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网’的事就此打住吧,邱教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讨论。下周末和【H大】有场练习赛,大家努力。”
连子辉勾搭住温芮去场区练球,花木溪想追上去,却实在没脸皮追问细节——妈呀,丢死人了!
苦闷地四处张望,却不见安昤暄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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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回寝室洗个澡,去校餐厅填包肚子,正准备寻找温芮,将‘毁护网’的事探听虚实,他们班的桑妍来电——
“花木溪,今天是冯燕宁和李方琳的生日!两个人同时过生日,排场比较大,在学校东边的【金琳酒店】订了包间,咱们班29个人说好都要捧场送礼物的,就你一个没到!”
“啥米?!我怎么不知道?”花木溪搜索记忆。
“下午高数课,课间有通知!我清楚记得你在教室里坐着,”桑妍感慨:
“花木溪,你该不会神飘到异次元了吧?!”
差不多飘去异次元了——花木溪默认。
桑妍愁绪:“你能过来吗!”
“你先帮我买两份礼物送他们俩,我明天……”花木溪真心没情绪去欢闹!
推辞的话还没说完,桑妍那头就换了声音、换了人,聒噪、兴奋而强势的女声——
“花木溪,听说昨天晚上你隔壁寝室小李子的女朋友的生日你都去捧场、去献艺,咱们自己班的人过生日——而且一过就是俩——你怎么可以不出现、不献艺嘞?!
去吧!还能怎么滴!
去了!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花木溪多年之后回想起来,依然——特想死!
并且,刻骨铭心地了解到:自己的酒品有多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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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人挺多的场合,花木溪换上低调、素净的银灰色无袖T恤,下摆点缀着两条黑灰相间的条纹,裤子是宽宽松松的黑色牛仔,和蓬松柔软的过耳短发搭起来,竟萌生出强烈的清秀之色。
他赶到【金琳酒店】,和代买礼物的桑妍在门外聚头儿,生日聚会已经狂欢过大半时间。桑妍那妞儿坚持要避嫌,自己先进去,花木溪等那么几分钟再进去。
【金琳酒店】有种包间,能摆四张八人的餐桌,还有个大大的舞台靠墙安置,很适合班级聚会、婚礼仪式、小单位年会之类的排场。
于是,当他带拎着礼物走进包间的时候,九个女生的起哄和尖叫,就已经使气氛沸腾,再加上许多男生的嫉妒和酸醋的眼神儿,花木溪受到瞬间灼热的压迫感之冲击!
作为一名叱咤美男榜、成绩榜和运动榜的‘三榜风云人物’,受到如此热络的欢迎,花木溪倒有些小羞涩,小鞠躬、小鞠躬,将礼物分别送到俩‘寿星’手中,寒暄几句对迟到的歉意,就往角落的空位里缩。
被逼上舞台唱歌的班长——许秋语,才舍不得失去这个‘下台阶’的机会,捧着话筒咆笑:
“花木溪,上来就驾~~~”
“不行!”诸多起哄:
“花木溪刚来,好歹让人家吃饱喝够再干活!”
班长兄梗着脖子叫唤:
“你们别玩儿我了,咱这五音不全的~~朕要让贤~~~花木溪你个没良心的,朕平时罩着你,回报的时候到了~~~”
花木溪在离‘朕’最偏远的位置,朝他抱拳致歉,表示‘饭没吃、很饥饿’,之后——装‘饿死鬼’,往已经很饱的肚子里填东西!
许秋语被凉在台上,继续完成他尚未完成的歌曲,特爆‘鸡皮疙瘩’的走调音,中间夹杂两句对花木溪的愤怒:
“花木溪,你缩~~~你还缩~~你再缩~~你给我缩~~你~~~~~”
一屋子狂欢者,除了花木溪在‘努力吃’,其他的基本上都在拼酒——啤酒、白酒,甚至啤酒和白酒参对在一起相互震慑!
同窗们还算友爱,放花木溪安安稳稳地吃了十来分钟,才拖出来上酒!
“胃疼,喝不了!”昨夜的悲剧盘旋于脑海,花木溪发出弱势的拒绝。
“胃疼?刚才还吃得那么开心!”起哄。
“饿得疼……”花木溪弱弱地坚持。
“吃那么多早饱了!别婆婆妈妈,迟到罚三杯白的!”终于从舞台上解脱,回归人群的班长兄。
喝吧!还能怎么滴!
这酒吧,越是担心,越容易醉!
三大杯酒灌下来,花木溪已经有些麻麻飘飘地超脱感。
恰逢此时,另一桌上,两位女生的争斗成了众目之焦点!
气氛逐渐紧张,当‘寿星’冯燕宁将两瓶啤酒‘砰’地搁在桑妍面前,拔剑张弩之势俨然形成!
冯燕宁冷笑,拎起其中一瓶,咕咚、咕咚、咕咚咚……一鼓作气,喝了精光:
“学委,今天我生日,给个面子,干了这瓶!”
“……”桑妍神色凝重,眉头紧蹙,思索着对策。
冯燕宁和桑妍杠上:“妍姐,你替朋友出头,徐英炜耳光都扇了,喝瓶啤酒却这么磨磨唧唧!”
戏剧化的状况,令吵闹的场面,急速安静,偶尔有两个和事老,过去劝:
“燕宁,这种喝法,我们男生都顶不住,你们女人家家的就别太意气用事了……”
花木溪远远地观望,同寝室的哥们儿林悠和他八卦了一句:
“冯燕宁和徐英炜的现任女友关系超好,桑妍替室友出头扇了徐英炜一耳光,冯燕宁记仇记了很久……”
整瓶啤酒猛灌的后遗症发作,冯燕宁醉意浓浓、干呕一声,又开了一瓶:
“刚才那瓶算我敬你的!这瓶干了,以前的事就算过去了!”
两个为朋友出头的女生在鸦雀无声的人群中央,僵持而立;
引发这场争端的男人——徐英炜,却阴着面孔,默默地装无辜;
桑妍的室友被徐英炜甩了自觉丢人,现在更是自觉丢人丢到家,窝近角落,凄凄焉。
桑妍明白,冯燕宁已经自干一瓶,又豪放地要和她再干一瓶,她不喝,这一关是过不了的,积怨加深不说,自己还落个没胆量、懦弱、不仗义的名声!
她伸手,有些犹豫、微微颤抖……终于,牙一咬、决心一横,握住冰凉凉、满荡荡的啤酒瓶……
却猛地被另外一股力量夺走酒瓶,手一空、心一惊——
紧接着,花木溪人畜无害的笑脸欺入视线!
花木溪在桑妍惊讶的凝视中,以及其他各种瞠目结舌的各种关注下,顺手拎起冯燕宁手边的那瓶啤酒,对准嘴巴——咕咚、咕咚、咕咚咚……一而尽!
寂静、宁静、肃静……
花木溪强压住反胃的症状,操起从桑妍手中夺过的啤酒瓶,再次对准嘴巴——咕咚、咕咚、咕咚咚……
两瓶啤酒下肚,桑妍被震得服服帖帖,搀扶‘恶心呕吐状’的花木溪,紧张而关切;其他人众大多被花木溪‘英雄救美’的气概、以及光明磊落的方式给震慑。
然而,也有不爽他的哥们儿,恶气丛生,脱口讥讽:“桑妍的护花使者又出动了!”
这句话,挑起冯燕宁的虚荣、不服和嫉妒,酸溜溜地哼:
“我已经喝下一瓶啤酒,目的就只是请桑妍和我干一瓶!这是女生和女生之间的喝酒,你是男生,参和进来欺负我一女孩子,好意思吗?”
花木溪用很辛苦的表情,冲冯燕宁摇摇食指,另一只手摸到起盖器,新开一瓶啤酒,掂起来对准嘴巴——咕咚、咕咚、咕咚咚……
震撼是全场的、彻底的、无一遗漏的!包括对花木溪仇恨得要死要活的沉默男——徐英炜:
就算,心里头暗自咒骂着‘这家伙能不能别这么爱出风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气量!
“你们先玩儿,我去洗手间……”
花木溪挣脱桑妍忧心忡忡的关切搀扶,步履丝毫不凌乱、身姿丝毫不晃荡地走出包间。
室友们环在桑妍周围,痴痴地远目花木溪那可靠而包容的背影,羡慕、嫉妒、戚戚焉:
“桑桑,你就从了他吧!这种男生,我死也愿意跟,双性恋算什么?!”
“……”
这一次,桑妍没有脱口撇清和花木溪的关系:这种男生……怎么可能不喜欢;可惜,他只是个很遥远的憧憬,和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更深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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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溪吐爽了,跟正常人似的回到包间:一脸轻松、满目微笑!
空空的舞台进入视线,场内的气氛也说不出地消颓。
他兴致大发,骨子里的某种热情骚动难耐,蹭蹭蹭跃上舞台,拿起支架上的麦克,笑进音响里:
“突然这么安静伤感,至于嘛?!来,给哥一首劲爆些的,Hign点儿气氛!”
被花木溪的出格惊讶至鸦雀无声的包间,逐渐由窃窃私语、和隐忍调笑取代,有个恶趣味的、随意点播出《nanana》!
性感的舞,被他撩娆地跳了大半段,美腿、细腰、翘臀扭出空气中淡淡的鼻血味道,这孩儿却‘咔’地停止,喘吁吁地摆手:
“这首太娘了,换个。”
恶趣味、暂时充当DJ的哥们儿隐忍住某种冲动和情愫,刻意换个男歌手的舞曲——却是《Before U go》!
这支舞跳起来,含蓄而禁欲,却性感的要死,特别是右手从胸口顺势抚摸到大腿、纤细柔韧的身体小幅度扭出的妖娆,空气中的鼻血味道的浓度显着增大!
舞台不高,离餐桌不远,在鲜亮的灯光下,花木溪纯得像清水的秀色和妖冶的舞态,反差出刺激感官的效果,只有那很长的睫毛随着韵动颤抖着、微翘着,以及那偶尔释放的青涩浅笑,将惊艳绝美如数带出!
更要命的是,花木溪是唱现场的,不甚标准的韩语和酒精刺激嘶哑的声音,努力飙出高音的时候,拨撩出骚动——满包间的男生、女生终于失去矜持和淡定,销魂的尖叫和呼喊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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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完、唱完,花木溪用手腕蹭去在光下晶莹闪烁的汗珠,跳下舞台,寻找自己吃饭的位置,才兀地发现——好多陌生的面孔!
他困惑地搜寻熟悉的同窗,视线扫过之处,不认识的脸逐渐增多……
扫完一遍,猛然惊觉:也不是完全不认识,有一些面孔似曾相识!
当某位熟人——叶贝鸣——进入视线的时候,花木溪顿时觉悟:天啊、地啊,他走错包间了啊!
在此,本作很明确地告知:此包间是【成南理工】棒球队送别高年级前辈的、气氛伤感而凝重的——离别宴!
叶贝鸣微微勾起唇角,指尖的酒杯摇摇晃晃,被酒精熏慵懒的眼睛、隐约在张扬的金色染发中,发丝微动、眼波也随着‘花木溪灰溜溜地落跑’深邃而笑意盎然。
很不幸,花木溪今夜的表现,‘性别误解’在叶贝鸣心中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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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不算完!
花木溪灰溜溜地逃奔出酒店,微凉的夜风呼呼吹来——
喝酒有个忌讳,那就是:迎风醉;
就是说,喝了酒,风一吹,喝的再少也得醉!
于是,花木溪又沉沉重重地混乱了!他究竟做过什么,自己竟无从得知、也无从回忆。
只是,次日天未亮,位于二楼的、安昤暄的寝室里,某个哥们儿起床撒尿,困困乎乎地跳下床,脚没落地、先踩上圆滚滚的棒球,啪叽一个侧翻——
“哎呀妈呀~~~~”
摔得痛哭流涕的哥们儿被俩室友抬去看急诊,安昤暄留在室内审视满地滚落的棒球!
追根寻源,发现:敞开的那扇窗玻璃、遮挡灰尘和蚊虫的窗纱下角——有个洞!
透过窗户,简单一望——窗户的正下方不远处,还散落着几只棒球!
谁干的——对安昤暄而言,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安昤暄清俊冷冽的面孔散去慵懒困意,一阵无力和脾胃抽搐:花、木、溪!
第63章:安昤暄的愤怒
花木溪戴着棒球棒在学校餐厅吃早饭,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整副面孔!
皮蛋粥没喝几口,发觉有人士坐到他正对面,便小幅度侧过脑袋,视线的余光穿过帽檐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查看来者何人——居然是,安昤暄!
视线躲闪着、沉默着,继续未完成的早餐。
无奈,对方不想和平平相处,用食指挑开低压压的帽檐,形成脸与脸真诚相对的局面!
安昤暄隐忍着冷悠悠的恼火,在见识到花美男鼻青脸肿、熊猫眼的惨状之后,倏忽消逝,眉头轻蹙,语调平和地问:“怎么弄的?”
花木溪的小心脏无比冤屈地抽搐,但是,接连两次酒后犯抽,他只能勉强装出无所谓的轻佻:
“关你鸟事?!”
安昤暄冷笑:“你不想说,那就忽略!先说说你前天晚上‘毁球场的护网’、昨天晚上‘袭击我寝室’的事。”
花木溪震惊and撼然,愤怒冲破智商的阻拦,指着惨绝的伤脸,脱口而出:
“啥呀?我昨晚上袭击你们寝室?然后你们谁、或者集体把我打成这样?”
安昤暄克制住升腾的黑线,嘲讽:
“你够可以的!什么时候被打的、被什么人打的、因为什么事被打的都不知道?”
僵硬——反正嘴巴已经‘漏了’,花木溪开始阴郁森森地宣泄苦憋:
“昨晚喝酒有点儿过,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个孙子,把我脸修理成这德行!甚至还……”
停顿片刻,随手解开故意竖立的衣领,显露出红红肿肿、交错淋漓的指痕,激动而惊怒:
“似乎还想掐死我,然后弃尸荒野!!”
安昤暄倏忽眯缝紧双目,审视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淤痕,心中寒意危然,却心口不一地轻蔑:
“每次关键时刻就会放弃人类智商,莫名其妙地被未知人士修理,活该了!”
他讥讽爽了,端起吃干净的餐盘,冷漠漠地起身离去!
花木溪满怀被同情的心态,却猛然遭受到如此绝情的回应,那个气噎、那个憋屈……一时间,竟呆愣愣地、全身僵硬硬地酸涩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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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天时间内,花木溪对自己的伤,能隐藏的隐藏,能搪塞的搪塞——毕竟是醉酒招致的,而且不知原因、不知地点、不知人物!
更恶心人的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对方打得更惨!
指不定哪个时间,来一群警察把自己逮住,然后被控“故意伤害罪”——那自己的灿烂人生就被‘监狱’给终结了!
傍晚的常规训练,他以“受不了的胃疼”为理由请假,早早地窝进寝室,躺在床上反省。
夜晚,是年轻人的大好时光,也只有他这种身心受挫的伤感男青年,才会宅在窝里;
空荡荡的寝室在空荡荡的宿舍楼里,沉闷的格调,实在不利于恢复好心情!
哎……花木溪仰望单调无趣的天花板,长叹一口懊悔的感慨:
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让伤痛、让感情逐渐淡化,似乎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