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家(皇家兄弟)+番外——荒唐泉
荒唐泉  发于:2015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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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你想问就问吧,别憋着。今天我都告诉你。”

南宫夜对上南宫莫惜的眼睛,低下头来:“三哥和皇兄是怎么回事?”

南宫莫惜头微微一歪,浅浅笑了:“十七不是知道吗?本王与虎谋皮罢了。”他微微一叹:“那时本王查清真相却并无实力,只得依附于他,做一个乖顺的弟弟。他想借本王的手除去很多人,本王也想让他身败名裂。”他又轻声一笑:“本来是我二人合谋斗魏晋,之后再一争长短,可偏偏插进来一个你。你真是……”

南宫莫惜轻轻抚了南宫夜的脸:“我想把你骗回封地再不让你来京,可他毕竟有通天能耐,只消一句话你便陷入局中不能自拔。”他垂下眼眸,“这事情我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后来明白了,却已经烧到自己身上。中计之后不是不自责的,本来你可以置身事外,却是我又拉你入局,我并不想的。可陛下是怎样的人,抓人弱处,我便关心则乱了。”

南宫莫惜满眼的痛苦,南宫夜心中却欢喜了一阵,细细一想又觉难过。这事情不消说都是皇兄的局,“三哥别想了,现在没事了。”

南宫莫惜低头望着南宫夜,“你可知道,本王可以做很多事,可你不能。”

“三哥别说了,我不想听。”

他惊觉南宫莫惜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出来,立马出口制止。可南宫莫惜却定定看着他,缓缓道:“你知道了,是也不是?”这问话本是多余,南宫莫惜也不等人回答便又道:“其实我知晓你已经知道了。我从来不为这件事忧愁,因为他们得替父皇瞒着。”

他此时说的是他们,却不是他。南宫夜诧异抬头:“难道父皇和母后都知道?”

“嗯,都知道。恐怕就是因为先皇太过宠爱我,才惹了皇上不满。”南宫莫惜话说了一半却不再说下去,“先皇那时……说到底是为了保住我,也为了保住皇上。”

“父皇对虞妃娘娘真好。”

南宫莫惜一笑:“我母妃是个可怜人,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先皇对我母妃只怕恨比爱多些。皇上约摸知道了,杀了母妃、长公主这些知情人,为的只是先皇的名声。”

南宫夜不懂:“父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南宫莫惜深深看了南宫夜的眼睛,他看了许久许久都不曾回答,最后苦涩一笑:“不知你我究竟是怎么了,呵,孽缘。”

一句话就让南宫夜便通透了,他往后一退,跌坐在地上。“三哥,你、你说什么!”

便是南宫夜都无法接受,又何况于当今圣上。

“母后与虞妃娘娘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为何很好?因为没有感情冲突,而先皇太过不智,居然待我好的让太子嫉恨。你说,我究竟是该恨谁,还是恨全了你们?”

“三哥!”

“可我终究是不忍心的,我只想让那狭隘之人得到报应罢了。许多事,我可以做,你却不能,这下你明白了吧。”

“我一直当你是我三哥,以前、现在、将来、永远。”

两人四目相对,说不出什么感情。

南宫夜心中震动,只觉得这人把这番话都说开了就有些一刀两断的意思,可他不能让他断了,他们必须一辈子绑在一起,决不能断。

对了,他现在依附皇兄因为对方是仇人是皇帝,那他也要去做皇帝。这样他就能一辈子依附于他,便是他做了乱臣贼子祸乱朝纲或者是混肴皇室血脉,他都能保他一命。

“如此也好。”南宫莫惜站起来,“十七没什么想问的吧。”

南宫夜点点头,尔后又想:“三哥小心三嫂。”

南宫莫惜一笑:“她不会害我的。”

南宫夜恍然,原来南宫莫惜早就知晓花想容的身份。他点头,让人回了牢中。

南宫莫惜前脚一走,廷尉后脚就进来,禀告了一件大事。

魏王在牢中畏罪自杀了。

南宫夜大惊,魏王自杀?这绝对不可能,他那七哥心高气傲,如何可能自杀?若是要藏毒,早就被搜查出来了。南宫莫惜忙问是怎么死的,廷尉道:“口吐黑血,约摸是中毒,至于是什么毒,还需验过才知。不过依下官看,不验也罢。”

南宫夜猛然转头望去,见对方眼底些许的暗示,他走到那杯茶面前,仔细闻了一闻,瞬间失色:“这里面有毒!谁干的。”

这问来还有什么意思,能下毒的除了皇帝陛下还有谁?南宫夜紧握双拳,实在想象不到居然到了这种时候皇兄还不愿放过自己。

“好、好的很。”南宫晟,你不当我是兄弟,也怪不得我!

他大步走出大理寺,回了府中。现如今他要兵变须得一个缘由,而现在却是没有的,他想着要不然就制造一个。

赵信这时候回了京,见过了南宫夜。

一见着赵信,南宫夜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怎么样,处理的如何?”

“王爷放心,一切都照王爷的主意,魏军精兵已经逐一编入吴军之中。”

“那便好。我那皇兄要兵权,我就给他,我只要兵。”

“可是魏王畏罪狱中,这事情恐怕影响。”

“不怕,本王要让皇上把魏王的罪证一一公布出来。”

果然如同南宫夜所说,过了几天,皇帝果然将魏、晋二王的罪证公布于天下,全国范围通缉晋王。南宫夜浅浅一笑,这事情暂时解决了,三哥也应该出狱了。

他想着要怎样去迎接他三哥。却想不到南宫莫惜那日回了牢中见着南宫鸿正被抬出去,他诧异望向花想容,花想容捂着南宫尧的眼睛神情淡淡的。

“魏王死了。吴王见过他,他就死了。”

南宫莫惜倒吸一口凉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容儿,我们谈谈吧。”

“王爷当妾是妻子吗?王爷有了这样的决定也不告知妾,妾浑然不知。”

“容儿,你当本王是夫君吗?”

“王爷说什么!”

南宫莫惜是第一次正面的和这个妻子聊政局:“本王要做什么你都清楚明白,可你要做什么本王却不知道。你是皇上眼线本王知道,可你为了皇上却在宫中做接应。”

“妾没有害王爷的意思,妾、妾不过是想……”

“报仇。”南宫莫惜两字吐出,让花想容没了话:“你玲珑心肝,又有什么看不通透的。本王谢谢你替本王生了尧儿。”他伸手抱过南宫尧,花想容早已点了儿子的睡穴,让他沉沉睡去听不见父母的争吵,南宫夜看着儿子,深觉自己和先皇居然如此相似。“本王对你说过,本王有方法让南宫夜生不如死,替你报仇。”

“王爷,妾非是不信你,妾、妾……”

“那刺客逃到太后宫中,是你做了接应,那会儿之前你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可只是那一小会儿你便想到了办法如何陷害十七。你心思转的如此之快,本王都险些被骗了。只可惜,那日本王决定引火上身,引你去刺杀南宫夜,未免你失手派了楚生跟着,却让他见着你手上的印章。容儿啊,你让本王心痛。”

“王爷故意引妾刺杀吴王,又让妾如何不心痛。王爷,妾绝没有害你的心,可你只想着十七弟,只念着兄弟情,可想过夫妻情?王爷又何时信过妾?”

南宫莫惜单手抱着南宫尧,抽出另外一只手揽过花想容,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容儿,本王非不念夫妻情分,时机不到触怒太后,不智。”

花想容点点头:“妾知道的,只是妾心中仍然伤心王爷算计。”

“你是本王妻子,本王定会为你报仇,只叫那人此生不能如愿,只得日日痛苦。”

花想容抱住人的脖子深深点头:“妾信王爷。”

他们之间有信任么?南宫莫惜解了儿子穴道,尧儿转醒,模模糊糊的叫了一声爹娘。过了几日皇帝公布魏晋罪证,这时,他们也就能出狱了。

那日廷尉恭恭敬敬的来迎煜王一家,花想容看不惯这势力之人,狠狠的冷哼了一声,廷尉并不恼,只躬身站在一旁,说了一声送他们出门。

一路上廷尉向南宫莫惜致歉,只说自己奉了皇命不得不为,南宫莫惜并不难为他,倒是礼貌的笑笑,双方拱手辞别。出了大理寺,南宫夜站在外面,“三哥,我来接你。”

他一身锦缎,绣着金色龙纹,头顶金冠,鬓旁垂下两束金色发穗,正是集天下贵气于一身的装扮。

第28章:落雪纷纷煜王开释吴王且迎,踏雪寻梅晋王寻仇长剑穿喉

在牢中不知时日过,原来京中又来了一场大雪。他们出狱的这会儿雪势较大,廷尉让人给他们支了伞,又派了车。南宫莫惜还未上车,南宫夜就迎了上来。他来接他,这让南宫莫惜无奈的摇了摇头。

南宫尧睁大眼睛看着南宫夜,叫一声十七王叔。这孩子与南宫夜只见过一次,可不知是父子天性还是如何,居然仍然记得他。雪落的太大,南宫莫惜弯下身子抱起南宫尧,微微笑着朝南宫夜道:“本王先回了。”

他将南宫尧抱上马车,然后扶着花想容上去。花想容咬着下唇狠狠的瞪了一眼南宫夜才走进车里,懂事的小厮立马跪下,南宫莫惜踩着人上了车。南宫夜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轻微一叹。车辕滚出的轨迹绵绵向前,似乎没有尽头。

赵信给南宫夜撑着伞,只在雪中站了一会儿伞上便落了一层雪。“王爷,今年京里的气候有些怪,还是早些回府,免着了凉。”

南宫夜摆了手,沿着车辕的方向走,每走一步,都踏在车辕滚过的痕迹上。他深觉自己一直追逐南宫莫惜,对方却从来不等一等。他要他,便只有超过了他去。

赵信跟在后面,在雪上留下脚印。两人走的不快,却不怎么说话。今日的落雪实在是太大了,迷蒙了南宫夜的眼睛。

他转头望着被雪压弯了腰的树木,“京里这种天气,只怕穷苦人家受不得的。”

“王爷料的不错,城西已经被压塌了几间草房。”

“安顿好了吗?”

“回王爷,兆尹大人都已经处理了。现在那处估计正忙着。”

“好官啊。”

赵信似乎有话想说,却没说出口来。南宫夜见他神色,一笑:“有什么事?”

赵信想了一想,道:“是煜王爷的党羽。”

南宫夜一窒,却没有说话。他心里想,果然是三哥。他抿起嘴角,收起笑容,依旧踏着车辕的痕迹慢慢走着。

两人一前一后,在拐角处的时候,南宫夜接过伞让赵信不用跟着了。他想去落雪的长桥看看,赵信领命离开,南宫夜则一人朝着长桥而去。

如今大雪,连街上的人都少了,长桥之处人更是少的可怜。他见着对面亭中有几个附庸风雅的儒生在喝酒赏雪,他也不想打扰,就一步一步的走上桥,站在了桥的最高处。

湖面结了薄冰,早看不见湖中的锦鲤。

他望着远处的迷蒙山色,如同一颗松柏一样立在雪中。他不知他如今神色行为已经成为儒生诗里的情景。

一阵冷风吹来,吹的落雪乱了章法,和着冷风,南宫夜听到有人上桥的脚步声。

他微微转头一看,那人也是锦衣华服,一纸油伞盖住了容颜。

那人走上来站在桥的另一边欣赏风景,他与南宫夜背对着背,像是两尊玉砌的雕像。儒生们看着奇怪,却又不敢上前想问,只把眼神收回来。

过了许久,那后上桥的人道:“你为何害死七哥?”

南宫夜听着熟悉的声音,心里一冷:“你被通缉还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出来,九哥真是好胆色。”

那人除了叛乱的晋王南宫瑜还能是谁。

“七哥死了,我如今孤身一人藏匿在外。虽是成王败寇,但却还是想着救七哥出来,可你居然毒杀了他。”

南宫夜根本不想解释了:“你们的罪证公布天下,如今你既然还活着,就该好好活着。”

南宫瑜轻微一笑:“我一生尊贵,现在却命如草芥,活着做什么?”

“报仇啊。”南宫夜想到南宫莫惜这么些年都为了报仇活着,便道:“有一个念想,就能活下去。”

南宫瑜点头,“是的,所以,我来了。”

他话音刚落,手一扬,油伞就被丢了出去,身形一转,腰间长剑出鞘,直取南宫夜性命。南宫夜向右偏头躲开,一手撑伞,旋身踢向南宫瑜的手腕。

南宫瑜只觉手腕一麻,再看南宫夜依旧撑着伞站在长桥之上。他心中一恨,碗大的剑花再度朝着南宫夜去。南宫夜知晓这名兄长今天是一定要杀自己了,也扔了雨伞,全力以赴起来。只见落雪之下,剑光四起,在那长桥方寸之地一争长短。长桥的落雪被踏的乱七八糟,南宫夜纵身一跃,剑花与落雪相合,正是那一招踏雪寻梅。

南宫瑜脚下一点,剑光再起,他单足站在桥的扶手之上,“十七,我今天来便一定要你替七哥陪葬。”

南宫夜一笑:“九哥,只怕是你要去陪七哥了。”

“废话少说,杀了你之后,我自会去陪他。”

这话听的南宫夜一惊,刚想再问却见剑光朝自己而来。九哥的剑法在众兄弟之中除却南宫莫惜却是无人能及的。南宫夜躲闪不及被刺破了胳膊,他纵身一跃,跳到南宫瑜身后。南宫瑜旋身再击,落雪之中犹如闪电瞬现,南宫夜一时被迷了眼睛。两人剑身相碰,互击一掌各自退开。

“十七弟怎么不用踏雪寻梅了?”

“九哥不配死在三哥的招式之下。”

南宫瑜嗤笑一声多情种子,便又攻了上去。

雪越发的大了,两人只在长桥之上相斗。兵刃交接之声盖过风吹落雪的声音,儒生们仿若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饮酒作诗。

电光忽闪,乱了赏雪兴致,他们却并未撤去。

桥上两人斗了百来招,各自都没好受,血洒在雪地里,倒如同雪中寒梅绽放。

踏雪寻梅?

南宫瑜见人略微失神,心中又气又嘲,翻身扬剑刺去,却是踏雪寻梅中的最后一式,这一剑见将取南宫夜咽喉,抽剑之后血喷射而出,正是给这雪天添了颜色。

南宫夜对这招避无可避,忙忙退后几步,方寸毫厘之间,一只酒杯砸了过来,落在剑身之上,震的南宫瑜虎口生疼。

“什么人!”

儒生之中有一华服者款款走出,他这样装扮陷入儒生之中本应明显,可南宫兄弟俩却丝毫不曾注意。

南宫夜转头看去,见着那人一手拿着酒壶,一手却空着。他再低头,那与剑身相碰的酒杯落入雪中居然丝毫无损。那人走来捡起酒杯,笑了一声:“吴王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正是天仙居的老板,南宫夜恍然想起。

南宫瑜上下打量二人:“这是他与我之间的事,阁下最好不要管。”

“嗯?”那人也上下打量南宫瑜,故作恍然大悟:“是晋王殿下,见礼了。”他见了一个礼,“原来是吴王殿下要晋王殿下捉拿归案,那小人就不管了。”

他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发出一句满足的声音,“吴王下次记得来酒馆喝酒。”他转身之后,身后又是刀光剑影。南宫夜不知这人突然出手是什么意思,手上长剑舞的更快。

南宫瑜见他也生了戾气,嘴角一笑,长剑往前一指,突然感觉右手经络一麻,竟然握不住长剑。南宫瑜面色一白,南宫夜剑身已至。他心中一凉,长剑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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