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难养 上——半夏海胆
半夏海胆  发于:2015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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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怀修饶有兴趣的看向那个灰衣青年,这个人有点意思。

他明显没有出全力,他的武功看似与其他几人同路,但仔细看,才能发现他的门派剑法中夹杂着一套更加高深古朴的剑法,只是以少年的修为他并不能很好的领会那套剑法,要不然他也不会以没有一点深度的门派剑法为主,而那套高深的剑法为辅,真是主次颠倒。

简怀修仔细盯着灰衣少年瞧,他从少年的零散的招数中抽丝剥茧剥离出那套剑法,再以自己的阅历猜想在脑海中加以还原,很快一套成熟完整的新剑谱在他脑中形成了。

他一个漂移隔在灰衣少年和一个青云弟子中间,抬手以真气为剑向灰衣少年攻去,他一出手,隋墨便知道此人是个高手,也不在一味闪避守拙,赶紧收敛心神全力应对。

简怀修用的招式都是刚刚从隋墨那偷师学来的,隋墨开始并没有发现,数十招过后才发现简怀修用的招式他有些眼熟,再过几十招,他终于看出来简怀修用的招式竟然是他无意中得到的那套七煞剑,只是简怀修用的比他更加灵活更加纯熟。

这招竟可以这么用!这招原来是这样的!这招竟然是先敛再发!……

他越看越惊讶,越看越痴迷,渐渐的他不由自主的跟在简怀修后面学着简怀修使用起了七煞剑,他越用越体会到这套剑法的精妙,也越用越顺手。

这下一场比武倒成了一次教学示范。

等到简怀修把一套剑法都耍完停下来,隋墨也随之停下,他朝着简怀修深深一鞠:“隋墨多谢兄台指点。”

简怀修一挑眉,暗想,又是一个老实的好少年。

简怀修十指连射出几道真气,周围打斗的人都被他给同时点了穴,除了他旁边的隋墨连青云宗的人也被他点了穴。

隋墨吃惊道:“你怎么连自己人都点。”

简怀修不耐烦的挥挥手:“他们吵得我心烦。”

隋墨一愣,这句话让他的世界观都为之一颤,高手不可怕,最怕高手耍流氓。

简怀修脚不沾地的飘到桌子旁,端起那碗被遗忘的毒药,咕咚咕咚两口给喝完了,完事他把碗朝桌子上一扔,“啪”的一声脆响。

然后他指指郑家娘子:“这药我替她喝了,你们从哪来的赶紧滚回去。噢对了,你们不能动,这样,你们谁要是答应滚了呢,就翻个白眼,我来给你们解穴。我告诉你们要翻得赶紧翻,大爷我脚痒着呢!没时间在这等你们。”

邋遢男人立刻朝天翻了个白眼,简怀修帮他解了穴,满意的道:“你很乖,走吧。”

谁知邋遢男人非但不走,还不怕死的说:“那药肯定是假的!不算!再说你又不是我老婆,我要我老婆喝关你什么事!”

他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机会开口说话了,他哑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简怀修冷笑一声。

邋遢男人惊恐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简怀修,然后拼命张开嘴,用手抠自己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直在一边想帮同门解穴道的隋墨研究了半天也没解开一个人的穴道,此刻他见邋遢男人在一旁无声哭喊,心中不忍于是上前道:“兄台为何要伤及无辜?”

“你觉得他无辜,我不觉得。”简怀修一边无聊的转着碗,一边道。

“那也不能出手伤人,练武之人当胸怀仁义。”

“仁义?你逼一个弱女子喝毒难道就是所谓的仁义?”

隋墨面上一红,急道:“那毒并不能使人致死,不过是,不过是昏迷几天。”他不忍心伤人,所以给的只是假死药。

那药一下肚,简怀修便知道药是假的,对于毒药他是最有体会的,什么毒药厉害,他一看便知。

“你们给的药,真的还是假的那就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他一眼看见那里一个人翻眼翻的快抽筋了,便给那人解了穴。

那人先是对简怀修一拜:“王兄弟出言冒犯,兄台出手伤他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人。”

“你还算是个明白人。”

“只是隋墨兄弟给的是假药。王兄弟的妻子这事也不能就这样完了,总得给王兄弟一个公道。”

“那你想怎么?”简怀修好整以暇的瞧着他。

“我这里有一种毒药,名叫西域七毒,兄台要是敢喝下这瓶药,我们保证从今以后聚贤帮再也不会管此事。”其实聚贤帮本来也没想多管,邋遢男人不过只是个挂名弟子而已,他只是想借此机会探探简怀修的深浅。

“师兄不可!”隋墨想阻止。

只是等他话落,简怀修就已经将那瓶所谓的西域七毒喝下去了。

内力深厚的人可以用内力逼出体内的毒素,可是西域七毒是一种顶级毒药,能喝了它还没事的人内力一定是深不可测,那人看简怀修喝的毫无压力,不禁问:“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青云宗简怀修。”

那人呆愣片刻,随即便是自嘲一笑,难怪人家完全没把西域七毒当回事,是他自取其辱了。他请简怀修把大家的穴道都解了,然后便带着聚贤帮的人一起离开了,再也不肯搭理邋遢男人。

事后,郑厨子对简怀修十分感激,非要报答他,简怀修便乘机好好宰了他一顿,把郑厨子家里十几坛上好的梨花白都给搬空了。

等简怀修把十几坛梨花白都运上山,宋远才带着一堆东西匆匆赶回来,今天他卖字碰到了一个识货的人,那人花了一百两银子把简怀修的字给买走了。宋远高兴极了,他雇了辆牛车,买了许多吃的用的回来,简怀修看着一车的肉食,再看看那十几坛好酒,也高兴起来。

11.武林囧事(1)

简怀修不知道宋远吃错了什么药,这几天,夜里他睡着了,宋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爬起来摸摸他的脉搏,探探他的呼吸,看看他死没死。白天他稍稍打个盹,宋远马上就会凑到他耳边小小声嘀咕:“师兄,别睡,师兄,你醒醒!”

简怀修很烦躁,夜里不让睡,白天你还不让睡,你丫到底想干啥?

今天他蹲坑蹲得久了点,就听宋远急促地敲着茅房的门:“师兄师兄你在吗?师兄你还好吗师兄你回答我呀!”

简怀修再也忍不住了:“老子好着呢!你走开!”

“喔,那就好,师兄我就在这等你,你放心,我不进去。”

简怀修:……

自从知道了简怀修喝了西域七毒,宋远就一直担心简怀修会毒发身亡,虽然说高手都是能用内力排毒,可是总有一些厉害的毒没办法排出吧,你看像简怀修这样的高手不还是一样中毒了,何况简怀修现在内力一会有一会没有,要是他喝毒药的时侯正好赶上内力消失那会,可不就遭了!

他这样一天十二个时辰跟在简怀修身边观察了两天后,确定他没事后才放下心。

这天晚上他一边帮简怀修涂药,一边问:“师兄你内力这么厉害,怎么还会中毒?”

简怀修躺在床上,懒洋洋道:“就是因为我内力太高了才会中毒?”

宋远一惊:“还有这样的毒药?”

“没有,不过就是有这样作死的人你也没办法。”简怀修无奈的摊摊手。

“是谁?”

简怀修闭上眼,没皮没脸的说:“我。”

“师兄你给自己下毒!”

简怀修将涂好药的脚放进被窝,头枕着手,充满回忆的开始给宋远讲诉自己中毒的经过。

那是一个腊梅嫌热,蔷薇嫌冷,狗尾巴草都不长一根的深秋,闲的蛋疼的简怀修先是去少林寺找老和尚打了一架,打完架后,神清气爽的简怀修又跑到阳澄湖去吃大闸蟹,结果在路上他碰到了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西域九剑和南疆毒王。

西域九剑说是九剑,其实是六个人,其中有两个人使得是双剑,即使这样,加起来也只有八剑,据说他们一直在寻找第九剑,只可惜找了这么多年第九剑还是连影子都没有。

简怀修遇到他们时,他们正在和南疆毒王禹自芳比毒,他们先是用鸽子做对象,看谁的毒效果更快更残忍,结果鸽子抗毒性太低,所有的鸽子都是立即逼命,死相惊悚,根本分不出高低。

后来他们就让对方吃自己的毒,看谁先被毒死,没被毒死就看逼出毒素的时间长短,结果禹自芳发现自己吃亏了,西域九剑有六个人,一轮下来,他们一人只喝一种毒,而自己却得喝六种。

这不公平!

就在这个进退两难的时刻,简怀修走进了他们的视线。

简怀修简直就是为比毒而存在的最好范本!他内力够高,不会被轻易毒死,万一他被毒死了,那正好,这样就能分出胜负了,能毒死简怀修的毒必定是毒中至尊!

于是大家就这样愉快的决定邀请简怀修做他们下毒的对象,简怀修一想,咦!这还挺有意思哈。于是也愉快的答应了。

于是,你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西域九剑和毒王在没有任何顾忌的情况下都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事,毒物,蛊虫都不要命的往简怀修身上下,几十种奇毒过后,简怀修还没死,西域九剑和毒王都黔驴技穷了,于是就根据简怀修逼毒时间的长短判定了毒王的毒更甚一筹。

本来这事到这就算完了,简怀修也这样认为,结果两天过后,简怀修发现自己内力运行变慢了。

原来那些毒虽然都被逼出了体外,但是他们流过筋脉时都给筋脉造成了一点伤害,本来这些细微的伤害,休息一晚就会自行恢复,但是这次简怀修一次中的毒太多,又太杂,这些毒互相作用,变化,再渐渐积少成多,最后竟将他的筋脉给阻塞了,他用内力强行打通了筋脉,但筋脉内还是有毒素堆积,关键是这些毒素还没办法逼出来。

宋远听完简怀修的话,半响不能言语,他是真的无语了。

半天过后,他抱着简怀修的脚无力的安慰他:“师兄,等师傅回来一定会治好你的。”

简怀修无所谓的应了声,然后便闭上眼睡去,他睡着没多久,忽然感觉到内力比平时充沛了很多,他立刻醒来,从床上坐起来,叫醒宋远。

“小子起来练功了。”

宋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师兄,现在练什么功啊?”

“我教你一个偷懒的练功法子,这是师兄我自己创造的,保证你练一天比别人练一个月都强!”

“偷懒?不行,师傅说练功没有捷径,日积月累才是长久之道,持之以恒,方能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简怀修一拍他的脑袋:“怎么这么迂!水滴石穿?你还想再劈三年柴吗?你师傅水滴石穿了一辈子有师兄厉害吗?笨啊!”

“不准说师傅坏话!”

简怀修又拍他脑袋一下:“敢和师兄顶嘴!”

宋远撅着嘴不说话。

简怀修看他别扭的样子,哼一声:“快把手拿过来,我可没耐心哄小屁孩。”

“我不是小孩。”嘴上这么说,到底还是伸出了手。

简怀修拿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掌上,他把自己的真气从体内导出,流向宋远体内,他控制着真气在宋远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然后汇入他的穴海,然后小心的让自己的内力和宋远体内细小的一团真气融合,再将融合的真气在体内的筋脉中运行一遍,直到这些真气完全融入宋远体内。之后他再从自己体内导出真气把它们转换成宋远的。

这样的过程一直持续一整夜,直到天亮简怀修感到自己的内力开始减弱,他立刻将真气从宋远体内撤回。

宋远一整夜什么也没做,每次当他以为结束的时候,简怀修就又会转一批内力进来,现在他感觉到了体内从未有过的充沛内力,这股强大的内力让他喜不自禁,他开心的说:“师兄,这些内力都是我的了吗?”

“嗯。”简怀修疲惫的应道。

宋远现在才发现简怀修脸上发白,额头上都是虚汗,紧张的问:“师兄,你怎么了?师兄是不是把自己的内力传给我了,这怎么可以!”

“你想的美!我不过是控制着你的身体在练功罢了,我现在内力不够只能先练到这里了,小子你没赶上好时候,那时候我帮一只鸡练内力都比你的多!我困死了,你别吵,我先睡会。”

他话说完就倒头睡着了,宋远小心的帮他盖好被子。

控制着别人的身体来帮人练功,这就像是一个极品作弊器,只要有个高手帮着练内力,本人几乎不用幸苦就能修出深厚的内力,但是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学武也未免太简单了点吧。

事情当然不是这么简单,首先,真气在自己的体内很好控制,但是到了别人体内就像是没有线的风筝一样,根本无法控制,因为即使再厉害的高手也不知道别人的筋脉位置是不是和自己的一样。当然填鸭似的把内力传给对方就是另一回事了,那样只需要把内力一股脑儿灌进对方体内,至于融合吸收的事都是对方自己来完成的。而这却不一样,不但得有强大的内气做支撑还得有丰富的经验,能够凭着感觉在别人的筋脉中运行真气,每次控制真气的量也要随情况改变。要是一点没做好就有可能被反噬。所以简怀修只能挑内力最充足的时候帮宋远练功。

其次,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想法是谁想到的呢?谁会有功夫去想这么异想天开的法子还把他给实验出来了?当然只能是简怀修。

他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他家里的一只公鸡,后来那只公鸡因为体内有简怀修练成的一点真气,可以飞得极高,也因此它好几次都从厨子的刀下成功逃生了。

12.武林囧事(2)

有简怀修这个作弊器帮着练功,再加上宋远自己的努力,不过几日功夫,宋远就将流云诀练到了第二层。

流云诀到第二层,便能冬不俱严寒,夏不惧寒暑。等到了第六层便是来去无影,天地任君遨游。

自此告别寒冷的喜悦让宋远热情高涨,现在他几乎练功练入了魔,一天中除去睡觉和做饭吃饭的时间,其他时候有一半时间在练流云诀,另一半时间则是在练天断行云剑。流云诀到第二层后,宋远就不愿再让简怀修帮他练功了,这种不劳而获的成功让他觉得不踏实,虽然他这样做被简怀修说成了迂腐,但他更喜欢自己努力来获得的成功。

宋远练功之后就发现,简怀修就像是帮他打开了一直阻碍着他的屏障,现在他练功进步极快,和以前的蜗牛速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司马承儒的药很好用,简怀修的脚已经消了肿,每天宋远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他就在屋檐下放上一张摇椅(摇椅是他让吴大志做的),坐在摇椅上拿着小锤子敲核桃吃,然后时不时射出一两个核桃壳指点宋远练剑,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此时,在距离云城千里外的一个小镇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只留给人们一道残影。

这个正在狂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宋远的六师兄齐思敬。

齐思敬抱着一堆药材灰头土脸的往客栈赶,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北宗参加祭剑祀的,但是吴大志来信让司马承儒回去给简怀修解毒,司马承儒别的都好就是轻功太差,大师兄怕他路上耽误了行程就让齐思敬送他回青云山。

但是今天他们到了这个镇上,司马承儒非要停下来去挖什么宝贝药材,本来司马承儒是要自己去的,结果他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个人当街晕倒,作为一个大夫,司马承儒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只好麻烦齐思敬去挖药了。

齐思敬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没有拒绝,跑去挖了两个时辰的药材。

齐思敬从小就和司马承儒不对头,在别人眼里司马承儒慈悲善良的跟个菩萨一样,但是,只有他知道那个臭病秧子其实一肚子坏水。

他,五师兄钱望还有司马承儒本来都是一个城里的小乞丐,他们年纪小讨东西比其他乞丐容易得多,所以老是被其他乞丐欺负,而司马承儒从小就是瘦瘦弱弱的一副活不长的样子,脸上常年带着一种病态的白。每次在他和钱望被别的乞丐揍得满地找牙的时候,司马承儒就开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翻白眼,别的乞丐看他一副生不如死的倒霉样子就不会再揍他。等人一走,司马承儒就会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帮齐思敬和钱望清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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