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王爷本就是爱面子的人,此次苏炎晖的五岁生日布置得风光无限,请来的贵宾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闻南回有些胆怯,心里想着这苏府可真豪华啊,住在这里的少爷肯定也是生活的极其舒适的吧?
闻南回拽着闻老爷的衣角,穿的很体面又不会抢了苏炎晖的风头,一进门便被各种达官贵人夸奖一番。
闻老爷一一点头答谢。
闻南回好想看看那个苏炎晖是什么样的,听爹爹说可是一个特别好看的人呢,不过,还是自己最好看。
“爹。”闻南回跟着爹爹走进大堂,就看到苏王爷和虞夫人正在笑吟吟地和其他客人说话。看到闻氏父子进来,主人马上走到他们跟前:“闻兄,今日真是蓬荜生辉啊!”
“哪里哪里,王爷过奖了。今日闻某能带犬子前来,才是让闻府都生光彩的事。”
大家都客套一番,虞牡丹洋溢着光彩蹲下捏捏闻南回的小脸,闻南回给她做了个鬼脸。
“哈哈,闻小少爷真有意思,这次你能来太好了,去看看你的苏炎晖弟弟吧,就在玉雪亭。”虞牡丹道。
闻南回抬头看了一眼闻老爷,闻老爷点点头,闻南回才松开抓着爹衣服的手,一个人跑到著名的玉雪亭去。
九月九日,初秋,玉雪亭无穷美丽。
老远就看见一个可爱的身影蹲着,背对着他,穿的华丽无比,落叶洋洋洒洒地落在他的身旁。
闻南回躲到一棵树下,想看看那人在干什么。但是刚过一会儿,就听见蹲下的孩子头也不回地道:“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闻南回一惊,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于是悻悻地走出来,走到那个背影旁边,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苏……苏公子?”
苏炎晖的背影忽然变成正脸,一双大大的,蜜糖棕色的狐狸眼,微微上挑,樱桃色粉嫩的嘴唇,一看便是美人。
“你是谁?”
苏炎晖起身,右手抓个小麻雀,麻雀被他捏的叽叽喳喳乱叫,小眼睛里透露出惊恐,奋力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再看看地上,是一堆谷粒。
“我是闻南回,字龙熙。呃,它好可怜,放了它吧……”
闻南回看见这一幕,心道,莫非他是在喂小麻雀吃谷粒?
“你就是闻南回?哼,平日里爹娘可没少拿你来和本少爷比,今日还亲自上门说教了,本少爷就不放!”
“可你这样喂它,它不会吃的……”
苏炎晖左手一伸,推向闻南回的肩膀,闻南回没站稳,退了一步后坐在地上。
“本少爷的麻雀还要你来管!”
闻南回的视线顿时模糊,眼泪汪汪,起身拍拍尘土,带着哭腔道:“你好讨厌!你欺负小麻雀,你还欺负我!”
“你才好讨厌!信不信我让小麻雀啄你!”
说着苏炎晖把小麻雀往闻南回身上扔过去,麻雀被放开时撞上了闻南回,随后立即张开翅膀扑棱着飞走了。
“你……你还打我!”
苏炎晖见小麻雀被自己不小心放走了,把气全都撒在闻南回身上,道:“我就打你!”
扑到闻南回身上就挥拳,但闻南回比苏炎晖大一岁,还是把苏炎晖推开了,两个人各向后退几步。
“你坏死了!”苏炎晖怒道。
明明吃亏的是自己,闻南回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飞扑过去把苏炎晖扑在地上,二人扭打在一起。
一会儿闻南回在上面,一会儿苏炎晖在上面,胜负难分,打得不可开交。
“你——”苏炎晖使劲一扑,整个人都倒在闻南回身上,嘴好像触及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二人同时睁大眼睛,他们居然吻在一起了。
闻南回感觉身上一股异样的电流窜过,虽然还小,但是他也知道不能随便亲别人的,尤其是别人的嘴,尤其是同性的嘴!
苏炎晖也被吓到了,立刻起身。
苏炎晖隐隐约约记得,曾经他问娘,自己是怎么生出来的,娘告诉他,自己和苏瑾接吻了,然后就有了他。
“天呐!我怀孕了!”苏炎晖双手抱头,看着闻南回。
闻南回也从地上起来,道:“什么?你怀孕了?!”
“怎么办……呜呜呜,怎么办啊,都怪你,是你让本少爷有了孩子啊……你要负责啊……呜呜……”
闻南回也不是很清楚男人能不能生小孩,只觉得这一刻天就要塌了,为什么他和自己最讨厌的人有了孩子?!——男的还是女的?
“那怎么办?我听别人说,这种情况我们是要成亲的!”闻南回焦急道。
苏炎晖抹一把眼泪:“我们要成亲吗?以后你是孩子的爹,我是孩子的娘?”
“也只能这样了!你放心,我男子汉大丈夫一定会负责的,我这就去跟你爹娘提亲!”
苏炎晖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别这么快!你说,咱们的孩子什么时候生下来?”
“嗯——十月怀胎,就是十个月以后吧。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苏炎晖娇羞地点点头,于是二人手拉着手走到大堂去。
苏瑾,虞牡丹和闻老爷看到两个小少爷和睦相处,都很高兴,但都发现这两人神色凝重,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只听闻南回先开口道:“爹,我决定了,要娶苏公子为妻!”
闻老爷一口茶喷了出来。
苏瑾和虞牡丹却都笑的合不拢嘴,苏炎晖怒道:“爹,娘,你们笑什么!我都怀了闻哥哥的孩子了!”
闻老爷好不容易再喝的一口茶又喷出来。
苏瑾看着快笑疯的虞牡丹,揉揉笑痛了的肚子,道:“哈哈,你们怎么有的孩子?”
苏炎晖一本正经道:“娘说过,爹和娘亲嘴了以后就有了我,我刚才不小心和闻哥哥也亲上了,所以我也有了闻哥哥的孩子!”
苏瑾眼泪都笑出来了:“所以你们要成亲吗?”
两个孩子对望一眼,手拉着手坚定的点点头。
然后整个苏府都充斥着苏瑾,虞牡丹和闻老爷银铃一般欢快的笑声。
闻南回一脸的不解,苏炎晖却小脸涨红,大喊:“有什么好笑的!到底在笑什么!——到底在笑什么!”
番外三:公子如玉花雨飘
洛阳,破败小庙。
纪如玉的手里是一把美不胜收的剑,虽然不是与三大宝剑齐名的剑,却是他人生的第一把剑,今年他十三岁。
花戏雨自打天香亭出来的第二天,就动身去洛阳,几天后,抵达洛阳,一个人无聊的在街上闲逛,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盯着她的脸看个不停,所幸没有搭讪的无聊之人。
走到一处破败小庙,花戏雨觉得清净,便朝里面走去。
地上都是发黄的干草,蜘蛛网随处可见,大大的铜质佛像上落满了灰尘,墙根处长满了杂草。
花戏雨屏息,照进这里的阳光都少的可怜,可是这种无人问津的庙宇居然还在这里存在着,这让她觉得差异。
忽然发现草堆里有一个闪闪发亮的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居然是一把美丽的剑。
谁会把剑放在这儿?
花戏雨弯腰去拾这把剑,却听到身后一个没有温度的声音道:“姑娘,别人的东西不要乱动。”
花戏雨猛的转过去,没人,再转过来,一个奶油小生便站在她眼前。
“抱……抱歉。”说着她就往外走。
纪如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
五日后,洛阳某处。
“你们……你们别过来!”花戏雨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这才惊觉自己慌乱中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四下无人,眼前这几个色狼都是魁梧雄壮,自己除了害怕,还能怎么办?
其中一个领头的男人笑道:“嘿嘿,美妞儿,今日能让大爷我宠幸你,是你的福气,别害怕,过来。”
花戏雨看着他们一步步逼近,自己也后退,直到背部撞上了墙,再无路可走。
怎么办……
“这就是你们对待一个弱女子的做法么?”
远处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花戏雨像是听到了天籁,那些地痞们同时转身,看到的是一个略显单薄的公子提着一把漂亮的剑。
“哈哈,老子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来了另外一个弱女子啊!”
纪如玉单边的嘴角勾起,似乎是不屑与这些人多说话,拿剑的那只手的大拇指弯曲指节向上一弹,剑出鞘,众人还没有看清,那个领头的彪形大汉的胳膊已经喷出血来。
花戏雨抓紧时机跑到纪如玉身边,只听那呲牙咧嘴的大汉喊了一句:“追!”
纪如玉立刻拉起花戏雨的手跑,二人都练过轻功,跑起来像是飞一般,轻轻松松地便甩掉了身后的一群木头。
又到了那个破败的小庙里,二人跑进去,喘了好一会儿的气。
“没想到……姑娘也会轻功啊。”
花戏雨笑道:“没想到公子的剑法如此高超啊。”
然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和男子的手拉在一起,连忙放开。
纪如玉道:“姑娘可是花戏雨?”
花戏雨一愣,自己好像从未和他提起过自己的名字,他如何得知?
看出了花戏雨的疑惑,纪如玉道:“看来是了。姑娘不必惊讶,世上少有像姑娘一样的美人的。”
花戏雨红着脸笑。
“我是纪如玉。”
“如玉……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夸奖。恕我冒昧,我……可否以后就叫姑娘戏雨呢?”
花戏雨点点头。
“那太好了,以后若戏雨不介意的话,就叫我如玉吧。”
“今日的事,谢谢你了,如玉。”
纪如玉勾起一抹灿烂的笑。
一日后,花戏雨与他告别,说是有重要的事,叫他不要去找她,任纪如玉怎么留都没用,只能看着花戏雨的背影在夕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
她去闭关修炼《寒雨七式》第一式。
当花戏雨出关后,她几乎忘了那个叫纪如玉的人,心里全是裴亦墨三个字。
再次走到那个破败小庙时,已经距他们上次见面过了两年时间。
一阵大风吹来,花戏雨手中的手帕随风而去,她随着手帕跑,终于等到手帕落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小庙后面。
一双关节明显的手替她捡起了手帕。
花戏雨看着对面这人,从他手里接过手帕,道:“谢谢公子。”
虽然过了两年,两人都处于成长期变了许多,但纪如玉认得花戏雨,花戏雨不记得纪如玉。
公子,不是如玉。
纪如玉原本的满心欢喜忽然落空,心里一阵说不出的苦涩,动动嘴唇道:“不用客气,姑娘。”
姑娘,不是戏雨。
花戏雨拿着手帕头也不回地走了,想的仍旧是两年前在天香亭遇见的绝美裴亦墨。
纪如玉怔怔地站在原地,如同两年前,花戏雨和他告别时,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楼上相遇不相知,陌上相逢不相识。
纵使我有千般留恋,你早已忘了我。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