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穿越)中——夜残
夜残  发于:2015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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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逼迫

只要他想,他可以毫不费力的撕裂楚然的心。

换个角度,只要他想,他可以把碎掉的心又拼在一起。

“音儿,我累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做给帝千岁看。”

说完,无觞已经跃出床榻,不知往屋角的黑暗处丢了什么,只听扑哧一声,那个黑影竟从墙角剥离开来,飞出屋子。

这一瞬,只有眨眼工夫。无觞着里衣站在屋中,月光洒下来,他的脚都是染了霜一般。只是上面,还是有几条斑驳的血痕。

“他亲自来了?”楚然眨了眨眼,问道。

无觞慢慢走回床榻,说:“八宫侍从没有敢进我的屋的。”

如此,果然帝千岁还是很无聊的。“他想看什么?”

无觞说:“肯定不是看有什么姿势是他没用过的。”说完,翻身躺在楚然身侧,不管楚然涨红的脸,只说:“睡吧。还是说,音儿想在他眼前做点什么?”

这什么情况?

你态度太自然了吧?

你白天说得和晚上说得根本不一样啊?

“无觞,你现在,仍然想回千岁宫吗?”不是去,而是回。

“统一四国,君临天下,不是很有趣的任务吗?”无觞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

“可是你真的想吗?”该说是了解了他,还是开始懂得他的别扭和古怪?楚然有种感觉,无觞表现出来的在意,似乎更证明了他的不在意。

无觞只是伸手揽住楚然,不再回答。

千岁山近在咫尺。原来跟着的千岁宫侍卫在帝千岁出现后,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应该是已经回山上准备了。走在山脚还有些忐忑的心,越到上面却反而麻木。曾经住过两年的地方,如今看来说不上是熟悉还是陌生。只是四周一直围绕的那种味道,经过侍卫们对百花的采摘凝炼再焚烧,化作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人如入仙境一般。

在山脚时,被派去找凤娇婆婆的侍卫也回来了,说那位神奇的老太婆不知所踪。按照她当初和无觞的约定,应该会来这里帮忙才对。无觞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似乎也没有要依靠凤娇的意思。

人真的很奇怪。

当有人在你身边不断地说爱的时候,总是毫不在意,把那一切的好当成理所当然;可当那个人不再殷勤了,又开始不知不觉的把目光流连在他身上,期待着他每一次回眸,每一次微笑,每一个字句。

那次对话之后,无觞还和他说到江湖。无上门是无觞离开千岁宫以后建立的,因为帝千岁没有给他太多侍从,而且他也并不想用帝千岁的人。那个叫做暗影的人之所以忍耐巨大的痛苦也要留在无觞身边,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千岁山的人,是帝千岁派来的。无觞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帝千岁知道。无觞带楚然回无上崖时,随意找了个接口让暗影死去,却不想他为了完成任务特意换了脸。细想过后,无觞也就不再追究这件事了。

“你交给我无上门,却没有告诉我暗影的存在。”

无觞只说:“帝千岁之能,就算没有暗影,也有别人。何况我将无上门交给你,并没有不妥。”

来到百花宫前,帝千岁明显已经做好了待客准备。八宫侍从从两侧排开,着最正式的衣服,一起向无觞和楚然行礼。

“尊上和公子,君上已经等待多时了。”

无觞冷眼扫过去,刚才还缓和的气氛立刻降温了几度。

帝千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刚回来就吓唬我的人,无觞,你的力气还没有耗尽吗?”

无觞迈步走进去,楚然连忙跟上。只见帝千岁还是原来那副模样,因为印象太过深刻,好像总觉得昨天才刚刚见过似的。华美的艳红长袍,密密麻麻的百花刺绣,装饰得天花乱坠的手上,还摇着一把绣金的龙凤双羽扇。细密的红发散了一榻,只有一部分用松散的金丝冠缠在头上,挑着狭长的凤眼轻佻的笑着,怎么看都太过妖孽了。

“这么匆忙地赶路,是不是很累了?我摆了酒席,就等着你们来了。”

酒席?再来一次霓裳?还是不要了。楚然看向无觞,他似乎也是同样的见解。

“帝千岁,你到底要什么才肯解毒?”

帝千岁一合扇子,挑起了眉角:“无觞,你这是求我吗?”

“求你?你觉得那?”无觞说:“如果我把夜国和月国都交给你,取消原本的交易,换成这个如何?”

帝千岁呵呵的笑了起来:“怎么听起来好像你吃了亏那?霓裳可是无解之毒,难道还比不过两个小小的国家不成?你无觞的命在外面就这么不值钱了?干脆还是在我宫里养着吧,还金贵些。”他说着,坐起身来,看向楚然:“小优昙,你也早点回来。出去没几年,就瘦成这个样子。看来月河没把你照顾好,白白浪费我一番心意。”

楚然懒得管他的废话,直接问:“是不是只要肯求你,你就会救无觞?”

帝千岁又开始摇扇子,道:“无觞不会求我的,你轻易许诺也没有用处。如果他肯求,当你中毒的时候也就求了。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没想到你能活下来,而且还找到她了。”

“如果她肯来,你就愿意考虑一下?”无觞问道。

楚然大概明白他们再说谁,看来凤娇婆婆对帝千岁还挺重要的。

帝千岁这次改哈哈大笑了:“真是有趣。”

无觞说:“是很有趣。我以前还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兴趣。”

帝千岁说:“我的品位一直很高。”

无觞有些不耐烦了:“到底有没有条件?”

帝千岁眯着眼睛说:“如果她肯求我,我可以考虑。”

无觞拉着楚然转身就走。

楚然有些急了,回头去看帝千岁。帝千岁坐在软榻上,似笑非笑。

无觞说:“绝对不可能的事。看来还是得等她来了再说。”

帝千岁幽幽的说:“小然儿,要不要留下来叙旧?这么着急就走了,我还没说完那。”

楚然微微用力挣开无觞的手,无觞看了他一下,留在原地。

楚然转头回去:“你能和我说什么?太可惜了,没害死我?”

“啧啧,戾气太重了。果然外面太坎坷。”

“我只是对你的目的感到匪夷所思而已。”让人跟着也就算了,居然还亲自去偷窥?你是不是太闲了?更何况,如果你想杀无觞,应该有更容易的办法吧?

帝千岁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然后说:“无觞说了吗?也对,好不容易见面了,当然要互诉衷肠才好。不过他应该没有全告诉你才对。”

楚然看了一眼无觞,他坐在一边,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很有把握帝千岁会说些什么。楚然还是觉得不能上当。毕竟帝千岁也有骗人的前科。

“别露出那么不信任的眼神。小然儿,就算你觉得我说的不是真的,听听如何?”

帝千岁摇了摇扇子,又揪起自己一缕发丝把玩起来:“你还记得我说过,凡是无觞喜欢的东西,我都要除去,就算一棵树也不例外。”

是说过,没见过你这么变态的人了。

“无觞本就是我培养的继承人,他一定会成为千岁宫的主人。但是要君临四国,就要比普通的帝王更有超凡的冷静和残忍,凡是他喜欢的,都可能会被当成把柄。我想你也明白。”

是明白,所以你一直想除掉我。不过继承人这点,无觞的确没说。等楚然看过去时,无觞正盯着他看,那目光却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单纯的看着。

可惜帝千岁的话转到另一个地方去了:“无觞成为千岁宫主人之前,必须留下后代。所以我选了当时出生不久的艳容给他。艳容被从和国送到千岁宫,无觞等待她长大,然后带她一同离开了千岁宫。几年经营,孩子终于在夜国出生了。我当然就为他做了占卜。”

几年经营?原来孩子是可以这么出来的。结果那?是大麻烦?不但从异世来,还是个累赘?

帝千岁说:“我算出他会爱上自己的孩子,当然我和他谁都不会希望留下这个祸根。于是你来之前,那个孩子就死了。当晚星象忽变,我才知道你从异世而来。但你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他当时真的喜欢你,会给你取那么一个古里古怪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古里古怪,你的名字算什么?楚然没好气的想。不过靡音这两字,虽说听起来不错,但细想想却不是好意。姑且算是能当男人的名字,也过于颓废胸无大志了点。楚然说:“虽然这么说,但在夜国,他依然护我周全。”

帝千岁抿嘴淡笑:“这么稀奇的来历,他知道以后当然不会马上杀了你。我的侍卫有经常传你的消息回来,无觞也会传。只是他给我的消息,从来没有想留下你的意思。所以你安稳的长大了,我反而觉得很奇怪。你可是他继承千岁宫的最大障碍那。”

“无觞只是喜欢上我罢了。”喜欢一个人,就算明知道会成为弱点,会成为威胁,也没办法用理智解释。

帝千岁用眼角瞥了一眼无觞,说:“你真这么以为?你太过容易相信他了。或许是因为他演的太好了。”

楚然不出声,他一直能看到无觞在盯着他,甚至连帝千岁看他时候,他都没有丝毫动摇,只是看着楚然。没有声响,不知在想什么。

“我一直认为,就算是现在,他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你。他选择留下你,或许是因为更有益于他的原因,但绝非情感。无觞根本不会有那么多感情。就算你是他喜欢的,也还没有到那个程度。”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没有感情?”明明是你刻意培养的吧?但是就算再怎么冷漠的人,总有些不寻常的感情在。真正无情的人,不可能存在。

“毁掉那棵他喜欢的树以后,我曾经问过他,是还会喜欢这些花草树木吗?我记得无觞是这么说的,‘我只是觉得它碍眼而已,既然能借你的手毁掉,为什么还要自己费力?’我当时可是赞叹不已。”帝千岁优哉的说,楚然却一阵无语。

“一切他表现出的喜欢,都是有目的的喜欢。为了让我毁掉,为了获得更期待的东西。前一刻还温顺的好像笼子里养熟的鸟,下一刻就能毫不留情的用刀戳我的心脏。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让他去管理夜国和月国。如此完美的继承人,我觉得再找不到了。”

楚然点头,说:“你继续。”

帝千岁说:“既然他不愿杀你,那我来好了。反正只要他还在,艳容还在,孩子总会有的。但无觞却选择留下你,甚至愿意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命。这点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那。”

“你当时留下我,应该不相信他会死。结果那?”

“我本来想,既然你无欲无求的,是不是也能当千岁宫的主人那?可是太可惜了,你连必要的野心都没有。这点上,你比无觞还差了一截。而且是根本没法追上的一截。”

恶寒。还好自己缺少必要的欲望……不然真被帝千岁盯上,或许还走不脱。“你以前说了那么多,都是为了让我放弃无觞?”

“放弃他很难对不对?”帝千岁露出魅惑的笑容,换换靠近楚然:“长得那么漂亮,床上功夫又很不错,既能表现的温柔,又能表现得强势。对你好的时候能把世上的一切都给你,对你残酷的时候也能让你痴迷。不是吗?就算他已经不喜欢你了,你也没办法忘记他。”

“你这么了解,看来的确是感同身受。”想打击楚然,帝千岁很难成功。倒不是他的话没有说服力,只是他的脸太引人注目了,越靠近,越觉得不用听他说什么了似的。

帝千岁摇摇扇子:“的确很不想放弃他。可惜他一直都只喜欢千岁宫,不喜欢我。可是也没有办法了,不是吗?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帝千岁“结案陈词”了。

“恩。既然你说完了,那该我说了。”楚然欣然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肯为他解毒?”

帝千岁说:“小然儿,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懂吗?我连你都考虑了,当然是因为霓裳没法解了。反正你们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要他死了,偌大个千岁宫归你以后,你要什么爱人都有。”

楚然被他一声声的小然儿叫的头皮发麻,摆手道:“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的。”

帝千岁笑得很让人讨厌:“不觉得后悔爱上他了吗?他连反驳都没有,因为我说的可是真的。”

楚然深吸一口气,说:“感情不是说付出就付出,说收回就收回的。”付出的时候,如果只想着回报,恐怕也不是真心了。既然当时并未觉得有所亏欠,那么最初的起因如何又能怎样?无觞就算有所欺骗,最终不是也已走到今天。如果他仍有欺骗,也不会用性命换楚然的平安了。

帝千岁说:“他不是说了吗?你们只是父子了。“

楚然说:“如果真是那样,当儿子的当然更要救他了。”

听到这里,无觞居然笑了。楚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直往地上看。

“霓裳必有解药。”无觞站起身,幽幽的笑道:“等她来了,你不拿也得拿了。所以我不是很着急。音儿,我们走吧。”

帝千岁挑了挑眉,说:“还真是养的很成功。”

还是能听到这句话的两人,根本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

“帝千岁说得,是你没有告诉我的事吗?”楚然抬眼,总觉得这时候的气氛实在有点尴尬。因为帝千岁的一番话,有种莫名奇妙的对峙感。

无觞并不反驳,说:“恩。当年,我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的。”

什么意思?楚然有些不懂了。“有这一天又怎样?”

无觞稍稍侧头,说:“或许,应该再多对你好一些。”

楚然的心怦怦的跳。只听无觞说:“如果霓裳的确没有解药……”

还不够。

还没有足够对你温柔。

没有给你全部的好。

却不知还有没有时间。

第37章:剥丝

万一那。如果真的没有解药?虽然一直说服自己,帝千岁不会看着无觞死去,何况他一直在谈交易。但万一那?如果那?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无觞会死吗?被霓裳生生撕裂的痛苦,已经忍受了这么久却依然无法治疗的痛。只是想到,就心痛得几乎要无法呼吸了。

无觞,你不在意吗?

你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我能为你做什么?

原来我什么都做不到。

帝千岁说了那么多,那些好的,坏的,真实的,欺骗的,只要是你给我,我宁愿全部接受。可是我能给你什么那?原来我一无所有,无能为力,就连被你欺骗,都没有什么值得欺骗的。你却因为这份莫名其妙的感情放弃了一切。

为什么要说只是父子?

我无法理解,却不能追问。

怕得到不想知道的答案,又怕太过欣喜反而无法接受现状。

我宁可空虚的等待你的归来,也不愿等待你不知能否生存的消息。那会让我从指尖到心底都是凉的,凉的无法动弹,无法反映。

原来从我们分开了以后,我才开始爱上你。分开多久,就爱了多久。

这爱来的太晚,晚到我来不及给你回应;这爱又太深,深到随着时间而无法自拔。

可能我太过迟钝,太过无动于衷,所以终究要受到惩罚。无法替你痛,无法替你死。这已是最大的罪,最重的惩罚。

你说应该再好一些,再对我好一些。不要了,已经太足够了。我已经陷落太深,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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