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妆狠狠的摔在地上,不禁大笑:“若是锦儿,一定不舍得这样对我。”他睁开眼,爬了爬没起来,索性就这样躺在地上。还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我不是锦儿,我没有他那么好的耐心。你也没那么好的运气,遇到了一个锦儿,还会遇上第二个。”辰溪冷笑着说,先前对他的所有尊敬,此刻都没有了。
现在辰溪才是魔尊,低妆已经是过去了。
他现在不杀低妆,都会令人觉得他是在炫耀,炫耀他敢冒着巨大的风险,还从容不迫。
可低妆哪会介意那么多?
他不是锦儿,就不会对自己有多好。
低妆不想在掩饰什么,锦儿的突然消失,让他彻底崩溃。
这几天,他呕心沥血寻遍天下,都没有找到他。低妆晓得,锦儿若是刻意躲他,自己就绝对找不到他。
“我很想他。”
这是低妆的心声,他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这种想念像是一种毒,慢慢地侵入了骨髓,锦儿是解药,没有解药他就会疼得死去活来。
辰溪陷入了深思。
他俊美的侧脸,美得无暇。
低妆的心声,在他听来,只不过又是一场笑话:“只是几天不见他,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若是有一天,我彻底消失?你又会是怎样的心思?”
辰溪抓着低妆的衣领,逼问着。
低妆被晃得神志不清,头疼得厉害。
可他紧抿着嘴巴,不再说任何一句话。
辰溪无力的停了下来,趴在他身上浅浅的呼吸着。
这个人太冷血了。
“不如这样。”良久,辰溪兴奋的坐了起来,看得出他现在有些激动。他的心思,就像是小孩,无时无刻有不同的想法。
低妆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双手捂住耳朵。
他使劲摇头,不愿听。辰溪就全身压在低妆的身上,任他不能动弹。
低妆曾记得锦儿对自己说,千万不能和辰溪为敌,这个人的心思神一般的内敛稳重。放在仙界,天下无魔。放在魔界,不畏众仙。
可低妆到底也是个魔尊,怎会轻易受控制,他掌心眼看凝聚起能量球,辰溪便不得不示弱,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既然不愿意听就算了,本来还想告诉你锦儿在哪里,但是现在你好像不需要。”
辰溪云淡风轻的说,说完就准备离开。
低妆无奈,揪住了辰溪的袖子。
“有什么要求就只管说,我不喜欢你这种绕来绕去的方式。”
辰溪满意的笑了。
他脱掉低妆的外衣,脸伏在他的肩窝,用最温柔的口气喃喃:“只要你做我一夜男宠,我便告诉你锦儿在哪里,好吗?”
低妆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多大的意外。显然早就知道他的‘不如这样’,没那么好接受。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也知道辰溪的秉性。他的主意,永远是‘血腥’的。除了他自己受益以外,其他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就像是前些年,他抓住了仙界一个小仙女。
看样子成仙没多久,挺漂亮的,就是法力不高脾气也不好。
锦儿本着怜香惜玉的原则,说是关几天就放。低妆也觉得毕竟是一个小仙女,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在魔界里关几天,压压她的锐气。同时也给仙界一个警告,那时战仙还是春风得意的时期,魔界的处境还不适合和仙界闹得太僵。
可偏偏辰溪却不这么认为。
他将小仙女抓到了自己的房里,整日交欢。玩了几天,又丢给手下。
辰溪手下那些小魔头的怪招自是无奇不有,不到一日那小仙女就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接着就把小仙女切成肉片,血淋淋的给吃了。
为此,战仙一连抓了好几个魔头,游刃有余的剥了皮,最后全吊着命根子挂在树上。
这么个示威,却是有用的,对于日后多年的互不打扰起了很大的作用。
也足以证明,辰溪的狠毒。
08.为了你,我甘愿牺牲自己
“素来知道你喜欢男人,却始终想不到,我也会落在你的手里。”
低妆站起身来,他瘦了,也很憔悴。
辰溪与低妆差不多高,两人都拥有女子羡慕的修长身材,还有惊为天人的模样。
霸道的王者气质,在两人周围环绕,谁也不亚于谁。
可是,辰溪赢在没有牵绊。
“我进入魔界的第一个想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低妆答得干脆。
“不想想再做回答?”辰溪又问,语气有些讽刺。
低妆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辰溪美丽的双眸:“我向来这么果断。”
辰溪摇头,还想逗逗低妆,如今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他也学新桥那般不饶人:“答对了有奖哦。”
“如果奖品是你的脑袋,我愿猜。”
“哈哈,令你猜一件事,还不如令你使乾坤颠倒呢。”
辰溪大笑,把这两个魔头踩在脚下,然后自己称霸天下的这个想法,他已经计划了很久。
不在乎用多少时间,不在乎用多少价值,他只要结果。
处心积虑的逼走锦儿,为他下解不掉的毒,还令他孤独死亡,胜利的快感装满了胸膛,接下来便是孤立无援的低妆。
他要折磨辰溪,让锦儿死也死得不安宁,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知道就好。”
“没事,你不猜,那我直接告诉你吧。”辰溪莞尔,在低妆的嘴角落下一个吻:“我进入魔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让你们离间。可是你们太相信彼此,我只有放弃。”他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辰溪有生以来,第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
可是他不甘心,用尽一切办法让两人分离。可是他错就错在小瞧了他们,造成一次又一次的惨败。
所以他就选择逐个对付,不再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低妆挑眉,带着挑衅的口气:“你想知道为什么输吗?”
他学他。
辰溪意外的笑了笑:“你说。”
“人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背叛最好的朋友,甚至亲人。可是我和锦儿彼此只剩下了彼此,先不说我们不会因为任何威胁而给对方谎言,你要知道就算我被锦儿背叛,也心甘情愿。”
如果,将某个人作为自己的信仰。
你,还会背叛他吗?
锦儿不在身边,低妆觉得自己落入了虎口,再也没有谁有那个能力给他拔出来。就算辰溪暂时吃不完自己,但是也总有被吃干抹尽的一天。到那时,低妆就真的连骨头都没有了。
再说锦儿是何等的聪明,可还是怕与辰溪为敌。
现在低妆只剩下了自己,他的每一步计算,也许都被辰溪看在眼里。
他知道不能为了寻找躲着自己的锦儿,而被辰溪控制,造成锦儿的为难和牵绊,所以他不会答应辰溪的要求。就如锦儿说的那样‘高傲如你,怎会偷凡人的酒喝?’
辰溪付之一笑。
“既然你们只剩下了彼此,那么当初你被众神包围,锦儿为什么不救你?”
“因为我们都知道,不能给对方造成负担。就算他受困,我也不会去救他。因为我们都相信对方有办法逃离困境。而不是一味的想牺牲自己,拯救对方。就算,某一方真的死了,也要留一个人来报复……”
低妆话未说完,堆积已久的情绪,伴着十层穿心掌的威力朝辰溪打去。
辰溪想不到他会来这一招,连连往后倒退。
可穿心掌威力实在强大,速度太快,令他也应接不暇。不一会儿,掌力就在他身体里荡漾开来。他飞出数十米远,倒在地上连连吐血。
穿心掌,顾名思义,被打一掌就会心脉尽断而亡。
但是辰溪的法力极其霸道,在他身体里残留的掌力,他又运功逼了出来。
低妆已经走到他面前,手里再次凝聚起法力。
辰溪瞬间消失原地。
低妆对于这种状况见怪不怪,朝地一掌,整个魔界都开始晃动起来。
赶到的魔军将他团团围住,见到是曾经的魔尊,没有一个敢上前抓人。辰溪就在下一刻突然出现,指尖数米长的红色光线像鞭子一般打在低妆的背上。
低妆还穿着一身绯衣,看不到流出来的血有多少,但是众魔却瞧见了他背后若隐若现的白骨。
“低妆,你现在可是在魔界。这里,已不再是你的地盘。你……忘了吗……”
辰溪笑意再次蔓延,虽然身负重伤,却还是一副得意的模样。
“哈哈……”低妆大笑:“别人不要的东西,你也要,哈哈……”他周围结起淡红色的结界,抛下一句就笑着扬长而去。看似身轻如燕,却身受重伤,一点也不比辰溪伤得轻。
辰溪知道低妆坚持不了多久,连忙跟着追了上去。
两人互不相让,在魔界的上空就像是两道飞逝的流星雨一般。
可是辰溪的光线上浸了剧毒,不一会儿,低妆尽显力不从心。辰溪抓住机会,把他狠狠踩在了脚下:“不是你不想要,是锦儿走了,你没办法要了而已。”
低妆苦笑,嘴角涌出一大口血,粘在发丝上极其狼狈。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辰溪身后飞出手臂粗的铁链将低妆五花大绑起来,眨眼间便丢到了专门惩罚敌人的地下室。
这地下室,阴森可怖。
各种各样的刑具比京城大街上贩卖的百货还要多,死在这里的妖魔,仙人数不胜数。
十八层地狱算什么,这里拔舌剥皮,穿心刺骨都是最平常的惩罚。一般的魔头,都不屑一顾。
低妆记得,芩庄就喜欢在这里的那口大油锅里,煎人肉。脆脆的,外焦里嫩,特别好吃。据说那油,也是他在凡间抓到的几个胖子身上煎出来的。
“疼不疼?”
辰溪轻轻抚摸着低妆的脸,笑着。
低妆任锁链挂着自己,他已经像是个没有骨头的木偶。
风轻轻一吹,他都有可能像风筝那样断了线,然后四处漂泊。
当厚厚的伤疤盖住了他娇俏的脸,唯有脖子以下的地方是完好的,皮肤依旧弹指可破。
辰溪就是讨厌他这张脸,就算他将低妆全身都弄得伤痕累累,他也会有办法将其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唯有那一张百看不厌的脸,他毁了又毁。
“锦儿死了,他离开了我!锦儿死了,也就等于离开了你?对不对?低妆哥哥?”辰溪抬起低妆的下巴,在他耳边温柔的说着。
他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是那个人却是低妆一生的牵绊。
低妆动了动嘴,却说不出话。
本来也想咬住辰溪的手指,可是他已经没有了那个力气。
一瞬间就被辰溪折磨上千百回,他又哪里还能来那些力气较劲?他只求自己能够活下来,就算受再大的屈辱也没事。
凡人总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么他就算不是君子,也是一个聪明人。
因为有命活下来的人,才有命去报仇。他和锦儿的约定就是如此。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爱锦儿,可是锦儿,却单单爱你。我恨你,恨不得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只恨。他现在要死了,我的心也掏空了一半。只有折磨你,我才会把所有的坑填平。”
辰溪的表情在扭曲,用最歇斯底里的吼道。
低妆费劲力气笑了笑。
像锦儿那样优雅的男子,谁会不痴迷?
平时看辰溪对锦儿的神情,他就已经猜到了六七分,却不想被他亲口说出来,是这样的情景。
这种爱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这仅仅是嫉妒。
他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管理魔界这几万年来,无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是以为将魔尊之位传给他,会过得比较安宁。却没想到,他不仅不能和锦儿双宿双飞,还面临着辰溪这个大难题。
低妆自知没有锦儿聪明,做事欠缺了考虑,也怪不得锦儿会怪自己。
只是现在,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辰溪嘴角浅笑,眼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别急着伤心,我会用你的命,换回锦儿的命。”
他的手指闪过先前同样的光线,像是利剑一样将铁链轻而易举的砍断。
低妆冷不防的跪在了地上,跪在了辰溪的面前。
嘭……
一声炸雷猛然响起,辰溪嘴角抽动:“瞧,我跪了你上万年,如今可好不容易等到你跪我的时候。”
09.能否像他们一样,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铜镜面前,是一副姣好的面貌。
文静的凤眸,好看的瓜子脸,精心勾勒的五官,没有一处瑕疵。
他今天穿着紫色的长袍,头发高高挽起,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润,却是一道美不胜收的风景。
“又在自恋,受不了你了。”
崇仁哈气连天的走到凉伞身旁,照了照镜子,做了个耍帅的动作。
凉伞翻了个白眼:“熊孩子受不了正常人,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介意,我不介意。”
他大笑,满意的收回铜镜。
“就会贫嘴。”
崇仁坐在旁边,将腿靠在凉伞的肩膀。也不顾他是人前受万人敬仰的上仙,对他好不尊敬。
凉伞倒也不介意,嗅了嗅他的脚丫,直捂鼻子。
“下次你落在妖怪手里,我就没必要去救你了。你直接把鞋子脱掉,保准那妖魔全都离你十里远。”
“夸我直接说,别绕弯子。”
崇仁起身,给他敲了个爆栗。
“我打你……”
凉伞暴怒,这熊孩子居然敢对他下黑手。他猛的起身,抓住了崇仁的腿,狠狠一扭。
骨头的咔嚓声悦耳,凉伞挑衅的一笑。
“你……你……你……放手。”崇仁尖叫起来,想去抓凉伞。
可惜他柔韧性还不是很好,手也没脚长,抓到的都是空气。
“说,凉大爷对不起。”凉伞坏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不尊敬。
“不说。”
“说不说!”凉伞加大了力气,崇仁又是疼得大叫几声。
“还不说?”
凉伞又问,语气坚决,没有一点点容许说情的表示。
可崇仁好歹也是一个仙界大将军,率领着十万的天兵,岂是那么没有骨气的男人?
他咬紧了牙……
记得当初,只有他带着部下前往谁都不愿意去,还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斩妖除魔。最后保得一方平安,百姓称赞,目前为止无一败绩。
他又咬紧了牙……
记得当初……
“凉大爷,对不起。”崇仁欲哭无泪,歇斯底里的喊道。
这回凉伞不满意了,又挠了挠。看着崇仁狗腿的样子,恨不得拍着桌子笑。
“知道你喜欢荷花,昨儿我院子天赐横福,不知是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是……哎哟……”原本颤抖的声音又是一声尖叫,满腹墨水也只能长话短说:“你去我院里坐坐吧,那儿荷花开了。”
“恩?”
凉伞挠了挠耳朵,似乎没听见。
可用在崇仁脚腕上的力气有增无少,崇仁张大了眼睛:“玉帝赐我的那院子,姑且送给你了。毕竟我们那么多年的友谊了,对不对。”
“这就对了嘛!”
凉伞噗嗤一笑,得意洋洋的丢掉手里的羽毛,还勉为其难的给他穿好了鞋。
“哎哟……”崇仁摔在椅子上,为受尽委屈的脚悲哀:“你是如此的温柔,却想不到受的是虐待。苍天啊……”
可他更是心疼那处宅子,那可是玉帝亲自赐给他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