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魅影——红河
红河  发于:2015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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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所有的痛苦和怨气都化作眼刀向龙澜劈去,龙澜全盘接收,不为所动,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仿佛连最小的细节也能尽收眼底。

等等,难道他是在欣赏我被他弄得多么痛苦吗?莱昂这样的想法很有些小人之心,他也懒得再多想了,嘴硬地说:「你不用看了,我好得很,你那点小东西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话说得倒是潇洒,声音也尽可能地保持了平稳,但那苍白的脸色以及脸上的冷汗还是彻底出卖了他。

不过,既然他还有力气嘴硬,龙澜也就不辜负他的「用心」,扣住他的腰把他往上提,他的半个背几乎都悬空了。然后龙澜往前一顶,就着体位之便,原本还差一点就完全进入他体内的部分终于全根没入。

「啊!」莱昂惨叫,他要死了,他的肠子一定是被顶到了,被戳穿了!而且紧接着那人就开始一下接一下地抽插,全无半点客气可言,真的是要活活捅死他啊!但是——

「唔……」怎么回事?

之前都没发现,原来在那股惊心动魄的剧痛之中还潜伏着快感,随着龙澜动了起来,快感也开始一波波地涌现出来,人的动作越是不断加剧,他就越是颤栗得浑身酥麻。

他的头皮也阵阵发麻,腰越来越软,好像已经融化了似的,根本使不上力,有好多次他都觉得自己就快从对方身上滑下来了。本能驱使他想用脚勾住对方的身体,但是单凭一只脚实在很难着力,何况他的脚也没什么气力了。

所有的联结,都维系在龙澜一个人身上。他托着莱昂的腰,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地挺进莱昂体内。

莱昂身上已经汗水淋漓,龙澜身上却还看不到一丝汗光。他也没有像莱昂那样神情复杂,一会儿痛苦纠结,一会儿却又恍惚迷离。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显得无比专心,心无旁骛地投入在这件事情里。

突然,莱昂开口说话,断断续续气喘吁吁:「你……你把我弄成这样……你会付出代价……你一定会……你这个匪贼,混蛋家伙……你给我走着瞧……」

如果不是他睁着眼睛,别人多半会以为他这是在讲梦话。或许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至少并不是完全清楚,只是有某种情绪让他非得这么说不可。

他不光说了这些,之后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不少,简直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没完没了,一边把对方骂得狗血喷头,一边却又跟随着人家的律动而喘吁呻吟。

当莱昂又一次开口的时候,龙澜突然停住,幽黑如夜的双眸中倒影着莱昂的脸。由于在情欲中苦苦挣扎,这张英俊的脸庞几乎有些扭曲了,却散发出一种意外的性感。

龙澜轻轻眯起眼:「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吵?」

莱昂一怔,猛地无名火起:「你他妈才吵死了!不管我吵不吵都轮不到你这种匪贼来多嘴!」

龙澜显然不喜欢做口舌之争,静静地伏身而下。莱昂还在用眼刀砍人,恍然发现那人的脸正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屏住了呼吸。

这张脸,近看也依然毫无瑕疵,而那双眼珠更是黑得不可思议,宛如夜空下的海,看似幽深静谧,却会让人一不小心就失足溺毙……

05.

有一刹那,莱昂本能地想别过头,转念又觉得不能避开,而且他更想亲眼看看这人到底想做什么,于是继续保持视线,定定地瞪回去。

直到彼此的脸已经逼近到不能再近,他感觉到,嘴唇上压过来一份柔软而微凉的触感。他的瞳孔紧缩几下,瞬即想到,他是不是被人吻了?

但要说是吻的话,似乎又不是那么合格的吻,因为人家只是用嘴唇贴着他,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嘴,嘴唇与对方的唇产生了轻微的摩擦,那双唇依旧毫无反应,既不张开也不离去。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突然,莱昂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刚才的争论,该不会……这人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堵住他的「吵闹」?

好个混蛋家伙!

莱昂气上心头,差点就想从对方唇上咬下一块肉来,事实上他的确已经张了口,就在那一瞬间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想封住他的口?哼,就来看看是谁封得住谁的口!

就如冲锋似的,舌尖直刺而去,顶在了龙澜唇上。找到双唇之间的空隙,舌尖往里面用力钻进去,之后撬开牙关,挺进口腔之内,朝深处开拔进攻,厮磨席卷,无所不用其极。

上一回这么卖力地接吻,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年少往事了……嗯?不对,这又不是接吻,虽然表面上很像,但内涵可不是这样。莱昂暗暗想着,忽然觉得好像不大对劲,有点……太顺利了?

他瞪大眼,实在没办法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看清楚对方的表情,只知道那双眼睛是睁开的,应该也在看着他。

明明是在看着他,却没有对他怎么样,从一开始就轻易地给他放行,任凭他把舌头当做武器怎么挑衅,都随他为所欲为,连半点还击都没有。

莱昂彻底纳闷了,这人怎么这么沈得住气?又或者是,根本还没弄明白他的意思?身为一个男人,不能这么迟钝吧……

当莱昂越想越纠结,龙澜却开始做了反应,腰部缓缓退离,亢热的雄根拔出甬道,莱昂还来不及感觉到失落,猛地又挨了一记回马枪,浑身肌肉抽搐几下,整个后背几乎都从床单上弹了起来。

一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差点咳嗽。这还没完,紧接着又迎来汹汹攻势,比起之前只有更凶,更猛,更势不可挡。

不管是有心无力,还是既无心也无力,反正他都是不可能再抵挡了。下腹激烈的胀痛,究竟是被人蛮横蹂躏的痛,还是自己的欲望苦求宣泄的痛,已经无法去分辨。

呼吸越来越困难,头晕目眩,真的觉得就快窒息而晕厥。单靠鼻子呼吸已经不够用了,他想把嘴巴也释放出来,舌头退出对方的口中,不料,那根舌头竟然紧跟而来,追进了他的口中,开始攻城略地。

就像他之前对别人所做的那样,现在对方也还之以礼,甚至……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在吮吸中加上了噬咬,弄得他整根舌头又麻又酥又肿又疼,苦不堪言。霸道的舌尖洗刷似的刮过牙龈,口腔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落入对方的掌握,他连动动舌根、合合牙关都无法做到,只能任由龙澜摆布。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全然那么坏,或者说他也已经没心思去注意什么好的坏的,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眼前似乎开始发黑。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沈没在黑暗中的时候,龙澜结束了这场甜美的酷刑,最后在他红肿的双唇上轻啄一口,退了开去。

莱昂登时大口急喘气,间或还夹杂着几声嘶哑的低吟,是由于喘得太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就不大好说了。

不管怎样,至少他的眼前重新恢复了光明,虽然还有些朦胧,不论看什么都带着一层迷幻的光晕,反正他看到了——龙澜在那里,浑身被光晕笼罩,宛如一尊端庄的雕像,长长的黑发很有韵律地甩动,每次都好像甩在了人的心口上,尖锐的战栗快感飞速蔓延到头顶、到脚尖。

不知怎的,龙澜忽然慢了下来。他垂下眼帘,视线落在莱昂的肚皮上方,那里竖立着一个雄性最原始最真实的欲望,充血的硅头中央,丝丝透明的液体溢出洞眼,在烛光下隐约闪烁。

就这样一副画面,龙澜盯着看了很久,久到莱昂开始觉得浑身别扭。

都是男人,都是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他很想这么问,但在他问出口之前,就看见龙澜低下头,越弯越低的腰肢让莱昂简直惊叹这人的柔韧。

突然,莱昂脑际轰然一响,所有意识几乎空白,过了片刻才慢慢意识到,刚刚那个触感似乎是……舌头?龙澜的舌头?舔了他的硅头?!

——这算什么?莱昂彻彻底底找不着头绪。如果说龙澜是想用嘴来玩弄他,好像没有必要,何况在这种体位上,就算人家真是水蛇腰也会很不舒服吧。

而在这之后,龙澜也没有再往下继续,重新直起腰,继续先前的抽送侵略,只是偶尔,一个不经意间,莱昂看到他的舌尖伸出来舔了舔唇,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神秘弧度,那样子就像是刚尝到了什么新鲜的……

什、什么?!莱昂猛地打了个冷战。难道说刚刚那一下,就是为了尝尝看他的银水味道?这简直……这也太……

等到莱昂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发现龙澜又像之前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知道看了有多久,反正肯定已经把他那瞠目结舌的愚蠢表情全都看进了眼里。

胸口顿时一阵燥闷,尤其是又想起了这人刚刚做过什么,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不仅无耻,混蛋,而且脑子有毛病!」

龙澜听他骂,不还口,就只俯身吻住他的嘴,再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何况别说骂人,就连呼吸也再度开始困难,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发展到之前那样的窒息地步,因为——他终于解脱了。

快感早已经达到临界点,要不是一次次被对方那不按理出牌的行为弄得走神,原本就不至于拖延这么久。

无论如何,他解脱了,酣畅淋漓。生平头一回体验到这种……类型的激情,很新奇,甚至神奇,奇妙的余韵一直萦绕着不肯散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到离体的魂魄重新附了回来,但却还没完全和身体对接,四肢依然轻飘飘的,如在云端。尽管如此,身体也还是有知觉的,比如说那股湿湿的热热的充满他肠道里的东西……

很好,看来这个人也解脱……不,不能说是解脱,应该说是满意了才对吧。

明明是被逼无奈,明明不是两厢情愿——至少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结果竟然还这么默契地同赴顶峰,莱昂不知道是该哭还笑,还是该气急败坏。

鉴于国内的风气,对于男人被男人操这件事本身,其实他并不觉得是多么龌龊可耻的事,只是这次他被迫「献身」,而且是给一个神秘兮兮的怪人,未免还是有点伤自尊,不爽、不甘、不忿啊……

好吧,至少他可以说,虽然他吃了亏,但也不是完全没尝到甜头。

这么想着,莱昂嘴角一扯,划出一抹刻意并且恶意的微笑,说:「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交换,现在你该满意了吧?你不仅会做交易,也很会伺候人啊。你做得好,我尽兴了,你敢不敢现在就解开我的手脚,让我好好回——敬——你?」

最后几个字完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锐利无比,眼神也像刀子一般,狠狠地刺到对方眼睛里。

那双眼,依旧黑暗深沉,对于莱昂的挑衅,所给予的响应就只是轻微地眨了一下眼。

正当莱昂深感挫败时,却出乎意料地看见龙澜伸出手,先是解开了绑住他左脚的鞭子,接着又将手绢从床头的栏杆上解了下来。

莱昂一边觉得意外,一边又暗自窃喜,只可惜由于醉酒加上刚才那通折腾,身上的力气恐怕只剩不到平常的三分之一。

无论如何,他也会竭尽所能地反击,只要让他逮住机会……

他还在等待机会,龙澜忽然扣住他的胳膊,并没有把手绢从他手腕上也解下来,而是把他整个人拎起来,转了个身面朝着床头,旋即又在他腰上一推。

莱昂本就四肢发软,又猝不及防,一推就倒,整个人几乎跪卧在床上。倒下去的瞬间他本能地伸手一抓,抓住了床头的栏杆,藉以稳住身体。然后他想把身体支撑起来,蓦地后颈一阵发凉,而另外一处地方却变得滚烫……其实不是他自己发烫,而是别人的灼热传递给了他。

就在他刚刚才被侵略者的铁蹄猛烈践踏过的秘地之外,侵略者那无止境的欲望,再次带着千军万马席卷回来,根本不让他来得及抗议,就已经大举入侵,直取腹地。

「哈啊!」这到底是惊喘,是惨叫,是怒吼,还是什么什么,莱昂真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一次不够,马上又来一次,人的贪婪怎么可以这么没有限度?莱昂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明明才刚高朝过,而这个人一直不声不响的,竟然又……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过要说夸张,不多时莱昂自己就也变成了那样,说起来是迫于无奈,但是不得不承认,今天晚上,情欲似乎来得特别快,特别猛烈。

也许是他太久没好好做爱,也许是生平头一回的初体验太过新奇,也许是这次体验的对象太不一样……

总而言之,冲动总是很容易战胜理性,一旦被欲潮没顶,就再也不得翻身。情欲的浪花在浑身游走,每一寸皮肤都似乎变得格外敏感,莱昂依稀感到颈上、肩上、胳膊上、腰上,很多地方都痒痒的。

后来他就知道了,痒痒的起因都是龙澜的长发,那个人俯身在他后背上方,长发洒落下来,一片一片,有些扫着他这里,有些拂过他那里。

所以说,为什么男人要留这么长的头发呢?弄得人好痒,而且又痒又麻,就连每一根发梢仿佛都在挑逗着他,又折磨又舒服……

不经意间,背上微微覆下重量,男性胸膛的体温,透过衣物渗透而来。

——衣物?对了,他还记得,从一开始到现在,始终只有他一丝不挂,而龙澜从未脱掉任何一件衣物,直接就是解开裤子上他。

一股火焰在莱昂胸口不断凝聚,十指越攥越紧,连栏杆都要被他生生捏断了似的。

「你敢把我当做女支女,你很有胆子……」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就等着,为你的大胆妄为付出代价……啊……你,你等着,唔……等着后悔吧……」

本想好好发狠的一番话,却因为实在经不住那样反反复复的撞击,越说越是语不成调,话语中还时而夹杂几声呻吟,到后来就只有呻吟没有了话语。

龙澜单手扣住莱昂的脖颈,稍稍使劲一握,旋即松开。

「你真吵。」

龙澜淡淡地说,手指再度握起,不紧不松地从莱昂颈部往上移动,来到下颚,然后又说,「再大声点。」

莱昂不禁莫名。这人什么意思?怎么又说他很吵,又叫他大声点?什么东西大声点……

脸色刷地白了,旋即迅速发黑。好个无耻到极点的匪贼,竟然还想让他像女支女一样叫床?去他妈的!

当即把牙关要得死紧,十根指头攥得更紧,连指关节都紧得泛白。

忽然,另一只手伸了过去,覆盖住他的手背。

「莱昂·布雷斯特。」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异常低沉,一直深入到耳膜之内。

莱昂愕然怔住。这是龙澜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吧?其实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被人家叫了,就好像会忍不住去侧耳聆听他要说的话。

他说:「我不会后悔。」

莱昂又是一怔。龙澜说,不会后悔……不后悔今晚的所作所为?不后悔对他的为所欲为?

狠狠倒抽了口气,汇集在胸口的火焰轰然爆裂:「龙!澜!你死定了!」

06.

结果呢,死的人并不是龙澜,而是莱昂。他的死法是——昏死。

当他醒转过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宁愿自己是真的死透了,因为眼下他的感觉简直就比死还难受。四肢酸软,腰痛,背痛,腿痛,屁股痛,另外还加上宿醉留下的头痛。

噢,让他死了吧……

长叹一声,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努力坐了起来。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之前他是怎么失去意识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当然也不可能知道别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了一眼窗户,从窗缝中透进的光亮来看,现在的时间大约是黎明,刚刚破晓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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