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已断肠 下——陵骨
陵骨  发于:2015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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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听命!”徐诚槺拿着盟主令牌对着虚无的空气喊道。

嗖——一声虚无的空气中出现一个身着黑衣男子单膝跪落在地,他微微抬头与袭清蔚对视一瞬,心中了然低下头说道,“暗影听令。”

此时,徐诚槺一年间培训的杀手心腹门也将碧落院围了个死死的,怕真的是屋里逃走的样子,每一道内力都极其深厚,这徐诚槺为了掌控他们恐怕花了不少心血把——今天就让他功亏一篑!

袭清蔚用眼神示意蕞竹,蕞竹微微点头,纤细的手指敲响一个响指,瞬间外头发出刀剑相加的清脆的碰撞的声音,噼里啪啦,外头来的正是于子绍等人以及部分暗卫队之人。

袭清蔚嘴角微微弯起一个笑意,看着徐诚槺面色发青的模样,甚是愉悦。

徐诚槺是真的万万没想到袭清蔚还会有自己的人!以为收了暗影袭清蔚就是形影单只!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呵呵,他眼眸闪过狡猾的目光,他不信外头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当真抵挡得了他的死士?再说了自己手中还有暗卫队之人,暗卫队的厉害之处自己又不是不知。

“哼!莫要垂死挣扎了袭清蔚,你当江湖中人还会相信你这个乱党吗?”徐诚槺站起身子指手画脚说道。

“相不相信还轮不到你来说。”袭清蔚依旧不冷不淡气度非凡地说道。

“你……你……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投降!”徐诚槺气得手指有些发颤,立刻平静心情抚着长而卷的胡子。

袭清蔚并未理会他,喝着茶平静着心情,“把盟主令牌交出来。”

“暗影!杀了他!”徐诚槺指着袭清蔚对跪落在地的暗影使唤到。

暗影却跪落在地一动不动,并未理会徐诚槺的命令,这一行为把徐诚槺气得更甚了!徐诚槺怒到,“怎的?暗影你连盟主令牌都不认得了么?你是想要违背你的誓言吗!”

暗影良久才底气十足地回答到,“我等只有一个主人!”

话音刚落便风雷厉行起身,像一道闪电忽的就对这徐诚槺出手,徐诚槺万万没料到暗影居然会背叛自己?!一时情急赶紧匆匆应对,暗影的功夫也是想当了得,徐诚槺也不是吃素的,运用起庞大的内力,马力十开。

二人打得一招一式全看在袭清蔚眼里,袭清蔚知道暗影落在下风,虽然暗影也是从生与死中活过来的,可徐诚槺经历得更多。

单于罄一脸惊恐的躲在一旁,蕞竹上前将她穴位点住,笑意盈盈地说,“单于小姐安分呆着,莫要想着逃跑。”

单于罄瞪大了眼眸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清冷女子,心中一阵恐慌,却无法动弹毫无知觉,只能停止挣扎静观其变了。

“暗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徐诚槺铁青着脸一边与暗影过招一边发问。

暗影冷笑一番却并未回话,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袭清蔚微微蹙眉对蕞竹说道,“蕞竹去帮暗影。”

“是。”

说罢蕞竹也飞身上前与其过招,又多了个武功高强的高手,这下渐渐扭曲了局面,饶是徐诚槺一下子对付两个高手也吃不消啊。

又是几个回合,外头的刀剑声也渐渐弱了下来,于子绍等人一身狼狈走进来,白衣染就成桃花朵朵的红衣,众人单膝下跪齐声对袭清蔚喊道,“见过盟主!”

“辛苦各位了。”袭清蔚喝着温热的茶含笑说道。

与此同时,蕞竹与暗影二人联手也压制住了徐诚槺,将他反手扭在身后。徐诚槺医生狼狈,刀剑落下的血痕触目惊醒,蕞竹挑断他的两条腿的腿筋,噗通一声他就因为无力跪落在袭清蔚的面前。

他啐了口血,青丝凌乱被削掉了一些,杂乱极了,面目凶狠,“哼!孽贼袭清蔚!”

袭清蔚不理会他,头也不抬喝着温热的茶水对蕞竹说道,“将他关入地牢……好生伺候。”

好生伺候?!听着这次徐诚槺的脸色突然就白了,他知道自己这么一去就是九死一生!他绝对不能死他的宏图大业未曾展现怎么能就死了!

他匍匐在地,颤抖着声音喊着,“盟主,袭盟主,绕过老夫把,老夫全都是收了单于罄那个妖女的谗言,与老夫无关啊!……盟主大人有大量就饶我一命把!”

“呵,徐盟主当真爱开玩笑,徐盟主不是很想要我的病吗?”袭清蔚半眯缝着眼说道,“怎么可以给自己留一个威胁?我袭清蔚未曾蠢到那种地步!”

“不不不,您才是盟主……您才是啊!”徐诚槺磕着头,头发散乱,宛若疯人一个!他呢喃着口齿不清,“盟主饶命……”

“蕞竹,带下去,着实碍眼。”他闭上眼眸不再理会面前的疯人,当初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自己可是历历在目呢。

“单于罄怎么处理?”蕞竹说道。

“都关入地牢把——还有那个林子卿。”他抿了口茶,之前就探测到风声林子卿被变相的囚禁在盟主府,林子卿与分桃谷有来往,必定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是,盟主!”蕞竹将盟主令牌递给袭清蔚,然后就命令属下将徐诚槺拖入地牢,一路叫唤着,却无人搭理,终是自作孽不可活。

袭清蔚看着众人,笑着站起身微微双手作揖鞠了个躬,十分有礼貌地说道,“多谢各位,各位也辛苦了先回去养伤休养把。”

“为盟主效力,是吾等夙愿!”众人双手抱拳异口同声说到。

袭清蔚欣慰一笑,等众人散尽他才瘫坐在木椅上,身体并未完全好,有些疲惫。拿下了徐诚槺之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江湖中人重新认可自己,实在不行只能用强硬手段——杀鸡儆猴了。

等盟主地位稍微巩固下来,就要筹划剿灭……分桃谷之事了。分桃谷,呵又是分桃谷,每一次想到分桃谷胸口就赌得慌,脑海中总会浮现那个少年的模样。

他是袭清蔚啊,他不是神啊,他也会痛也会累啊。

他半伏在椅子上,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呼吸着微弱的空气。

“阿袭——”楮虞推门而入,一阵冷风便嗖嗖地吹了进来,吹的人一身鸡皮疙瘩起一身。

袭清蔚抬起头看着书生模样的楮虞,嫣然一笑,“楮虞啊。”

楮虞从他眼神里看到了落寞与……痛苦?楮虞上前轻抚他长而直的青丝,他笑着说,“阿袭,一切都会过去的。”

袭清蔚微微点了点头,在楮虞的搀扶下去了西厢房内,睡了个安稳的觉。

平稳得好似没有做梦一般。

外头下了雪,纷纷扬扬像鹅毛一般的落下,瞬间整个烟城乃至整个天下都是一片白茫茫,雪落在手心落在脸颊就化成了泪,冰冰凉凉的。

凄凉而苍白的雪混着分桃谷内粉色而浪漫的花瓣,成了一幅惑人的画面。大雪,桃花,红衣。

他本惧寒却只穿一件大红金边大袍,底下纹着朵淡粉桃花,他并未穿鞋,光着白皙的脚踏在冰凉的雪地之上,落下一个一个深浅不一的脚印,他走的步履有些蹒跚。脚底传来的刺痛,他全然不知,瞳孔毫无焦距盈着淡淡的水雾,风一吹就会散了一般。

骨头生疼,到处都是疼。

红衣刺目在一片白茫茫中意外的触目。

一个不利索,他砰然倒落在雪地之中,冰凉的雪沾了一脸,他爬不起来,他蜷缩在雪地之中,冰冷包裹着他的肉他的血他的骨头。

系着青丝的那条红绳解开,青丝凌乱的铺在雪地之上,被融化的雪水沾湿,湿漉漉的头发黏在白皙惊艳的脸颊旁,他低低的呜咽着。

桃花混着雪披在他的身上,美得惊心动魄慑人心魂。

阿袭,阿袭——

他低声呢喃。

直到钟离祈发现他,他已经高烧不退,不醒人事,哭红了阿祈的双眼。

第八十三章:大结局(二)

大雪下个没完没了,漫天鹅毛般的雪落下,像花瓣一样肆无忌惮。

蕞竹打着白纸伞站在袭清蔚身旁,袭清蔚肩头披着白裘狐身着白衫,高高束起的青丝中夹杂着几朵飘来的雪花,薄唇紧抿,眼眸半睁,当真是一美人模样。

蕞竹拿出钥匙拿开地牢的门,袭清蔚又一次进入地牢却是完全不同的身份。地牢中跟往日一样阴暗潮湿,昏暗的灯光摇摇晃晃迷茫了人的眼眸。

抖落一身的雪,他如神祗一般降临在充满着死亡气息的牢房之内。

狼狈不堪的单于罄,立刻冲到铁门双手紧紧握着铁门,双眼通红,嘴唇干燥泛着血迹,青丝如杂草一般,全然没了大小姐的模样!她声音嘶哑,颤抖着带着哭腔冲着袭清蔚喊道,“师兄,师兄快放我出去!……师兄!”

坐在杂草上休息的林子卿听见声响微微睁开眼眸,面前便站了个白衣宛若神仙少年,面目白皙而冷清,散发着清冷地气息,林子卿嘴角仿若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笑意,“……袭盟主?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袭清蔚看着面前处事不惊的林子卿,他一身白衣干净整洁,袭清蔚开门见山也不再拐弯抹角,清清冷冷地开启薄唇,“分桃谷在哪里?”

“你会杀他?”林子卿微蹙淡眉像是疑问又像是陈述句。

“……”袭清蔚看着林子卿,半晌才回答道,“会。”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就算他是奚苏柚又如何,始终做不到为了他而负了了天下不是吗,天下苍生于他而言更为重要。

林子卿垂头,他不知道该不该与他说分桃谷的位置,他唯一担心的只是阿宿的生命安全……转而一想,以阿宿的武功定然不会输给袭清蔚,况且阿宿身边还有毒公子这等高手,倒不如借此让阿宿死了心!

良久,他抬头嘴角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可以带你们去。”

“好。”袭清蔚也没料到林子卿会同意,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与分桃谷串通好,是个陷阱,不过不管真假都得试一试了。

袭清蔚余光微瞥旁边的牢房,是徐诚槺,他奄奄一息地躺在稻草之上,浑身通红,那双眼睛更是瞪得圆润,口中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袭清蔚嘲讽得冷笑一番。

此时蕞竹说话了,“盟主……时间到了,不能让他们久等。”

“恩,走罢。”他说罢便起身离开,身后传来单于罄嘶哑地哭喊,推开门,冰冷拂面,雪花覆了一身。

纸伞打开,雪白的纸伞上附着了一层雪白,袭清蔚一身雪白就像是融入了这片白茫茫的雪景之中一样。

地牢离盟主府不远,走了几步就到了,鞋子却被雪花给弄湿了,冰冷得全身都微微发颤。换了件干净整洁的衣裳,袭清蔚来到碧落院门口。

看着雕花木门,他嘴角轻笑,伸手微微推开,身后一股气流就冲了进去与房内的暖气交缠,他走了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

碧落院内早就聚集了江湖中的各路英雄好汉以及各个帮派门派之人,众人之前还在低头碎语,看见袭清蔚走进来之后便全都噤住了声!一年多没见,这个少年的气度更加令人震慑,清冷而高傲,让人忍不住想要服从于他!

叶胜自然前来了,听闻这件事他脸色很不好,肯定会竭尽一切让袭清蔚不能上位。袭清蔚用余光微扫了下叶胜,一瞬间的对视,袭清蔚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令叶胜心中发寒!

袭清河与花袹语也来了,二人坐在木椅上喝着热茶满脸的欣喜之意,冲着袭清蔚微笑着,袭清蔚点头示意,上前坐在了最当中的高位之上,仿佛俯视众人一般的高高在上。

蕞竹倒上一杯热茶递给他来祛寒,袭清蔚伸手接来,冰凉得手接过温暖的茶杯瞬间也暖了起来,袅袅的白雾在面前起舞像是一幅朦胧的山水画,他小嘬了一口,入胃即暖。

他睥睨着坐在下方的江湖中人,沧染也来了,听说他老爹近日得了重病来不了,是不是重病又有谁知道呢?

沧染坐在花袹语的对面,花袹语却全然不看他,仿佛没有他这个人一般,沧染心中极是痛,可又自嘲想着这种无情无欲的女子又何必值得自己这般呢?倒不如好生对待若修才是。

“想必各位前来都是知道缘故的人。”袭清蔚望着他们,终于说话了,不冷不淡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听得极其的清楚,众人知道这是用了些内力,可送入这么多人的耳中内力得要多雄厚啊?众人心中一惊。

“我等希望袭盟主能给我们一个交代!”一个黑衣中年男子倚剑说道,他是与于子绍并列第一的剑客,莫凡,“哼,我等是不会让你不明不白登位的。”

袭清蔚轻瞥了他一眼,轻笑着,“徐诚槺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清楚么?”

底下一片轻声说话。

沧染皱眉,他老爹说无论如何都要保徐诚槺,他不乐意可也没有办法,道,“徐老前辈为了江湖做过甚多好事,况且袭盟主,说你是内奸徐老前辈可是拿出了证据的!”

“是啊是啊!”其余向着徐诚槺的人皆纷纷迎合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令人看着发呕。

“证据?”袭清蔚笑着把玩手中的茶杯,“想跟随于我的留下,不愿意的请自便,日后便让你们知道今日的选择是错……还是对?”

“你!”沧染面色微白,这是在挑衅自己么?

于是沧染起身愤然挥袖离开,窜进来一股冰冰凉凉的气流。那些本在徐诚槺的保护下生存的小门派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诸位,若跟随于我,定不会令诸位失望。”他含笑起身对着剩下众人双手作揖微微鞠躬!

令众人心生敬佩之情!古往今来能做到这般地步的又有多少人?

剩下余人便纷纷答应到,“吾等愿为袭盟主赴汤蹈火,蹈死不顾!”

袭清蔚紧抿薄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沧云庄,玄冥门暂且不顾,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准备去剿灭……分桃谷了。

分桃谷。

大雪一直下个不停,不停落不停落,分桃谷的桃花上全压着雪,死了好几株桃花,若是苏柚醒来看见桃花儿死了会伤心死的吧。钟离祈站在木门旁看着几株压死的桃花,唤来小厮去给桃花上的积雪扫一扫。

自从那一日,苏柚便高烧不退,急的钟离祈不知该怎么办是好,请来大夫,大夫又说是受了风寒引发了陈年旧病,说什么是治不好了,气得钟离祈差点没杀了那大夫!

她微红着眼眸回到分桃殿,多生了些火,苏柚身子骨不能受寒,就算是这温暖的房内他也湿冷疼痛的不行,却始终没醒过来。

他安安稳稳地躺在床榻之上,白色里衣,身子瘦削得不行仿佛只剩下了一把骨头,青丝被松散的红绳稍稍系住,额前的青丝遮住半张脸,只能看见左眼紧闭,苍白无力的嘴唇微抿,时而喃喃地发出不灵清地声音。

钟离祈曾侧耳倾听过,她听见苏柚在一声又一声地唤到“阿袭”。声音虚弱无力却裹藏着无尽的酸楚,惹得钟离祈终是落了泪,当真是心疼眼前的少年。

端来药,她轻声说道,“苏柚喝药了。”

少年并未听到一半依旧紧抿着薄唇,额头发烫,流下的汗液沾湿了青丝。钟离祈伸手撩开他覆盖在右眼之上的青丝,哭出了声音,那黑洞洞的瞳孔刺痛了自己的眼眸。这个少年怎的可以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忍着一颗一颗掉落在地的眼泪,她咬着薄唇,一小口一小口的给苏柚喂药,幸好苏柚还喝得下去,喝了好久才将一整碗喝完。钟离祈抹干了泪,放下药碗,见苏柚微微蜷缩,他的身心冰冷却冒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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