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家(皇家兄弟)+番外——荒唐泉
荒唐泉  发于:2015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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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皇嫂,有十二王兄。”南宫夜的眼睛似乎发着光芒,“藩王作乱之事不能再有,咱们这朝政制度也得改上一改,王爷不可握有兵权啊。十二王兄虽性格怯懦些,但治地有方,有他辅佐太子是再好不过。”

“你已经想的这样长远了?”

南宫夜叹了一口气道:“我背了那么些恶名,就算现在有了正统之名也无法逆转我杀兄之事,此时不若将皇位交托出来博个好名声。”

南宫莫惜如何不知这人想的这么多是因为他当时以为自己死了,心里怀了随着去的念头才把后路都一一铺好。他心中一动,向前趴在南宫夜胸膛之上:“若我今日不来,你是不是、是不是……”

“不会。”南宫夜道:“我养好了伤必然要去追你,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把你追到。三哥,我怎么敢随便轻生,我若一去,你也去了吧。便是不随我去,也定是痛苦一世,我又怎么舍得。”

他们将心比心,自己如何,对方又如何哪里会有不知道的道理。

这一夜,南宫莫惜留在宫里守着南宫夜。直到南宫夜伤势彻底好了,他才出宫来。而此时,煜王府中的花想容正要出殡。

第40章:诏书一下新皇登基吴王薨逝,情至深处兄弟二人隐遁江湖

面对花想容,南宫莫惜有许许多多的对不住。换了衣服,送她最后一程。他面对花想容的牌位,轻声道:“若是有来生,定许卿一世。”

南宫尧经过这几天父母都不在身边才彻底明白母亲已经死了是什么意思,他哭的很大声,很大声。南宫莫惜不能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只得由着南宫尧哭。京里的人这几天才有敢出门做生意的,有触了这样的霉头便急急关了店。南宫莫惜见到这番场景又在心中叹了叹。路过天仙居的时候,那里的大门开着,北辰天对着路过的送葬队伍敬了一杯酒。

这一个月,京中丧礼太多,多的百姓都疲乏了。

事情做足,也都圆满。南宫夜去见了皇后,两人对谈许久,出来之后,便是大事了结。那一日,南宫夜心底既是沉重又是轻松。他去了太庙上了香,将心中许多话都一一说尽。

第二日朝上,新帝登基,圣旨之上的内容让大臣们面面相觑,接着那身着龙袍头顶龙冠的皇子走上前坐在龙座之上忠臣才反应过来,跪地三呼万岁。那圣旨昭告天下,从此大晖再无藩王,兵权收归帝君。

南宫夜自不在朝上,下朝之后有人询问,便听得曹公公说:“吴王爷重伤不治,已经薨了。”

众人不解却也知不便再问。

而那两位已经薨了的王爷却在京郊南山之上,南宫莫惜走在前面,南宫夜跟在后面。偶尔小跑几步也未必追的上人去。

如今还有几日就过年了,南宫莫惜心下无限感怀,今年的这年关要和南宫夜一同过了。

“三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南宫夜小心翼翼的道,南宫莫惜转头看他:“什么问题如此慎重?”

“你和北辰天为何是世兄弟?”

南宫莫惜一笑,心道南宫夜估摸有了醋意。却也不瞒他:“先父姓博,是博家的独子。北辰家与博家世代交好,两家子嗣也都互相称为兄弟。”

“原来如此。那我们要不要去拜祭一下你父亲?”

南宫莫惜想了想:“待出京的时候再去看一看吧。父亲和母亲葬在一起,总归是了了心愿了。”

“我好奇父皇的事。”

“我们小辈切不可辱没先人。”

南宫夜尴尬一笑:“我知道啦。”

两人登高望远,南宫莫惜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这辈子从未这样轻松过。他转头看向南宫夜,笑了笑:“我带着尧儿走,你不带着舜儿吗?”

“诏书已下,就让他们认为我重伤死了吧。况且拆散他们母子,我也不愿。”

南宫莫惜蹙眉,心底略微不忍。南宫夜一见他这模样立马暗叫不好,上前两步揽人入怀:“你可千万别心软把我推出去,我是不依的。”

“只怕,这辈子我都伸不出手了。”

“那才好呢。”

两人在山上逗留许久才下了山,他们已经离了自己府邸,都住进了天仙居。三日后便是大年,北辰天忙的不可开交,可这两位又是天之骄子,从没做过这等细碎活儿。只得干瞪着眼看北辰天忙。

在年三十那天,京里没一家店铺开张的,谁不在家里一家团聚。幸好北辰天早就置办了年货,不然他们便没了吃的。只可惜办了货,有了食材也不见得人就会做。

南宫莫惜见着北辰忙里忙外,不好意思,便问可有要帮忙的。北辰将他领道一旁,“杀鸡会吧。”

杀人都会,杀鸡如何不会。

他点点头,北辰便递给他一把菜刀。“杀了那只鸡!”手一指,正是厨房里被绑着脚的那只。南宫莫惜点头道好,便伸手就砍。北辰一惊,立马抓住人的手,“你想干嘛?”

“杀鸡啊。”

“你还是出去吧,这里我来,我来伺候你们。”

南宫莫惜大窘,又不敢给人多惹麻烦,便退了出去。这一顿饭,那叫做的是鸡飞狗跳。要问为什么,因为南宫夜见着北辰欺负了三哥,便要帮三哥欺负回去,在厨房和北辰上演了一出好戏。南宫莫惜抱着尧儿,吃着蜜饯,全然当做看不见。

到了许多时间,门外传来敲门声,南宫莫惜心想这时候哪还有人要吃酒,便回道:“今天不开张,您回去吧。”

谁知外面的人停了一停又继续敲,边敲边道:“咱们是来送菜的。”

这声音,南宫莫惜认得,正是楚生。

门一拉开,楚生赵信两人迎了上来。一人手里提着许多食材:“我想着您要过年必然十分不容易,这就过来帮着。”

“那你们……”

他们对视一眼:“我们本就孤家寡人,只想跟在主子身边。”

南宫莫惜眼底一红,将人领了进去。南宫夜见着赵信也是一惊,他当初让赵信跟在小王爷身边照顾,这怎么就来了。

“主子交代的事不敢马虎,已安排得力的人照看小王爷,赵信这辈子都跟定了主子。”

南宫夜迟疑,又看看南宫莫惜,见对方含笑点了点头这才同意下来。

这不,来了他俩,南宫夜才从厨房退出来,坐在一旁等着吃。

可其实他俩也没什么大用处,赵信是纯粹的草莽之人,除了打猎烤肉对于烹饪是一窍不通,才进了厨房一会儿就被轰了出来,最后厨房里就留下了楚生和北辰天。两人也并不熟悉烹饪,不过总比外面那三人好些。

南宫莫惜和南宫夜是吃惯珍馐美馔的,在看着这么一桌子菜的时候,实在是有些惊奇。不过好在一桌子都是自己人,吃的开怀也很尽兴。

南宫尧已经有些困了,勉强吃了几口就睡下了。其它人依旧喝酒吃肉,好似恢复了江湖豪情一样。

那一天,正是南宫莫惜过的最是自在的一天。

那一天后,他就要离开这困了自己大半生的京城。他和南宫夜站在长桥上,看了最后一眼这片风景,回忆了许许多多的过往,然后两人交握双手,远离这是非之地。

“三哥,我们去哪?”

“咱们往北边去吧,我博家的基业在北边,而且也离大哥近些,都来不及向他道一句谢。”

南宫夜点点头,“那我跟着三哥去。”

“十七,我在母亲肚中就有了名字,叫博子惜,日后世上再没有南宫莫惜了。”

“我记得了,以后也没有南宫夜。”

南宫莫惜笑了一笑,揶揄道:“那十七要给自己一个什么化名?”

“吕夜。”

南宫莫惜一怔,想到这吕就是宫的下半部分,轻声道:“好。咱们闯江湖去。”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上马,朝着那北边去。京中官道上遇见进京的齐王,两人停了一停,远远看了一眼这个兄弟。

他们便是不在皇家,也当他是兄弟。

“三哥,咱们走吧。”

睡醒的南宫尧睁着眼小声问:“爹爹,我们去哪?”

“咱们回家。”

“回家?家在哪?”

南宫莫惜望了一眼南宫夜,继而对儿子轻声道:“家在我们要去的地方。”

——正文完——

番外:云想衣裳花想容

花想容一直记得她第一次进宫。

那一年她刚好满七岁,被爹爹领着去了姑母的殿里,那一天他见着了表兄,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南宫晟。她是从小被教着规矩长大的,见着人了就自主的一一叩拜。他还记得那一天她规矩的样子惹的姑母笑了起来,连忙对她说:“瞧瞧哥哥这女儿,这样懂事,可让本宫喜欢的紧。”

花想容那会儿脸上一红,怯生生的走到姑母跟前,瞧瞧抬眼看了南宫晟,那会的南宫晟已经是将近弱冠,十分英武了。她与他年岁相差许多,本是不应该相互熟悉的。

自第一次进宫后,花想容便被皇后娘娘一直召见。可以说,这花太尉府的花小姐可是被养在深宫,如同公主的待遇。皇后无女,估摸着把这侄女当做女儿看待了。教书习文都和公主们一道,那时候南宫夜才四岁,每日的闹腾花想容,嘴里含含糊糊的叫着“姐姐、姐姐”。

花想容偶尔会领着南宫夜到后花园玩,两个孩子一个拉着一个,在花丛里跑来跑去,许多人都以为这样感情好的两人日后准是要结亲的。

不过这也只有一年光景,有一天南宫夜突然不缠着花想容,每当她进宫都见不着那粉雕玉琢的孩子。没了南宫夜,花小姐一时孤单起来。

本来他不是皇家子弟,加之皇后对她的宠爱实在太盛早惹了旁的公主嫉妒,大伙儿不爱跟她一道,将她排挤开来,她又如何在宫中立足呢?

那一天,几个公主在花园中玩球,球飞了出去正好砸在花想容的脚跟前。她本想拾了球给人送去,却不想那几位金枝玉叶见了他各自找个各自的嬷嬷回了宫。一个偌大的花园,就只剩下了她一个。

捡起球,抛接几下,花想容突然觉得委屈。

这也是天公不作美,突然间大雨倾盆。她本想直接出宫回家,却想不到会被雨势拦了去路。花想容只得找了个凉亭躲着,而那凉亭之中是泼墨作画的南宫晟。

那一年南宫晟刚被封为太子。

见得他,花想容吃了一惊,立马行礼。对方却笑着问:“表妹怎么孤身一人?”

她无意将今天被冷落的事情说出,却被南宫晟看到她手上的球。“几位皇妹还是小孩子心性,表妹可别在意了。”

花想容那时如何回答的。哦,是了,她当时瞬间委屈的不行,只转开身去不愿人看见自己的眼泪,说了句:“就她们是小孩子吗?我不也是。”

南宫晟听后一笑,道:“那表妹想怎么样。”

“凭什么她们就能使性子,我就不能,我就得乖乖听话规行矩步。”

“那表妹就使使性子吧。”

花想容转过来,一双杏目里满是泪水:“我怎么敢随便使性子,我……”

“没事的,这里只有我和表妹,我一定帮表妹瞒着可好?”

他这样说的时候带着最诚恳笑容,温柔的像一池春水能流进每个人的心间。花想容傻愣愣的看着他,突然就没了脾气,只嘟嘟囔囔的说:“都没脾气啦。”

南宫晟大笑起来,用手绢将小人脸上的雨水擦干净,“表妹要是有脾气在别人面前不敢发,以后都来找我好不好?”

花想容呆呆的点头,那时候的那个人对她是那样的好,当做亲生的妹妹一样好。

自那之后,花想容常去找他,有时候看他写字,有时候看他看书,有时候听他说一些她那个年纪听不懂的东西。

时间过的很快,花想容很快知道了南宫夜常去找的是南宫莫惜,那是花想容进宫几年后才听说了这位三皇子的名字。

她问南宫晟三皇子如何。南宫晟说:“三皇弟一身风雅,不似世间人哪。”

花想容想了想,却觉得那人身在皇廷却清高自傲实在矫揉造作。

“表妹这样说就不对了,三皇弟是真正的风雅。”

她那时是听不进去的,任性起来一个甩袖就走了。后来南宫晟大婚,花想容在府中哭了一天。她那时不过十一岁,听到这事情却觉得难受的紧。她怪南宫晟没有告知她,更是怪南宫晟只将她当做了妹妹。

她那时还那么小,他又怎么可能等他长大。

花想容病了,然后不再进宫。

她跟着哥哥们学骑马,她的马术居然比哥哥们更好。

她跟着哥哥们狩猎,那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学武,直到那一天爹爹慌慌张张的回来,说南宫莫惜毒杀太子。

花想容吓坏了,他驾马进宫,去问太子可好。

那时他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进了东宫也不行礼,只问南宫晟可好。那一时她撞见太子妃,太子妃眼波流转估摸想到什么。

南宫晟说:“没事。不要责怪三皇弟。”

也就是从那时起,花想容做了太子党,学文习武样样皆精,她保护他,她深信不疑的认为是南宫莫惜不对。

皇帝崩,太子继位,这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而她的陛下,在她的面前说要她嫁给他。

花想容简直不敢相信,可她却如同疯了一般答应。

花想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梦会破碎,就算被南宫夜羞辱,就算嫁个一个自己丝毫没有感情的人,就算他唾弃自己的朝三暮四,不得不对这个年少轻视王爷动心。可当他知道他的惦念杀兄弑父,只把自己当做一件工具。她还能怎么样呢?

她一直在撕扯,被南宫莫惜和南宫晟撕扯。她飘摇不定,决定两不相帮。

当南宫莫惜说出心里只有南宫夜的时候,花想容痛彻心扉,她想这就是她朝三暮四的报应。她知晓她的夫君早已洞悉一切,可那人从未要求自己做任何事情。

花想容迷惑了,送了夫君出殡,他换了衣服上了战马,这一次弯弓射箭对着的是活生生的人。她毫不手软,一箭又一箭。

每一箭发出,她就疼一下,回想往年,究竟是谁给教他这样的冷血果决。

她望向南宫夜,她叫到:“还不杀了南宫晟!”

她想杀了他,还一个真正的自己。

那个抱着球委屈哭泣,那个骑马打猎欢快非常的自己。

他一生的念想,一辈子的惦记,就这样毁了。

本末倒置的是她还是南宫晟?

花想容在中剑的一刻心中十分复杂,南宫晟的那一剑把她少年的一切抹杀。然后她看见南宫莫惜抽剑杀人。

她心中高兴不已,她的夫君心里并非没有她,可她怎么能让他杀兄!

花想容后悔学文习武,她看着那绣得极为丑陋的香囊想着,若那时她只在家学女红,寻了好人家嫁了去,这是不是才是女人的归宿?

云想衣裳花想容,那是多美多美的人?

这一辈子,她悔,却又不悔。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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