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琳琅——楚怀忧
楚怀忧  发于:2015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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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吟笙赞叹表妹心思细腻,考虑周详,转而又道:“只怕,关久了,反而不好。”

孟玉芷知道宋吟笙顾虑什么,说道:“嗯,等晚上咱们便来提审。”

两人说着,又喝了一会子茶,忽然,云嫣和秋锦进了屋来,慌忙禀告道:“不好了,小姐,公子!”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宋吟笙站起身,忙道。

“二公子把失玉之事,报了官,此时,知府衙门派来的提取莫公子受审的衙役已经到了。”云嫣急道。

“什么?”宋吟笙和孟玉芷同时惊呼,不容细说,随着两人奔去柴房。

赶到之时,两行衙役正将莫允带出,孟玉爽站立在侧,甚是得意。

“这是作何?”宋吟笙阻拦在前,厉声喝道。

为首的衙役上前,笑道:“知府大人有令,前来提取人犯受审。”

“大胆!忠永王的府邸,也是你们能够善入的?”宋吟笙怒道。

“是我让他们进来的!怎么?”孟玉爽揽过话去,说道。

“二弟,你因何要将此事报与官府?”孟玉芷上前,怨道。

“他偷了我的东西,还不准我报官吗?你们将他押入柴房,只怕存心偏袒。我相信知府大人一定能好好处理此案。”

宋吟笙无奈,便想已经惊动官府,知府大人既然已经接案,定然要先提走人犯,随后取证调查。偷窃终究不是杀人的死罪,只能是事后再行补救了。

孟玉芷叹气,口中只是怨怪孟玉爽鲁莽,事先竟不先行商议,却哪里知道,这正是他的目的所在,待到莫允到了知府衙门之后,他的计策便是成功了。

莫允甚是恐惧,不敢多言,只是被驱赶着出了园子,下了山路,进了城中,入了街道,街上行人纷纷鄙视瞧看,议论不休,终于,到了知府的大门之前,莫允低着头,甚是觉得委屈羞愧,恨不能死在当下,可是两行人并不押他过堂,而是转向后门,入了后院,随后莫允被带到了一间房内。

“好好在里面给我呆着吧!”领班的衙役说着,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莫允站在地上,四周凝望,只见这房间宽敞整洁,装潢讲究,各式古董字画,摆饰其间,倒比自己所居住的盼月楼时更添几分阔气,心中狐疑,不知这是何处,心中甚怕,不敢乱动。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停了,房门推开,王槛之嬉笑着走了进来。

莫允见到来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公子,心中虽依旧惶恐,但微微有所减缓,轻轻问道:“这,这是,这是什么地方?”

王槛之走到莫允面前,轻声说道:“莫公子,叫在下好想啊!”说着,一把便搂抱过来。

莫允一怔,愣了半刻,方才喊道:“你,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说着,便做挣扎。

王槛之大笑,笑罢,一个用力将莫允抱了起来,两步跨到床边,轻轻放到榻上,跟着,人便压了过来。

莫允惊慌之间,手脚乱动,口中直嚷“放开我,你走开”之语。

王槛之用力钳制住他,厉声喝着“小宝贝,休再挣扎,快快依从了吧?”又轻狂地说着“果然俊的很,实在符合本少爷的心意!”等等言语。

莫允怎能反抗过他?只觉手足被扼痛,身子被欺压,自己费劲全身之力,也动弹不得,只见那人低头亲来,自己像躲刀子一般赶紧避过头去,那人把唇印在了莫允的脖颈之上,跟着,舔向莫允的脸庞。莫允紧闭双眼,终于无力,放弃挣扎,口中低泣:“求你,求你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哈哈,等本少爷快活完了,自然就会放开你……”王槛之抬头,银笑之后,便开始去扒莫允的衣衫。

“你要干什么?你个坏人!”莫允大骇,赶忙躲避,可又哪里能够躲开?

只听“刺啦”一声撕裂,衣衫被王槛之撕裂两半,袒露出莫允白皙鲜嫩的肤质,王槛之垂涎欲滴,一把便抚了上去。莫允再次挣扎喊叫,流出眼泪。

王槛之纵身去亲莫允锁骨,莫允舞动之间忽然拿过头下的枕头,用力丢向王槛之的头。枕头命中,但实在没有什么威力,王槛之笑笑,轻声说道:“哼哼,果然,十分的有意思!”说着,又低头去亲锁骨,莫允“啊”的一声惨叫出口,原来,王槛之用力咬向了那里的皮肉。

莫允甚是悲切,无助与绝望,只想:谁能救救我!来人救救我!各路神明,求你们救救我!爹爹,娘亲,你们救救我!孟公子,宋公子,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王槛之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大笑道:“今儿谁也救你不得!”笑罢,纵身向前,便要趁莫允惨叫张口之时,去吻他的唇瓣。

第13章:公堂上王爷大怒

突然,门被叩响。王槛之皱了皱双眉,从莫允身上爬起,抖了抖衣服,喝问:“谁?”

“少爷,是我。”门外传来王槛之的小厮璐儿的声音。

王槛之大为不悦,一面问着:“什么事?”一面走到门边,开了门。

璐儿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孟二公子来了,在客厅候着呢。”

王槛之听说是孟玉爽到了,只得作罢,吩咐璐儿带人好生看守着莫允,随后来到了花厅。两人相见,先是一片哗笑,再是一片寒暄。

孟玉爽致歉道:“想必是打扰了槛之兄的雅兴了。”

王槛之心说:自然是大大地打扰了,嘴中却乐道:“多亏了玉爽兄成全!”说着,便要作揖。

孟玉爽赶忙拦下,扶他坐好,说:“只是有一件事比较棘手,待这一件事清楚之后,槛之兄才能成全,而我也才能安心啊!”

“哦?不知是什么事?”

“不知道槛之兄是想玩玩就算了呢?还是说,要将他长久的留在身边?”

“这个……当然是越久越好!”

“既是如此,那槛之兄须当明白,他现在是西苑的人,若是不让他认罪,不叫他画押,不给西苑一个交代,只怕,西苑未必肯善罢甘休,而他也未必能够长久地侍奉槛之兄。”

“你的意思是……”王槛之当即领悟。

孟玉爽笑笑,说:“该怎么办,相信槛之兄已近清楚了。不打扰槛之兄办案,小弟先去了!”

莫允见王槛之突然离去,惊魂未定,略有松缓,但又想他定然还要回来的,不禁再次绝望,无计可施,只能穿好被他撕破的衣衫,蜷缩在床角,恐慌,委屈,无助,伤心……各般悲痛之情涌上心头。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槛之并未回来,却进来两个衙役,将他拖出了房间,拖向了后牢,关在了狱中。莫允以为自己已被判了牢狱之刑,心中顿时一阵冰凉,如坠深渊,两行清泪,奔涌而出。自己在狱中又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十分漫长,足有几日几夜一般。心中所盼所念,只是奇迹二字。

终于,又有衙役开了牢门。莫允赶忙擦干眼泪,站了起来,任由他们将自己押到了公堂之上。公堂上,知府王晋端坐正中,一位师爷笔录在侧,两排衙役甚是庄严,堂上悬挂“明镜高悬”四个黑色大字。

“当”的一声,王晋拍了一记响亮的惊堂木,然后喝问:“下跪何人?”

莫允知道正是在审问自己,心怯怯,颤巍巍,跪在堂前,蜷缩成团,不敢抬头,赶忙答道:“莫,莫允。”只是,声音小的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大声一点!”王晋扬威。

莫允猛地一颤,尽量放大声音:“莫允。”勉强能够听到。

“所犯何罪?”

莫允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王晋又是一记惊堂木,吓得莫允抖得更厉害了,王晋怒道:“大胆!孟二公子告你偷窃他的玉佩,此玉佩价值连城,足抵万金,你可认罪?”

莫允摇摇头,头跪在地上,只说着:“我不知道,不是我偷的,玉不是我偷的……”说着,便又哭了。

“不是你偷的,难得这玉张腿了不成?竟然自己跑到了你手中?”王晋厉声说道,“人证物证俱在,还要狡辩,莫不是想要本官施以大刑?”

莫允还在哭诉:“我一睁眼就看到了这玉,可我不知道,怎么会在我的手中,我真的不知道!”

“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啊!先赏他二十大板,看他招与不招!”王晋狠狠言罢,发了令签。

两个衙役领命上前,拉平莫允,跟着一人便将板子打了过去。莫允吃痛,当即痛吼,一板未罢,一板又至,噼里啪啦,直打得莫允啊啊乱叫,只感觉骨裂身损,心肺巨震,便是死也比这滋味要好受许多。莫允自小抑郁成疾,虽有药石将补,但是本来身子依旧单薄,从未受过莫茗一丝半点的打罚,可如今罚也罚过,打了也打了,莫允当真不想存活下去,却想活着竟是这般苦罪,竟不如去阴曹地府与母亲为伴。

“你招是不招?”王晋见板子打得差不多了,便问道。

莫允即便想招供,也已经没有了答话的力气,口中吐出许多杂物,就连最晚喝的酒,吃的菜也竟皆吐了出来。二十板子已毕,莫允瘫倒在地,没有半点声息,只是目光黯淡地望着前面,呆滞地望不到任何东西。

王晋又问莫允是否招供,莫允不理。王晋大怒,道:“你再不招,休怪本官大刑伺候。”莫允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眼耳神意早已失去,唯一一丝心念竟是死了到好了。又待片刻,仍不见莫允动静,王晋发了令签,道:“来人啊!大刑伺候!”

“是!”又有两个衙役受命,拿来夹棍,给莫允上好。莫允浑然不知,突然感觉十指剧痛,痛入心髓,却反而因此恢复了失去的意识,跟着“啊--”的一声惨叫,豆大的汗滴已经滚了满脸,莫允晃了晃身体,再次失去意识,彻底地晕了过去。

王晋见他晕了,叫人提了水来,将他泼醒。莫允醒后,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尽是伤痛,或如火烧,或如刀绞,或如针扎,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招与不招?”

莫允点点头,用尽力气喊出:“我招!”

“拿过去,叫他画押!”王晋冷笑一声,随后对一侧的师爷道。

师爷应着,将供状拿到了莫允面前,莫允缓缓伸出手去,只觉得整只手都已不听自己的使唤,费劲力气,忍尽伤痛,终于握住了笔,十指连心,莫允刚要提笔书写,一阵揪心刺骨痛感叫他丢了笔去。缓了缓,略觉好些,想要再次拾笔,却忽听大堂之外有人禀告:“禀大人,忠永王驾到。”莫允已经没有意识去思考这忠永王又是谁了。

王晋浑身一颤,心道:他不是去了京城,怎么这会子回来了?心知不妙,却也不容多想,赶忙吩咐:“快快迎接!”说着,人也已经下了堂来。

孟玉轩也不等王晋迎接,径直跨步疾走而入,身后正是宋吟笙。莫允见到此二人,眼中顿时再次涌出泪花。身子一软,彻底摊在了地上。孟玉轩见到莫允背上的衣衫碎了个干净,原本鲜嫩的皮肤也碎了个干净,一道道裂痕像绽开的花似的,有的还在向外淌血,又见他披头撒发,乱哄哄如疯子一般,还在滴着刚刚浇下去的水,又瞧他向前伸着双手,可是十指鲜红,夹棍夹过的痕迹便如烙铁烙过的一般,右手还颤颤地握着一只朱笔,孟玉轩顾不得其他,赶忙弯腰细细查看莫允伤势。

“王爷驾到,有失远迎,下官该死!”王晋携着众人叩头,说道。

孟玉轩也不理他,只管轻声来问莫允:“允儿,你怎样?撑着点,没事了!”

莫允听到这句话,当真是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这一日间所受得委屈和灾祸,如冰消逝,努力勾起嘴边的一抹笑意,细声唤道:“大哥……”说着,再次晕了过去。

大哥!孟玉轩听到这两个字,当真如雷轰顶,伤心恼恨,叫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想紧紧将莫允抱起。

宋吟笙忙道:“他受了刑,表哥切莫动他!”

孟玉轩听了这话,赶忙又放下他,对着宋吟笙使了眼色,宋吟笙会意,赶忙低身去照料莫允。孟玉轩转向王晋,终于爆发,厉声喝道:“好一个知府衙门,竟然是如此办案!对待本王之人尚且如此,何况其他!待我明日禀明圣上,定要叫你丢官偿命!”

王晋听了这话,尿都要吓了出来,赶忙叩头狡辩:“王爷圣明!卑职冤枉啊!罪犯却有其罪,故而加刑,他手握朱笔,正欲画押认罪!”

孟玉轩被气笑了,说:“你不加刑,他会认罪?”

宋吟笙见孟玉轩言辞激烈,似乎也有些失去理智,大不似从前那般镇定淡然,当真不妥,便起身,悄悄在他耳畔说道:“表哥,这是知府衙门,是个说理的地方。”

孟玉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确是过激了,便稳了稳情绪,道:“我带了几位证人,可证实莫允无罪。王大人,请坐回堂前,继续审案吧!”

王晋见孟玉轩有所缓和,心中稍稍平静,道:“王爷面前,下官不敢造次!”

“有何不敢?国法当前,众人平等,你只管审案,我倒要旁听旁听,赃物未现,原告不在,证人没传,王大人怎么就把案子给审清了呢?”

王晋心中有愧,心想:槛儿啊槛儿,都是为了你,爹爹这下可好了!想着,站起身来,笑笑,道:“王爷说带来了证人,那便请证人作证吧!”

宋吟笙嗤笑一声,走到王晋身前,说道:“昨夜丢玉之时,我正在场,同时,我表妹,表弟,以及几个丫鬟和小厮都在场,均可证明莫允当时已然伶仃大醉,不省人事,试问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人,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窃走宝玉?”

王晋听了,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忙道:“宋公子既然如此说,想来,这莫公子定然就不是这盗玉之人了。”

王晋不说盗玉之人另有其人,只说莫允并非盗玉之人,众人心中清楚,却是为何。只是当下为了减少些麻烦,只能如此草草,避重就轻。

孟玉轩更是担心莫允伤势,急于医治,便道:“王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既然已然判断莫允无罪,这人我可要带走了?”

“王爷请自便!”王晋赶忙顺路而下,说道,心中却叹:这莫茗之子到底与这孟玉轩什么关系?他竟然肯亲自来此,甚至大动肝火?我险些害了自己啊……

孟玉轩冷哼一声,唤来小厮,再三嘱咐小心,不要弄痛莫允,谨谨慎慎,又将莫允接回了园中。

第14章:病榻前谁人动情

亦真亦幻,似有似虚,莫允神短气弱,魂魄出离之际,朦胧不清之间,猛地睁开双眼,看到床榻之上坐有一人,亦如往日一般,眉宇凌然,鼻口精致,他正伸过来纤细雪白的双手,抚摸自己的额头和面颊,莫允一把握住这只手,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来了?”

“我来了。”

“你怎么来了?”莫允悲喜不定,问他。

“你来了,他们都来了,自从那日梦里与你相会之后,更觉仙岛寂寞,也就来了。怎么,你不想见到我?”

莫允笑笑,摇摇头,说:“没有。”

“好了,你身子正虚,不要说了,睡吧。”那人说着,缓缓抽回手来,袖子挥过莫允的眼前,莫允当即又睡了过去。那人轻轻一声叹息,深情凝视了许久,这才起身,向盼月楼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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