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酒这种液体,打死他都不敢再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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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有人敲自家寝室门!
“哪个?”花木溪蜷缩在床铺上,整个脑袋加脖子都窝窝囊囊地疼着。
温芮的声音暖洋洋地飘进来:“来探望‘胃疼’病人!”
跳床,戴帽子、裹围巾,开门,看到温芮两手空空的,调侃:“前辈,不带礼物来看病人,真小气!”
温芮看透花木溪不想放他进去的心思,侧身挤进屋内,笑:
“‘礼物’是有的,不知道你是否乐意收。”
已经进来了,就不好意思死气摆列地赶人家出去!
花木溪关门,将温芮让到自己桌子旁坐下,清楚:凭温芮和安昤暄的关系,这两次醉酒自己干的事,他们一人知道、另一个人也不会不知道!
他将帽子和围巾脱掉,露出‘谁看谁同情’的淤伤,拖来室友的椅子,坐温芮旁边:
“前辈,有礼物就收,咱不客气。”
“开电脑吧。”温芮从口袋里捏出个U盘。
花木溪虚伪的笑容开始僵硬,忐忐忑忑地、好奇又不敢深入详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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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经过“棒球毁护网”和“棒球砸安昤暄寝室窗户”这俩监控视频的双重洗礼,花木溪双手支撑住颓丧的脑袋,啥话也说不出来!
温芮拍拍花木溪的肩膀,宽慰:
“阿暄已经用正规手段将这两段监控雪藏,而且顶替你和受损方签订了赔偿协议。记住:以后喝酒,让亲近的人陪着。”
温前辈用和煦温暖的语调,丢给花木溪一个‘警告’,临出门,提醒:
“视频删掉吧!流出去,阿暄的努力就白费了,呵呵。”
房门闭合之前,温芮又探进来,问:“今天早上,你是在什么地方清醒的?”
“市中心【秋明路】边儿!干、干嘛?”
花木溪紧紧张张地头皮发麻:咋滴,他还有别的‘破坏行为’有待核实?
“目前没事。”温芮向花木溪抛来抚慰性质的笑容。
别介‘目前没事’啊!到底有没有事啊!!
——花木溪唇角抽抽地弯着,盯凝‘砰铛’闭合的门板,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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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昤暄在【Tila】咖啡厅的角落,面无表情地翻阅远房亲戚送给他的调查结果:
凌晨1点多,花木溪从校门出去,向西走过一个红绿灯,之后就消失不见;
根据本人提供信息,次日清晨在市中心【秋明路】路边清醒;
由于是深夜,【成南大】又属于郊区偏远地段,车流量本身就很低,同时又在市中心【秋明路】附近出现的汽车,就只有一辆黑色跑车;
追踪该跑车行驶的路线,在【成南大】校门向西第一个红绿灯和第二个红绿灯之间——就是这家咖啡厅门口的摄像头,远远地、很不清晰地拍到一个男孩儿横穿马路,一辆黑色跑车途径此处嘎然停止,随即下来两个男人,将他拖上后座;
根据路口监控拍摄到的车牌号,查出该跑车的车主是……
耳朵边儿还残留着远房亲戚的话音:
“暄啊,再查下去,就‘涉黑’了!除非你们决定彻查到底,并且抱着起诉的决心……那孩子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况且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于私,哥真心建议你们:真相这种东西,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好……还是先带他去医院检查下,看有没有染上什么……”
安昤暄继续保持在面无表情的状态,视线一遍又一遍地扫过嫌疑跑车车主的资料——
【青联】老大的儿子吕伽扬,二十一岁,【成南理工】文法学院大三生,身份证信息、手机号码一一俱全。
其实——
他很怒!
他从来没有如此怒过!
在体内激流涌窜的怒火,每经过一次心脏,就狠狠地割一下、剜一下!
回想起早餐时候,花木溪以为自己先惹到别人、才被暴打的心虚摸样,虐得他心痛;
痛和怒纠缠在一起,折磨着他的脾性,使他习以为常的冷静迅速崩裂!
真相这种东西,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好……安昤暄终于换了种表情:牙齿狠狠咬在一起,嘴唇微微上挑、带出狠戾的冷笑。
按亮手机,输入资料上提供的手机号码……第三遍拨打,才有人接通!
电波那头,背景音是氵壬靡的各种笑!
很快,噪杂变小,传过来一个慵懒而鼻音浓浓的男声:“喂,哪个?”
“出来聊聊,【Tila】咖啡厅等你。”不起波澜,安昤暄约老友一样熟稔。
“约我去陪你聊天?哈?有意思。”对方轻浮发笑:
“不过,你谁啊?级别不够,我不奉陪。”
安昤暄稍作犹豫,挺不情愿地说出一个名字:“孙正皓,听说过么?”
“当然!姓元的儿子嘛!对方夸张地嘲笑着:
“你小子狗一样投奔你爹,还死不承认自己祖宗的姓!”
安昤暄眉头轻蹙,隐忍:“一句话:敢不敢来?”
“敢!怎么不敢?”轻佻的音调放荡不羁:
“你等着!我们家韦老三被你气得要死要活,我想会会你,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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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上混,吕伽扬不是没尝过挨揍、战败、甚至灭队的耻辱!
但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家伙以‘孙正皓’的名义约出来,一人挑他们五个专业干架的,并且那家伙毫无压力地灭他们5个……
这已经不是耻辱——这让他几乎丧失了张扬地生存在这个地球上的勇气!
吕伽扬依墙而坐,啐出混着血水的唾液,每一次呼吸,胸口都针扎一般痛苦;
抬眼望去:街灯明闪闪地照应中,那个‘怎么看怎么不经打的俊美气质型精英男’威凛凛地立在他脚边,头发随风凌乱、衣衫碎成布条,白皙的胸膛和肩背瘀伤遍布、血伤触目惊心!
“坦诚地聊聊,竟然这么难。”那个出手如鬼魅一般迅捷凶狠、飘忽不定的男子,居高临下地冷笑着,说出的话音却像无风的湖水——平静、波澜不惊!
那个家伙缓缓地蹲下,直到视线与他成水平,黑亮深邃的双眸带着轻蔑而不屑的挑衅:
“我最后问你一遍:昨天晚上,你们拖上车的男孩,都有谁碰过?”
吕伽扬第一次如此恐惧,‘鸡皮疙瘩’乱爆、手脚发麻、身体发软!
他辛苦地咽下唾液,竟发现喉咙如此干涸,呼吸也急促如离水的死鱼——绝望不堪!
也顾不得自尊和自傲,不由自主地说出开脱的话:
“我们以为他是演GV的熟人,才弄上车玩玩!仔细看过不是,就没动他!”
“没动他?”狠戾之色陡然升腾:“那么是我太无聊,今天晚上突然想见见你?”
“我一哥们儿想上他!”吕伽扬把残留的尊严豁出去:
“被他一脚拽到重点,差点太监!那小子挂点彩是理所当然的!况且,他摸到钥匙,抵上我哥们儿的眼睛,要挟下车,贼得很老手!”
“……”戾气洋溢的男子突然迎风楞了楞,继而一句话不说,起身离去!
——那背影,竟然有凌乱的味道!
良久,吕伽扬才干咳出血腥味,低吼出咒骂:“妈的!老子要你想成为死人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这是“生不如死”的霸气型说法……
第64章:最佳阵容
安昤暄去医院处理好瘀伤和血伤,返校回寝室,看到规规矩矩地立在宿舍楼大门右边、静静等候的花木溪!
那孩子穿着白色高领无袖衫、浅蓝色贴身牛仔裤,怎么看都是个纯洁无邪的灿烂美少年;
可惜,刚刚欣赏到他窜到人家【成南理工】棒球队场子里跳舞的视频,妖孽的本性太昭着了,闪闪地刺人眼球!
花木溪看到久等的人回来,并没有直接迎过去,放松姿态、双手插裤兜兜里,转身离开——那孩子,还是懂些避嫌的道理。
安昤暄改变行进路线,跟随花木溪,一直到教学区偏僻的角落,有湖、有树,浓浓密密遮蔽视线!
当前胸贴上后背、嘴唇贴上脖颈,暧昧的姿势使某种行为一触即发——花木溪突然转身,后退几步,从裤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超毁气氛地塞到安昤暄裤袋里,义正词严:
“你替我赔偿的钱还你!我还没贫困到拿你的钱还债……”
安昤暄饶有兴致,却抵不住身体的伤痛和乏力,勉强调侃:“多少?”
“两万多,这学期的温饱钱……”花木溪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够了。”安昤暄难得不想多损他几句。
“就这样?”花木溪很不适应;这么好说话?
“你……想怎样?”
安昤暄回答得心不在焉!他仔细审视‘只是被打了脸、被掐了脖子’的花木溪,轻轻舒口气!
其实仍然-心有余悸:幸好这没心没肺的家伙顺利逃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怎样……‘安昤暄很快就要长久离开’的念头,莫名其妙地蹦近脑海,花木溪兀然地涌出很难过的感觉,垂下头,回避视线的交流,便默不作声、脚步缓缓地远离!
安昤暄唇角微扬,狠狠地闭目,再慢慢地睁开!这一合一闭,笑意婆娑的嘴唇也带出些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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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昤暄回到寝室,疲惫不堪、倦怠无比的身躯刚刚接触柔软的床铺,手机便孜孜不倦地叫响——
是温芮来电!
安昤暄:“前辈……”
温芮‘呵呵’出来的声音,明显许多无奈:“阿暄,木溪还是‘置顶’了!”
胸口一沉,随手打开校园网论坛,进入置顶的帖子:
灯光炫亮的舞台上,花木溪一身清纯装束,以清秀怡人的外貌摇曳出性感妖娆的舞蹈——跟帖的,是一片‘妖孽’之呼喊!
安昤暄顿时烦得头痛加胃痛,而且是频频抽痛:花、木、溪,你能不能给我消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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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安昤暄再次因为‘胃病’住进了医院,整天整夜地只能依靠温芮送去的‘养胃粥’保证饮食!
花木溪在寝室里偷偷熬粥,不幸被宿管阿姨查到,丢了一只电饭煲、以及大米红枣百合莲子小豆……等等等许多原材料;此外,一份长长的检讨书被贴到楼口醒目的地方,以供观赏、以儆效尤!
在于是,某晚,温芮送去的粥换了口味,安昤暄没说什么,却喝出了辛苦的表情!
临走,安昤暄隐忍下下、最终提议:“前辈,还是换原来的粥吧……”
温芮感慨:“那家粥店倒闭了!”
“……”安昤暄默出辛苦和惋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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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棒球国赛】是在暑期,国赛前最黑暗的不是魔鬼式训练,而是地狱式期末考试!关乎学位和人生的大考,花木溪不得不痛不欲生地翻出《哲学II》和《环艺设计史》临终泡佛脚。
可惜,照他这种看一页歇一歇的速度,等到大四‘学位清考’的时候,都难浏览一遍!
So,他情不自禁地怀念图书馆里、安昤暄对面的座位,在精英的压力气场中,最见好的就是——效率!
内心挣扎、纠结、矛盾了两个晚上,他终于耐不住,舔着脸蹭过去。
然而,当安昤暄进入视线,他对面的位置居然不是空的——安昤暄的直系后备韩佳宇同学,勤学好问地鹊巢鸠占!
刹那间,花木溪小心灵里仿佛塞进一坨面糊、然后倒进各种调味料,搅和、搅和、搅和……
算了,公共场合,不利于带有‘掐架、吃醋’意味的直面相对!
“许多草泥马,从眼前奔腾而过!!”他低低咒骂一句,颓丧丧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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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考压顶,和【H大】的练习赛,还是要如期进行滴。周四傍晚常规训练,邱柏鸣带个女助理亲临现场——
美女:“大家好,我叫邱美嫣!”
“美女好,我叫******”几十个重叠在一起的狼嚎此起彼伏!
美女:“各位哥哥叫我小邱就好!”
“……”几十道视线偷偷瞄着邱教练,全体静默:小邱我们敢叫,老大就敢把我们撕掉!
花木溪仔细审度小邱和大邱的外貌,决定:这俩,估计有血缘关系!
果然——
“小美是我侄女,刚刚明确今年【成南一中】保送到【成南大】,以后就是你们的学妹!负责记录训练和比赛资料,你们别打她主意、也别欺负她,懂吗?”
邱柏鸣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队列更加鸦雀无声:你侄女诶!打她主意?谁敢?!欺负她?只要她别欺负我们就行!
邱柏鸣威风林立地发话:
“简单分‘副队’和‘主队’出赛的方案已经没有办法适应‘国赛’的强强对决!今天,要求你们把最巅峰的实力展现出来,最出色的一位投手、最出色的一位捕手和最出色的七位击球手,将参加周六和【H大】的练习赛!而且,这九个人将是我们队参加国赛的最佳阵容!”
全体阴沉沉地默:说那么震撼!啥时候不能比,非今天比,还不是想让他美妞侄女看好戏!
不管怎样,赌上棒球手尊严和球赛辉煌未来的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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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手方面,邱柏鸣打算解放安昤暄,所以李思达是稀有人才,非他莫属,没人跟他争。
投手方面,竞争人数比较少,就花木溪和韩佳宇!其他人自知差距,不敢涉足。
打手方面,就如火如荼了!除了花木溪和韩佳宇,谁都会来几棒子,以求‘出线’!
比赛的规则很简单:投手要挑战所有击球手;击球手要挑战所有投手。
这个简单的规则,简直特么是投手的地狱。直到安昤暄之前,花木溪和韩佳宇的记录是:相同的完封!包括各种球路都能打的温芮、以及清垒能力毫不逊色的韩佳清,擦棒败于花木溪,小滚地败于韩佳清!
安昤暄的打局,绝对是众目之焦点!
在观众席上说说笑笑的大邱小邱也双双严肃了表情,期待而热切的目光笼罩在该传说级别的王者身上!
此时此刻,孙正皓收到花木溪和李思达的双重呼唤,终于款款现身,赶上此‘屏息凝神’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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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昤暄选择首先面对韩佳宇。
他站在击球区的姿势、握棒的姿势,绝对是严肃认真、小心谨慎的;却连放三个好球,以三振败在韩佳宇手下!
如此戏剧化的形式,场内嘘声一片——“这么明显的放水!!!”
韩佳宇的怒火将眉头揉成团,直接远距离外吼:
“安昤暄!你还是看不起我!”
安昤暄坦然轻笑:“和实力没关系,只是不想和你正面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