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千凌来了兴趣。
“皇上现在动不了他，是因为没有把柄，贸然将丞相治罪难免找人话柄，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利用。”秦少宇道，“所以当初才想若他一直没动静，便只好等抓到周珏之后，再一道抄家下狱，不过现在既然有机会，自然是早些解决更好。”
“但这次主动找上门的是赵乾，与刘一水有什么关系？”沈千凌不解。
“你不要小看这种老油条，能在朝中如鱼得水混这么多年，他的感应能力比任何人都灵敏。”秦少宇笑笑，“关于刘一水的异常，连皇上都能觉察到，更何况是他？”
“那我们要不要先与皇上和大哥他们商量？”沈千凌问。
“自然。”秦少宇点头，“不过在那之前，慕兄不妨先去偶遇一下这位赵小姐？”
慕寒夜表情极度不甘愿，“七绝国已经有了阿黄王后。”
黄大仙几乎呕血，这是什么见鬼的称呼？
“楚国将军偏房所生的女儿，也没资格做七绝国王后。”秦少宇道，“赵乾不会不清楚这一点，他只是想要个靠山而已。”
“那便拿女儿做筹码？”慕寒夜摇头，“如花似玉一个姑娘，怎么摊上如此一个爹。”
秦少宇唯恐天下不乱道，“若是慕兄心疼，一起接回去也无不可。”
“阿嚏！”慕寒夜还未说话，一旁黄大仙就觉得鼻子痒痒，于是响亮打了个大喷嚏。
第72章：宴席和演戏，
“阿黄——”慕寒夜骤然提高声调。
沈千凌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还当是有刺客偷袭。
秦少宇将他揽在怀里，不满瞪了慕寒夜一眼。
黄大仙也吓得够呛，“你叫什么，”自己不过是打了个喷嚏而已啊，
“此生此世，我心里都只有阿黄一人，”慕寒夜正色握住他的手，“断然不会将其他莺莺燕燕接到身边，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一眼，阿黄切勿为此伤心。”
黄大仙无语抽回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
“只是让你演戏而已。”秦少宇看他。
“演戏倒是小事一桩，但阿黄方才只不过听你一说，便险些气得咳出血，我又岂会舍得。”慕寒夜语调凛然，一派王霸之气。
沈千凌几乎要膜拜他的脑补功力——若非方才亲眼目睹黄大仙打喷嚏，他大概也会被慕寒夜的语调唬住，简直不能更逼真，妥妥江湖好演员。
黄大仙虽说早已习惯了他这一套，但往日毕竟都是在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如今当着秦少宇与沈千凌的面，还是觉得十分丢人。不过若是拎住他的衣领咆哮训斥，显然只会更丢人，于是便尽量心平气和道，“好好与秦宫主商量正事。”
“那阿黄要保证不吃醋。”慕寒夜强调，眼底写满“我真的真的很不愿意”之类的意思。
“我保证。”黄大仙点头。
“也不许不让我上床。”慕寒夜声音很小，但显然没起到保密作用，沈小受囧了一下，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先回避。
黄大仙胸口发闷，自己何时答应过让他上床？
慕寒夜眼神执着又恳切，明显一定要等到一个答案。
黄大仙叹气，虽未说话，不过明显也没反驳。
默许。
慕寒夜很满意，于是冲秦少宇道，“我要怎么做？”
“演戏这种事，慕兄理应比我有经验才是。”秦少宇道，“我又岂敢班门弄斧。”
沈小受在心里默默道，其实你们也差不了很多啊，半斤八两，特别狐朋狗友。
四人大致商议了一下计划，便各自回去准备。慕寒夜进屋后还在强调，“阿黄一定不要吃醋。”
黄大仙坐在桌边喝茶。
“阿黄帮我更衣？”慕寒夜狗皮膏药一样抱住他。
“为何要更衣？”黄大仙皱眉。
“要去演戏，自然要换身光鲜衣服。”慕寒夜将他拉起来，“阿黄喜欢我穿什么？”
黄大仙原本想说“你穿什么我都不喜欢”，但天有不测风云，他脑袋打铁脱口而出，“我喜欢你什么都不穿。”
然后整个世界就安静了。
慕寒夜面色震惊，显然一时半会还没有办法接受这种巨大的喜悦！
而黄大仙在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后，也瞬间有些五雷轰顶，张嘴想解释却半天没组织好语言，而在他沉默不语的这段时间里，对面的慕寒夜脸色已经由白变红，由红变紫，十分五颜六色。
“我——”黄大仙好不容易才说出一个字，然后便见慕寒夜十指翻飞，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将他自己扒了个精光，连一条底裤都没有留！并且由于腰带款式过于繁复，他甚至都来不及解，生生一把撕裂，上头串着的珍珠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黄大仙：……
黄大仙：……
黄大仙：……
“阿黄。”慕寒夜满面红光，冲过来熊抱住他。
黄大仙这晌被雷得不轻，只觉大脑像是被水洗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事实上被一个如此高大的裸男抱在怀里揉来揉去，这件事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接受范围，以至于在不知不觉之中，便被他带着滚上了床。
慕寒夜先是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紧接着便直接吻住他的唇瓣，狂风暴雨展开掠夺。
活了二十年，黄大仙从来就不知道，原来接吻这件事会如此让人窒息——是真的窒息。慕寒夜动作之猛烈，让他恍惚产生嘴唇已经被吃掉的错觉，即便是隔着厚厚冬衣，也能感觉到那抵在自己腿上的火热异物。
于是更加五雷轰顶，连手都有些发抖。
“小远。”慕寒夜含住他的耳垂，声音低沉又性感。
“……你够了。”黄大仙想要推开他，却被握住手腕，丝毫动弹不得。
慕寒夜低头吻吻他的眼睛，而后便将他整个拥入怀中。
黄大仙只觉得半边身体一麻，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脸被迫埋在他胸前，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拉着往下，而后便握住了一个滚烫物体。
黄大仙在心中咬牙。
慕寒夜带着他的手动作，连呼吸都带着满足。
床微微晃动，过了许久才停下。
黄大仙手心麻木，表情也有些麻木。
慕寒夜随手拿过丝绢，帮他擦干净手里的东西，而后便无辜眼看他。
穴道被解开，黄大仙缓了许久才恢复知觉。
在这期间，慕寒夜便一直保持一种表情看他，像做错事的孩子，又像是先前东北常有的银貂，每次被人抓住的时候，便是这副求饶表情。
黄大仙：……
“阿黄。”慕寒夜试探开口。
黄大仙张了张嘴，半天才道，“你先穿上衣服。”
慕寒夜迅速套好里衣，然后往他跟前凑了凑。
黄大仙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慕寒夜将他抱进怀里，也没说话。
黄大仙闭上眼睛，他原本觉得自己会狂怒，但现在一旦平静下来，却又只觉得疲累。一路上慕寒夜都是如此，先是小心翼翼试探自己的底线，然后便一次比一次得寸进尺。等到自己习惯了牵手，便凑上来抱一下，等到自己习惯了拥抱，便又时不时亲一下，如此说来今日这种事情，倒也算不上意外。
“七情六欲，人之常情，对吧？”慕寒夜小声问。
“你这又是何苦。”黄大仙叹气。
“嗯？”慕寒夜不解。
“这世上有许多比我好的人在等你。”黄大仙道，“只需要你一句话，或者仅仅是一个眼神，自然会有看不完的美人。”
“那又如何？”慕寒夜不屑，“我只要阿黄。”
黄大仙没再说话。
慕寒夜捏起他的下巴，想要确定他究竟有没有生气——在做这件事之前，他已经有了会被暴打以及睡柴房的准备，但却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如此平静。
黄大仙道，“你看我做什么？”
慕寒夜道，“好看。”
“看够了便去换衣服。”黄大仙道，“秦宫主他们还在等。”
“真的没有生气？”慕寒夜又问了一遍。
黄大仙摇头。
“不许骗我。”慕寒夜道，“生气了就说出来。”
黄大仙沉默不语，大概是慕寒夜的温水煮青蛙太有用，让自己隐约对这种事情有了心理准备，又或者是早已对将来心如死灰。但不管是哪个原因，他这次倒是真的没有生气。
“那还能不能有下次？”慕寒夜小雀跃。
黄大仙道，“那我便死给你看。”
慕寒夜立刻哭丧脸，“阿黄……”
黄大仙下床，从柜子里找出衣服丢给他，而后便去了外头洗手。
慕寒夜一边穿衣服一边遗憾想，为什么要洗手呢。
若是换做自己摸他，大概会下辈子也不想洗手。
由于两人在床榻上厮磨太久，导致待慕寒夜换好衣服出屋时，秦少宇与沈千凌已经等在了院外，还带了几个暗卫。
“抱歉。”慕寒夜道，“多换了几套衣服。”
黄大仙：……
暗卫激烈称赞道，“七绝王果真英武不凡！”
慕寒夜心情很好，随手丢过去一把金豆子，“请大家喝酒。”
暗卫喜笑颜开，我们又自食其力赚钱了，简直骄傲。
衣领有些歪，黄大仙伸手帮他拉了拉，然后赶在慕寒夜狂喜之前道，“走吧。”
沈千凌很八卦，偷偷捏捏他男人的手——有戏哦！
秦少宇失笑，与他手牵手往外走。
赵干的府邸在王城偏南，附近刚好有个大集市，年关将近人很多，临走近之时，沈千凌皱眉看秦少宇，“会不会打扰到百姓？”毕竟这里不比云岚城，人多自己都不熟，又不是追影宫的地盘，若是一股脑围上来看热闹，势必会乱作一团。
“不会。”秦少宇道，“楚渊先前下过旨，令百姓不可过度惊扰到你，所以最多便是看看而已。”
沈千凌囧，“这也值得专门下旨？”
“这是全天下最值得下旨之事。”秦少宇很是严肃。
沈千凌：……
“咦，沈公子来了。”有百姓眼尖，先叫了出来，引来周围人也纷纷往这边看，一传十十传百，不消片刻，整个集市上的人便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由于楚渊圣旨在先，因此倒真没有人围上来，只是各个热情无比双眼炯炯，期待沈公子能看上自己的货物。
“到底是王城。”沈千凌随手拿起一只小兔子挂饰，“人比别处多好多。”
“公子喜欢这个？”小摊主眉飞色舞，宛如天上掉银子。
小兔子憨态可掬笑眯眯，看上去很是可爱。秦少宇笑笑，递给小贩一锭银子，“不用找了。”
“多谢秦宫主，多谢沈公子。”小摊主很高兴，还真是天上掉银子！
“是挺好看。”慕寒夜蹲在摊前，拿过一只小狐狸，眼角微微上挑，和那人一模一样。
“七绝王也喜欢？”小摊主猜出他的身份，热情道，“还有些其他动物，都在箱子里。”
“不必了，我就要这个。”慕寒夜拿着小狐狸站起来，丢过去一个金豆子。
小贩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是撞了什么大运气？
“走吧。”慕寒夜心情很好，“再看看有没有别的。”
沈千凌一边走一边小声朝秦少宇道，“你被比下去了哦。”别人可是给金子！
“嗯？”秦少宇失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四人渐渐远去，小摊周围的人立刻刷拉围上来，对先前的摊主表示了羡慕嫉妒恨，并且勒令他快些说细节——方才由于大家不敢往上凑，所以许多萌萌的对话都没有听到，简直抓心挠肝。
小摊主眉毛都快飞起来，将方才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还展示了一下银子和小金豆！于是周遭之人瞬间便四下散去，纷纷狂奔到自己的货物前，拼命将之装饰到惹人注目，以方便被沈公子与七绝王看中——那就足以赚够一年辛苦钱了啊！
于是这样一来，集市就变得更加热闹，甚至附近原本不做生意的百姓在听到消息后，也纷纷拎着鸡蛋捆着腊肉跑来集市，一来看沈公子，二来试试能不能撞大运发小财。消息越传越远，不多时便传到了赵府管家耳中。
“七绝王在逛集市？”赵乾闻言有些吃惊。
“是啊，还有沈公子与秦宫主。”管家道，“应当是出来瞧热闹的，毕竟这是王城乃至全国最大的集市，别处也看不到。”
“那还愣着做什么。”夫人在一边听到，赶紧捣捣他，“难得有机会，快些请回家喝杯茶。”
“我这就去。”赵乾赶忙回屋换好官府，坐着轿子便往集市跑——正如先前秦少宇所预料，周珏的确曾经拉拢过他，虽说许下的条件很是丰厚，但心里到底还是有顾虑，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自己好好一个朝廷大员，着实没理由去冒险。
谋逆时机尚未成熟，周珏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因此在被赵乾拒绝过几次后，便也识趣没有再纠缠。而赵乾却因此很是坐立不安了几天，他也曾想过要去将此事告知楚渊，却最终还是压了下来，一来谋反之事一旦沾上便说不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来他也存了留后路的心思——虽说楚渊现在贵为天子，但毕竟年纪轻资历浅，赵乾既然能找到自己，一定也会找其余大臣，指不定谁就会被拉拢。皇权之事没人能够预料，若将来真的发生惊天巨变，自己也不好得罪周珏，所以便将此事吞进了肚子里。但却万万没有料到，只过了短短几个月时间，楚渊便开始大刀阔斧整顿清反，朝中接二连三有人落马，罪名虽说各有差异，但在自己看来，却都是因为曾经和周珏扯上过关系。所以才会整日坐立不安，总觉得心里没底。
还好在这个时候，慕寒夜带着人来到了王城，皇上对他的态度每个人都看在眼中，若是能与他攀上亲事，着实对自己极其有利，况且七绝王身份高贵又英俊潇洒，自家女儿也不会吃亏。于是才会让夫人假意偶遇，想着能让此事早点成。
画像交出去之后，全家人都是惴惴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此番听说慕寒夜就在家门口，自然没道理不去见他。
集市之中，沈千凌正坐在小摊上吃汤圆，老板手巧，汤圆都做成小兔子的形状，盛在勺子里圆圆的润润的，一口咬下去都是芝麻香。秦少宇则是坐在他身边，低声与他说笑，是不是用拇指帮他蹭蹭嘴巴，温柔到快化成蜜。
周围百姓热泪盈眶，觉得能亲眼见着这一幕，自己下辈子也值了。
慕寒夜则是在一边瞎溜达，饶有兴致翻书看画，不懂的还会问黄大仙。
“赵大人来了。”又有百姓叫出声。
沈千凌与秦少宇对视一眼，果真会上钩啊。
慕寒夜小声道，“阿黄我有些紧张。”
若非是周围人多，若非自己是假扮侍卫，黄大仙觉得自己大概又会揍他——这也犯得着紧张？上午做那种无耻之事也没见你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