锱铢夫子+番外——元苡成昔
元苡成昔  发于:2015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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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少白听了这主意,连道:“不可。不可。风华兄适才也看到那诗句所写。说明不日必有变故,那菩海方丈是让我们当躲则躲,当放弃则放弃,不要与那强人硬拼。”

谭风华摆摆手:“诶,少白此言差矣。菩海方丈让我们缩头之处且缩头,不就是告诉我们,只管待在寺中,轻易不要出寺吗?你放心吧,那邪物是进不到寺里的。你看,你在寺中这几日,可有遭遇到什么奇异的事情?”

许少白道:“这倒是没有。可是……”许少白皱着眉,总觉得十分不妥。

夫子的脾气他最了解不过。他忤逆夫子的意思,非要跑来见谭风华,夫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许少白突然脑中一闪,失声叫起来:“前几日……前几日……”

“前几日?出了什么事?”谭风华跟着吃了一惊。

“前几日,风华兄你的脚……”许少白指着谭风华曾经崴过的两脚。

谭风华笑笑:“这是少白你多虑了。那邪物只附在你身上,你自己要当心才是。我那是不小心……”

许少白却只管摇头,低声连连道:“这不行。我得回去。现在就回去。”说着便开始收拾行囊。

谭风华拦住他:“少白,你不要冲动。听我的,在寺里住一段日子,等菩海方丈回来了,我们请教过他再走不迟。”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跟你一起。我要马上回去。”许少白焦急地看着谭风华,“再跟我在一起,你一定会倒霉的。”

谭风华一急之下用力抓着许少白的手:“少白!你别这样。我不怕。我们兄弟一场。就算被你连累,我也愿意。总之一定要把你身上的邪物弄走!”

话音还未落,谭风华便一声痛呼:“哎哟!”慌忙撤了手。

许少白紧张地问他:“怎么了?”

“手……”谭风华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并无异状,可是方才一下,忽然痛得钻心,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手怎么了?”许少白忙扳下谭风华的手掌看他的手。

一碰到许少白的手,谭风华又叫了一声,“痛!”吓得许少白连忙松了手,也不敢再碰他了,问道:“怎么个痛法?哪里痛?手指吗?”

谭风华试着戳戳自己的手掌:“又不痛了。奇怪。”

“真不痛了?”许少白不放心。

谭风华又握了握拳:“真是……怪了。刚刚你碰的时候像针扎一样痛,现在又不痛了。真是奇怪……”谭风华皱着眉将自己的手掌翻来覆去地看。

许少白也伸出自己的手掌看了看:“你是说,我一碰你,你就痛?”说着,又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指碰了碰谭风华的手,果然谭风华连连喊痛。

“那我以后不碰你了。”许少白看着自己的手掌,讷讷说道。

这下连谭风华也醒悟过来了:“这是……那邪物?”

许少白长呼了一口气,并不应声。

谭风华愤愤不已:“居然在寺里也躲不开么?不行!这邪物着实可恶。一定要将之除去!”

许少白摇摇头,情绪有些低落:“算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吧。风华兄不要为我操心了。”

“那怎么成。我一定要帮你。”

“你帮不了我。我也不想除去他。”

“什么?”谭风华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

“实不相瞒。我已经知道他的来历了。与我还颇有些渊源。这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吧。风华兄的好意,少白心领了。”

“你知道他的来历?你怎么知道的?他是什么来历?”谭风华紧追不舍。

“风华兄就不要问了。我是不会说的。天色晚了,我明天就离开这里。风华兄也早点回京吧,顺便帮我向老夫人报声平安。”

“你不跟我一起回京城?你要去哪里?”

“我自有我的去处。”

谭风华观许少白说话神态,遮遮掩掩,越想越不对劲:“你……你该不会是被那邪物迷惑了吧?”

31、梅开风妒

“迷惑?”许少白哑然失笑,“风华兄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少白岂是轻易就被迷惑之人!”

谭风华哪里肯信,先前两人还合计着怎么把那邪物除掉,不过几天时间,许少白就变卦了,还总也不肯说出那邪物的来历,显然已被迷惑了心智。谭风华心下思量着,事已至此,少白已然只能听进那邪物的话,再听不进他的话,多说也是无益,维今之计,只有除去那邪物,才能还许少白清明神智。

谭风华心念这么一转,也不逼迫许少白,只道:“也罢,你意既决,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个确切时间,什么时候回京,老夫人问起,我也好答。”

“这……”许少白思量着乌龟的习性,道:“至少也要开春才能回。”

谭风华便不再追问其他的,两人又说了些话,许少白不敢与谭风华久待,伸了个懒腰,露出满脸困意,暗示谭风华回自己屋。

送走了人,关上门,许少公子一下子精神起来,扭着头小声问:“夫子……你在吗?我知道你在,你让我见见嘛……”

满屋里溜达了一圈,啥也没找见,许少白不死心,守着烛火又坐了半晌,不停道歉:“夫子,你别生气,我跟风华兄真的没什么。你看,我刚刚迫不及待就把他哄走了。夫子,少白想见的人是你,你现身好不好?”

这么着哄了好一阵,夫子还是没有出现,许少白便想,莫非夫子已经回小金那儿了?也是,这大冬天的,夫子不爱动弹,一定早早就去歇息了。

许少白颇有些遗憾,叹了口气,脱了鞋袜吹灭了烛火就寝。刚闭上眼,赫然觉得眼前忽然亮了,忙睁开眼,却见夫子举着灯站在床前,阴着脸看他。

许少白忙坐起来,欢喜道:“夫子,你果然来了!”

夫子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夫子,你还生我的气么?”许少公子扯出一抹笑,讨好地看着夫子。

夫子不说话,一只手举着灯,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抵在许少白的胸前,沿着衣服中缝往下缓缓下移,指尖过处,寸寸解开。

这下可把许少公子乐坏了。

说来,那天夜里,两人的事都没怎么弄,就那么糊里糊涂地结了。如今这样,真是再好不过。许少公子嘴角叼着笑,心中暗想,夫子如此小气,今后也不用别的办法,只管拿醋灌他,看他还不把自己牢牢攥在手心。

许少公子见夫子脸色不悦,心下反而大喜,偏又配合着夫子的怒火,小心翼翼道:“夫、夫子1你要做什么!”言语惊惶之至。

夫子不答话,一点点解了许少公子的衬衣,将手探进去。

“好冰……”许少公子差点被激得跳起来,忙往后退,含羞带惊地看着夫子,口中不忘讷讷地:“夫、夫子……你这是做什么?”

夫子眯起眼,冰凉的指尖在许少公子胸膛肆意游走,默默地看着许少公子左右扭闪。

“夫子……别……”

“怎么?”夫子低低开口,拇指沿着许少公子胸膛上滑,停在许少公子的颈窝处。

许少公子咬着牙,凄凄道:“没……什么,夫子高兴就好。”

夫子瞄了他一眼,又低眼往下瞄了瞄,将许少公子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将许少公子的下巴扳过一边,而后吻上许少公子的颈窝。

“哈……”许少白轻喘一声,顿时一阵酥软,微微往后靠去。夫子温热的唇舌在他颈畔流连不去,许少公子不自觉就伸出手,轻轻扯住夫子的衣袖,低低喊了一声“夫子”。

夫子没应声,轻咬他的喉结,又滑到另一边去,引得许少公子微微颤动,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夫子的舔吸令他难以招架,以许少公子可怜的极为有限的人生阅历,还没有办法做出本能以外的反应。这种窘迫感令许少公子既羞涩又懊恼,他的动作和声音完全被夫子所操控。

许少公子非常不喜欢夫子这种游刃有余的闲适,尤其是他自己完全不知所措而且完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

许少公子甚至都忘记了他曾经反复幻想过对夫子的这样那样,只懂得抓着夫子的衣袖,一会儿往里扯,一会儿往外推,事后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想把夫子拉近还是推远。

夫子对许少公子的表现,没有说满意,也没有说不满意,他在舔够了许少公子的脖颈之后就停住了。也不去看许少公子的表情,只眯着眼盯着许少公子脖子两边被自己弄出来的印记,端详了一阵,就挥袖消失了,留下许少公子一个人,过了很久才傻傻反应过来——旖旎温存就这样结束了!

许少公子瞪大了眼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脑中一片空白地盯着摇曳滴泪的烛火,简直要不敢置信了。

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脖子,被亲吻的触感似乎还在,可是居然,这样就没了!后面的事居然没了!夫子到底是要做什么!大半夜出现,亲了两口,一句话没说又消失了!夫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

许少公子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不知不觉就快天亮,许少公子折腾了整晚,终于疲惫睡去。

谭风华来敲门时,许少白睡得正沉,迷迷糊糊听见敲门声,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才胡乱披了件外衣,不甘不愿地去开门。

“哈……困死了……什么时辰了……”许少白一边伸懒腰一边问谭风华。

谭风华抬腿吵往屋里走:“快要午时了。你今儿怎么睡得这么晚。”

“都午时了么?”许少白嘟喃着,跟着往里走,又窝回床上。冬天太冷,离了被窝就忍不住想重新钻回去。

“昨晚你不是挺早睡么?快起吧,一会去斋堂用饭。”谭风华说着,来拉许少白。

许少白百般不愿,磨蹭拉扯了两下,谭风华忽然停了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许少白。

许少白还迷糊着,趁机拉过被子将自己包紧。

“你脖子上……”谭风华欲言又止,面色凝重。

“恩?”许少白半眯着眼不解地看他。

“你别动!”谭风华坐下来,把许少白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又扳过许少白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他的脖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谭风华脸色难看,许少白也不由害怕起来。

“你脖子上……”谭风华说着,欲要伸手触摸,刚碰着那印记,指尖连着整只手就顿时一麻。

“一定是那邪物昨晚弄的……可恶!”谭风华咬牙切齿。许少白脖子上那些,分明是吻痕。

“弄什么了?”许少白摸着脖子甚是无辜。猛然间想到什么,突然噤声了,按着昨晚夫子流连过的地方,又羞又慌地看着谭风华。

32、

谭风华观许少白眉宇间的神色,一点抗拒也无,显然自愿得很,这让他不禁咬牙切齿,怪那邪物太过厉害。便旁敲侧击地对许少白道:“少白,佛家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妖女纵使再貌如天仙,却总归不是正道。我常听人说,山野女鬼以吸取男子的精气为生,你若长期与这些邪物在一起,只怕性命难保。”

许少白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笑道:“风华兄想到哪里去了。什么山野女鬼的。”

谭风华苦口婆心道:“不是女鬼女妖,你这脖子上的痕迹又是怎么来的?我看得出来,她这是向我示威,想要我不要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可我谭风华偏偏管定了。她有什么招术便冲着我来,趁早放了你。”

许少白支支吾吾百口难辩:“风华兄,我只能说,他绝不是什么女妖女鬼,我也不是被妖物迷惑,这事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告诉你。只希望风华兄信我这一回。少白有分寸。”

谭风华沉目看他:“罢罢罢,你既听不进去,我多说无益。就此告辞,你多加珍重。”

许少白没想到谭风华说走就走,不过他也巴不得谭风华早些离开,免得惹夫子不快,便顺水推舟地送走了他。

出了寺,许少白便加快脚程往小金家赶,也好早点遇到夫子。

中午在酒楼用饭,遇到一个跛脚女子不慎摔倒在地,若在往日,依他性子,定是要扶那女子起来,再出言调戏两句方能作罢。只今时不同往日,他刚弯下腰便记起夫子,伸出的手也缩了回来,客客气气问那女子:“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子以手撑地爬起,面色绯红,也没有抬头看一眼许少白便遮掩着出了酒楼。许少白看着她的背影顿时一阵唏嘘。他问自己,洒脱风流的许少白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闷饮了两口酒,胡乱吃了顿饭又匆匆上路。

走了一个时辰,脚步又渐渐慢下来。

他从前盼着讨夫子欢心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热脸贴着他冷屁股也全不泄气,反而越挫越勇。如今不知怎么回事,想想夫子那张板着的脸,心里头便不太痛快,甚至,都不想太快见到。

只这心思万万不能被夫子察觉,否则不知又会生多大气。

许少公子满腹心思,越走越慢,竟磨蹭到晚上还未到目的地,不得已只好夜宿客栈。

叫上酒菜,过了一会门外进来个戴着斗笠的汉子,许少白也没注意,只管自己吃饱了就上楼去。

心里头惴惴的,只怕夫子怪他走得慢。睡不着,又自我开解,想着夫子如何会在意这等小事。翻来覆去滚了几圈,窗户忽然啪地一声被风吹开了。许少白吓了一跳,看向窗外黑漆漆一片,冷风冻得他直哆嗦,不情不愿地起来去关窗。刚关好了往床边走,忽然腰上一紧,竟是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了。

“谁!”许少白大惊,扭头向后看去,身体却被人箍得紧紧的,只能依稀感受到对方喷在自己耳畔的热气。

“是我。”夫子的声音。

许少白不太敢相信。夫子昨夜戏弄了他一番,就高傲地离开,怎么会在今晚再次出现?

许少白执意要转过头去看对方的相貌,却被对方顺势抱着坐在了桌子上,面对面两两相看。

果然是夫子?

许少公子仍是感到疑惑。为什么?夫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要……

“夫子?”许少白惊讶地看着夫子从容地解开他的衣襟,伸手探了进去。难道?夫子今晚又想?夫子的兴致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不同昨日的冰凉,今日夫子的碰触火热又柔软,许少公子忍不住别过头,却见屋里笼着微红的烛光,朦胧又温暖。

门外却突然传来重重的拍门声:“少白!少白!你怎么样!你快开门啊!”

好像是谭风华的声音?!

许少白皱着眉,一面费力分辨。

“少白!少白!出什么事了!你快开门!”谭风华的呼喊越来越焦急。

夫子的眼神也越来越凌厉。

许少白大力挣扎起来,他听到谭风华招呼小二来开门的声音,他唯恐旁人,尤其是谭风华看到他这副模样。

夫子却变本加厉,低低喝令他:“出声。”

“可是……”许少公子胡乱摇头,“这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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