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资这是看在那些画的份上才让他占点小便宜,你们不要想错了。某人如此解释道。
司徒戾回头看了眼自我安慰的人,眼神那个柔啊,可在外人看来就是凶神恶煞了。甚至有人在可怜萧,不知道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公子做了什么事,竟被一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独眼恶霸抓住。是不是公子家里兄弟不合,兄长想要独占家产,然后命手下的人去闹公子?还是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做了不好的事惹恼了家长,家长特地让人把人带回府里管教?又或者是……
两人在众人各种猜疑的目光中淡定的走回明月楼。司徒戾召集部下,立马出城去般救兵。
禁卫营
“来着何人?速速下马!”还没到禁卫营,司徒戾一干人等就被驻守营地前方关卡的士兵拦住。
“本王是来宣旨的,让谭大人来接旨。”司徒戾从怀里拿出伪造的圣旨道。
士兵这才看清楚来人,那狂野霸气的脸和迥异于常人的红瞳,无不说明这人的身份。司徒戾出城后就去了伪装,现下招牌一露,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士兵虽然奇怪庆帝居然会派司徒戾来宣旨,但还是恭敬的道:“原来是王爷,请王爷稍等,待我等去通报!”
司徒戾点点头,目无表情的看向前方帐篷连绵的营地。似乎有士兵在操练,空气中传来阵阵呐喊。
等了半柱香时间,前方一片沙尘飞扬,一队人马向着关卡赶来。
“圣旨何在?”一个粗嘎的嗓音喝道。
司徒戾笑笑,“谭将军安好。圣旨在本王手上。”
叫喊之人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身后跟了十来个个挂了职的将领或是官员。一干人在关卡停住,然后下马,司徒戾上前,还没等众人下跪,就先一步发话,“事态紧急,这圣旨就不宣读了。”说完把圣旨抛过去。
主导的都是一干武将,也就没有人多在意这些礼仪。中年男子接过圣旨,立马翻看,然后神色凝重的传给其他同僚。
其中一个貌似是禁军监察使之类的官员谨慎的研究了一会圣旨的真伪,确认之后朝着中年男子点点头。于是中年男子接回圣旨,严肃的道:“尔等一切听从安邑王调遣!”
闻言林萧心里松了口气,这圣旨是他伪造的,模仿了庆帝的笔迹,然后加上真的玉玺印章。还好,安全通过。
司徒戾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心里淡笑,面上却冷冷的下起命令来。
中年男子二话不说立马把命令传达下去,整个禁卫营立马动作起来。
待安排好一切,司徒戾又马不停蹄的赶回皇宫。一来一回已是半天。
“司徒,你们终于回来了?”纪小柏与司徒睿两人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人回来,还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正等得不耐烦要去找人时,人居然回来了。可是……纪小柏看了看司徒戾,又看看林萧,心下奇怪。怎么出去一趟,两人间就变得……好像不一样了?以前司徒对人都冷冷的,对林大哥尤其冷漠,怎么现在……他没看错的话,司徒刚才进门的时候,似乎对林大哥笑了笑?还是用那样似曾相识的柔和眼神?
司徒都没对他们笑过呢,更别说是用这样的眼神?更令他不解的是,以往司徒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周身环绕的寒戾之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冷酷又嗜血,特别是发现先生不见的那段时间,这种情况更是达到鼎盛!可现在那骇人的戾气怎么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了呢?
司徒睿亦是察觉了司徒戾的不同,不过只是皱皱眉,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情况如何?”
“已经安排妥当,去救人吧。”司徒戾说完把一个东西递给司徒睿。
“玉玺?”司徒睿吃惊的看着他,“你怎么找到的?”
司徒戾并不解释,“我已让禁军出动,今晚就把司徒覃拿下吧。”
司徒睿神色复杂的接过玉玺,“你不去救驾?”
司徒戾瞥他一眼,淡淡的道:“我不进去。”
司徒睿了然的点点头,看了林萧一眼若有所思。
庆帝寝宫
“我的好父皇,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你心爱的女人这样死去吗?”司徒覃疯狂的大笑,手一挥,狠狠地朝地上的女子甩去,女子痛苦的大声呻吟,疼得缩成一团,往日的光鲜亮丽全无,衣衫褴褛,披头散发,面如枯槁。
“司徒覃,你个孽障!给我住手!住手!”庆帝气得连自称也顾不上,脸色潮红的大吼道。
“我住手可以,只要父皇你乖乖的交出玉玺!否则我就当着您的面,把这贱人活活虐死!”司徒覃阴狠的道。按日程算,司徒戾司徒睿两人就快回来了,他一定要在两人回来之前拿到玉玺!
“孽障,叫你母妃来,我有话要和她说!咳咳!”庆帝突然咳嗽起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父皇您就不要多想了,母妃是不会见你的。哦,她还让我转告您,既然您这么爱这贱人,她就大方的拱手相让,好让你们双宿双栖,做一对同命鸳鸯!她自会找个对她死心塌地的人!哈哈哈……”
“你!你们!”庆帝一时怒急攻心,又吐了一口鲜血。
“父皇你还是悠着点好,再这么激动,说不定就要比这贱人先走了,到时儿臣可就要把这贱人赏给外面的侍卫了……”
“咳咳咳……”庆帝捂住胸口,有气无力的道:“孽障,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会说的!”
“父皇,您既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了,那这贱人再留着也没用,那么……”司徒覃笑得残忍之至,“来人,把这贱人拖出去。告诉外面的侍卫,谁要是能把这贱人弄死了,本王重重有赏!”
“你……”庆帝气得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司徒覃正想让人把庆帝弄醒的时候,突然一阵寒气从背后袭来,心一惊,急忙躲开。
“司徒睿?”司徒覃看着手持长剑目无表情的人,心中大骇。
怎么回事?司徒睿怎么回来了?那……那司徒戾那妖怪?
司徒覃冷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呵呵,没想你居然回来了,本来还想让你们活多两日,既然你自找死路,那就和你那贱人母妃一起去死吧。”说完抽过墙壁上的宝剑,刺向司徒睿。
司徒睿不语,与他缠斗起来。两人武功相差不多,一时难分高下。缠斗得越久司徒覃心中就越不安。
如果司徒睿一早就躲在这里,可他刚才让人把那贱人弄出去,司徒睿却视若无睹!
外面有司徒睿的人马!
司徒覃一愣,被司徒睿刺中手臂。司徒覃猛地惊醒,背后冷汗直冒。眼睛不动声色的瞄了眼地上的人,眼中戾光闪过,想要借机靠近。可司徒睿完全看穿他的想法,牢牢守在庆帝身旁。
司徒覃无法,心中又惊又惧。他在里面打斗许久,可也不见他的人进来,大事不妙!越想就越失方寸,又被司徒睿刺中。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响起,庆帝无力的睁开眼。
司徒睿还是目无表情,司徒覃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满眼的恨。想到大势已去,不由阴暗的想着,就是要死也要拖个人垫背,招式歹毒之余更是有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之态。
突然一颗石头从外边射进来,打中司徒覃,司徒覃一僵,整个人动弹不得,然后一把锋利的剑架在了司徒覃脖子上,大局已定。
司徒睿没有理会司徒覃惊恐又阴毒的目光,一个手刀把人劈晕了,找来绳索把人捆住。
“睿儿……”庆帝虚弱的躺在地上,满是激动。
司徒睿还是不说话,也没叫“父皇”,而是走过去,默默的把人扶起坐好。
此时的庆帝早已无往日作为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的威严傲然,而是像被霜打的茄子般,精神萎靡,犹如一下子从如日中天般辉煌的中年进入了垂暮的老年……
“朕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幸好还来得及……可笑朕一世英名,居然毁在司徒覃那孽障手里!”庆帝自嘲的笑,原本他还以为他把几个儿子看得通透,没想是自负了,都说人心难测,人一旦有了欲望,更是难测。他知道司徒覃心狠,可没想到会心狠手辣到这地步!
“这江山差点就断送在朕手里……”庆帝感慨良多,如果不是帝王的尊严不允许,他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被人那样孽待?想到司徒覃最后下的那个命令,不由又是气急,“咳咳”的又吐出一口血。司徒戾默不作声的帮他顺气,庆帝只当是司徒睿心里难过才不语,也没往别处想。
“外面情况如何?”庆帝也猜想到局势肯定是被司徒睿掌控了,看向司徒睿的眼光欣慰又骄傲。果然是他看中的继承人!
“司徒戾率禁军把整个皇宫都包围了,正与司徒覃的人缠斗。”司徒睿开口了,语气淡漠淡。
庆帝一愣,目光错愕,质疑道:“他是如何说服禁军统领的?”司徒覃之所以如此逼迫他,还不是为了拿到玉玺以调动禁军和名正言顺上位?没有玉玺有没有他的口谕圣旨,司徒戾是如何调动禁军的?
司徒睿摇摇头,他自是不会告诉庆帝,人拿了他的玉玺去把人骗过来的。
见此,庆帝认为司徒睿是真的不知情,原本对司徒戾放下的戒心又高高提起。
“睿儿,扶朕起来。”庆帝面色沉重的拍拍司徒睿。
司徒睿依言扶起庆帝,庆帝走到龙床前,捣弄了一会,从龙床的机关里拿出一件东西,竟然是圣旨!
这里怎么会有圣旨?司徒睿眉头不由紧皱,看着庆帝手里的圣旨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
“还好朕早有准备!”庆帝深以为然的道。既然确定了人选,顺便安抚宁妃,他当着宁妃的面写了这道传位诏书,然后一直藏在龙床的暗格里。现在看来这真是明智之举。有了传位诏书,即使他现在死了,也不怕司徒戾会借机上位。
“睿儿,这是传位诏书,你好好拿着!”庆帝严肃的看着司徒睿,郑重的把圣旨递给他。“玉玺我放在了御书房那座玉雕的封禅台内,待局势平稳后,你要马上将此诏书宣告天下,择日登基!切不可让司徒戾有机可乘!否则朕死不瞑目!”
庆帝之前中毒,又吐了那么多血,此刻脸色惨白,浑身无力,连心跳也慢了许多……他以为他要死了,因而郑重其事的交代后事。
“在这么多个孩子中,朕最看好你,你也没让朕失望。朕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司徒戾,他颇受将士爱戴,可以说手上把握了大齐将近一半的兵力,现下又不知道用了何手段把禁军调来……朕还是小看他了。你日后登基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手里的兵权夺过来!否则一旦他有谋反之意……”庆帝语重心长的道,似乎还怕司徒睿心软下不了手,一遍遍不耐烦的叮嘱着。
第九十九章
“说完了?”司徒睿低头沉默着,心不在焉的听庆帝教他为君之道需如何如何。等庆帝说累了,才开口。
“?”庆帝不明所以,司徒睿好心的解释,“您还死不了,不用这么急着交代后事。”
庆帝怔愣,终于察觉司徒睿与以往不同,沉默得太过不同寻常。
司徒睿抬起头,目光冷淡的看着他,“您知道吗,我很讨厌别人主导我的一切。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你们凭什么指手画脚?我想要走什么样的路自己会选择,你们给我安排好一切算是什么?”
“睿儿,你?”庆帝满眼诧异,不明白往日温文尔雅的司徒睿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让我很是困扰。”司徒睿毫不留情的继续破坏自己在庆帝心中的形象。“你们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就擅自改变我的人生,这令我感到十分厌恶!我从未想过要做皇帝,也不想做皇帝。天下人与我何干?我凭什么要浪费精力去操心那些人?”
“混账!”庆帝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你的诗书礼仪、忠孝仁义都白学了?竟用如此口吻对朕说话?就是普通人都知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更何况你身为皇室中人,又贵为王爷?居然如此不负责任?”
庆帝从未想过司徒睿会抗拒他的安排,甚至连天下至尊都不想做,还如此反感他的作态。
“不负责任?呵呵……”司徒睿忽然冷笑起来,“您在说您吗?还是在说宁妃?的确是不负责任啊,一个作为父亲,却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不闻不问不说,还任由儿子被人欺辱,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您呢,处处看不惯不说还整日提防着,甚至在临走前还要叮嘱外人一定要提防您的儿子……”
庆帝虽然气愤,可还是抓住了重点,“什么外人?你给朕说清楚!”
司徒睿没有直接解释,还是继续之前的言论,“另一个作为母亲,更是不负责任,自个的孩子不幸夭折,但为了博得圣宠与尊荣,竟想出偷天换日之策,不顾欺君之罪,混淆皇室血脉之大不闱,丢弃亲生骨肉,从宫外百姓家抱养一男婴,称其所出,用其颇得帝王宠爱,更是想借其手上位,一朝成为天下至尊女人!”
什么!恍若晴天霹雳,庆帝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死死地看着司徒睿,“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并非尔之血脉。”司徒睿一锤定音,砸破庆帝最后的希望。
“叫她进来!叫她进来!朕要当面问清楚!”庆帝愤怒的吼道,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她怎么可以骗他?怎么可以?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岂不是差点就把司徒家的天下交到了外人手中?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庆帝后怕的想,又是愤怒又是愧疚,百感交集,怒急攻心晕了过去。
司徒睿无动于衷,看着庆帝的眼神带上一丝怜悯。上前把人扶到床上躺好,又去外面叫来纪小柏帮他看看,之后又去了一趟御书房。
至此,司徒覃逼宫篡位一事以失败告终,一帮逆臣贼子全被收押天牢。
此事一传出去,天下震惊。特别是京城百姓,没想到平平静静的日子居然发生这么大的事,而他们居然毫无所觉。部分朝中大臣更是惊惧不已。之前庆帝身体抱怨,大内总管祁公公特地来宣旨,说皇上身体抱怨,要休养一段时日,不见任何人。此后一段时间不上早朝,虽然有人奇怪,但所递交的奏折有批下,于是众人也没有怀疑,没想到居然发生这样的事!另一部分重臣自司徒覃动手就被人监禁起来,外界之事不得而知,等到被人解救才明白过来,同样唏嘘感慨。
皇宫内一片肃穆,禁卫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把整个皇宫团团围住。闻讯而来的大臣跪满了一地,众人眼巴巴的看着那门。
门内,经过纪小柏一番救治,总算保证庆帝性命。
此时,这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却双眼无神的盯着床帐,小桂公公站在一旁侍候着,而司徒睿坐在桌旁神色冷漠的喝着茶。一室静默。
突然,庆帝怒目圆睁的吼道:“传朕旨意!将宁妃打入冷宫,待朕百年后,殉葬!”
司徒睿放下茶杯,冷冷的道:“您现在已经不是皇上了,您没有权利处置宫中任何一人。一切还要看新皇的意思。”要说处理后宫妃嫔,那些都是庆帝的女人,自然要按照庆帝的意思。可宁妃不能死,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换她一条命,他们也算是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