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红铅
红铅  发于:2015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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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钱还给侯冠,侯冠对他说:“Snake Bar要被并购了。”

“R和SA不是在那里明争暗斗几年了么,这次有什么特别?”他问。

“你知道王玑么?”侯冠问。

“一个客人,好像和老板挺熟。”他说。

“R的人,SB那边现在都归他管。”侯冠说,“你失踪的几个月里他的势力一下就起来了,不过应该和你的事无关。”

“你担心的是什么?”他问。

“他没明确反对R和我联手,但每次集会只打发手下来。”侯冠说。

“你要继续收买人心?”他问。

侯冠摇摇头:“你去推他一把。”

“还是从长计议吧。”他说。

“抢地盘是他们的事,我有车就够了。”侯冠说,“他晚上一般都在SB,你抽空去一趟。”

“我现在又不跟那儿当服务员,一进去不得乱棍打死?!”他说。

“上次截你们的就是他,”侯冠说,“你自己看着办。”

18、

“你在等我?”陆麟赶到SB门口时,王玑已经在等了。

“果然是你。”王玑说,“不过侯冠叫你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没等他搭话,王玑用下巴指了指他身后呆在车里的夏白,“叫他出来,你跟我在车里说。”

没过几分钟,老板过来开门,王玑叫夏白到酒吧里等着,顺便也进去拿了个袋子出来,对陆麟说:“我老早就想给你了。”

“这回是什么东西?”他问。

“你自己拿出来看啊。”王玑说,“反正就是给你做的,你不收我只好扔了。”

他拆开包装,差点没喷一口老血出来,是一件白色皮衣,老长老长的,都够当浴袍了:“这……”

“每次发货我都会留点好的,攒了几年的白狐狸,不过没想到……”王玑说。

“我不能收啊。”他说。

“我攒这个其实没什么用,”王玑说,“大概照你的尺寸做的,你,”

“这怎么穿?”他打断王玑问道。

“直接在内衣外面穿啊。”王玑想也不想便说道,“这个可暖和了……”

“这他妈跟暖和有啥关系!!!我都白跟你说了是吧!!”他不禁破口大骂,末了啐了一口道,“算了,还是谢谢了,土豪。”

“你就是他吧。”王玑说着拿出一张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伸手去抓:“你哪儿弄来的?”

“别紧张,年会上有人照的,”王玑说,“说起来你还是R的叛徒呢……”

“你这意思是给我来个‘草革裹尸’?”他说着指了指装衣服的袋子。

“艹你往哪儿想了。”王玑不太高兴地说,“你一写程序的,能跟R混得这么红,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要不是被算计了,现在估计还没我的地方。侯冠挖你走的时候你不是回绝了么?为什么现在……”

“我出名也是靠给蒲哥做苦力,他一死我可就回不来了。”他说。

“做苦力?你还真是他情人啊?”王玑问。

“你妈!”他随手拉起后座上的抱枕往王玑身上砸,“就是做苦力!出卖劳动力!他说是把我当小弟,其实只当我是一条狗!”

“嗯嗯嗯好好好,”王玑举手投降,“我说啊,你还是原来好看,没那么娘,是男人喜欢的型,懂我意思吗?”

“不懂。”他皱眉道。

“你是直的?”王玑问。

“有区别吗!”他再一次发作,“知道老子是阉狗你丫是不是都笑尿了!!”

“不不,你是女的的时候,虽然能相处,但还是有距离感的——现在我真的好开心啊!”王玑抑制不住兴奋道。

他气得早已开始按手指了。

“您一直都很爷们儿好吧,行不……”王玑说。

“……你要害我我也认了。”他无奈道,“侯冠叫我想办法让SA把SB并掉。”

“我猜也是。”王玑说,“不过我不会同意这不是很明显的么?啊啊,陆麟你是来通知我的啊,太够意思了。”

“不,”他说,“我想劝你顺水推舟。”

“嗯,我不会这么干。”王玑说。

“等把侯冠弄死再把该收的收回来也不迟啊,”他说。

“SA势力强,但做买卖这方面没啥前途。”王玑说,“侯冠不行了你怎么办?”

“我随波逐流。”他轻描淡写道,“SA近期用自己的势力收买了很多地方,大概想建造自己统一的防御网络吧,这里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这里是离它最近的了,居然一直没够到?”王玑问。

“恰恰是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繁华地带,价值不大,像鸡肋一样,让它考虑了很久。”他说,“剩下的零零散散的地方都有别的小帮派管着,就等于已经到手了。”

“我没心思陪他们下一盘很大的麻将。”王玑说,“不干就是不干。”

“他们向来是很有耐心的,这回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才会这样,也就越容易打击他们。”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再想想吧。”他叹了口气。

“你想得太多了。”王玑说,“这些跟你我都没什么关系。”

“哈,可不是么。”他说,“你随便。”

“你在R里不只是一个程序员吧。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王玑说,“要是我被人整成你这样子早就自杀了。你怎么坚持下来的?”

“我想活着啊,虽然活着没什么好,不过很多人都是这样吧。”他苦笑道。

“想要报仇?”王玑问。

“我不知道该向谁报仇。”他说,“变成这样是就我的代价。”

“那你现在干的事和写程序彻底没关系了吧。”王玑说。

“那都是原来了,开发客服系统啥的。”他说,“你……知道我是那什么之后除了开心还有别的吗?”

“没了。”王玑诚实地回答道。

“当我没说。”他望向车窗外,几乎没有的小喉结动了动,“我先走了。”

“陆少,”夏白见他从车里出来,赶紧从酒吧里跑出来,把几个男人扔在身后,估计这几位还想约炮呢。

他满脸黑线,现在人是有多饥渴?或者说……他眼力不差?夏白长得还行,但一点男人样都没有。他没兴趣。

“我跟我女上司上床来着。”

“哦。”

“她救过我,可我是GAY。”

“你跟她挑明了啊!这帮臭婊子都是这样欲求不满。”

“其实,我很诡异地有一些快感……”

“那你还可以直回来吧,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不管怎么说,我碰了女人,觉得自己好脏……”

19、

“不回去交车么?”陆麟看走的路不对扭头问夏白。

“陆少稍等一会儿吧。”夏白略带羞涩地说。

车走了不到五分钟,转到一个酒店。

又要开房?他暗忖道。上次只是他脑子坏掉了,不料夏白同学就此“上道”,这东西还真不用学啊?

“什么意思?”他问。

“下车吧。”夏白说,有点他主导形势的感觉。

他不再提问,默默跟着夏白进了房间。夏白的眼睛躲躲闪闪地不敢看他:“陆少……”

“我……”夏白向他走近一步,“我知道我不该这样……”

他今天穿的是短袖T恤外加竖条纹半身裤,夏白过来解他衣服的话,下身就会先出来。他本来双手环胸表情冷漠地站着,现在照着夏白的小腹直接就是一拳:“你太磨叽了。”

夏白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他抓住,他看也不看就冲夏白的膝盖踹了两脚。

“陆少……?”夏白被弄得双臂脱臼,膝盖也痛得不行,瘫在地上疑惑地问。

“你在给谁做事啊?”方才的举止根本不像一个女人会做的,而此刻眼前的美人笑得却是那样勾魂摄魄。

“陆少,对不起。”夏白说。

他走过来蹲在夏白身边,“咻”地抽出自己随身带的小刀贴在夏白的下巴上,吓唬小孩还是有道具才管用。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么做无非是拖延时间,想起自己跟夏白那晚的场景,心头不由的涌上一股无名火。

他和绝症病人没什么两样,多活一天,就该多杀几个人多放几场火,直到做尽天下变态的事。

夏白吓得面色苍白哆哆嗦嗦,他的手一直没动,小刀在夏白脖子上划出几道断断续续的口子,真无聊。

“陆麟你在吗?”只听得门被半推半踹地弄开,王玑大步走进来。

见到他跟夏白在地上一个蹲着一个躺着,王玑冲过来推开他勒住夏白的脖子用力一拧,沉闷地“嘎啦”一声,夏白整个人彻底软下来。

“你把他杀了?”他仰起头看着王玑,刀子顺势掉在地上。

“他把你卖了。”王玑说着揪起他,“走。”

俩人顺着安全通道跑下楼,从酒店一层食堂的后厨跑走。

“你送我的东西还在车上。”他说。

“我想着呢。”王玑笑笑说,“先把那个放到我车上了。”

两人上了车,他远远地看见酒店前停着两辆车,车上的人都进了酒店。“谢谢。”他说。

“不谢。”王玑说,“你就这么傻了吧唧地跟他进去了?”

“我想审他来着,被你抢先了。”他说。

王玑问:“你就不怕他们上来把你绑走?”

他笑笑:“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你倒还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王玑说。

“你呢,一路跟我来着?”他问。

王玑抓抓头发:“早看出那小子不行,直觉吧。”

“你受伤了!”他这才注意到王玑大臂内侧有一道狭长的伤口,应该是受伤不久,血沿着胳膊蜿蜒流下。

“没事,刚和人打架来着。”王玑说,见他向自己递了一个小卫生巾过来,不禁惊道,“别告诉我你来月经!”

“你先止血。”他说。难言之隐啊。王玑的“营救行动”应该挺顺利的啊,没和什么人正面交锋才对,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不想碰这玩意。”王玑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卫生巾说,“看样子您完全适应女性生活了?”

“我没心思适应。”他气呼呼地把卫生巾塞回包里。

王玑摇摇头:“你这样说,心里就已经开始认同了。就算我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儿,对着你现在的脸还是,女人的代入感。”

“现在男女的界限本身就模糊不清了。”他说,“你杀了夏白,倒真和了他们的意。”

“既然把人交给我处置,我就不客气了,难道等着被‘嫁祸’不成?”王玑朗声道,“不过我这回放了你……好像不太合适。”

“是不太合适。”他接过话茬,“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决定了么?”

王玑似乎无心说笑:“我听你的。”

“嗯……你送我到我家附近吧。”他说。

王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他说:“假如你特别喜欢一个人,悄悄地保护他;可他偏要往别人那里去,就算别人根本不拿他当回事,他还是啥呵呵对人家好,你生气不?”

这话什么意思?他的脑子高速旋转着,难道是在说他和夏白的事?王玑都知道了?“气死了。”他如实答道。

“但你喜欢的人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更别说知道你喜欢他了,甚至知道了之后会讨厌你,你还生气吗?”王玑接着问。

问题似乎和他的联系没那么紧密了:“更生气。”

“你付出那么多,他不知道;你为了别人跳出来和他吵架,伤害了他,他反而讨厌你了。你委屈不委屈?”王玑又问。

“委屈。”他的思维完全被王玑牵着走了。

“你想恨他,又恨不起来,顶多自己生闷气。”王玑说,“你怎么办?”

“我……”他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我真喜欢他,就不会计较这些,因为付出不是为了获得。”

王玑又不说话了,隐约能听见他急促地吸气的声音。这几次他都有点怪怪的。

“喜欢是有尊严的。”他想起了什么,“失去了底线,剩下滥情,就先失去了喜欢的权利。”

“道理谁都明白,但类似的事情偏偏能发生好几次,你脱不出来。”王玑定了定神。

他点点头:“嗯。现在的人多是薄情,你不能太认真。想认真,就必须坚定,何况你有时也不知道自己薄情对了谁。”

一片死寂。

20、

接下来是一段清闲日子,侯冠对夏白的死没什么表示,陆麟又恢复了孤身一人的状态,天天跟网吧里泡着,侯冠来个电话就出去奔命。程序的事情他从未忘记,这些重要的东西也是一直带在身边,只不过之前生活不稳定,如今终于能踏踏实实把该做的做完。

纵观当今的局势,侯冠像是游牧民族一般,触角分散得很广,不会有什么大起大落;SA里的很多人靠着政治背景,成为势力最大的一派,可惜内部交接有些脱节了;R的商业成分比较多,进出口业务做得一般,洗钱效率也比不上早投入这一行列的几个大公司,不过它还是有机会的。

“政府决定开展扫黄行动了。”侯冠说。

“SA会提前准备好的吧。”他说。

“有人要夺权,SA准备趁这时候开始内部清洗。韩二都被搬出来了。”侯冠说。

“他不是早就退居二线了么?现在还不得四十多?”他问。

“打个幌子而已,R和我当然要抓住机会搅合搅合。”侯冠说,“你还记着自己的老本行吗?”

“嗯。”他点头。

“我要他们的通信系统。”侯冠说,“这方面我手下还有几个人,都归你。”

“好。”他说。

“你有病吗?”韩清泠看见他的时候冷冷地问。估计还对上次的事还是很不爽。

也许是受了王玑那段话的“启发”,他决定当一回纯良的傻逼,过来贴韩清泠的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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