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那个女人……呵呵,司徒戾冷冷的目光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司徒逸大谈特谈坐上那个位置的种种好处,不发一言。司徒逸独自一人唱独角戏也觉得没意思,又对司徒戾如此的不上道感到十分的气恼,又气又急的道:“司徒戾,你怎就这么的冥顽不灵呢!那个位置有那么多人觊觎,别人挖空心思也得不到!现在要帮你夺来,你还偏一副弃如破履的模样,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司徒戾红瞳幽幽的盯着他,好一会才道:“我对哪个没兴趣……即使有兴趣也用不着你们帮忙,我想要的自会亲自拿来……”
一番谈话下来,两人不欢而散。事后,司徒逸气恼司徒戾如此的不合作,每次见他都没摆好脸色,不是冷眼看之就是视若无物。众人对此大感奇怪,前些天两人还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怎么一眨眼就翻脸了?由于两人身份特殊,众人在心里怀疑也不敢随便讨论,只觉得皇家人果然奇怪。司徒戾对他如此幼稚的做法毫不在意,依旧出操,练兵,吃饭,睡觉……哦,司徒戾换帐篷了,不用再与士兵抢床铺了。被司徒逸堵在帐篷门口的第二天,司徒戾就向上申请了一个帐篷。反正司徒戾的日子过得与以往无异,倒是司徒逸自取其辱,对方没被气到他自己反而被气个半死。
“呵呵呵……戾儿,你那个七皇弟真是有趣,每次他见你都一副恨不得食你肉的模样,事后又僵着一张脸无处发泄憋到内伤的模样,真是要多炯炯有神就有多囧囧有神!”林萧坐在新帐篷的床上笑道。是的,新帐篷的床上!自从司徒戾有了单独的帐篷,萧某鬼立马就滚回来睡觉了。没办法,做鬼做了这么多年,他始终保持着人的习惯——睡觉!还是要在床上!
之前条件不好,他也没那么多要求,想睡觉了就找个干净安静的地方将就,可现在有房有床还跑去荒郊野外地为床天为盖那就是傻子了。某人为他如此习性深感为然,心下暗喜,要不是影响不好,他还真想把帐篷弄得舒适些。
“司徒逸并不如他表现的那般无害。”司徒戾边整理床铺边道。
“腹黑身边长大的自然不是小白兔。皇室的孩子自小成精,自不可以常理度之!”林萧某鬼说着就直接躺在刚铺好的床上。唔,果然还是戾儿王府卧室的那张床舒服,这张床不够软……
“萧要先睡吗?我还要看一会书。”司徒戾微笑地看着在床上翻滚的某鬼。
“嗯,要的!好久都没睡过床了,还是睡在床上舒服……你都不知道,虽说可以在其他地方睡,可是睡得都不安心。睡树上听着有趣,可一番身就会掉下去!睡地上吧,一有活物经过,立马恶寒好久……”
听着他淡淡的抱怨,司徒戾心疼道:“辛苦萧了,要萧陪戾儿在这里受罪。这么些天都没休息好,萧赶紧睡吧。”
林萧点点头,道:“戾儿也不要太晚,早些休息。”
“好!”司徒戾笑着帮他掖好被角,目光宠溺的看了一眼才去看书。
第四十八章
揉揉酸涩的眼,司徒戾瞥了眼快要燃尽的蜡烛。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舒展了下身体,转头目光柔和的看了看用帘子隔开的卧室,便走向洗手盆,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下才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
卧室光线昏暗,不大的床上鼓起一个包,寂静的夜里,隐隐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司徒戾轻轻地把外衣褪下,运功把微凉的身体热起来,才小心的掀起被子侧躺了进去。
被子里,侧躺着的某鬼睡得很熟。司徒戾看着这张熟睡中安宁美好的脸,红瞳满是可以溺死人的柔情。
萧,萧……心被某种东西填满,上上下下鼓动着叫嚣着,似要破土而出!
手按在不断鼓动着的地方,司徒戾闭上眼以缓解这悸动带来的疼痛感。再次睁开眼睛时,那种满腔爱恋的神情已被淡淡的无奈所取代。
虔诚的在那触碰不到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司徒戾低喃道:“萧啊萧……你可知这里装的满满都是你?什么时候你又才会发现?又或是你已经察觉了却故意忽略?是因为身份特殊吗?这些我都不在意呢,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即使触碰不到也没关系的……”
似乎是感受到身边传来的熟悉气味,林萧自动自发的往司徒戾身边靠。鼻息间全是司徒戾的味道,林萧轻哼了声,扭扭身子,那模样就像刚出生不久的猫儿一样,看得司徒戾满心柔软。
萧……司徒戾低叹了声,深深地看了这人一眼才心满意足的合上眼。原本以为会内心躁动的睡不着,可在那清浅的呼吸声中,内心出奇的平静,不一会就陷入黒甜的梦乡中。
一夜好眠,待天微微亮的时候,司徒戾习惯性的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这人熟睡的容颜,嘴角情不自禁扬起,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然后抬头在他额头烙下一吻才起身来。掖好被角,穿好衣服才轻手轻脚离开。
待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沉睡的人却睁开眼睛,那在昏暗光线里熠熠生辉的眼哪有丝毫刚睡醒之人的迷糊?
戾儿……林萧伸手摸摸自己额头,闪亮的眼里有着惊讶、怀疑和不解,最后这些情绪全都沉淀在一片漆黑中。
司徒戾一如既往的操练他的队伍。天气越来越冷了,边疆的冬天很快就要来了,怕是这几天会与蛮夷大干一场。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蛮族养精蓄锐了好些天正等着在寒冬来临之前与天启打上最后一仗,期望能掠得过冬物资。
天启方面是有备无患,即使蛮族半夜偷袭也没能得逞,刚开始慌乱了一阵就井然有序的反攻。蛮族此次夜袭半点便宜也没占到,反而最后被司徒戾率骑射队追击好几十里。凭借过人的眼力和百米之内例无虚发的准头,司徒戾拉弓搭箭,一举把负责此次夜袭的蛮族将领阿奇朵射于马下,蛮族狼狈而逃。
司徒戾算是立了大功,司徒逸立马写了折子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折子上言明司徒戾此次功绩与其以往表现和众人的评价,大肆赞扬了司徒戾一番。并隐晦的暗示,范志远征战三年无果,且年纪渐大,怕是有心无力……又提到司徒戾在军中甚得人心,军中归德将军的名头虽然挂在司徒睿身上,但司徒睿已进入兵部就职,归德将军形同虚设,军中士兵有心拥立司徒戾上位云云。
庆帝收到折子,沉思良久。原本他也因三年不见战果,心中已对范志远产生不满,考虑到阵前换将会动摇军心,而且镇守北疆的许多将领都是范志远带上来的人,临时换将恐怕无法收服人心。又考虑了眼线传回的司徒戾的消息,最后庆帝下旨,封安邑王司徒戾为怀化将军,辅助范统帅击退蛮族。
这圣旨一下下来,大大刺激了某些人。对范志远来说,那是庆帝在警告他尽快退敌,否则……而对陷入权力中心的太子司徒祺来说,就是他的敌人又壮大了!必须马上击杀!对把司徒戾划进自己一方的司徒覃来说,那就是他潜在的势力蔓延了一分,为日后夺位多了些保障。锦妃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怀化将军又怎样?一个从三品的武官职位还不是没什么实权?就是做到了骠骑大将军,那也是皇帝给的,若想收回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朝中众人之前也不乏有人对范志远三年征战无果做文章的,只因范志远当时并没有站队,表面上还是忠于庆帝的,庆帝对此睁只眼闭只眼,众人也不敢太过放肆,现在庆帝自己开口了,众人就是想推荐己方人马上位也没可能了。而司徒戾在北疆三年多,又贵为王爷,相比作为监军的司徒逸,这怀化将军实在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的靠山柳大将军镇守的是西南,他在范大将军的军中也不太可能有什么作为。
于是司徒戾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封为了怀化将军。刚接到圣旨的时候还愣了下,可看到司徒逸那得瑟的样子就知道是他干的好事了。
范志远先一步得到这个消息,又是惊又是妒。他知道,庆帝是借此警告他了,这战事拖了三年多不能再拖下去了,可蛮族有备而来,哪里是这么容易说退就退的?范志远不由得有些恼火,又想到近来军中司徒戾人气暴涨,心中更是气愤难平。这司徒戾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堂堂一个王爷竟用这么委屈自己的法子打入军队内部。说什么自己毫无沙场对敌经验,又恐纸上谈兵只愿做一个小小的副武都骑尉,这根本就是做给将士们看的苦肉计!说到底还不是来挣军功的?!
不行,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否则再过几年这小子的人气威望恐怕不在他之下!那时岂不是要骑到自己头上来!他驰骋沙场大半辈子,为天启立下的汗马功劳可不是这么个不知所谓的后生能比的!他如今的荣誉地位都是用命博回来的,决不能就这么没了!
司徒戾啊司徒戾,不要怪我无情,这可是你自己自取灭亡,你说你一个好好的王爷呆在京城好好享福不好?偏要跑来和我这等粗人为难!我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可都挂在我身上,我决不能让你毁了。你若要怪,就怪太子吧,你的这好皇兄可是恨不得你死啊!
眼底闪过一丝恨戾,范志远满脸阴沉的召集心腹密议。
第四十九章
又是一年开春之际,休整了一个冬的两方士兵迎来了开春第一仗。此次被封为怀化将军的司徒戾作为前锋率先和敌人交战。
战场上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嘶喊声、惨叫声、兵器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块谱出的是夺命追魂曲。萧远远看着不由得咂咂嘴,这混战也太那个了吧,砍人像砍西瓜似的。
春寒料峭,即使是寒冷的风刮过也不能使士兵沸腾的热血稍微冷却一下。洒了一地的鲜血把刚冒芽的小草染得通红。
司徒戾一身银黑铠甲,手持长枪,面无表情的注视前方。他周身萦绕的杀气衬着那异于常人的容貌恍如杀神降临,令人不敢直视。
“就是你杀了阿奇朵?”敌方一个将领双眼通红的瞪着他,满眼的恨意恨不能把对反撕碎。
“是又怎样?你我双方互为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不杀他难道还要救他?”司徒戾冷冷的嘲讽道。
“你……好!好!今天我就要为他报仇!你小子纳命来!”敌方将领嘶吼着催马上前,一双大刀当着司徒戾的面就劈过来。
司徒戾毫不含糊的横抢一档,对反的力气之大让他略微惊讶了一下,随后冷笑一声把大刀推开。收抢往对方腹部一刺,将领一惊,忙挥双刀挡住。原本以为自己已是天生神力,没想到天外有天,此人力气之大竟不在自己之下。但这也只让他稍微吃惊了一下,想到此人就是凭此把自己兄弟射与马下,不由怒火中烧,嘶吼一声,红着眼挥起双刀不管不顾的朝司徒戾劈去。
司徒戾心中冷笑,如此毫无章法的打法,想来这人也不过是有勇无谋之流,如此鲁莽怪不得他枪下无情了。心中想着就故意买了个破绽,正等着他上当,谁知被人横插一刀。
“阿奇纳,你不是他对手,不要鲁莽!”来人是个黝黑的男子,一上来就把他拉开。
“乌哲,你放开老子!杀弟之仇不共戴天!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亡!你给我让开!”说着就要越过男子冲向司徒戾。
司徒戾可不管两人之间的争执,这可是在战场上,刀剑无眼,那还容得人如此胡闹!见人冲过来便面无表情的迎上去,泛着寒光的枪头就要往他胸口上扎。男子一看大惊失色,立即崔马上去。将领想要用刀阻挡,可司徒戾速度极快的换了方向,轻点马背一跃而起改攻他腹侧。男子只来得及稍微阻挡减轻了刺杀的力道,枪头擦着腰而过。
“阿奇纳!”男子大喊道,神色慌张地问:“伤得重不重?”续而转过头,对司徒戾怒目而视,“你竟敢伤了他!”那眼神之狠戾差点让司徒戾怀疑他对男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只不过破了层皮,流了些血,你他娘的紧张个什么劲!老子是男人,受了些轻伤也值得你嚷嚷!快给老子让开!”
“你才让开!他敢伤了你,我要杀了他!”男子双目泛红的道。
司徒戾满头黑线,这两人还真是奇怪,还把不把这当战场啊!
“我说你给老子让开!”敌方将领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对着男子嘶喊道。男子看他一脸悲痛的样子,眸色沉了沉,里面似乎夹杂着怜惜心疼。
红瞳闪过一丝惊讶,司徒戾忽然明白了两人的奇怪之处。待男子让开将领便冲了上来与司徒戾交战,司徒戾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下狠手。
男子在一旁与其他士兵厮杀,但目光一直留在将领身上。此时他也看出了端倪,这人武功明明在阿奇纳之上,可为何没有……
此时,敌方传来一阵号角声,男子掉转马头来到将领身边,“阿奇纳,将军传令收兵,不可恋战!”
闻言,将领泛红的眼对上司徒戾,脸色阴沉的道:“下次见面,我必取你性命!”
司徒戾不以为然的笑笑:“随时恭候。”
将领愤怒的瞪他一眼,一拉缰绳策马离开。男子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跟上。
此次交锋,不过两方相互试探,见敌方收兵,天启亦召回将士休整。
待司徒戾回到帐篷,先是用布巾把长枪和铠甲上沾染的血迹擦干净才打理自个。待一切收拾干净,萧某只正好回来。
空气里还残余着淡淡的血腥味,林萧皱着眉问,“没有受伤吧?”
司徒戾笑笑,“哪能呢,只不过沾染了些别人的血,萧过会再回来吧。”知道萧不喜欢,所以每次都是尽快处理好了的,况且因为萧存在的特殊,他并不希望他沾染上血腥煞气。战场死人无数,本就煞气连天,说不准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不想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萧,所以事先就要求,只能远观不可进入。事实上也说明他的顾虑是对的吧,要求提出来萧也只是有些惊愕但却是答应了的。
林萧摇摇头道:“只是不大喜欢那个味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是你受伤就好。”以前有过一段和敌人厮杀的日子,空气里满是让人恶心的血腥味,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不习惯这种味道。
“你家戾儿这么厉害,怎会让人轻易伤害?倒是今天有个人被我伤了,可是……”司徒戾淡笑着把那两人奇怪的相处模式说出来。末了,好奇的问道:“萧,为何我觉得那两个人……似乎很暧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叫乌哲的男子看那阿奇纳的眼神,就像……就像是看心上人一样?无奈,却更多的是紧张心疼……怎么会这样?”
呃……这?搞什么啊,大敌当前,战场厮杀,竟在敌人面前上演赤裸裸的春宫,对方有这种将领也太不靠谱了吧?真是教坏小孩!
看司徒戾一脸不解的模样,林萧摸摸鼻子道:“那个……或许人家是两口子……”
“两口子?可是,那两个人不都是男子吗?男人和男人可以这样?”
“咳,自古有龙阳之好、断袖分桃之说,指的就是男男相恋。这……也没什么可不可以,感情的事没人能说得清。这就好比,喜欢上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与自己刚好是同性罢了……”
“可是萧,这样不会很奇怪吗?他们这样是会招人诟病的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性取向不同罢了……”想到古人思想没现代人这么开放,林萧又解释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就像有的人天生喜欢吃胡萝卜,而有的人打死也不吃,被强迫吃了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一样。至于招人诟病,的确世俗不待见,但这又怎样?喜欢什么人是个人自由,既没犯法又没有伤害倒他人利益,自己过得舒坦就好,没必要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强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