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二夜(深夜勿语)上——麻糬十二
麻糬十二  发于:2015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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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皓月第一次这么急忙地撞开门,扑到只时的床边,执起他的手放在脸上,紧紧盯着他的脸。

可是刚刚拂动他心弦的那一感应,似乎只是幻觉,眼前这人依然一动不动。

阮梓壹走到皓月旁边,跪坐在他的旁边,此时此刻看见了只时的容颜,他才恍然,原来他在梦里一直模糊不清的脸庞就是只时,此时此刻,眼前人的容颜与梦中那一模糊的轮廓重叠。

“只时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皓月回头看他,良久,才平息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

“看来,只是天石的一角,只能令你想起一部分的事情而已。当年,你的天石被混沌打碎,眼见就要被混沌彻底消灭,本就受了重伤的他为了保住你的元神,拼死还他最后一击,却也承受了混沌致命的一击。你躲不及,身体陨灭,元神却不知去了哪里。只时的元神被打散,那时候所有人都说他死了,我不信。神怎么会死?神怎么能死?我知道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皓月再次泪眼婆娑地看着阮梓壹。

阮梓壹拥抱着他,的确,他只是想起了他刚刚遇到皓月和只时的事情,后来的事情还想不起来。但是从最近得到的一些信息,他也猜到了大致,现下的状况就是,他已经开始慢慢找回自己的记忆,但是只时依然看不见希望。

阮梓壹把手一起放在他和只时的手上,他的心随着身体里那块碎片的发光狠跳了一下。

他微微张着嘴巴,有点呆滞地看着只时如雕像般的容颜。

如果没有感觉错,天石碎片回到他身体里,不仅仅是触发了他的记忆,更是……

更是触发了只时元神的感应!

他抓住皓月的手,激动得结巴

“皓、皓月!”

皓月泪眼里带着疑问看着他。

“也许,也许天石碎片的归位,不仅仅是令我想起以前的事情,我能感觉得到只时的元神!与我的碎片产生了共鸣!也许等天石集齐完整了,只时就可以醒来了!”

皓月呆呆地看着他,喃喃说道

“真的吗?但是,为什么,你的天石会与只时的元神相感应?”

阮梓壹一时也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等我全部想起来,等只时醒来,我们就知道了。”

皓月已经把眼泪擦掉,破涕为笑,重重地点头,神情宛如阮梓壹初次见到的幼年皓月

“嗯!”

25.请记住我的名字,类。

夜殊一下课回来,就听说阮梓壹已经找回一部分记忆,欣喜若狂的他立马跑到阮梓壹的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激动地喊道

“你记起我了吗?!记起我了吗?!说好的成亲呢?!!”

阮梓壹使劲推开他凑上来的脸,说道

“我就想起了皓月,还没想起你。”

“我不管!”

皓月走进来一巴掌拍开他,抱住阮梓壹使劲蹭

“或许小白不会想起你的了,他只要想起我就好了。”

眼见夜殊要暴走,阮梓壹瞥着皓月,说道

“你也正常点。”

“不过话说回来,夜殊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的课不是只上到五点半么?”

孤月已高高挂在夜空上,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学生会组织去探望傅教授呢,会长们一定要到场。”

“傅言傅教授?”

“你也知道呢。”

皓月跑去叫身在厨房的白清明给夜殊弄宵夜,顺便看看厨房有没有藏着什么好吃的。现在就剩下夜殊和阮梓壹坐在外面的石桌旁。

“听说傅教授为人和蔼可亲,许多学生都很喜欢他呢,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听到他的课咧。”

“是啊,可是因为心脏的问题他住进了医院,听说他妻子早就过世了,唯一的孩子还在国外深造呢。”

“啊?他孩子知道他病了还不回来?”阮梓壹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了,因为从小就没有父母亲,所以渴望得到亲情的他,对这种不孝的行为最看不过。

“倒不是,是教授不让别人告诉他。”

阮梓壹忽然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夜殊。夜殊从没见过他这种眼神,竟然有些不自在,说道

“这样看着我干嘛。”

“我在想,作为白殊白师兄,你是一个让我非常崇拜的对象呢。”

夜殊一听到这话,立马鼻孔朝天,得瑟地说道

“那必须的,想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恩恩,屁滚尿流。”

阮梓壹在昏暗的灯光里看不清夜殊的脸,但他似乎听见了他表情碎裂的声音。皓月端着食物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夜殊。

“你……说什么?”夜殊挖挖耳朵。

“你还是这么大的时候。”皓月往膝盖的位置比了比“你就是一屁滚尿流、吸着鼻涕的小破孩。”

“够了!”夜殊蹦跳起来,抓狂道

“不许再说。”

阮梓壹用充满期待的语气说道

“我想听……”

“嗯,他小时候哭的原因大多是欺负了你,然后只时把他狠狠教训了一番,跑来我面前哭诉。”

在夜殊正要爆发的一刹那,皓月把食物递到他面前,说道

“快点吃!吃完呆会去洗澡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你们多大了,还要家长叫你们起床去上学?羞不羞啊……”

阮梓壹想道,皓月你分裂……啊不,话头转得太快了。

第二天,阮梓壹依旧是骑着他的自行车,穿越大街小巷,抵达了学校开始新的一天学校生活。本来窝在车头篮子里面的那只懒猫一到学校就从车上跳下来,对阮梓壹说道

“小壹,我得先去老师那儿拿点东西,你先去上课呗。”

阮梓壹点点头,把自行车停好,答道

“行。”

夜殊刚一走,阮梓壹蹲下来给自行车上锁,突然就感到车上一重,吓得阮梓壹抬头一看。

一只姿态优雅,银灰色到白色双层渐变毛色的波斯猫,它双眼似翡翠般晶莹剔透,颈上的项圈吊着一个太极图案的吊坠。它高高在上地看着阮梓壹,那种眼神似乎看穿了你的一切,让人心生畏惧,眼中透露的人性太过明显,让原本以为是普通猫咪的阮梓壹乖乖闭上了嘴巴。

果不其然,那只波斯猫开口说道

“你怎么会认识那个厄运与灾难的象征?”

“厄运与灾难……你在说谁?”

“夜殊。”

阮梓壹站起来,拍拍裤腿上的灰尘,说道

“我认识夜殊,但他不是厄运与灾难的象征。”

波斯猫微微眯眼打量了一下阮梓壹

“人类,你知道些什么?你与它是什么关系?”

阮梓壹说道

“我知道得不多,话说你是谁?”

波斯猫往他身上一扑,阮梓壹慌乱得下意识伸手一包,随后发现波斯猫妥妥地躺在他的臂弯里,波斯猫说道

“我的名字叫做类,可以通灵的人类你记住了。现在我有一件事拜托。”

大哥你这一副国王式的命令口吻可以称之为拜托么……

“带我去见傅言。”

“……你跟傅教授什么关系?”阮梓壹停了一下,然后说道“他的宠物?”

类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以为我像你的那只小黑猫么,我和他什么关系不重要,你先带我去。”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对教授干嘛?”

“你不会想想我会对你干嘛吗?”

所以这是威胁?这是威胁?!

“那你得等我上完课再带你去。”

类睁着他那翠绿的眼睛看着阮梓壹,似乎第一次看见对着它还可以这么嚣张的人类。

“话说你怎么不自己去啊。”

“医院不允许宠物入内,我最近有些麻烦,变不了人形。”

“咦?你们妖怪不是有隐身的技能吗?”

类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不是妖怪,还有,只有死灵才会不现身。”

——

在中午饭的时候,夜殊有事被缠住没能和阮梓壹一起吃饭,阮梓壹想想,那也好,谁知道他看到他怀里的波斯猫会不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于是阮梓壹就带着类,一起去探望傅教授。

阮梓壹把类塞到包里头,裹成一团,别人都不由多看几眼,还好类不像夜殊,安安分分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再加上阮梓壹的外表就是一个乖巧纯良的学生,还不至于让人怀疑他装的是什么可以物品。

傅教授在一个单独的病房里头,当他看到他的时候,他石化在了门口。

他想象中的,他脑海里的,教授的典型装扮。

戴着老花眼镜,头发花白,慈祥和蔼。

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但眼前的美中年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仅不苍老,头发是夹着几根白头发,但就算是穿着病号服的他也掩盖不了他的身姿挺拔,他的容颜英俊,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沧桑的味道,但那给他的魅力加分,这不是标准的美大叔么!?这样是要是在外面,也保准很多女孩子喜欢啊!坑爹呀!他存在深深的脑海里的老爷爷呢?!

他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书,听到有人敲门便抬起头来看到呆站在门口的阮梓壹,他笑笑说道

“你好?”

“啊,不、不好意思!傅教授您好,我是X大的学生,我……那个,是过来看看您的。”

傅言虽然长得是一张严肃脸,但为人却就像传闻中的,和蔼可亲。

这样的教授,满分呀!

阮梓壹在心里偷偷打分,傅言对他招手,说道

“别这么客气,进来坐吧。”

阮梓壹把手里的兰花放在他床边的桌子上,忽然他包里一直很安分的大猫不安分了,它蠕动起来,阮梓壹顿时慌了,放它出来不是,不放它出来也不是,傅言见了,好笑地说道

“快把它放出来吧,可别憋坏了,我猜是只小猫。”

阮梓壹把拉链拉开,类的头钻出来,原本柔顺的长毛变得有点乱糟糟的,不过它一转头就看到了傅言,而且目不转睛地盯着。

傅言也是一愣,说道

“你这只猫跟我以前养的那只很像。”

阮梓壹无言地盯着类,心想,说不定它就是你养的那只。

类继续挣动,阮梓壹把它抱出来放在地上。它“咻——”地一下就跑到傅言的脚边。傅言弯腰把它抱起来,顺了顺它的长毛,说道

“真的很像,尤其这双翡翠一样的眼睛。”

阮梓壹真不知该怎么形容好,这含情脉脉地对视着的一人一猫。不过傅言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带着笑意,刚刚还显得有些苍白的他,忽然就变得容光焕发了,他问阮梓壹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阮梓壹,是历史系的学生。”

“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也很像,可能这就是缘分,来,坐吧。”

阮梓壹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傅言对面的椅子坐下,倒不是对傅言怎么的,而是,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那只叫做类的波斯猫刚刚轻蔑地瞄了他一眼。

他就在想,他是不是该找个理由退场了,但是,他走了的话,这猫咪也没什么理由留在这里了啊。

“傅教授,您身体怎样了?”

“没什么事,老毛病了。人老了,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类在傅言温柔的抚摸下倒是很惬意的模样,但是听到傅言说自己的病的时候,不知是否他的错觉,总觉得在那双碧绿的眼里,看到了淡淡的哀伤。

“可我觉得傅教授您看起来一点也不老啊。”

“哈哈,小伙子真会说话。过几天我就可以出院了,难为你们这群学生天天都有人来看我。”

“是吗?!那太好了,那我……”

“臭老头!病了也不告诉我!活该你天天躺这里!”

阮梓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而一直安静地在傅言怀里的猫咪看到门口的妙龄少女,更是激动得立刻跳下来。

此时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毛织长裙,栗色直发的气质女生,阮梓壹发现,她和傅教授还有那么几分神似嘛。

只不过那少女咄咄逼人的气势和她的形象非常不符,傅言也愣了下,叫道

“小泪。”

26.这是我的孩子,真的。

少女气冲冲地进来,两手叉腰,举高临下地看着傅教授,她生气地说道

“要不是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嗯?爸爸。”

“嗯,爸爸的错。刚回来呢?累不?饿不?爸爸带你去下面吃个饭吧?”

“啊!!!!你!”少女被气得抓狂“你心脏不好啊!心脏!为什么你还那么气定神闲地问我饿不饿啊!担心一下你自己行不行啊!”

“因为你是爸爸的孩子啊,爸爸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嘛。”

“就是,知道心脏不好就别嚷嚷成不。”阮梓壹忍不住低声嘟哝。

少女狠瞪他一眼。

波斯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又跑到阮梓壹的脚边,少女因为专注质问自己的老爸,所以对这只猫咪没有多加留意。

傅言见到女儿后,眉开眼笑的,他给阮梓壹介绍道

“这是我女儿,傅小泪。小泪,这是爸爸的学生,叫阮梓壹。”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高中生呢。”

“……!!”小姐你以为你看起来很大吗?!

波斯猫用肉爪子拍了拍阮梓壹的手,阮梓壹下意识去看它,只见它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看门口,阮梓壹猜测道,这是叫他走的意思吗?

这时,少女终于留意到了他怀里的那只波斯猫。神色有点诧异,语气有点诡异

“为什么……”

阮梓壹吞了吞口水,要被发现什么了么。

“你可以带宠物进来?”

“……”阮梓壹风中石化了。

“你居然敢带宠物进来,你……”

傅言赶紧摆摆手说道

“好了好了,这只猫咪不是挺可爱的嘛。”

忽然,波斯猫用锋利地爪子挠了下阮梓壹。

“嘶——”

那父女俩看他,阮梓壹干笑着说道

“我是说,好像上课时间快到了,我得赶紧回去。”

“那快点回去吧,别迟到了。”

阮梓壹把波斯猫塞进包里面,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动作,然后又看着他溜出病房。她对傅言说道

“爸爸,那只猫……”

“很像爸爸以前那只对不对?不过你也只是看过照片而已,难为你记得那么清楚。”

少女脑海里一直浮现的是,那双碧绿的眼睛……

她有时候照镜子,也会看到自己有那么一双眼睛的。

阮梓壹是骑自行车来医院的,在回去的路上,类小小地占用了一下车篮子的位置,阮梓壹问道

“你不是想见到傅教授嘛,为什么又急着走?”

“因为小泪身上的灵已经开始觉醒,再呆下去,她一定会看穿我的真身的。”

“你说教授的女儿呢?灵?什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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