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吾妻,吾妻(穿越)上——南大
南大  发于:2015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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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梧栖在心底无奈轻笑,看来真是低估自己了。

现在的青录并非爱他时的青录,面对这样的青录,他又怎会生出痛心感?

今日出门散心的成果看来不错,前些时日心中的所以纠结和伤怀都被那山风吹散。

这是青录的情坎,他祁梧栖在这时又何必为此自伤?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现在他对于青录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更何况青录此时并不信任他,若是以这样的身份介入其中,只会惹得青录不快。青录与他的路还长着,即便要逆了前世结局,那也要等到他在青录心中有了分量之后。

目光越过青录看向躺在床上一身是伤的左天容,心里便有了答案。

在两人的注视之下,祁梧栖看着应青录徐徐地开口道:“既有故友到访,那梧栖便不打扰了。”微微躬身,如来时一般缓步离去。

应青录看着他的背影满心疑惑。

“青录。”

应青录收回眼,“那人平时就这般待人,夫子莫要责怪。”

因这一句辩解,洛云京的内心瞬间汹涌起伏,却又被他生生的压下,他笑道:“那人是谁?”

应青录挑眉一笑,“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夫子不必在意。”

“在意?我为何要在于他?”

“云京怎会不明白?”应青录对着他暧昧一笑。

洛云京的脸上微微一红,那样子说不出的好看,“刚才还叫我夫子,怎么这会儿又……”

应青录见他这般害羞,脸上的笑意便更为灿烂。

站在门外并未离开的祁梧栖在听到里边的笑声后这才转身离开。

刚回到屋子,玉大娘便端着一户茶走了进来。

他坐于桌旁看着她为自己斟茶,待她斟好茶水后,他伸手端起茶盏吹拂一番后才饮了一口。“大娘可是有话要对梧栖说?”

玉大娘搓着手犹豫一番后才道:“祁小哥可是要离开了?”

祁梧栖略有些惊讶,“为何会如此问?”

“童管事雇我和王二时曾提到过,说你们是在等洛老爷。如今洛老爷回来了,那你们……”

听到这话他才明白过来,“是要离开了。”目光越过窗户看向外开始结果的桃树。

玉大娘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递了过去,祁梧栖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她。

玉大娘和蔼的笑了笑,“知道你爱干净,所以大娘特地去挑了一块好的绸布给你做了一张可以随身带着的帕子。”

祁梧栖愣了半响,这才从她的手中接过。

当着她的面将纸包打开,一张青色裹边的帕子便出现在了眼前。

“第一次看到小哥就觉得你像水里的莲,所以大娘就在上面绣了一朵莲花,你瞧着可否喜欢?”

祁梧栖的手指轻抚着上面用青线绣出来的莲花,“喜欢,谢谢大娘。”这是他回到这里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这叫他怎么不喜欢?

“喜欢就好。”玉大娘见他说喜欢,脸上顿时笑出一朵花来,“院子里还没收拾好,大娘这就去收拾。”

见她要走,祁梧栖抬头看着她的背影不疾不徐的开口道:“大娘,明日将你家孙儿带来给我瞧瞧吧。”

玉大娘转过身来不解的看着他。

“过不了几日梧栖便会离开曲芜,若是大娘你同意,梧栖便带他出去走上一两年长长见识,待他日后回到曲芜时,定会让大娘你过上好日子。”

玉大娘快步走到他跟前屈膝跪下。

祁梧栖连忙起身将他扶起,“大娘是想折梧栖的寿不成?快些起来。”

玉大娘红着眼看着他沉默片刻后,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待她离去,祁梧栖小心翼翼的拿起桌面上的帕子细细看了一遍后又重新将它叠起来收入怀中。

他不愿欠人情,哪怕像玉大娘这般不经意的一个好心他也不愿欠着。

“梧栖。”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的身子微僵了一下,转过身向门外看去。

门外的应青录见他用冷淡的眼神看向自己,于是笑着跨步走了进来,“今日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你是去了何处?”

祁梧栖见他走进,便坐回先前的位置上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我去何处与你何干?”

淡淡的嘲讽让应青录的脸色微变了一下,不过刚抬头的怒意又很快的被他压下。走到祁梧栖的对面坐下后见他一直盯着手中的茶盏而不看他便伸手夺过茶盏,“我等之人已经等到,再过半月我便会启程回京都。”

祁梧栖看着他淡声道:“你想我如何?”

“爷不过刚起了个头,你便知道爷要说什么,看来爷真小看你了。”应青录见他如此聪慧便哈哈大笑起来。

早些时候他就对应青录表明过自己愿意跟随他,如今他的那句【再过半月我便会启程回京都】的话不就是在说他不愿意带他一起去京都吗?若这话里的意思他都听不出来,那他祁梧栖又有什么资格回到他的身边,又有什么资格去扭转前世结局?沉下眼眸隐去眼中的痛楚,藏于袖中紧紧攥握的双手止不住的不断颤抖着。

第二十四章

若是能留在他的身边,祁梧栖自会调解心态面对一切,然而一旦离开,很多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发展,若是像上次在林子里出现的杀手一般节外生了枝……

祁梧栖性情虽看似柔和,然而他的骨子里却是有冷清自傲,应青录要赶他走,他又怎会说出他要留下的话来?即便心里痛得出血,可他却绝不会表现出丝毫的软弱。

坐于他对面的应青录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后却不开口求他,心里竟莫名的一阵烦闷。从怀里拿出一封封贴好的信和一叠银票放到桌面上后推到他面前,“南江风景天下闻名。若是游历累了无处可去,便到南江落脚吧。这封信你收好,到了南江后拿着这封信去寻沈府。”

祁梧栖一脸平静的看着桌面上的信,而心底却不由得冷笑,看来青录早就打算让他离去。

见他不言,应青录便站起身来“你还记得赌棋之事?今日便下上一局如何?”

祁梧栖从信上收回目光,“你我若是有缘再见,待那时再赌吧。”堵了又用何用?青录现在的棋艺还不到前世两人在一起时的水平,这输赢他看得见。现在若能赢他虽能换回他的一个承诺,然而他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这个承诺。虽然同样是一个承诺,可一个承诺却要分轻重的。待他在青录心中有了位置有了重量,那么那时候他许下的承诺便会更有意义。

应青录看着他沉默片刻后,便转身向外走去。“今日我便随洛夫子去他那里,我屋子里面的那人我也会带走。”

紫衣背影消失在门外后,祁梧栖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看着桌面上的信和银票,脸上依旧不露任何表情。

拿起银票点算了一下,足足三千两。可真是大方啊,三千两……他这是想彻底甩开他。

目光飘向空无一人的房门处,回来时他在心里叫他一声夫君,可现今怎么也叫不出来。

回到应青录身边也有几个月了,这几个月让祁梧栖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扭转乾坤的力量。

祁梧栖不由得想起远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大哥与商哥,想起他们两人之间的情与爱。

想着想着便突然顿悟开来——两人之间必须有一个拥有强悍的力量来守护和击碎那些阻挡的绊脚石。君至人心,万事不为则,心怀大缪,世俗又能将人奈何?

哑然失笑,他与青录之间的感情本就坎坷,单一的坚守和前世又有什么差别?若是这是都看不透,他真是白活了两世。既然此时的离开已成定局,那他便如了青录的意愿,兴许离开的这些时日他能为以后做些什么准备。

……

日落之时,玉大娘端着饭菜走进祁梧栖的房间,见他侧靠在床头闭着眼便放轻了脚步。

“他走了吗?”

玉大娘放下手中的托盘向他看去,“走了。”

祁梧栖缓缓地睁开眼,“大娘,去为我拿一壶酒来吧。”

玉大娘静静的杵在桌旁看了他片刻才转身去拿了酒来。

祁梧栖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青衣,走到桌旁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放到鼻尖嗅了一下才将它一口饮下,酒水过喉面不改色。抬眼见玉大娘欲言又止,那张平澜无波的脸上才有了几分笑意,“大娘想说什么梧栖心里明白。”

玉大娘面上一松。

“那洛夫子是青录的夫子,他去洛府是理所应当,梧栖不缺住处又何必跟去添人麻烦?”

“小哥说得是,那大富人家里的规矩多,那比得此处自在?”

祁梧栖摇头,“大娘,梧栖后日便会离开曲芜。”

“小哥为何不多留几日?”玉大娘闻言面露不舍。

祁梧栖挪了凳子淡然坐下,“梧栖终归不是曲芜人,离去是迟早的事。”

玉大娘见他去意已定,只能无奈的轻叹,“既然你后日要走,大娘明日给你备些好吃的。”

祁梧栖含笑领了她的这份心意。

……

次日。

祁梧栖刚起床不久,玉大娘便领了一个少年来到他的面前。少年名叫柴祝,乳名宝蛋,刚满十四,长相清秀讨喜,见到生人也不害羞,一张嘴能说会道。当他见到祁梧栖时便来了一句公子真好看,弄得祁梧栖无奈失笑。

兴许是玉大娘给他说过,这一日他在祁梧栖的面前格外的本分。因明日便要离去,祁梧栖在收拾衣物时,宝蛋便乖乖的帮忙收拾。

收拾完后,祁梧栖便把干粗活的王二叫到了跟前谢过他这些时日以来的辛苦后又给了十两银子作为遣散费。

十两银子对于他们这些穷苦人家而言已是一笔巨款,王二是个老实人,小心接过银两后便规规矩矩的向他跪下磕了头后,便如来时一般大步离去。

因为宝蛋要要随他离开,玉大娘为梧栖做了晚饭后便带他回家收拾包袱去了。这院子虽说不大,可是如今只有祁梧栖一个人,四下俱静之时硬是透着几分冷清来。

本想早些睡下,可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应青录与洛京云翻云覆雨颠龙倒凤的画面便会出现在脑海之中。

心里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就似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无法喘息。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番后便索性下了床。将挂在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后,便去取了一壶酒到院子里的石桌旁。

一杯,一杯,酒尽,人醉。

曲芜县靠江,祁梧栖带着宝蛋乘船离开,看着宝蛋一直站在船头回望曲芜,他便打趣道:“若是不舍我便送你回去。”

“宝蛋要跟着公子。”宝蛋儿回过神来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祁梧栖摸摸他的脑袋柔声说道:“要跟那便跟好。这船头的风大,进去吧。”

“恩。”

……

洛府

“他走了?”

段靖站至一旁看着神色难辨的主子不去接话。

应青录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门外随风摇曳的树枝沉吟半响后才又开来口,“小段子啊,其实爷很想将他留在身边。只是他若留下迟早会成为祸害。”顿了一下又补道:“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段靖依旧不吭声。

“爷对他狠不下心。”

段靖虽然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可他却极为心细,在听到主子说狠不下心这句话时,便明白了主子让公子离开的原因。

上次林中遇袭,在那种生死关头的情形之下主子还不时的顾着祁公子这已是让他意外,如今又说出这番话,他又怎会不明白?

他跟随主子多年,却从不见主子对谁狠不下心的。那祁公子的来历虽已查明,可是他的一举一动却处处让人疑心,在未确定对方是否有害之前就狠不下心,若是相处是时间久了,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他,走了好。”段靖在心里琢磨一番后开口。

应青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抬手凌空一挥,“退下吧。”

待段靖退出门外后,应青录缓缓起身走到窗前负手看向下方的池塘。

第一次看到小哥就觉得你像水里的莲——

前日他去找祁梧栖,在门外听到玉大娘对祁梧栖说的话。此时看着下方悠然玉立的青莲便不由得想起这话来。

他蓦然收回目光。

那人走便走了,他在这里想他作甚?

“主子,信。”段靖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拿进来。”

段靖拿着一封信走进。

应青录接过后看着信封上的字迹不由得心头一跳,这字迹不曾见过,他却知道这是何人给他的。遣走段靖后,他才将信打开。

飘逸潇洒中透着苍劲,这是他对信上字迹的第一印象。将信中内容看完后应青录扶这额轻笑。

无根树,一共二十四启,而祁梧栖却只写了二十三启,好个祁梧栖,竟然用这等方式来告之他与他终有再见之日。

看着信,心中烦闷竟莫名消除。

“何事让你如此开心?”从屋外走进的洛云京见他眉中带笑,便笑着向他走了过来。

应青录将信递到他面前,“你看看再说。”

洛云京疑惑的将信接过后细细看了起来。

应青录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见他惊讶便一把将他搂过,“如何。”

洛云京靠在他的怀里骂了一声没大没小后才缓声评说着道:“一私不留、一尘不染、一妄不存,忘掉自己的肉身,忘掉自己的聪慧,与天地相通,融化无我。”

“你我生于世上,承大地恩载,秉天空护佑,如树木之于原野,然人世飘忽不定,倏忽沉浮成败,故人在尘世,如树之无根。”

“恩?”洛云京不解的扭头看他。

“这是那人心中的无根树。”想起祁梧栖坐在马车上为他轻念无根树时的摸样,应青录的心里不由得一紧。

“那人是谁?”

应青录注视了他一会儿,便将怀中人翻转过来搂紧吻上。

那个人……不能在想。

第二十五章

和风过,岸边柳丝系不住,奔腾江水向东流。

宝蛋爬在岸边柳树上看向不远处那一袭青衣包裹着这消瘦身体的祁公子。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大母才去他家伺候时他偷偷跟去时见到的。当他见到那个姓应的公子和祁公子时还误以为是神仙。觉得他们好看,自那之后便常常跑去偷看,后来被大母逮个正着,还被骂了好一顿。

跟着祁公子离开曲芜时大母回家问他愿不愿意跟着祁公子出门长些见识,他听了后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应公子虽比祁公子好看,可是他瞧着就是喜欢祁公子,能跟在好看又温和的公子身边别提心里多高兴。只是离开曲芜后,公子虽时时笑着,可是他看着却有些难受。

就想现在这般,公子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远处发呆,每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发现没什么好看的东西。自他站在那处后他便一直紧盯着,公子那么瘦,他真怕一阵风把他给吹到江水里去。

大致算了一下,他这一站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了。摸了摸肚子,他饿了。

“公子,天色不早了。”

站在江边想事的祁梧栖听到宝蛋的声音后便退了一步转身看去,见他跨坐在树丫上,只能在心中无奈失笑。这孩子就是一个调皮蛋儿,自两人熟悉后没了拘谨便像脱了缰的野马一般闹腾,他没有当过爹,孩子怎么管他自是不会,且说他自己的性子也不爱管东管西,管了两天心知管不住后便随他去了。

他走到树下整了整被风吹乱的长发,待他整理好后还不见宝蛋下树,这才抬头向树上看去,“还不快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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