”秦牧说，放下翘着的长腿，毕直地站起来。

那人的脸揪在一起，蒙哥知道后会不会想揍他啊，没几句话说把老大的老大引去看他丢脸。

苏华回头望了他一眼。

“去处理一点事。”秦牧低声地说。

“去吧去吧。”苏华挥挥手。

秦牧跟着来者去了休息室，就见到休息室中蒙天被一个人紧紧地缠着，仔细一看，那人是章如。

“这位客人很早就来喝酒了，没喝几杯就醉倒，蒙哥说认识他，就把他带来休息室了，结果到现在都脱不了身。”那人说。

秦牧默然，不会喝酒学甚么人来酒吧啊。

章如的脸红红的，很显然已经醉倒了，双手双腿紧紧地扒在蒙天身上，蒙天想甩开他又怕把他弄伤，只能尴尬地僵直在那边，不敢动弹。章如也不闹，只是默默地流泪，把蒙天缠得紧紧的。

秦牧终于明白，为甚么蒙天不方便了。

“随他们去吧，章如的帐结在蒙天那处就行。谁要见我？”秦牧说。

原来那位客人叫章鱼啊，的确挺像章鱼的……小弟漫不经心地想。

“是西区的税务局想来和你谈谈交税的问题……”小弟说。

这酒吧虽然是苏华开的，但为了不麻烦还是挂在秦牧名下。

“行，带路吧。”虽然秦牧不太明白已经登记好一切的商业证明，为甚么那些人还特地挑这个时间来一趟。

苏华闹到半夜已经有点撑不住了，打着呵欠，但是还是强撑着，他的朋友精神也不足，却偏偏谁也不说要离开的说话，就这样僵着，要说的话早已经说光，酒也喝了很多，满肚子都是水，只能叉着水果吃。

秦牧处理好事情后，回来就见到几人东歪西倒的模样，但还是不时说几句话证明自己还活着。

秦牧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五时多了，场内早已经散得差不多，那些人还不走么？

“回去吧？”秦牧低下头看着枕在他大腿上的苏华。

苏华精神一振，顿时有一种得救了的感觉。

“好啦兄弟们，我家牧牧说要走了，我们下次再聚吧！”苏华雀跃地说了一句。

其他几人也一脸‘妈蛋，终于可以回家睡觉’的表情，连忙表示没所谓，跟情人恩爱去吧，他们自己可以回家。

秦牧事后问苏华，既然都已经心身疲惫，怎么都没有人先开口说要离开？

苏华表示，输不起。

对于这种奇怪的友情，秦牧只能默然以对。

星期三悄然而至，要去面对杀自己的凶手，苏华的心情有点复杂。

高立接了他后，直接开车去监狱。

两人在车上无话，只有在进去时高立说了一句：“想想你的牧牧。”

想啥？苏华很莫名其妙，他爹心态很好，出门前还问他要不要带点东西去探望李辉明，可是苏华觉得带点东西去探望自己的杀人凶手……感觉怎么看都有病。

但之后高立就不再说话了。

进去时高立说让他单独自己进去会客室，两旁有警察站岗也不怕李辉明对苏华有何不轨的企图。

李辉明比苏华晚到了，苏华坐在会客室里等了一会儿才见到他。

第一眼看到李辉明时，苏华真的被吓倒，因为这个李辉明跟他记忆中的那个有点不一样，以前他是多么爱笑又可爱的一个小男生，现在的他感觉就像一副移动的枯骨，从眼到走路姿势都散发着死气。

比起上次在电视看到他时更糟糕了。

李辉明有点不适应会客室的环境，呆愣愣地望了苏华一秒，似是才刚认出他，朝他露出了一个恍惚的笑容。

苏华寒毛都竖了起来。

“编号18738，你现在有一小时的时间会面，时间到了会有人提醒你。”压他过来的警察说完后就背着手站到一边。

在李辉明身后左右各站着一个警察，苏华的心安定了一点。

“你……还好吗？”苏华犹豫地问。

这不是废话吗？谁也能看得出李辉明的状态已经不太对劲了。

“我很好，你呢？”李辉明想探身认真地看看苏华，只是他屁股才刚离开椅面，身后两个警察就动了。

最后他只能坐回原位，隔着一张桌子深情地看着苏华。

“你还是这么英俊……”李辉明叹息地说。

“呃……还好……”苏华摸摸鼻子，有点尴尬。

“我看新闻说，你有新情人了？”他又问道。

“嗯，交了一个。”苏华肯定地点点头。

“以前你一定不会喜欢那种强壮的零号……你一向都喜欢比较可爱娇小的……”李辉明歪歪头：“你变了。”

他这样说是有理由的，混圈子的都知道苏华是绝对的一号，以前不是没有人想把他压倒，往往下场都比较惨然，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那个叫苏华的长得虽然油粉了一点，但气性却是极大。

苏华沉默了一秒，决定不告诉他自己才是零号……他爹根本就是直男，连一号也称不上好吗？

“你也比以前英俊了……”李辉明又感叹。

苏华却有点烦这种聚旧式的闲聊，他跟李辉明没甚么好聊的，就是一个劈腿，然后另一个要分手，最后劈腿把分手杀掉了的故事。

“没甚么好说的，你最后不也离开我吗？我不明白你们都在想甚么，我有这么差吗？交往的人不是劈腿就是要分手。”苏华不耐烦地说。

李辉明突然激动起来，他拍着桌：“不……不是的，我爱你，我是真心爱你的。但是跟你在一起的压力太大，我才偷偷交往一个女朋友，我所有都是你的，我怎会离开你，我怎么会？如果你不是一直查勤，我真的不会再交一个女朋友的，我真的爱你啊！”

“18738，请你冷静一点。”他身后的警察喝道。

苏华整个人都郁闷起来：“我没有查你勤啊，你们怎会这样想？”

“跟你在一起的压力真的很大你知不知道，你每天都发那么多短讯过来，整天跟我报告你的行踪，让我不得不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你，而且你又对我这么好，帮我找角色，养我还给我钱花，你对我太好了，我有压力，你都不明白，你完全不明白！”李辉明更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