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被保姆关上了以保护案发现场。打开门刚进卧室，所有人都是一阵惊讶，因为这种场景简直就是之前案件案发现场的复制版。“毫无疑问，这里就是案发现场。”两具赤果的男尸交织在床上，一具尸体完整，另一具男尸被肢解成了三段。两具尸体死状痛苦，身下的床单上一大片深红色的血迹赫然醒目，像一朵妖艳怒放的食人花，似乎要把两名死者吞咽下去。大家都闻到一股浓郁的苦杏仁味。“氰化钾。”所有人都得到了一致的答案。“所有队员立即退出卧室，穿上防毒服后方能再次进入卧室。”“是。”

大家穿上防毒服后，再次进入卧室。负责拍照的队员前前后后忙活着从不同角度拍照，拍照结束后，两名随行法医上前查看尸体。氰化物中毒者死于呼吸麻痹，瞳孔散大，面色却不显紫青，这点不同于别的化学物品中毒。两名死者四肢收缩，死前应当发生过严重的四肢痉挛。他们面目狰狞，双眼圆睁，死状痛苦凄惨。

床头边的地砖上有一个打碎的高脚杯，地上残余一些红酒，高脚杯的旁边有一把菜刀，上面留存有血迹。床头边再次发现两个装有荫茎和阴囊的盒子，还有一封男宠宣称对命案负责的遗书。几名队员上前收集物证准备做后续的化学检验，血液检验，指纹检验还有字迹检验。法医初步查验，二人有死前性交的痕迹。根据尸僵尸斑判断，一位死者死亡时间是昨夜凌晨零点到两点左右，另一位死者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半到三点半左右。看来凶手花了一个半小时肢解尸体并自杀。

宋淡泊瞄了几眼何悠然，何悠然站在法医身旁，观看法医查看尸体。宋淡泊心想，这小子应该是第一次到凶杀案现场，还好，他心理素质不错，没有恶心不舒服的症状。

前去向死者家人了解情况的队员回来向宋淡泊汇报，家人和佣人都声称昨夜没有听到奇怪的声响，可能是因为房间隔音效果很好，而且其他家人都住三楼，只有富家公子和男宠的卧室在二楼。由此断定，男宠杀害富家公子还有肢解尸体之时，卧室门是关着的。男宠在服用氰化钾自杀之前，他专门下床打开卧室门，应该是为了让富家公子的家人尽早发现尸体。

随后宋淡泊初步推断，男宠在富家公子高朝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氰化钾胶囊，随后将胶囊挤破加到红酒中，随后回到床上将红酒递给富家公子，富家公子在短时间内很快身亡。男宠拿菜刀肢解尸体，随后先自宫，然后服下另一个氰化钾胶囊自杀。

初步勘验结束后，两名队员留下来看护现场，其他队员带着物证回警局，随后听从宋淡泊统一调度，对两名死者生前背景进行调查，并且走访二人生前好友及其他相关联系人，调查凶手杀人动机。宋淡泊决定对四起案件并案侦查，继续摸排归纳案情异同点。

第八章

何悠然被继续安排在宋淡泊身边当助理，宋淡泊能觉察到第一次亲临案发现场的何悠然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小何，现在感觉怎样？还好吧？”“还好，不过还是感觉很震撼。”“你心理素质已经相当不错了，之前的新队员第一次总会恶心呕吐，连续好几天不思茶饭。你今天中饭还能吃下去吧？我去买盒饭。”“还好，还有食欲。”“呵呵，不错不错。我看好你哦。”宋淡泊温柔地笑着，伸出一只手轻轻按了按何悠然的肩膀。何悠然淡淡地笑着，表示回应。

“宋哥，凶手为什么要割下自己和被害人的荫茎和阴囊？这其中有什么含义？我之前看着两名死者光秃秃的下身，心里一阵翻滚。”“看来你还是有些第一次亲临凶杀案现场的正常反应。”“宋哥，很明显这四起案件的凶手暗中相连，你说他们有什么联系？”“这个，咱们还在继续调查之中。但是可以肯定，这种对尸体的处理，对于这四名凶手来说，有着某种特别的含义。”

何悠然摸着下巴，考虑了片刻，说道：“我有一个推测，他们是不是都属于同一个秘密组织？那个组织有种对生殖的特别崇拜或者特别厌恶？而且，这四名凶手都选择在被害人高朝过后的短暂思维感知空白时杀人。这更说明这四人对于生殖有种特别的感情。”

宋淡泊盯着何悠然的眼睛，眯了眯眼，思考着，之后说道：“小何，不错，这是这四起案件的突破口。这个秘密组织的成员不断地杀人，为的是某种生殖祭祀。对，这个答案非常有可能就是事实。如果不查封这个邪教，这种恶性杀人分尸案还会继续发生。虽然警方封锁消息，但是社会上有些民众已经知晓了案情。为了不引起大范围的社会恐慌，我们得抓住这个案情突破口，阻止这个秘密组织的不断杀人分尸行动，不能再让更多民众成为受害者。”

“对。尤其是除了第一起案件外，其余三起都是熟人作案，这个很容易引起大范围的社会恐慌。”“今天下午就召集所有刑侦队员开会，下一步行动的目标是排查私人聚会团体。不过如此在全市范围内的大规模排查需要耗费大量警力，我下午开会前先去向局长汇报案情，请求向省厅申请警力支援。小何，你分析能力很强，我晚上做好吃的犒劳你。”“谢谢宋哥。”何悠然腼腆地笑着，脸颊染上一层淡红色，极为鲜艳可爱。宋淡泊一阵怦然心动，像个思春少女。

晚上两人一回到家，宋淡泊就忙着洗手穿围裙在厨房忙活，何悠然洗了手来到厨房准备帮忙，宋淡泊摸了摸他的头，说今晚就算了，他是大功臣，放他一次假，去沙发上看电视吧。何悠然笑着说，谢谢宋哥。之后何悠然趁宋淡泊没反应过来，凑上去捧着宋淡泊的脸，在右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之后红着脸迅速逃离厨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宋淡泊在何悠然从厨房消失后，才回过神，用手摸了摸右侧的脸，笑着自言自语道，这小子23岁了，却还像个孩子。

今晚的晚餐依旧是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除此之外，桌上还摆着两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何小朋友，吃饭了。”何悠然跳着跑过来，当他看到红酒和高脚杯，故意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说道：“呃，那个，那个，宋哥，你不会是那个秘密组织的成员吧？你准备在我的杯子里放氰化钾胶囊吗？不用吓我了，我要做视死如归英勇就义的革命烈士，绝对不屈服于反动派的氵壬威之下！啊不，宋哥的氵壬威之下。”

宋淡泊笑着揪了揪何悠然的脸，说道：“哈哈，我哪敢啊，下一步我就死在何局的氵壬威之下。再说我如此正直豪迈，如此牺牲一切地与违法犯罪行为作斗争，我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反动派呢？再者，如此可爱的小何，我也不忍心让你惨死在血泊之中，再把你的小弟弟割掉做收藏艺术品或者祭品啊。”

“好吧，我就暂时相信你这个笔直笔直的男人，然后见风使舵。”“见风使舵是贬义词吧？”“呵呵，管他呢。对了，宋哥，你是不是笔直的男人？你会不会求绝对值？”“啊？你指的是数学上的求绝对值吗？就是负数取正？”“不是，我指的是男人的球绝对直。”何悠然说完这句就咯咯咯诡异地笑着。“小何，你再开这种荤笑话，我就打你屁屁。你真不是个好孩子。”“你会不会嘛，会不会嘛？”“你说呢？要我展示给你看？你是想我的肌肉了吧？看，这盘菜是芹菜炒鸡肉。”

宋淡泊给两人都倒了酒，拿起酒杯说道：“小何，干杯。我代表全市广大无辜人民群众对我们可爱聪慧的小何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诚挚的感谢。”“哇靠，我好有面子啊，你好能代表啊。”“是啊，我是人大代表，即使不认识他们也能代表他们。”“还有你应该去CCGV当男优，人家CCGV招聘男优不仅要求物件大技术好，菊花嫩会吸鸟，口才还得好，要会一边叫床，一边说空话大话套话。”“呵呵。你怎么知道我符合这么多要求啊？你还嫌你的鸟不够大啊？那你怎么知道我技术好菊花嫩会吸鸟？再说我不一定需要菊花嫩会吸鸟，有人愿意吸我的鸟就够了。”“无语，你这个自恋狂。”两人继续扯皮，继续喝着红酒。

第九章

宋淡泊考虑到何悠然酒量欠佳，喝红酒应该没问题吧？应该不会再上演醉酒热血脱衣节目。谁料，酒过三巡后，何悠然又上演了新番节目。对面的人刚才还在咯咯咯笑呢，这会突然开始掉眼泪。宋淡泊揉了揉眼，确认不是自己醉酒眼花，“呃，小何，你在哭吗？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极而泣吗？”“宋哥……”“你，怎么了？”“宋哥，你之前交过男朋友吗？”宋淡泊心想，我靠，这小子的心境转换速度比电视换频道还快，刚才还是无厘头恶搞节目，这会就立即变成情感煽情档节目了。

宋淡泊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回答。“宋哥……快点回答我……”“呃……”宋淡泊没办法，对面的美男每次撒娇卖萌的时候，他总是应接不暇。那双水灵的漆黑双眸带着点点泪花，每一次眨眼总是流露出万紫千红，各种风情。

“呃，我回答之前，你总得告诉我，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我昨天见了我警校同学，聊起我以前在学校的单恋对象。唉，总之，辛酸往事啦。”“所以你昨天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还说什么最讨厌自己了？”“是啊，我真的很羡慕异性恋患者，过常规的生活，走常规的路，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宋淡泊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每个人都有存在价值和意义，特别的自己过着自己认同的生活，这就是我们这些同性恋的人生价值。至于能否得到别人的认同，有那么重要吗？”“我就是想做一个平凡的人过平静的生活，我不需要任何人关注我。我就是想躲在黑暗的角落，我不想任何人反感我讨厌我，我最想让他们无视我。但是他们就是揪着我不放，他们就是讨厌我在意我公开挑衅我。”

“你不用在意，真的，真的不用。也许我们这些同性恋就是特别的存在，天生就会引起别人的特别在意。别人对你的负面态度和挑衅就是过眼云烟，你既然无法改变，你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如意，学会接受或者无视，你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烦恼。有时候人就是要学会活得自我。”片刻，两人无话。宋淡泊不知道何悠然到底有没有接受他刚才的建议，何悠然只是低着头咬着厚小的唇，长长的睫毛掩盖了他心底的思绪。

“宋哥，能否告诉我，你的恋爱浪漫史？”“可以，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话题不可以谈。我今年30岁了，若是说没有一两段刻骨铭心的爱，那一定是假话。只是曲终了人散了，最终留下了孤独的我，一个人徘徊在这个冷漠的世界。我的初恋，那一年我18岁，刚进省城的警校。我那天也是无意间留意到他，他在操场上打篮球，他长着一张迷倒众生的面庞，一身紧致结实的肌肉。还有那自信的微笑，总是挂在嘴角，随影随行。”

“之后的一周我总看见他在操场上打篮球或者做体能训练，他的身影总是坚定地飘荡在最前锋。每次看到他的身影，我就兴奋至极忘乎所以。直到那天，我们班和他们班打联赛，我有机会和他在篮球场上一争高下。比赛结束，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朝他走过去，我伸出手对他说，‘你好，我叫宋淡泊。我关注你很久了。’我说话的时候紧张极了，心跳声响如擂鼓。”

“他微笑着也伸出手，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微笑，令我瞬间沉迷堕落在其中，他对我说：‘你好，我叫夏杰。我知道你，你不就是每天在旁边看我打篮球的那个花痴帅哥嘛，我有很多次看到你看着我，口水流了一地。’‘啊？原来你把我当变态？’‘呵呵，不好意思，我也是变态。’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后来我们做了哥们，之后发展成为恋人。可惜毕业后他屈服于家庭压力，和一个他根本不爱的女人结了婚，后来还有了孩子。他后来告诉我，他的婚姻一点也不幸福。他佩服我的勇气，勇于顶住压力，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后来我还有过两任男友，但都以分手告终。”

“宋哥，我很羡慕你。我相信当你寂寞之时，你还可以用美好的回忆填补自己寂寞的内心。而我，连一丝美好的回忆都没有，满心全都是心痛的过往。‘真情真爱无人懂。’‘孤芳自赏最心痛。’我也是真情付出，却没有人珍惜我的真情。我也是人，我的心也会痛。我每次看见单恋对象也会紧张激动，心头撞鹿。如果哪天见不着他，我定会心情沮丧。即使不和他说话，即使远远地看着他，我就心满意足。”

“他也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那若花般的笑容却唯独不为我绽放。他躲着我，就像躲仇敌躲苍蝇。如果他哪天对我说一句话，我就能高兴很多天。后来他找我帮忙，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帮他，即使我知道他只是利用我。可惜即使他利用我，我还是那么开心，因为可以和他接触。在他心里，我就是个笨蛋，一个任由他摆布利用的笨蛋。后来大四的时候，他死了，死于交通事故。他带着他从不在乎的我的爱去了天堂。我总盼望着他哪天想通了，真心愿意和我在一起，可是那天我终究没有等到。”

何悠然诉说着昔日单恋的苦楚和单恋对象的离去，眼睛盯着桌角，又有一滴泪珠滑过脸颊，滴落在红酒高脚杯里，发出滴答一声，那滴泪融进酒里。何悠然拿起酒杯，品了一口，就像他的感情生活那般，越品越苦，终有一刻，苦涩麻木了他的神经，麻痹了他的感官。

宋淡泊盯着何悠然又一滴泪滑过的路线，沉默不语。其实宋淡泊第一次见何悠然的时候，他就感觉出来这小子应该是弯的，他很容易嗅出同类的味道。宋淡泊其实挺喜欢对面这小子，聪明可爱，长相和身形也是鹤立鸡群炫彩夺目，还因为他是何局的儿子。也许，何悠然只是没遇到对的人。

何悠然突然抬头望着宋淡泊，宋淡泊这才发现，何悠然的眼眶已经通红。那双眼睛，依旧美丽动人，细浪翻卷，水光潋滟。而此刻，更勾起宋淡泊的无限怜爱。这时，那双小而厚的唇轻轻开启，淡淡吐出一句足以震慑宋淡泊的话语。何悠然道：“宋哥，如果我现在爱上你了，你会接受我吗？”

宋淡泊瞬间呆若木鸡，之前两个小伙伴玩耍或者开荤玩笑，真真假假戏弄对方，或者刑侦队的八卦狂们有关出双入对的小声议论，宋淡泊从来没有当真过，他从没有想过两人真的在一起这种事。再说何局如果知道宋淡泊拐了他儿子，那他可真得死在何局的氵壬威之下，却无人敢收尸。可心里这种怜爱，这种不由自主涌上心间的怜惜之情占据了宋淡泊的心田。他突然想不顾一切地吻住那双唇，让何悠然把刚才那句话原吞回去。

他走过去，弯下身，捧着何悠然的头，将一个吻深深地印在何悠然淡色的唇上。宋淡泊手触及的何悠然的皮肤极为滑爽，但是他的体温，仍旧比平常人低，他身上奇异的体香环绕在宋淡泊周围。还是何悠然先伸出舌头，在宋淡泊唇上轻轻地舔舐，宋淡泊会意地张开口，何悠然灵巧的舌进入宋淡泊的领地，还是轻轻地细细地舔过宋淡泊的牙床。宋淡泊用舌头缠住何悠然的，与之共舞，之后将他推回他的口腔。宋淡泊开始用牙齿啃咬，何悠然发出咯咯的笑声，又被宋淡泊压回喉咙。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宋淡泊放开何悠然之时，两人都喘着粗气。何悠然脸上带着盈盈的笑，那笑中带着一丝小孩抢到朝思暮想的玩具时的那般得意。何悠然抬头盯着宋淡泊的眼睛，透着淡淡笑意，他伸手解开宋淡泊的皮带，拉下警裤拉链。这时，宋淡泊伸手握住何悠然的手，对他说："不要继续下去了，乖，听哥哥的话。”“宋哥……”何悠然带着哭腔。“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一步，如果继续下去，你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