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原谅你。”
“哦?那要怎样你才肯原谅?”
“亲一下。”
“哈,炎晖也学会跟本教主调情了啊,那就如你所愿。”
说着俯下去狠狠堵住苏炎晖的嘴,灵巧地进入他的牙关,吸吮着他的美好舌头。
白蝶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但发现其他护法们都不以为然。
苏炎晖有些窒息感,忙伸手去推裴亦墨的肩膀,换来的却是更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
苏炎晖整个人慢慢瘫软下来,没有了站立的力气,被裴亦墨强有力的臂环抱着,忘记时间似的享受这一记像是等待了千年的吻。
确实是太漫长了……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煎熬。
身旁战火纷飞,惨叫连连,不断有人死亡,他和他却置身其中,忘我深吻。
如果,时间就此静止。
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天公不为你,你又能怎样?
这就是命运,你躲不掉,你逃不开。这就是红尘,你不解,你惘然。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分开,拉出一条银丝。
这充满了情色的一幕,已经让白蝶和零无把持不住,但是都强行忍了下去。
“墨儿……我不是说亲一下么,你干嘛……”苏炎晖呢喃着,半睁着眼。
“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呢,你没忘吧,等我们处理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去洛阳湖泊那里定居?到时候我们就白头偕老好不好?”
苏炎晖笑着点点头:“那片湖泊,要叫什么名字呢?”
裴亦墨想想,道:“醉忘池。”
……
挡在花戏雨和何意面前的残兵败将们越来越少,最后终于,两方的面前都没有阻碍,那些无名小卒们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
花戏雨微笑,她从踏进蓬莱山庄的这一刻起,就微笑着。
……
闻南回和江黛卿都各自休息了一会儿,简单的做了调整,便打算也去蓬莱山庄。
一想到要面对自己背叛的爹爹,江黛卿总觉得有些不齿,但是只要闻南回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敢面对。
二人走在路上,天气不冷。
“没想到救我们的人还是苏炎晖。怎么哪儿都有他。”江黛卿笑着抱怨,要说他现在……哪里还恨的起来呢?自己三番五次侮辱他,甚至要杀他,他那么做不是疯了就是爱着闻南回,只是,谁都清楚后一种可能性等于零。
“炎晖心肠一直很软的。”
“哪有你软。”江黛卿瞪他一眼。
“黛卿,你想好待会儿怎么办了么?我是说——你爹?”
“不用你管。”
“呵呵,别犟嘴了,方才你不还是赶来看我了吗?”
“我,我,我那是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好不好?别以为我现在还在乎你。”
闻南回笑道:“这么说……”
江黛卿迅速打断他的话:“快看!蓬莱山庄里,怎么那么明亮?!”
二人已经走到了离蓬莱山庄不远的地方,只见高墙围着的院子里火光冲天,将这里映得如同白昼,而且还有几匹被拴在附近树上的白马无聊的在吃草。
闻南回眼睛好,看着那些马,心里只有一沉:“那马鞍,是落梅教的。”
江黛卿闻言也是吃吓,却更担心养他的爹爹,江碎魂——如果落梅教的人闯进来杀成这样子,多半是苏炎晖已经被凌辱过了,但若说是花戏雨干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落梅教,麒麟教全来了。
“我们就这样进去吧,想来里面的人忙于战斗,无暇顾及我们。”江黛卿说着,忧心忡忡地推开了蓬莱山庄的朱红大门。
第五十六章
江碎魂与何意,徐沛白站在花戏雨等人面前,他看着花戏雨微笑,不屑道:“你以为你能撑多久?不瞒你说,你们现在已经在我的裂魄阵法里面了。”
只有安植大惊失色:“你居然用出了裂魄阵法?!”
显然,这种阵法不论是花戏雨,重霄还是春衣都没有听说过,不知道其中奥秘,但花戏雨缓缓道:“再厉害的阵法,都有破他的办法。”
安植担忧地说道:“你是不知道……虽说我也没亲身经历过,可这阵法,据说是创立蓬莱山庄的第一代庄主自创,只有进,没有出!”
花戏雨见眼前形式一片大好,因为是夜间突袭的缘故,是麒麟教占上风的。
“不废话了,花教主,安教主,让你们看看与我们作对的下场吧?”何意阴险地笑,随即三人都往后退一步,江碎魂在空中一挥手臂,花戏雨便警觉地看向四周屋檐,会不会突然蹦出来一群精兵良将。
可是迟迟没有动静,重霄把春衣挡在身后,手中是和花戏雨一样的麒麟短棍。
忽然,起风了,火炬的火焰都倒向一边,花戏雨有些警觉地握紧了麒麟短棍,突然听到身后安植一声闷哼,转头时重霄已经被一根鞭子捆住全身,春衣有些震惊慌乱,急忙想去给重霄松绑,安植已经倒地,捂着左腿。
花戏雨干脆闭起眼睛,若是看不到他们,还不如不看,就凭练《寒雨七式》练出来的感觉也能判定敌人所在方位。
毕竟人家拿的是长鞭……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花戏雨虽然胜券在握,却也知道这一仗会打得比较辛苦,亦或是,非常辛苦。
脚下莲步一挪,手中短棍挥舞起来撞上了什么阻碍物,凭手感她知道她打中了一个人,睁眼时看到那人一身黑衣,嘴角吐出鲜血,落地死去。
这才死了一个,花戏雨知道还有很多人,而再看向重霄,虽然已经在春衣的帮助下解脱,身上还是有细密的无数道伤痕,很明显是被鞭子抽过的,春衣和安植同样好不到哪儿去,安植左腿受伤,只能一瘸一拐地走,春衣则不会武功,这时正忙着给安植治疗。
花戏雨还没看清,春衣手里刚拿出来的药瓶子就被一个什么东西打落,但是那东西转瞬即逝,接着又来一下,春衣的左臂上顿添一道伤痕,再一下,她的右臂也绽开殷红!
这下花戏雨等人才明白,这裂魄阵法,是许多使用鞭子的蓬莱山庄精英弟子埋伏在这个四合院一般有利地形的蓬莱山庄里,用特制的长鞭互相配合挥舞,来回交替着从一个藏身点飞跃到另一个藏身点,往复之间快的不可思议,在裂魄阵法里的人,果然是只有进,没有出!
重霄见春衣受伤,明白医疗人员的重要性,迅速忍痛挡在她身边,但如此一来那些鞭子就全落在了他身上。
“重霄!你做什么!”春衣怒斥。
重霄却呲牙咧嘴地笑着:“你要是完蛋了,我们也就完蛋了!千万别以为我对你有意思什么的!”
春衣忽然哑口无言,这样也好。
于是捡起刚才被打掉的药瓶,然后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片布,帮安植包扎止血。
“啪!”“咚!”几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花戏雨眼睁睁地看着仅剩的几个麒麟教弟子倒地。
方才那个被自己打死的黑衣人,显然是在跳跃过程中慢了些,被自己抓住破绽击毙的,可是每回自己都有那么好的运气么?可是,能眼睁睁再看其他人死么?
最终,花戏雨幽幽道:“好,今日就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腥风血雨。”
春衣冲她大喊道:“教主!万万不可,要是使出第七式,就太容易走火——”
“入魔”两个字还没有说完,真正的腥风血雨便已经被掀起!
原来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蓬莱山庄,但是现在,它又倒向花戏雨。
脚下似乎有一种腾空的感觉,她只觉得此刻身体无比轻盈,一跃便闪到其中一位黑衣人身边,手起,手落,那人已经人头落地。
这是——比裂魄阵法更为敏捷的身手,江碎魂在一旁看的震惊,这花戏雨——已经到了第七式!
刚刚杀了一人,花戏雨此刻的感觉真是爽,一定是肾上腺素激增,让她感觉不到那些鞭子打在身上的痛!
杀,就对了!
那些摆着裂魄阵法的弟子们见状都想要保命,阵法无以为继,江碎魂便下定决心,用毕生所学,同她搏一搏!
花戏雨的身影,快的看不清,只在空气中留下影子的残像,春衣终于第一次有了明显的表情,那是悲伤的,绝望的:“教主已经走火入魔了!”
安植疯了一样地大吼花戏雨的名字,但是她没有任何反应。
“花教主……”重霄失神地望着花戏雨双手沾满鲜血,此时,她的双眼已经完全变蓝,殊不知,这样的她有着血腥的美。
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走火入魔!
安植护着春衣与重霄尽量往假山后面躲,江碎魂,却手持鞭子,慢慢走向只知道杀人的花戏雨。
真的是腥风血雨,今夜在她手下死掉的人,他们的血是可以组成一条小溪!
“造孽啊!”何意刚看着花戏雨感叹一声,便看到蓝眼睛的她发了疯一样地朝自己冲过来!
徐沛白赶紧挡在何意面前打算好好表现一番,不料被花戏雨刚一招便打退好几步,觉得胸口一阵生疼,随即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何意欲硬碰硬,却看到花戏雨手中的麒麟短棍被一根鞭子灵巧地缠住。
此时从蓬莱山庄的高墙外围跳进来几位不速之客,而且几乎是同一时刻,朱红大门被两个人推开。
花戏雨趁着江黛卿注意力转移时用力扯断他的鞭子,哪还有理智可言,她疯了,片刻的疯狂之后就是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裴亦墨有些惊诧,凌冰姬更是惊到:“花戏雨好像走火入魔了!”
宫织星也道:“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蓝了!”
裴亦墨看着她,仍是一张瓜子脸,一颗美人痣,一双桃花眼。她还是她,只是,没有了理智。
苏炎晖紧紧握着裴亦墨的手,无法想象这一会儿已经有这么多尸体,简直是流血漂橹!
第五十七章
何意敏锐地感觉到有人潜入,回头正对上跳进山庄的裴亦墨的眼睛。
“你……你怎么会来?!”
裴亦墨没有理他,看着不远处蓝眼睛的花戏雨浑身都是血,断定她已经走火入魔,便觉得不必手下留情。
江黛卿一进来便看见江碎魂被花戏雨一脚踹出去几步远,口吐鲜血!他焦急地往江碎魂那边冲过去,边跑边喊:“爹!”
闻南回知道形势不妙,可没来得及抓住江黛卿的手,看着江黛卿自己羊入虎口,他只能在后面急得大叫:“别过去!”
可是去者根本没听见,只看到与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爹爹大惊失色地对他喊:“别!”
就在他要触碰到江碎魂的那一刻,花戏雨已经势不可挡地冲过来,那张美艳的脸上沾染了血,身旁的花朵被她撞散,跟着她奔跑时带出的气流一同飘摇。
江黛卿的瞳孔顿时缩小——
花戏雨看见江黛卿时,愤怒,不知道为何竟恢复了些理智,对,那是仇家的儿子,曾经她被关在蓬莱山庄的时候,差点就见不到自己的安麒阳和安凤月,这次,就让江碎魂这个老家伙也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
江黛卿看花戏雨不顾一切地冲上来,眼眸有一刻变黑,但迅速又变蓝,知道这回她已经走火入魔到无可救药了,也许,自己会死在她手上——
“儿子,快走!”江碎魂忽然一把推开江黛卿,自己挡在花戏雨面前。
江黛卿被推到地上,此时闻南回已经冲过去接住他,但是来不及了,花戏雨已经一棍子将江碎魂打中,顿时江碎魂鲜血直喷!
“花戏雨!你这个妖女,你怎么敢打我爹!”江黛卿不知道他爹都做过什么,紧紧被闻南回搂住,泣不成声地大喊。
花戏雨是什么都听不见了,但是一见到血就会很兴奋,这时突然觉得后背一疼,而江黛卿则觉得背后一轻,差点没倒下去。花戏雨的注意力转移到后背——原来是闻南回将璇玑的剑柄踢过来,正好砸中她。
“快走,黛卿!”闻南回对着江黛卿大喊,自己则步步为营,与花戏雨周旋着。
“南回,你——”江黛卿急得大叫,刚刚伤了一个老爹,这回又要伤一个老婆么?!
何意和徐沛白顾不得迟迟没有动静的落梅教,先行一步去帮助闻南回。
本来落梅教只是在一旁观战的,裴亦墨打算自己收渔翁之利,但突然感觉怀里的人用胳膊肘捅了他两下。
“干什么?别告诉本教主要我去帮他们。”
“墨儿……”
看着比星空还明亮的苏炎晖的狐狸眼,裴亦墨有些摇摆不定,但是一看到他的旧情人在那儿,苏炎晖居然还为了旧情人求他,便醋意大发,绝对不肯帮他。
“没用的,我不会去帮闻南回。”
“墨儿……”
“不行。”
“求求你了墨儿,要是当初没有他,我也活不到现在——”
“我说了不行就不行,有我在,天下还有人能奈你何?”
“哼!你逼我的,要是你不去,我就两个月不和你做!”
“炎晖,不许跟我讨价还价,我要是想上你,还用得着你同意?”
这边苏裴二人正打得火热,那边他们身后的白蝶却按捺不住,自己的师父有危险!
“织星,我得去帮忙!”白蝶说道。
宫织星狠狠打他一拳:“你疯啦!你的武功比起闻公子怎么样?比起何掌门又怎么样?你是要去送死吗?”
白蝶被她打得呲牙咧嘴,但是不能放着自己师门不管,于是一咬牙,一跺脚,脑海里闪过刚才苏炎晖和裴亦墨亲热接吻的场景,血液都往脑袋里流——一把搂过宫织星的头,不由分说地也那样吻了下去!
宫织星的后脑勺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只听见身旁凌冰姬,左小南和零无的抽气声。
惊讶,喜悦,愤怒,害羞交织在一起,宫织星条件反射地红着脸推白蝶,却没想到这家伙这时候力气这么大,怎么推都推不开。
正闹夫妻别扭的苏炎晖和裴亦墨也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争吵看向他俩。
白蝶感觉到宫织星正慢慢的没有了力气,于是终于放开她,道:“等我打赢花戏雨回来,定娶你为妻!”
说罢迅速推开还没反应过来的宫织星,纵身投入到白热化的战斗中去。
“白蝶这小子还挺有一套……”零无赞赏地点点头。
要说此时最最纠结的,莫过于假山后面进退维谷的安植等人了。杀了花戏雨?不行,不杀吧?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春衣焦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不觉地抓住重霄胳膊的手也越来越紧,弄得重霄终于忍不住大吼:“放开我!伤口我自己来处理!”
春衣仿佛惊醒一般放开他,突然对安植说:“安教主,这要怎么办……”
安植盯着花戏雨,一言不发。
闻南回,何意,徐沛白,江碎魂,白蝶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她的身影虚幻,步伐神秘莫测,出棍凌厉收棍无形,范围广伤害大,这便是《寒雨七式》前六式积累的威力,而将他们融合起来,深造到顶峰,就是第七式。
徐沛白未能防守好背部,猛然被花戏雨一棍子打中,狂喷一口血之后倒地,看样子是晕了过去。白蝶迅速跑过去将他拖到假山后面,发现麒麟教的人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