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寂寞如雪——雁过
雁过  发于:2015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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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药庐才发现门是锁着的,一般这个时候魏雨辰都会在药庐等着吃饭,今天居然不在药庐。赵珏有些吃惊,打算先等等他。身上的酸痛感还没有消失,感觉很是疲倦,渐渐得靠在门口的一颗大树旁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赵珏在朦胧中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原来魏雨辰已经回来了。不过他好像没有看到自己,反手就要将门关上。

“雨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赵珏走向了魏雨辰。

只是魏雨辰今天的表现非常的奇怪,他淡淡的看了赵珏一眼。手上用劲要把门关上。

“我知道昨天我没有跟你说一声让你等一晚上,是我的不对。你不要生气啊?”赵珏看门要关上了,只好用手抵着门。

回答赵珏的是魏雨辰更用力的要将门关上,赵珏的手本来就在两扇门之间,这么一下子手就狠狠得夹在门之间。疼得他“哎呦”叫了一声。

“什么事啊?”魏雨辰终于不再关门。

赵珏没顾上看手,急忙对魏雨辰说:“昨晚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得当,我向你道歉。“

“赵小城主道歉,我哪担当得起?”魏雨辰冷笑,“我从未想到你这么有心机,倒是我以前小瞧你了。”亏自己还想着帮他,想着和他……

“雨辰,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魏雨辰相当不对劲,平日里虽然冷言冷语,可是从来不会这样不问原因的刺人。

“到现在了还在装,也是,赵小城主不欲跟我们这么蠢人摊牌也罢,不过不要把我当你向上爬的垫脚石。我魏雨辰还没有这么自甘下贱。”

“我……我没有啊!”赵珏突然觉得这样的情况让他无所适从。

“还想演戏啊,不好意思,我不想奉陪了。”说完,魏雨辰狠狠的关上了门。

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才让魏雨辰这个样子?

赵珏在门口呆站了半晌才向山下走去……

赵珏觉得有点失魂落魄,可是刚才他明明看到了韩长青,他相信他也看到了他,他们几乎就是面对面的走过,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好像是没有见到过他似的走了过去。一向带着和煦笑容的脸上也有带着不常见的冰霜。

赵珏本想打招呼而高高举起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直到韩长青离开。高举的手仿佛在嘲笑自己一般僵立着。

一切好像变得都不一样了,而这个方向似乎朝着最黑暗的地方。

沈傲风替他安排的院落叫“听雨轩”,很小的一个院落,只是风景很好,院外有一株年岁很大的梧桐树,冠盖如云甚至覆满了整个院落,连空气中都变得仿佛翠绿起来。早上那个万花筒是沈傲风拨下来服侍自己的说是叫“石榴”,现在已经在院子里自己在嗑瓜子,猩红的嘴唇上还沾着未吐尽的瓜子皮。

赵珏在这三年尝尽了世间百态,看到石榴这样并没有生气。绕过她,走进卧室里才觉得一身的疲惫,身上的酸痛疯狂得叫嚣了起来,仿佛他连支撑自己一个都不能。暗暗笑了笑自己,居然会觉得委屈。

第二十三章:大战将始

晚上的时候,沈傲风又过来了。没有多余的话语就将赵珏摁到了床上,直至天色将明时才餍足的从赵珏的身上爬了起来。身下的人已经连睁眼都很费劲,脸上遍是泪痕,想来这些让他很吃力。心里陡然有种怜惜的感觉涌了上来,伸手摸了摸他汗湿的头发,心满意足的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照在了沈傲风的脸上,好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好觉了,幸福得只想伸懒腰。回过头才发现自己枕边还有一个人,沈傲风在那一瞬间甚至有过恍惚—这样也蛮好的,只不过也只是一瞬,回过头他还是那个震慑四方的傲风城主。这个人,或许可以留的时间长一些,只是不能再影响自己的心境。

起床梳洗完之后,沈傲风才发现赵珏已经醒了过来正瞪着眼睛看自己,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心情好了一些,甚至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那个人好像看到了极让他高兴的事情似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还是那年那个傻子。

赵珏不知道这个人怎么突然间会对他笑,只是在他还没有做出自己该有的反应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不期然间就开始扩大,大到自己的脸都有些崩得疼—真是一个傻子。

不过他后来就不再对自己笑了,只是看起来心情很好。这样自己的族人是不是就不会被杀掉?

沈傲风到达议事厅的时候才发现很多人都在等着他了,看来昨晚“运动”得实在是太过了些,居然会误了正事。

傲风城的文武官员们今天都觉得城主有些怪异,破天荒的来迟了不说,居然还会露出一些类似于想笑无法笑得扭曲表情。真够恶寒的。

韩长青也在其中,看到沈傲风的表情眼神不禁得黯了黯。

“城主,这次咱们的军队都已经集结完毕,就等您一声号令,收服剩下几个残兵败将。”有一员大将此时站了出来申请出兵。

“是倒了该出兵的时候了,北方本就式微,再加上这么多年军阀割据,各自为政,相信南边那些势力有的已经把眼光伸到这里来了。是时间一统北部,北方这么多年也该出一头猛虎了。”沈傲风说罢,下面的众人皆眼光火热,群情激昂。

“这几个势力这些年暗地里经营倒是有了一些势力,虽然无法奈何我军。只是他们的城门坚固,如果龟缩在里面,我们暂时也无法奈何他们。而且当年我们没有过于逼他们,给他们一丝喘气的机会,就是希望他们不要联合在一起,没有想到苍云城的那只老狐狸还是在我们的眼皮下面联合到了这些盟友。”沈傲风分析目前的情势,虽然歼灭这些残余势力是没有问题,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可能,他还是想尽力得保存傲风城的战斗力,这将来才会是同南边那些势力一决雌雄的利剑。“诸位有何破敌之法?”

“依属下看,根本不用什么法子,属下领兵三万直接就能把他们踏平了。”说话的是柴忠,虽然喝得墨水不多,倒是一员难得的猛将。

“依臣所见,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林之章站了出来,是一个貌不惊人的文士。只是在座之人对他均没有小觑之心。此人乃是沈傲风的谋士,曾帮助沈傲风出过不少良策。

“哦?如何攻心?”沈傲风笑道,林之章每次都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臣认为,目前这三股势力虽然抱着一团,但相互之间还有戒心。我们不妨从中下手,瓦解其联盟,再各个击破。”林之章笑道,“烨城城主心胸狭隘,为人多疑,且为人阴毒;玄城城主此人性情暴躁,易受情绪影响;只要在这两人之间做些文章,联盟到时不攻自破。我们一统北部指日可待。”

“如何让那两位城主心有嫌隙,之章可有妙计。”沈傲风笑道,看来是认可此计。

“据说玄城城主刚纳了一个小妾,而烨城城主似乎也对此女肖想已久。只要略施小计,必可使两城心有罅隙。臣愿领命,完成这个任务。”

“之章你一个饱读之士让你做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勉强你了。”此行凶险,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险。

“臣愿为城主霸业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请城主准行。”林之章跪了下来。

“好,是我傲风城的好男儿。”沈傲风走下台阶扶住林之章的肩膀,这个瘦弱的文士好似高大到可以撑起一方天空。

“不出五日必会有消息,请主上速速点兵,趁他们内讧之时果断行事。”林之章建议道。

“好,众将士听命。”沈傲风回到了位置上。

“长青领兵六千,待之章成事即刻发动攻击。”

“末将领命“

“陈庭领兵两千,围在玄城外,记住只围不攻。”

“末将领命”

“柴忠领兵一万,阻隔苍云城,不许他走出一兵一卒。”

“末将领命”

沈傲风布置完了之后,又同各个将领商讨了具体细节。众人的眼睛里都露出兴奋的光芒,连韩长青这样温和的人眼睛也开始亮了起来。

“柴忠,这次破城记住不要屠城,留下城中妇幼的生命。”这个柴忠除了护短之外,还有一个屠城的嗜好。只是这次攻打苍云城最合适的将领就是他了。

“是,城主。”柴忠虽然表面上答应了,可是内心却不以为然,前几次屠城沈城主不就没有责罚他嘛。

“好了,大家散了吧。明日同我一起送之章出城吧。”沈傲风笑道。

韩长青随他们一起走了出去,背影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惆怅。

沈傲风目送着他,眼睛里有着微微的愧疚:长青,但愿你不会怨我。

第二十四章:大战开始

夏天的暑气已经到了最热的时候,屋外的梧桐树上蝉鸣声声,连赵珏都觉得有些烦躁了起来。石榴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偷懒,屋里沈傲风正在小憩。

赵珏悄悄的走出了门外,看了看屋外需三个人才能围起来的梧桐树,微微苦笑了起来,不知道能不能爬上去。

赵珏出门的时候沈傲风就察觉出来,他向来浅眠屋外的蝉鸣又吵人的很,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转过来。这个人要干嘛?鬼鬼祟祟的?

等了一会儿,沈傲风从床上起来,跟了出去。只是刚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屋外树枝的晃动声,似乎有个重物压在上面。沈傲风贴着门口,小心的向屋外看去。

赵珏正在这里小心翼翼的抓蝉,只是以前他身为纨绔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连爬树都费劲更别说抓那些蝉了。倒是惊倒了蝉,声音更聒噪起来。

“喂,别叫啦。去别的地方叫啊,这里有人睡觉。”赵珏着急道,怕把屋内的人惊醒。

沈傲风站在门口,夏季潮热的风穿过他的锦袍,似乎来心里都变得温暖潮热起来。

晚上里沈傲风的热情连赵珏都吃不消了,连连告饶。

“乖,一会儿再累。”沈傲风微微抬起了躯体,目光火热的看着身下的人,而后又微微的低下头的含住了身下人的两片唇,轻轻的描绘着身下人的唇形,像在膜拜着什么。

赵珏被他温柔的动作诱得全身潮红,不禁微微的呻吟起来:这样的动作,是不是他也喜欢着自己?

只是未等他深入想下去,就被沈傲风激烈的动作顶弄得无法思考。只得用自己的双腿紧紧的夹住他,使自己不至于跌出去。

“慢一点,慢一点……傲风”

一夜无眠,春宵帐暖。

第二天沈傲风醒来时,赵珏还倚靠在他的胸口补眠。把他的脑袋放到了枕头上,下床开始梳洗。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动作了带着小心。

进攻的号角就要吹响了,这个人恐怕将来是最难过的吧。

林之章回来了,并顺利的完成了他的使命。

议事厅中各位主将都已经到齐了,严肃的气氛中透了一股的压抑不住的兴奋,宝剑在剑鞘中鸣响,不饮尽敌血誓不归鞘。

“都准备好了吗?”沈傲风问道。

“好了。”几位将领同时说道。

“好!”沈傲风蓦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我们期盼的胜利就在眼前,你们可愿随我一统北部,见证这个历史?”沈傲风喝道。

“我等唯城主马首是瞻,誓死跟随。”众将士同声叫道。

“明日巳时出发。”胜利终于要露出曙光了。

第二十五章:胜利之师

赵珏已经知道了沈傲风要出战的消息,久挂着在头顶的宝剑终于落了下来。心里之前还有着微微的幻想,幻想他能放过苍云城。可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他应该会信守诺言吧,会放过那些无辜妇幼吧。会吧?

赵珏在府中焦躁不安,可是沈傲风却在这几天下了令不许他出去,这个举动让他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个人为何下这样的命令。只得日复一日的枯坐在院中,不消几日就有形销骨立的趋势。

就在赵珏担心异常的时候,战场的战场却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沈傲风的军队像是虎入羊群一般肆意收割着生命,三个战场全面开花,连一向小心的林之章脸上都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只是在这时却有一名小兵急走了进来,“报!柴忠的副将尹笑天为国捐躯了!”

“什么?”沈傲风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尹笑天是柴忠手下的第一副将,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谋略高超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你将当时情况速速讲来。”林之章的脸上也露出悲痛之色。

苍云城的城主谋略确实了得,在被困了这么多天之后依然稳住了局面,并且在寅时发动人们最松懈的时候发动了奇袭。且目前局势已经开始明朗,很多士兵已经放松了警惕,那些死士到了主帅营帐前时人们才发现了异常。尹笑天为了保护柴忠而英勇捐躯。

“把笑天的尸体好好安葬,好好安抚他的家里人。”沈傲风痛声。

在这样的伤痛中,原本要下得指令就这样沉入了心底。

那道指令本是:“传我指令,本次攻下城池之后,不许屠城,否则严惩不贷。”

赵珏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啊,繁星点点,空气里没有了白天的燥热。赵珏坐在庭院里看着头顶的星星,好似一伸手就能摸到。如果什么都不用想,如果什么都可以不用想,那该有多好。

外面的烛火渐渐都熄灭了,头顶的天空越发黑的深邃,连虫鸣声都小了下去,天空渐渐开始变成了蓝色,神秘而美好,外面依稀有了人们走动的声音,鸟开始叫了,东方开始露出了鱼肚白,人声依稀开始鼎沸了起来。赵珏恍惚中听到了捷报的声音,终于无奈……

石榴走进来的时候,那个人正在穿衣服,那种很正式场合的衣服。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赵公子,今天是傲风城的好日子没错,你也不用这样忘本啊!”

赵珏平日里听多了他的冷言冷语倒是没有任何反应。

石榴看到他这个样子,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也没错,收拾的精神一些,说不定城主会饶了你。苍云城现在估计也就只剩下你了吧。”

手中将要束上的腰带就这么落到了地上,赵珏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那个浑身色彩都没有重复的女人,“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啊,”石榴笑道,这个人终于有反应了,“苍云城拒不投降,柴大将军一怒之下血洗了苍云城,听说血流成河呐,里面连一个活着的蚂蚁都没走出来。”

赵珏呆愣了半晌,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没有办法喘息,只好慢慢的跪了下来。耳朵中一片轰鸣声,世界末日了一般,连眼前都是黑色的散不开的浓雾。

石榴刚开始等这个人都丑态,那个人果然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得血色忽的就没有了,还渐渐的跪倒了地上。只是等这个人“哇”得吐了一口血的时候,她才觉得有些害怕,该不会死掉吧?

等了半晌,那个人终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脸色煞白,像是死人。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骇到了,琢磨过不过去扶扶他。那个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说道:“滚出去。”

石榴本想反驳,可是这个人的眼神吓到了她,只好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赵珏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捡起掉在地上的腰带接着束了起来,如果不是脸色煞白,真的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今天他是作为一个降臣,归降于傲风城,安抚经过创痛的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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