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木溪,我想对你说以下几点:
第一,昨晚不是梦,所以你的胳膊受伤不是‘浮云’,做全套有危险、有压力;
第二,你每天发给我的‘求回’信息,我都看过,并且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第三,墨玉戒指是我外婆送给我的,历史久远,听说它的意义不是‘珍藏’,而是赠送,给你了,你就收好;
第四,孙正皓做‘伪基站’帮他父亲清理门户,相关部门正在打击‘伪基站’,让他立刻停手。
第五,如果五年后,我还活着,我会回来,到那个时候,你将是我生活的重心,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再次离开。
昨晚,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
这个信息在花木溪的脑袋里无止境回荡,荡得他心脏抽痛、泪牛满面:
非洲啊,回来一趟多不容易啊,你就那么抱着我,毫无意义地、毫无健硕性地睡了一夜,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然后又非洲了!你不是安昤暄,你是安拉,你真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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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溪打电话给杨一,旁敲侧击‘伪基站’的事,隐约了解到:
孙正皓父亲想洗白,自然有内部人士反对,而且反对的激烈程度已经到‘杀其儿子表示威胁’的地步;
孙正皓要帮他父亲搞定这件事,但开出的条件是‘脱离父子’。
下午,孙正皓接他出院,中过子弹、经历过生死一瞬间的花木溪,又爱心泛滥了。
花木溪:“飞虎,你爸都要洗白了,何必做那么绝呢?”
孙正皓阴黑着面孔:“别跟我谈这个话题。”
花木溪:“李睿想弄死你,你的心情怎样?我觉着,你和你爸‘脱离父子关系’,你爸要比‘李睿背叛你、你受到的打击’沉重N多倍,N起码大于10。”
孙正皓冷笑:“他难受他的,关我什么事?”
花木溪:“你不觉着,你爸他洗白是为了你吗?”
孙正皓盯住花木溪的眼睛,笑容有些自嘲、有些苦涩:
“要是为了我,他会等到现在才想洗白么?他洗白的原因是,他的现任老婆怀孕了。”
花木溪顿时一口闷气堵心里,幼稚地愤恨道:
“现在某部门正在打击‘伪基站’,为了‘脱离父子’帮他洗白,你自己干违法的事被逮,太冤枉了!”
孙正皓嘎地将车刹到路边,蹙紧眉头问:“你怎么知道……杨一跟你说的?”
花木溪没有隐瞒,避开孙正皓的凝视,告诉他:“安昤暄让我提醒你,立刻停手。”
孙正皓明白:他被某部门盯上了!
欠下安昤暄的人情,他心里的纷杂翻腾的滋味,说不出得怪异!车停在路边,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许久都没有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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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正皓并没有停止,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更隐秘的手段,在被某部门彻底盯死之前,搞定了他爸的事,得以平安脱身。
他爸同意‘脱离父子关系’,将一笔巨款划到他名下;
但是,他奶奶不同意宣称:如果他爸和他‘脱离父子关系’,那么她就要和他爸‘脱离母子关系’。
复杂纷闹、分不清理还乱的家庭伦理剧,尚在继续!
花木溪十八岁生日那天,再次收到李思达的骚扰短信,也收到了孙正皓的烟花——而且是本人陪着在楼顶放的。
不过,安昤暄亲自送的‘外卖’是等不到了!
花木溪坐在孙正皓旁边,看着天空绽放的‘HX’,时光倒流的感觉迷茫了心绪!
他说:“飞虎,这辈子放弃吧。如果能投胎转世、有下辈子什么的,一定早点勾搭上我。”
孙正皓喷笑:“我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也不想有婚姻的负担,放弃不放弃有什么关系?况且,放弃就彻底失去了——你的至理名言!”
花木溪嗤笑:“你算了吧!你奶奶指望你为‘元家’光宗耀祖,你家庭伦理的负担不要太重啊!””
孙正皓借机反问:
“你呢?妈让考【一中】、就退出棒球队,妈让转学、就离开【一中】躲老远,妈让考名校、就能吊进【成南大】,妈让退学、就突然消失很久……你敢忤逆吗?”
花木溪不自然地冲孙正皓丢个笑容,决定这是一个‘坦白’之夜:
“以前不敢,你太认真,所以我不敢和你随便开始;现在敢不敢,我还不确定,就看某人,会不会让我有‘豁出去’的冲动。”
孙正皓默默地用视线描绘花木溪的面孔:轻狂褪去几分,沉稳增添几分,样子精致清美,却透着狡黠的气势、甚至有些邪性!
喜欢这个家伙的程度太深,怕给他造成困扰、怕成为他的负担,隐着藏着、不敢说、不敢表明,结果被别人抢了先——无奈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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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溪和韩佳宇,孙正皓、韩佳清、温芮和娄远东,还有明星捕手李思达……【成南大】的冠军时代在持续!
这一年夏季,花木溪拿到了阔别多年的“最佳投手”!
这一年秋季,花木溪被征兵的宣传吸引,冬季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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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的秋天,安昤暄已经收到花木溪每日一发的一千多次‘我在等你回来’。
某个下午,黑黝黝的女孩给他送来一个邮寄的包裹,用生硬的英语加汉语,灿烂地开着玩笑:
“Doctor An,你的巨大的信!”
安昤暄拆封,里面叠放着一摞照片和一摞信。
翻看照片的时候,惊讶就没从脸上消退过:入伍的、训练的、获嘉奖的、受表彰的……花木溪那一张又一张英姿飒爽的军装照,让他的心绪澎湃激荡,惊异的电流将肌肉和皮肤刺激得发麻!
拆阅信纸的时候,酸涩的笑意扬在唇角久久不去:
第一封,……我决定攒钱,去非洲看你。……
第四封,……Tyan是个狠角色,我攒的钱被赢走大半,非洲之行推后!……
第七封,……来我们学校征兵的负责人说他们部队有个科研项目是要去非洲的!我有些心动……
第十封,……才一年,就感觉已经熬了太久!五年,我等不到,所以我决定去找你!
第十五封,……我就要去了,你准备好迎接我了吗?……
第十六封,……你要保证‘五年必回’,不然,我在非洲陪你太久,我妈会哭死!……
安昤暄直接翻到发信邮戳日期最新的那一封——居然是三天前的!
就算花木溪想给他惊喜,故意写信不发,攒足够多,再一次性轰炸给他,但是,这封信从中国邮寄到他呆的这个非洲小市,怎么可能这么神速?
他胡乱拆开信封,展平信纸:
……这里并不像我想象的哪样:太阳炙烤、大地火炭一样滚烫……我已经到了,你马上就要见到我,心情激动否?
这家伙!
安昤暄的身体被奇妙的骚动控制,惊讶和欣喜交织闪过!他迅速扒掉身上的白大褂,拎起架子上的外套就往外走,心里琢磨着:有中国部队的项目组来这个地区吗?
“嗨!Doctor An,你要去哪里?”
一个清悦的声音,用生硬的英语加汉语,喊住安昤暄的脚步。
安昤暄猛然回头:花木溪正背靠着门外墙壁、环臂斜立,笑吟吟的样子有些得意、有些邪痞!
这一瞬间,安昤暄的气质里那疏离和冷漠的感觉第一次荡然无存,他只是笑,眯缝的眼睛里,是难以置信的惊讶和渴望已久的满足!
Love is given to us,we earn it by giving it!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