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映芳华 中——分花拂柳
分花拂柳  发于:2015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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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恪罗看了子卿一眼,讥诮地说:“你们大庆不是有一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何况她是大庆国的公主,本该肩负国家的盛衰兴亡。”

呼延恪罗,将坛子里最后一点桂花酿一饮而干,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字一顿地念道:

“我用一生,

写一首曲,

音成千调,

只诉一字,

刻骨铭心。”

“哈哈,刻骨铭心,果然刻骨铭心。你让我父王对你刻骨铭心,却让我的母妃从此没有了丈夫,我没有了父亲。”

“所以你恨她?”子卿轻轻叹了口气,忽然体谅了当初呼延恪罗错认他是公主之子时的敌意。

“哼!”呼延恪罗讥讽地哼了哼,不屑地看向远处。

……

第十八章:疾风堂主

入夜。

城郊一座废弃已久的宅院里,隐隐约约透着灯火。

空旷的堂屋里,四个黑衣人单膝跪地,向前抱拳敬称:“堂主。”

台阶上,左右分别站着两个黑衣卫士,其中还有一娇小女子。

台阶中间,一人背对着黑衣人坐在藤椅上。

“我要的结果呢?”冷冰冰带着煞气的问话从藤椅后沉声传来。

四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紧张。其中一人低头抱拳答道:“属下无能,还未查到北棘三王子的下落。”

“哼!”藤椅中的人勾起唇角:“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结果吗?”

说着,将藤椅转了过来面对四人。

椅上人翘着腿,一手支着下巴,一双深邃的眼玩味地注视着属下。旁边火光明灭,映得他一张英挺的脸俊朗无瑕,脸上的表情却让人看不明白。

此人即是柳乔阳,罗入景叛逃后,他一举成为平阳疾风堂堂主。

“三天期限已过,别说抓住贼人,你们连他在哪儿都没有查出来。”柳乔阳平声静气地说着:“你们说我该如何处置你们呢?”

堂下四人低头沉默不语,气氛压抑沉闷。

突然,其中一个猛地站起来,恨恨地对柳乔阳骂道:“哼!你柳乔阳算什么东西,敢对我们指手划脚。不就是靠和总堂的关系做了这里的堂主吗?你有什么能耐?!兄弟们对你不满已经很久了。”

“哦?是吗?”柳乔阳平静地回答道:“你们三个也是这样想的吗?”

其中又有两人站了起来,附和道:“是!我们才不愿跟着无能鼠辈!”

柳乔阳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那人:“丁九,你呢?”

丁九抱拳答道:“丁九的命是堂主你和茗烟姑娘救的,属下愿誓死效忠!”(在上部里有相关情节,不知亲们还记得不。)

领头的那人吐了一口唾沫,道:“我呸!丁九你个有眼无珠的人,柳乔阳他连武功都不会,怎么救的你?哼,信不信我一只手掌都可以掐死他!”

说着,一跃跳上台阶,伸手要掐柳乔阳,势如破竹!然而,就在手要触碰到柳乔阳的脖子之时,突然一滞。

原来旁边的黑衣守卫迅速出击将他制住,并将他用绳子捆了起来。与此同时,另外两个站起来的黑衣人也被捆了起来。

守卫沉声喝道:“对堂主不敬!该当何罪!”

柳乔阳挥退守卫,站起来径直走到领头之人面前:“谢奎,让我来告诉你一个简单的道理,坐到我这个位置,已经不需要我亲自动手,自有人替我把事办好。而你……”柳乔阳看着他,突然眼神一狠,捏拳重重打向他的谢奎的脸,打得他鼻血横流:“空有武功又怎样?还不是被我教训。”说着,又狠狠地踢谢奎的肚子。一脚,一脚,又一脚。

此时,站在一旁的娇小黑衣人睁着好看的杏眼喊了一句:“堂主~”

柳乔阳这才停住,又听茗烟道:“堂主何必气坏了身子。”

“哼!”柳乔阳负着手背了过去:“将此三人逐出疾风堂。”

黑衣守卫得令拖着骂骂咧咧的三人出了厅堂。

……

厅旁的小屋里,只剩下柳乔阳和茗烟两人。

“乔阳,你今天心情似乎不好?”茗烟问。

“还好。”柳乔阳冷冷地回答道。

茗烟眨着杏眼笑了笑:“做你的贴身护卫那么久了,你还想瞒我吗?你刚才那架势,若非我阻止,谢奎非得送命不可。”

柳乔阳肃着脸不答话。

是的,他心情不好。很不好!刚才踢谢奎时,满脑子都是子卿对着水中捉鱼的呼延恪罗那一笑。那画面就像一根针似的,深深插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子卿回来后就像躲瘟疫似的躲自己。面对自己时,不是躲躲闪闪,犹犹疑疑,就是狠心绝情,沉默不语。可他竟然对一个敌国王子毫无芥蒂地笑!!

一想着那一笑,拳头和脚就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想狠揍眼前的人来发泄心中的不痛快,管他是谢奎还是谁。

见柳乔阳不说话,茗烟也不再追问,冷静地说:“你当堂主这两年,一直有些兄弟不服你。面上不说,背地都议论说你一方面靠了与总堂四爷的关系,一方面又仰仗了岳父在朝中的威信才能游走于黑白两道,没了他们,你什么也不是。”

柳乔阳讥讽地一笑。

茗烟继续说:“虽然这些议论都是无中生有,但是身为堂主,必须做出点功绩让弟兄们看到,他们才会服你。比如当初的罗入景,他就是靠带领他的人做了青鹰,才在堂中立了威信。”

“罗入景……”柳乔阳不由捏紧拳头,从齿缝里念出这个名字:“哼!如今不正是个好机会吗!谢奎这些罗入景的旧部下今天敢当面与我作对,不正说明他们的旧主人回来给他们撑腰了吗!”

“你现在将他们逐出疾风堂,他们定会回去找罗入景。”茗烟接道。

柳乔阳回头看向茗烟:“那个假意投诚的内应之事都安排好了?”

茗烟郑重地点点头。

柳乔阳狠狠地瞪着窗外,自言自语道:“若非你嫁祸我,静芸又何必偷钥匙救我,皇上又如何会指婚,子卿又怎么会走?!你这个背信弃义,陷害兄弟的小人!我柳乔阳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拜你所赐。是时候好好跟你算一算这笔账了!”

茗烟闻言看向柳乔阳,夜幕下,他坚挺的背影竟显得如此落寞,心中唏嘘不已,不由叹了口气,才问:“那追查北棘三王子一事你又打算交由谁去做?”

“不必再查了。”

“嗯?”茗烟疑惑道:“你已经知道他的下落了?”

柳乔阳顿了顿,才沉声道:“不知。”

“那四爷那边该如何回……”茗烟低眼时看到柳乔阳偷偷握紧的拳,便识趣地不再追问了。

第十九章:媚骨海棠

回到倾城阁正是夜幕初垂,子卿来到尹姑娘住处,打算将那条名贵的冰蚕丝巾物归原主。

自上次莫水湖上一面之缘,子卿并未再见过尹姑娘,只是那一双似嗔非嗔的妖媚眼眸深刻于心。

倾城阁里有一座雅致的阁楼,楼外海棠柔蔓迎风,花开妖娆。自尹辞心来后,便居住于此。

初雪般清透的侍女飘雪问明来意,便浅笑着将子卿请上了楼,来到尹辞心的闺房。

房门半掩,还未进屋,便闻到甜腻的香气阵阵袭来。

飘雪将子卿让进了屋,自己却掩门离去了。

闺房内,红烛高烧,熏香满屋,子卿只觉跌入了一个红澄澄的朦胧馨乡。窗户半开,一枝红海棠悄悄探了进来,仿佛偷得主人三分胭脂一缕魂。

正当子卿感叹尹姑娘居所别致之时,哗啦一声水声让子卿心头猛的一跳。

紧张地回头往里屋望去,隔开外屋的一帘红纱正随风轻轻飘动,纱帘里隐隐约约看到一女子正于浴桶里沐浴。

子卿脸倏地红了个透,连气都有些紧,慌忙之下正想离开,却听到帘内女子柔媚地问:“谁呀?”

子卿尴尬地施礼,结巴道:“在……在下柳子卿,来归……归还丝巾,不知姑……姑娘……子卿改日再来。”说完便忙不迭地要夺门而去。

“呵呵”一声,帘内传来尹姑娘的浅笑:“柳公子且慢,辞心马上出来。”

子卿闻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尴尬地好留在原地,却是再也不敢看向红纱帘了,然而女子出浴时哗啦啦的水声还是让子卿一阵阵窘迫。

不一会儿,尹姑娘掀帘出来,笑着说:“让柳公子久等了。”那声音能让人听得骨头都酥了。

子卿这才回身看她,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子卿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尹辞心身上穿得少得不能再少,几寸黑纱将女人身上紧要处掩住,丰腴的胸部,纤细的腰肢,还有修长白皙的双腿尽见眼前。面上依旧半掩着黑纱。

子卿赶紧从怀中掏出丝巾递给尹辞心,也不敢再看她,别过眼睛对尹辞心道:“我在路上拾到姑娘的丝帕,特来还给你。”心里想着交还完东西赶紧离开这里。

子卿窘迫的样子让尹辞心拂面一笑,忍不住勾起一双媚眼上下打量他,半晌,才从子卿手里接过丝巾。

子卿正想告辞离开,却听尹辞心娇媚说道:“这是辞心心爱之物,多谢柳公子拾到。辞心没什么好答谢公子的,唯能为公子斟一杯茶。”

“不……不用了。”子卿连忙推辞:“晚了,姑……姑娘先休息吧。”

“这怎么行?”尹辞心的声音愈发娇嗔:“莫非公子嫌弃辞心?”说着,便要去牵子卿的手。

刚要触碰,子卿心头一颤,倏地将手收回:“没……没有……真的,不必了。”眼睛绝对不敢看向尹辞心。

“哼~”尹辞心轻哼着,与其说生气,不如说在撒娇:“这茶可是辞心特制的”一夕海棠“呢,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呢。”

正当子卿手足无措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哎呀!尹姑娘今儿泡了一夕海棠,成佑真是好口福啊!”

慕成佑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进来。子卿就像找到救星似的,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呀~子卿也在这里啊!”慕成佑一张玄玉般的脸笑得有些委屈:“辞心……你不是答应今晚陪我吗?”

尹辞心闻言,勾起媚眼娇嗔着瞪了慕成佑一眼。而子卿则赶紧告辞:“子卿不便打扰二位,这就告辞了。”

尹辞心娇声道:“那改日再向柳公子道谢。”

“尹姑娘不必客气。”子卿一边答道,一边如蒙大赦般赶紧推门离去。

第二十章:朝思暮想

屋里留下两人,尹辞心嗔怪地看着慕成佑,笑道:“世子今天好兴致,来瞧辞心了?”

“我奉皇命护你安危,自然得时刻挂心。”慕成佑笑了笑,面容却变得严肃,径直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了起来。

“奉命行事……哼~”尹辞心娇媚地横了慕成佑一眼,走过去坐到慕成佑腿上,将他手中的茶杯抢了放回桌上,又伸出纤细白嫩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柔声道:“外人都道是你对我献尽殷勤,哪里知道其实是世子对辞心一颗真心不理不睬。”说着,伸了指尖轻轻描画慕成佑面部英挺的线条。

慕成佑低头看着她,轻轻勾起唇角,减了几分端肃,添了几分邪魅,声音也磁性蛊惑:“天下有几个男人抵挡得住你的诱惑,嗯?”

尹辞心抬头迎上慕成佑的视线,一双媚眼里尽带笑意,生生能勾了人的魂儿。

“只是……”慕成佑忽然敛了笑:“你不该打子卿的主意。”

“你冤枉人家,人家不过是想感激他送还这方冰蚕丝巾罢了。”尹辞心撒娇道。

“还嘴硬。”慕成佑隔着黑纱刮了刮尹辞心的鼻子,忽的,从她手上抽走那丝巾,摊在手上,对着丝巾角落里那个“尹”字道:“你的东西几时会添上这样俗气的绣绘?嗯?分明就是为了让拾到的人物归原主临时绣上的。”

“你坏啦~”尹辞心被戳穿后,将头埋到慕成佑怀里:“人家的小伎俩总瞒不过你。”

“你见过子卿?”慕成佑想起那天在莫水湖上尹辞心见到子卿的表情,不由问道。

“没有啦。”尹辞心在慕成佑怀里娇声道:“只是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子,所以好奇嘛。哪知道,我这一身装扮倒是把他吓坏了。不知是未经情事,还是……”

慕成佑笑了笑,端肃地说:“辞心,你戏弄别人我不管。对子卿,你还是别打他主意了。”

“嗯?”尹辞心直起身来勾着媚眼瞪着慕成佑,不满道:“他是你什么人,这么在乎他。”

“他是……”慕成佑想了想,邪魅笑道:“呵呵,我的人!”

“你的人?!”尹辞心扑哧一笑:“那就是你一厢情愿咯,刚才见你要留在这里,他可是高兴得很。不过……”尹辞心忽然有些幽怨地看着慕成佑,用手指在他胸前画圈:“我们的慕世子,看似处处招蜂引蝶,其实比谁都狠心绝情,连辞心都难以得到你的心。我真想知道,谁会让你朝思暮想……那个柳子卿能吗?”

慕成佑握住尹辞心在他胸前作怪的手,笑着不说话。

让人朝思暮想吗?倒是有一个……不过,就是想着会头疼,因为得费尽心思去想他会出什么招,再想自己用什么招去对付。呼延恪罗一定在他手上!可是这几日暗中盯梢,却没发现他有任何异常,奇怪,他把人藏到哪儿去了。沈洛殊,你最好把人看紧点,我慕成佑没那么好被蒙骗。

“哼!想谁呢?”尹辞心用手指戳了戳慕成佑的额头,娇嗔道。

慕成佑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轻轻笑了笑,低头在尹辞心耳边温柔地说:“天晚了,早些休息,知道你安全我就放心了。”说着,揽着尹辞心白皙紧致的纤腰将她抱离自己。

尹辞心幽幽地看着慕成佑,媚眼里尽是不舍:“每次都不肯多陪我一会儿。”声音娇气得让人听着心都碎了。

慕成佑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在她额上温柔印上一吻:“早点睡。”转身潇洒离开。

尹辞心瞥了一眼慕成佑离去的背影,幽声喃道:“都说你处处留情,可你留的情就只有那么一点,再多留哪怕是一分也是不肯的。”

第二十一章:一个事实

另一边,子卿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将门别上,缩在床上紧紧抱住被子。

已是初夏的天气了,夜里并不会冷,可子卿就是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他怕的不是娇媚的尹姑娘,而是怕一个事实。

一个刚才突然意识的事实。

他无法接受女子的身体。

尹姑娘将女子最引以为傲的玲珑曲线展现在子卿面前,鲜明的观感让他更深刻地明白自己的男儿身。可是,那具让别的男子血脉喷张的身子,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尹姑娘伸手牵他时,具有两性意味的碰触,子卿感到的几乎就是恐惧了。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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