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重燃战魂(蒸汽朋克)下+番外——浅蓝岚
浅蓝岚  发于:2015年0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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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该做的事吧。别担心我,只要撑回家里,我的私人医生很快就能医好我。”梅丹佐微笑地看着希恩,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悲伤:“你们是对的,而你有分寸。我被你吸引是因为你的‘正确’,而你过去对我毫无兴趣是因为我错得离谱。我竟然现在才发现。”

“别说话了,保持体力。照顾好自己。”希恩心中五味杂陈,可他还记得正事。

既然感情失控了,那就让理智掌控一切吧。他想着,高喊着回到台子上:“对于一个用严酷手段压迫你们、用把人变成白痴的方法恐吓你们的家伙,你们竟然不反抗!”

“反抗有什么用呢?”有人面无表情地说:“文森特总能胜利,反抗毫无用处。”

因为相信毫无用处,所以便不反抗。这听起来合乎逻辑,却令人心寒。

仿佛怕希恩受得打击不够似的,又有人问道:“你……是一个人偶啊。过去你连自己都不属于自己,怎么还能为自己而战斗呢?”

希恩的脸唰一下白了,但他仍站在那里。“你说的没错,但我们有区别吗?都是被压迫着,只是我身份更卑下罢了。”他下意识地瞥了梅丹佐一眼。对方正担心地看着自己。

我没事。希恩向对方做口型,然后收回目光。“我们的不同之处在于:我现在作为一个自由的人站在这儿。我曾亲手解救了与我一样被置于卑下地位的人,现在打算让你们站起来拯救你们自己。有些人被‘所有权’束缚着,他们的身心属于其他人!可是呢?他们逃开了,战斗了,胜利了!你们仍旧是完整的人,却要在这里丢弃思想吗!”

那个男人涨红了脸,低头将零件拿起、打算继续工作,却又放下了。

希恩看向钟表。时间在流逝,他难免焦急;可越是这样越需要冷静。“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我受够了看起来井然有序却用血汗与冤魂建立的繁盛国度,也受够了背信弃义、处处不公的统治阶层。你们不想了解被埋葬的真相吗,不想看着逃离制裁的罪人们受到惩罚吗?你们不想畅所欲言,不用害怕被捉走、被流放、被杀死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吗?国家改制时我们被承诺了公平与自由,可他们没兑现诺言。所以,我们自己争取。”

希恩环视周围的人。寻找他想看到的东西——情绪。愤怒、悲伤、恐惧,只要不是麻木。他看见了。“有人在害怕。斗争是可怕的——当然!维护虚假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真实才被掩盖。可总有人奋起战斗。学生冒着危险走上街头,工人不在意停薪集体罢工,自由市场的商人提供资金支持,拿着武器走在最前面的人失去生命。为什么?因为他们记得自由平等应该被赋予我们,坚信它们是我们的,知道国家不仅仅属于压在我们上面的那些人。是平民撑起国家的根基,所以这个国家也属于我们。不想失去它?那就为它做些什么吧。”

“如果国家属于我们,那它会带给我们什么呢?”有人迟疑地问。

果然。这些人都没能看见地下宣传单。可现在宣传也不晚。“很多,至少与我们奉献的等同。比如,法律约束并保护所有人而不会袒护某一群体,普通民众也有竞选议员的权力,任何人都能够自由发声,贵族的私军彻底解散。当我们夺回它,这些都会成为现实。”

有些人小声议论。有人大声问:“那我们该怎么夺回它呢?我们能够胜利吗?”

希恩又看了下表。时针与八点的刻度几近重叠。“好问题。我们需要能与大家族抗衡的武器,也需要所有人团结一心。所以我会出现在这儿。”他猛地抬手,指向这诺大工厂内唯一的圆窗。“我不知道当号角吹响时,这里有多少人会站出来,但我知道,你们和外面那些人是一样的!我不是教你们反对一切、摧毁一切,而是把属于我们的东西夺回来!”

工人们看向那扇窗户。有光束摇摆着上升,化为晃眼的白光。在这之后,不约而同的,有人开始呼号;怒吼声逐渐壮大,汇成了咆哮的巨浪,又逐渐上升,仿佛要冲破天际。有枪声和机器的嗡嗡声混入,可人民发泄愤怒、表达渴望的喧嚣之声却愈发响亮。很快,工厂外部某处受到了大力撞击,这座无坚不摧的钢铁堡垒甚至开始颤抖。

贵族会出动私军,如果不迅速拿下这里……想到这儿,希恩喊道:“就像我之前说的,我要把这座囚牢的大门打开!谁和我一起!”

仿佛木偶忽然之间被赋予了生命,那些原地不动的人向某个方向跑去。先行者总能给人以力量,更多的人行动起来,虽然打开那扇门不需要这么多人。

还等什么呢?该去和亲爱的战士们会合了。希恩跃下高台,正要迈步却被人抱住了。下意识地,他喊道:“天哪,小心你的伤!”

梅丹佐放开了希恩,却用完好的手扯着对方。他的表情兴奋又恐惧。“当你站在上面疾呼时,那模样真令人倾倒!我彻底被你迷住了!天哪,我或许不会站到你身边,但我肯定要对不起我的家族和其他贵族了。”

“别废话了,快点回去疗伤。”希恩看着梅丹佐,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而且,这个晚上你不该外面耽搁太久——詹姆斯会盘问你,更别提我愤怒的伙伴们会怎么对付你这个贵族了。”

梅丹佐眼睛一亮。“你开始关心我了,甚至担心你的伙伴伤害我!你开始爱我了吗?我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你并不是那么不知好歹……”

梅丹佐忽然住了口,睁大眼睛。希恩抬手按住他的后脑,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长久以来的愿望成真,梅丹佐愣愣地眨了眨眼。“我以为……我以为就算自己再努力十年,你也不会对我动心。”

希恩无奈地耸了下肩,轻声道:“我本以为你努力一辈子我都不会对你动心的。但你要知道,感情是一回事,理智是另一回事。我并没有原谅你。”

他们再次接吻,嘴唇纠缠的时间比刚才长了一点。梅丹佐抱住了希恩的腰。“我不能站在你这一边——至少现在不行。可如果你们出了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拯救你的。”

“你还是先拯救自己吧,大情圣。”希恩好气又好笑,推开了梅丹佐。“我的同伴们要进来了,我唯一能救你的方式就是让你走开。”他明白,在梅丹佐心中,良知、感情正与原本的立场交战,这使得对方很为难。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会因对方而为难呢?只是对他来说,革命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梅丹佐循着他知道的路线离开了。当他听见玻璃被敲碎的声音时,他下意识地闪到遮蔽物之后。

走廊尽头的窗户被击碎,一个青年跳入,之后将飞行器也弄了进来。那是位信使,每天乘着外表好似蜻蜓的飞行器送信。梅丹佐曾在清晨看见对方出现在自家大门前,飞行器长长的钢铁翅膀像昆虫那样不住上下扇动。这样轻松薪酬又高的职业最受有钱的贸易商人青睐,他们希望儿女在接管家业之前做类似这样的工作。

到底有多少人参与?

梅丹佐发现,这场变革可能会比他想象中的更宏大、更深远。人民就像浪潮,在看似平静的海面下蓄积力量。渴望与愤怒一点点积聚起来,最终汇成势不可当的力量。当它在海岸掀起滔天巨浪、发起重击时,已经没人能够阻止了。

第五十二章

希恩推门进屋。迎接他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哎,是你!吓坏我了!”索菲亚抱怨着将枪收好:“今天我们就离开?”

“有可能。但暂时不用担心。明早在议政大楼谈判,在此之前,双方都不会动手。”

“进展得怎么样?”

在回话之前,希恩先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先前忙得团团转,嗓子都要冒烟了。“就目前来说,不算差。文森特的工厂成了我们的大型军火库,飞艇也供我们使用。我们停了贵族的水供应——多亏‘高等人’和我们的供水管道不同。议政大楼和国家公报报社也是我们的了。”

索菲亚坐在希恩身边。“议政大楼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报社是为什么?贵族们肯定不会轰炸议政楼和水厂,可报社就不一定了。”

“因为要给所有人一个真相——五十年前的真相。等着看一份真实的公报吧。”希恩站起来。“抱歉,我得去歇会儿了。”

希恩已经疲惫不堪,可还有人准备了“惊喜”等着他。希恩将卧室的门关上,随后便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向地上摔去。他不甘示弱地扯住对方的长发,向前猛地一拽。

他们一同倒在地上。后背磕在地板上、身体还被人压着,希恩不由得闷哼一声。

“抱歉,我将你弄疼了。”梅丹佐微笑着道歉,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怎么来了?幼稚。”希恩没好气地将梅丹佐掀到一边。索菲亚隔着门问他怎么了,希恩用平静的语气将对方打发走。

“别担心,我很小心,没人看见我。我从窗户进来的。”梅丹佐站起来,面对面地注视希恩。“我想来见你。我们已经算是恋人了,这无可厚非。”

“天哪!你这是得寸进尺!”希恩揉了揉额角。“我真不该在事情结束之前和你说明心意。这太不理智了。”

“爱情本来就不理智。”与希恩不同,梅丹佐表现得兴高采烈;他双手环上了希恩的腰,用下巴去蹭对方的肩头。“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问问,你怎么会喜欢我的?”

“无聊。”希恩猛地挣了一下,没能挣开。他偏头看梅丹佐。这会儿对方的强硬又回归了。或许这就是原形毕露,希恩想。“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看起来美丽、高贵,可种种表现让我几欲作呕。那时的你,除了干脆凌厉的行动值得认可,其他简直糟糕透顶——比如自负与过度强势。”

梅丹佐尴尬地放开了希恩。希恩走到床边坐下,轻松地长吁一口气。梅丹佐走过去挨着他坐,顺便将脱下的外套搭在床头。“你当时想报复我吧?如果没有契约,你会杀了我吗?”

希恩摇了摇头。“杀念因冲动而产生,我一旦冷静,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的确是报复了你。我强迫你接受我的观点、睁大眼去看真实的世界,让那些目光可及的苦难与罪恶刺痛你的眼睛、甚至令你心痛。你不再趾高气扬,毫无顾忌的残忍也不见了。我让你从一个‘贵族青年’变成了……”

“一个清醒的、有良知的人。”梅丹佐接过话,握住希恩的手。

“那是你自己选择的。”希恩看着梅丹佐,有些迷茫:“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竟然学会了‘在乎’。当你在街上救那个小女孩时,我惊讶地发现,你已经变成了我可能喜欢的人。”

希恩的话到此为止。梅丹佐将他按在床上,热切地吻他。希恩有些僵硬,但试着回应对方。

梅丹佐也记起了自己做过什么糟糕的事。他频频亲吻希恩的眼睛、脸颊、嘴唇,轻柔又仔细。他没有急于解开对方的衣服,而是将手探入布料下方,爱抚赤裸的肌肤,感到对方胸口的起伏逐渐变快。

梅丹佐用爱惜和虔诚的态度对待自己,希恩感到意外。在他内心深处或许有几分高兴,但他不打算表现出来。“如果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个,刚才我就该把你扔到街上。这儿的人早就想拿大少爷练枪了。”

梅丹佐对希恩微笑,动手解对方的衣服。“如果你想,现在也能把我扔出去。而且,他们不会对我开枪。我还帮过他们呢。”

“是的,你在这儿帮过不少人。我最初以为你是一时好奇,没想到你能坚持下来。这值得赞扬。”希恩用少有的温柔目光看着梅丹佐。“但也不能抵消你在我最累时来折腾我。”

“我不会让你受累;恰恰相反,我会尽力让你舒服。”梅丹佐轻轻噬咬希恩的颈侧。他在对方耳畔细语:“我知道你只在意革命是否胜利。可革命者不是机器,你过去可以恨我、报复我,现在也可以恋爱、温柔地对待恋人。”

希恩把梅丹佐用力推开,眼神又变得锋利。“我真难以相信。你用平和的态度谈起敌人的‘革命’,还在这个紧要关头来找我。你不知道明天就是谈判,战争即将来临吗?”

“我知道。”梅丹佐的表情冷淡下来。当他们谈感情时,希恩觉得对方幼稚又缠人;可说到正事,梅丹佐便表现出冷淡精明的一面。“你们不想彻底破坏,否则根本不会有谈判。谈判内容无非是废除私军、法律改革、议会成员洗牌之类,都是为了没兑现的承诺——自由平等。但战争也无可避免,因为我祖父说……”

“无论什么条件都不答应。”希恩冷笑:“我对和平谈判从不抱希望,但明天的结果能让部分伙伴认清现实。”

“我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梅丹佐轻声说:“但我无须担心。除了祖父的健康状况,最终结果不会给家族带来太大影响。无论话语权分量如何,我们已经远离权力中心很久了,削弱也无妨。而我做过的、最让你不齿的事,也不会令我受到惩罚。当然,这并不光彩。”

“这当然不光彩。贵族可以对下属进行‘适当’的惩罚——国家的法律竟然偏袒某个人群!”希恩气愤难平,可看到梅丹佐脸上的愧疚,他便将怒气强行压下。“我们还是别再谈这些了。思想相近、立场相悖,这样的交谈令人痛苦。”

“但这样也不错。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抛开其他不谈,我们只属于彼此,也只拥有彼此。”梅丹佐凑过去想亲吻希恩,却被对方推了下肩膀。

“坐到椅子上去。”希恩说。梅丹佐照办了,虽然他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希恩脑中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最终向感情妥协。他走过去,跨坐在对方腿上。看见梅丹佐眼中的惊疑,希恩扯了扯嘴角:“我不喜欢被别人压着。早点结束,我要休息。”

梅丹佐从未想过这当真会发生。希恩会主动地拥抱他,脱下衣服……一切美妙得难以言喻。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像是担心将美丽的泡沫戳破一般:“你是因为爱我才这样做?不是因为别的?”

希恩冷冷地看着他。“还有什么别的?因为感激?感激不能让我雌伏。因为想寻求你的援助?这更可笑。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梅丹佐列文。我不会再对敌人抱有任何期待了。”

梅丹佐沉默了。希恩吻了他。“爱上我会令你不幸。就像你说的,现在你该把其他一切都抛开,别想、别问。这会让你好受些。”

梅丹佐点了点头,开始解裤子。“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有过将你迷住的瞬间,那是什么时候?”

希恩朝梅丹佐笑了一下。“当你把那名工人从排风扇前面救出的时候。你衣服被撕裂,浑身是血,狼狈不堪。但你根本不知道,那样的你有多迷人。你在想着我的同胞。当然,他们也是你的同胞,只是从前你昂首天外,看不见他们。你最令我讨厌的一点已经消失了。”

“那也是你让我看见的。好了,我们为什么不干正事呢。”梅丹佐俯首,啃咬希恩突出的锁骨。希恩低喘一声,仰起头来,配合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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