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籽不发芽番外——壹小糖
壹小糖  发于:2015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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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弈逐渐发现,哥哥对他依旧很好,凡事为他考虑,但却不似以往与他那么亲近了。

一天夜里,凉弈睡不着,想找凉阖说说话,他走到凉阖屋外,意外发现屋内有动静。光线不甚明亮,但凉弈清楚屋内在发生什么。

凉阖与别人做了曾经凉弈梦境里的事。

凉弈说不出是何感受,脑中一片空白,心莫名的拧紧了。接下来好几天他都浑浑噩噩,心神不宁。

他深深的感到自己病了,凉弈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渴望离开凉宅。他想出去,走的越远越好,唯有走的远远的,他的病才会好。

这里让他无法呼吸。

凉家是一个斩妖除魔的家族,有些妖魔能囚禁在凉宅下九层,有些却不能,比如说微雨山的妖魔鬼怪。

凉家先祖将一只可怕的鬼怪封在微雨山的镇魔洞,避免鬼怪冲出微雨山为世间带来灾难。

每隔一段时间,外出修行的凉家子孙就会前往镇魔洞查看,确保安全。

向来不喜远足的凉弈,这一次自告奋勇。

明说自己应当出去见见世面,修道磨练,暗地里,凉弈另有打算。此番名正言顺地离开凉宅一段时间,凉弈有意将这段时间延续的很长。

修行必须心无杂念,方能得道成仙,偏偏如今的凉宅让他无法静心。他看不懂自己的心,他的心很乱。

反正这次他打着修行的名义出门,去过微雨山之后,与其返回凉宅,不如从此云游四方,沉下心认真修炼。

这一次,凉阖不会再着急的赶来找他了,这一次,他会走的很远,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哥哥有哥哥的生活,而他有他的生活。

是时候脱离哥哥的保护了。

凉弈心意已决,他带走的东西极少。他打开木箱,第一件留下的就是黑弓,他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武器了,凉阖的黑弓留在这儿,凉阖很快就会知道。

之后,凉弈取出一朵喇叭花,这也是凉阖给他的,只要凉弈呼救,凉阖就会赶来帮助他。

紧接着,凉弈放进去了很多凉阖给他的大大小小的宝物。直到这一刻,凉弈才清醒意识到,自己依赖了凉阖多久,依赖到了哪种程度。

除了他自己,他身边几乎所有都来自于凉阖。

换言之,凉阖送他的东西全留下,那么就仅剩下一无所有的自己了。

凉弈简单收拾了行礼,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前往微雨山的路。

6.

外出修行的日子远比凉弈想象中的困难,一路满是坎坷。

他尚未到达微雨山,半路就遇到了妖魔肆虐,他有心除妖,奈何一个人完全应对不过来。危急之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长及时出现帮助了凉弈。

老道长与弟子们合力降伏了作祟的妖魔。

凉弈心中充满了感激,心情也格外复杂。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不再是凉阖,如此也好,迟早他们会越走越远,他有自己该做的事。

快马加鞭赶往微雨山,凉弈加固了镇魔洞口的符咒,解决了一桩肩头重任。随后,他按照最初的想法,写了一封家书给父亲。他修行太浅,计划云游四海磨练自己,近期暂时不回家了,让父母莫要担心。

这封家书令凉父相当震惊,他们由鬼帝派来解决凉家的隐患,凉弈出门一趟也就算了,如今不准备回凉宅这算什么意思。难不成凉弈意图逃走,脱离鬼帝的掌控不成?

凉父赶紧把凉弈出走的消息告诉了鬼帝。

鬼帝当即调动众多鬼兵,成功找到了在世间飘荡的凉弈,鬼帝并未立刻行动,而是差人把凉弈目前所在的位置带回了凉家,把这道风吹到凉阖耳边。

凉阖站在打开的木门旁时,屋外下着大雨,凉弈端起碗正准备吃饭,同一桌的是好心收留他居住的一对年迈夫妇。

此前,凉弈路过老人家附近,惊觉这儿邪气若隐若现。他为两位老人驱散了邪灵,老人好言劝留,让他多住几天。凉弈本也累了,正好停下来歇歇脚。

两位老人对凉弈非常好,凉弈心软,一留再留,住了好一阵。

他万万没料到,自己停留期间,凉阖居然找到了自己。

望着面前的人,凉弈动作一顿,呆呆地端着碗。老夫妇则是好奇的打量自家门外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雨特别大,凉阖的衣服已经打湿了,凉弈踌躇着放下碗,他站了起来,极力稳住声音:“哥哥,你怎么来了?”

一听这话,老两口顿时明白了客人的身份,开心招呼凉阖进屋避雨,凉阖客气地道了一声谢。

担忧凉阖淋雨感染风寒,老婆婆翻出一套干净的粗布衣服给凉阖替换。凉弈将干布递给凉阖时,凉阖一把抓住他的手,凝视凉弈:“我们谈谈。”

凉弈犹豫半瞬,点了点头。

凉弈与凉阖走进里屋,凉弈生了火,凉阖脱掉了打湿的衣物,黑色发丝紧贴胸膛,水珠静然滑下,勾显出健壮的身材。老婆婆给凉阖的衣服尺寸小了,凉阖没有穿。

走到凉阖跟前,凉弈松开凉阖的束发,用干布为哥哥擦头发上的水,曾经十分熟悉的亲近,现在竟感到有点陌生了。甚至于,他只敢站在凉阖背后为哥哥擦头发,而不敢站在凉阖面前正对凉阖的目光。

凉弈的一再躲避使得凉阖不得不转过了身。

凉阖沉默片刻,久久的叹了一口气:“你离开凉家是因为不愿见到我吧。”

对此,凉弈没有应声,他不懂该怎么说。

“我送你的东西全都不带走。”凉阖顿了顿,声音低沉,“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凉弈摇头,他并不讨厌凉阖,一点儿也不讨厌。

他知道不能永远依靠哥哥,心底却总忍不住期待能永远依赖哥哥,凉阖与其他人在一起,他莫名有种被抛弃了的难过。凉阖自幼优秀,得到长辈们的赞誉,同辈人的喜爱。唯有站在凉阖身边的时候,凉弈觉得自己才会被人看到。

从小到大,别人对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羡慕他有这么好的哥哥,他的存在,仅是凭借哥哥的光芒。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希望哥哥一辈子只对自己好,所以,当他感觉凉阖一步一步越走越远,到达他无法触及的地方,他害怕得不行。

恳求哥哥留下别走的嘴脸太不堪,凉弈唯一能做的仅是低下头不去看不去想,到一个没有凉阖的地方,寻找自己该走的道路。

“如果不是讨厌我,为什么这么做?”凉阖口念咒语,手中出现了黑弓。

黑弓对凉阖曾经是相当重要的物品,他从小对狩魔兴致盎然,可是这一切与凉弈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如今凉弈将黑弓还给他,昔日的礼物全还给他,然后一走了之。无疑是在对他说,弟弟再也不需要这个哥哥了。

“你走之后,我想了很久,始终想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厌恶。”凉阖伸手拉住凉弈的胳膊贴近自己,“是什么原因让你不顾一切要逃离我,告诉我。”

“我……”凉弈一时语塞,他抬眼望着凉阖半天说不出话。凉阖并没做错事,是他自己见到凉阖床上有其他人,他接受不了。这种理由说出来非常的可笑。

凉弈说不出这种话,他只能给凉阖看起来最合理最合适的答案。

“哥哥,我希望自己不依赖你也能有一番作为,我希望成为一个对凉家有用的人,我希望成为你引以为豪的弟弟。”凉弈说着骤然心中苦涩,“留在你身边,我总会不自觉想依赖你,唯有走出来,才能让自己学会面对一切。对不起,哥哥。”

凉弈垂下眼帘,出乎他的意料,凉阖突然将他抱在怀里,紧紧抱着:“笨蛋。”

之后,凉阖再也没有说话,一直这么抱着凉弈。凉弈倚在凉阖怀中,凉阖皮肤的温度传来,心跳平稳有力,凉弈微微红了脸。

这种心情略微有点奇怪。

烘干凉阖的衣服后,饭菜全凉了,凉弈心有愧疚,两位老人却一点儿不介意,另外又加了两道菜,高兴地拉着凉阖吃饭聊天。

夜里,凉弈和凉阖挤在一张小床睡觉。两人背对背躺着,凉弈特别紧张,无论如何睡不着,他稍稍动了动胳膊,动作很轻,怕吵醒凉阖,哪知凉阖竟也醒着。

凉阖问了一句:“睡不着?”

“嗯。”凉弈应了声,压了压尴尬的情绪。

这时,凉阖冷不丁翻过身,他揽过凉弈的腰,让对方翻了个身面对自己,淡淡道:“我也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小时候很多事。”

与凉阖贴得极近,对方的呼吸落在脸颊,凉弈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

小时候的夜晚,凉弈几乎全在凉阖枕边度过,凉阖给他讲奇闻异事,故事是真是假,有时连凉阖自己都不清楚。听到特别可怕的故事,凉弈会惊恐地睁大眼睛,死死抓住凉阖的手,生怕四周有鬼怪忽然冒出来。

这时,凉阖就会搂紧他,笑道:“放心,有我在,妖魔鬼怪绝对不敢来。”

有哥哥在身边,凉弈感到非常安心。

凉弈生病的日子,是凉阖最揪心的时候,药很苦,他害怕凉弈受不了。由于担心传染,大人们一再要求凉阖,不许凉阖靠近凉弈。然而,这些小阻拦根本拦不住凉阖,凉阖总能找到机会溜进房间陪凉弈。

他给凉弈带去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尽可能守候凉弈左右。凉阖完全不怕传染,每夜搂着凉弈,告诉凉弈不要怕,有他在。他很快就能打跑病魔,凉弈的病就要好了。

凉弈对此深信不疑。

凉弈喜欢和凉阖在一起,凉阖也喜欢和凉弈在一起。凉阖合拢双臂,护在臂弯间的人只有凉弈,再无其它。

听凉阖说小时候的往事,凉弈听到困倦,他迷迷糊糊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

外出的日子始终是平淡无常,哪知凉阖出现的第一夜,凉弈就隐约感到有些不对。枕边平添的这个人让他莫名的心跳加速。

温热的呼吸落在颈侧,凉弈不由身体微微发热,沉浸在记忆深处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梦诡异的苏醒了。

激情的画面冲击过猛,凉弈腿间竟出现了反应,随着时间的推移,呼吸越来越燥热。这让凉弈又窘迫又羞赧,偏偏陷入半梦半醒,清醒不过来。

不知何时,枕边的呼吸逼近,有人贴近他的身体,指尖抚过凉弈的脸颊。凉弈脸红不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假如这是梦,做梦的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让凉阖听到,凉弈难为情。假如这不是梦,一张小小的床,仅有他和凉阖,他不敢多想。

他拼命压住急促的喘息,告诉自己快点醒过来,却忽感腰间一松,腰带解开了,一只手探入里衫内。

凉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那只手毫不犹豫地伸入凉弈的亵裤,握住了凉弈有反应的分身。霎时,凉弈脑中一片空白,他红着脸想要推开对方,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忍了,我帮你。”

听到凉阖的声音,凉弈顿时醒了。

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贴在凉阖怀里,凉阖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凉阖的话语极其平淡,与以往一样。以前,凉弈需要解决,就去寻找凉阖帮忙,让凉弈释放对凉阖而言是一件司空见惯的小事。

然而,自从凉阖渐渐回避了与凉弈的亲密,他们再也不曾如此过。

凉阖如此触碰他的身体,凉弈颇感不适应。

并没有给凉弈考虑的时间,凉阖稍稍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凉弈如今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害羞地没吭声。

伴随凉阖的动作越来越大,凉弈的反应也愈发强烈,压抑的喘息自唇边溢出。里衫滑下肩头,凉弈的皮肤泛起红晕,浑身止不住的兴奋,不自觉的磨蹭凉阖。

刚开始不怎么明显,后来凉弈清晰感到凉阖有反应。

“哥……哥……”凉弈声音沙哑,他急着转过身,“我帮……你……”

可惜,他的动作被凉阖制止了,凉阖的话题飘过凉弈耳畔:“我自己可以。”

似乎一切仍与他们往日一样,似乎又完全不一样了,凉弈心跳的飞快,尤其在感受到凉阖气息的那一刻。

凉弈倍感不可思议,他与凉阖居然还会有这么亲昵的时候。

7.

身体的剧烈情绪涌上来的时候,凉弈忍不住侧过身看着枕边的人。

凉阖同样沉浸在兴奋之中,眼底清晰可见的情欲仿佛能瞬间吞噬凉弈,霎那间,凉弈恍了神。

他的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说不出是什么,就想一直这样看着凉阖,永远永远。

凉阖伸手揽住凉弈的腰,让对方转过来面对自己,声音沙哑低沉:“在看什么?”

凉弈一顿,没有回答,他的身体稍稍前倾,额头抵在凉阖的额头。凉阖的身体很热,和凉弈一样急待释放。

抬手抓住凉阖的手臂,凉弈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凉阖了。哥哥长大了,愈发霸气逼人,他也长大了,却依旧的一事无成。

从小到大,凉弈老是跟在凉阖身后,追着凉阖的背影前进,如果不是凉阖等他,他永远赶不上对方的速度。

他们之间的灵力差异太远。

能力等级的区别让他们的生活有许多不同,唯有夜晚,当凉弈蜷在凉阖身旁那会儿,才是他距离凉阖最近的时候,四周静得仿佛只剩他和凉阖了。

凉阖既然希望他长成,那么又何必在他走出凉宅之后再来找他。

凉弈想不明白,凉阖也想不明白。

起初,凉阖非常支持凉弈去微雨山,这样既能稍稍磨练凉弈一番,又可以给凉阖一点儿时间,让他认真地考虑自己的将来,凉弈的将来以及他们的将来。

此番出门到微雨山,凉弈并未带走黑弓,凉阖感觉得到,毕竟那是自己的黑弓,气息的远近他完全清楚。凉弈留下了喇叭花,凉阖同样知道,因为另一朵喇叭花在凉阖怀中,听不到丁点有关凉弈的声响。

当他打开凉弈留在房间的大木箱,凉阖的心情相当复杂。

凉弈就这么一身轻松的走了,他送给凉弈的礼物一件都没带,好像要物归原主般,全部还给他,似乎在对他说,哥哥送的东西都不要。

自己被凉弈讨厌了吗?

一而再再而三对凉弈的疏远,让凉弈难过失望了吗?

不愿再理会他这个哥哥了吗?

凉阖反复问自己,奈何没有声音给他答案。

凉弈不在凉宅的每一天,凉阖度日如年。

凉阖从未与凉弈分开那么久,忧虑,焦躁,不安聚集在他心头,折磨得他睡不着。他闭上眼就会想起凉弈,他担心凉弈半路遇到危险,害怕凉弈在微雨山遭遇变故。

他一边忍住出门找凉弈的冲动,一边苦苦算着凉弈回家的时间。

然而,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凉弈迟迟未归。

当凉弈寄回家书,说他要云游修行的那一刻,凉阖的心彻底空了。深深的,凉阖强烈感到,凉弈再也不会回来了。

手握家书,好几个时辰,凉阖脑中一片混乱。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和凉弈在一起的日子如此长,如影随形,哪知竟有再也见不到彼此的一天。

意识到这辈子,他的生活永远没有了凉弈,凉阖难受得无法忍受。痛苦让他倍感讽刺,明明是他慢慢远离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弟弟,凉弈不在之后,他居然这般不适应。

这么多年了,原来不能承受对方走远的人是他。

凉阖的生活瞬间陷入了泥潭,他迈不开步子,根本走不动。失去凉弈,一切都不对劲了。

他整天心不在焉,没有胃口,美酒佳肴味同嚼蜡。他做事无法集中精神,所有事都提不起兴致,抓魔物很无聊,处理凉家的事很无聊,听人说话很无聊,就连修炼法术都特别无聊。

无聊透顶的日子在听到父亲说打听到凉弈的近况时,泛起了涟漪。父亲告诉了凉阖关于凉弈目前所在的位置,让凉阖去劝劝凉弈,接凉弈回家。

修行有很多方式,何必选择离家这么远的这一种。

对此,凉阖并没有立刻答应。选择离家这么远的方式,万一是凉弈不肯见到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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