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二夜(深夜勿语)上——麻糬十二
麻糬十二  发于:2015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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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阮梓壹按原路回到他们聚会的地方的时候,发现夜殊高大的身影就在那里。

他跑过去叫着

“夜殊!”

夜殊回头一看他,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啊,刚刚送傅小泪回家,等了很久吗?”

夜殊摇摇头,说道

“没多久。”

阮梓壹笑了笑,说道

“那咱们回去吧。”

夜殊点点头,两人肩并肩地,往回去的路上走着。

而他们前脚刚走,刚刚那栋充满震撼音乐的房子里又走出一个夜殊!

夜殊不耐烦地挠头,说道

“到底去了哪里!小白你这软包子,看我回去不教训你!”

他刚刚早已来到,在下面等得不耐烦了,就跑到上面去问K房的前台人员,说有没有看见一群大学生,恰好今晚就只有一群看起来类似学生的人来聚会,前台小姐就对他说道

“刚走呢。”

夜殊又急匆匆地跑下来,还是不见阮梓壹,不免着急。

那么这个是真正的夜殊,那刚才那一个……是谁?!

阮梓壹和“夜殊”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今晚会不会沉默了点?

阮梓壹想道,要知道夜殊明里像是一个挺深沉,挺严肃的人,但是背地里绝对不是啊!尤其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对他上下其手就不错了。

阮梓壹一方面觉得自己在没事找事干,但今夜这么沉默的气氛真让他觉得非常不习惯,于是他尝试着开口说道

“夜殊?”

夜殊微微笑地回头看他,说道

“怎么了?”

阮梓壹心里一咯噔,夜殊这么温柔的笑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是说夜殊没有那么温柔的时候,而是,即使夜殊温柔起来,他的笑容,他的眼里,都透露着一股邪气,眼前的夜殊却显得彬彬有礼,非常和蔼。

这不像他,这更像是带了“夜殊”面具的夜殊。

阮梓壹心里莫名感到一阵发冷,就停下了脚步。

夜殊也跟着停下,回头看他

“怎么了?”

阮梓壹越发觉得夜殊的气息不对劲,于是伸手去拉过他的手。

触手的感觉只感到一阵冰冷,随即他身上的死气与邪恶的气息扑面而来,惊得阮梓壹猛地甩开他的手。

夜殊却不感到惊讶,还是一脸微笑地问道

“怎么了?”

“你……你不是夜殊?!”

夜殊跨前一步,阮梓壹退后一步,夜殊说道

“我怎么就不是夜殊了?”

“你身上的邪恶气息,还有死气,都表明你不是夜殊!”

阮梓壹在考虑要不要转身跑,但是他也明白,这只是垂死挣扎,应该想办法联系到真正的夜殊才对。

“你以为……”夜殊的嘴角在月光底下裂开,都裂到耳根了,瞧着是多么让人感到惊悚!“夜殊的气息就不是邪恶的,不是充满死亡的?他可是……身上带着厄运与灾难的妖怪啊!”

说着他便张开他的血盆大口,披着“夜殊”皮的他露出原形,原本裹着的皮裂开,伸出那丑陋的翅膀,与不规则的肢体。

即使是这样,有一个想法竟然战胜了阮梓壹内心的恐惧,那就是

“你们这群怪物!夜殊才不是什么带着厄运的妖怪,你们这些丑恶的怪物少来和他相提并论了!”

“呵呵呵……”

怪物发出诡异的笑声,说道

“崇水大人派我来活捉你回去,你看起来这么美味,不吃掉实在太可惜了,让我看看,把你抓回去后,你的价值被利用完了,我让崇水大人把你赏赐给我。”

阮梓壹默默想道,为什么坏人在干坏事前都非得要说些台词呢,不知道这样在浪费时间吗,他就利用怪物说话的时间偷偷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到手机,按了1号快捷拨号,拨通了夜殊的电话。

还有,大哥你这台词是要把他抓回去当压寨夫人吗?!坑爹呀!

但是,不幸的是,阮梓壹转身就跑,电话也还没接通,把怪物伸出它黏糊又异常长的舌头,一把卷住阮梓壹。

阮梓壹趴到在地,泪流满面地想到,他就知道!

他被拖在路上,眼里充满了绝望,怪物的舌头把他紧紧箍住,脑海里只剩下那舌头蠕动的恶心感觉,也不知那个电话打通了没。

叮铃——

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是一束充满希望的光芒,照耀了阮梓壹黑暗而绝望的内心世界。他猛地睁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以为自己是错觉了。

叮铃——

不是错觉!

“我就说……”

怪物听到有人说话,咬着舌头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

“谁?!”

“地狱门我都亲自打点过,怎么就还有你这种杂碎跑出来呢。原来是崇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放你出来的,看来我得好好会会他。”

微风一吹,那叮铃的声音清脆不止,长发在月华下飘起迷蒙的弧度。

那叮铃的声音,原来是在那人高高束起的头发上面的绳子绑着的铃铛发出来的。

阮梓壹挣扎着抬头,便看见一个衣摆飘飘的人站在那里,从影子来看,那人高挑瘦削,更令人目不转睛的是那一束几乎与衣摆一样长的长发,那人举起他的手……

阮梓壹被狠狠甩到一旁,怪物的舌头恢复自由,说话也清晰多了

“你是谁?!”

“呵呵……”

犹如寒冰的两声呵笑声,那人举起的手轻轻一挥。

整条路都被冰霜覆盖了!

阮梓壹张张嘴巴,我的妈呀,真正的高手来了!

不过那怪物并没有立刻害怕,而是匍着身体准备迎战。

那人忽然以极快地速度飞过来,那怪物也想要动起来准备攻击。

但问题是……

它动是动了,但是极其缓慢。

原来,那冰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它的脚,像是人在冰天雪地里头的肢体会变得僵硬一样,动作缓慢。

“怎……怎么可能,我是火属性,怎么会被这些冰霜封住……”

怪物尝试着挣脱,但效果不大。

一眨眼,那人已来到怪物面前,怪物看清他的面目后,再也不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被轻易定住了,它颤抖着声音叫道

“阿修罗……”

阮梓壹也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更加张大了他的嘴巴。

只有在画里才看过的美人啊!

妖冶艳丽的面孔直击阮梓壹的心房,倒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的感觉。

而是惊艳,但似乎只用惊艳两字也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觉。因为美到让人窒息,风华绝代,独一无二,却不敢一直凝视。

那人还有空来看阮梓壹一眼,阮梓壹感到自己呼吸一滞。

再加上那人繁复的服装,更让他添加一份神秘的美丽。

再看那怪物,它似乎相当惧怕眼前这人。

那人缓缓开口说道

“地狱底层的杂碎,你知不知道,能被我杀死,也是你的荣幸。”

那怪物没来得及求饶,阿修罗的手指一点,怪物竟然被冰火焚烧,不消片刻就灰飞烟灭,一条毛都没剩。

那人转身来看着阮梓壹,阮梓壹张了张嘴巴,叫了一下

“阿修罗?”

那人像是把什么收起来一样,那冰霜以那人为中心,瞬间集中,然后消失。

“你还是那么大胆,敢直呼我的名字。”

“我们……以前认识?”

“呵呵……”

阿修罗笑了笑,他伸手,让阮梓壹拉着他的手站起来。

突然,真正的夜殊出现他们背后,夜殊并没有看到阿修罗的面目,只以为阮梓壹又被攻击了,于是下意识想要救他。

“放开小白!”

他举刀就要砍中阿修罗,阮梓壹大叫

“小黑!别!”

夜殊可收不住手,不过,之间阿修罗轻轻一挥袖,夜殊就感到迎面一阵寒冰的感觉,暗道不好,急忙侧身闪过。

“这种寒冰……阿修罗!”

险些被冰霜“冻伤”的夜殊从地上爬起来,阮梓壹从没看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夜殊,好久不见。”

那人头也不回,只是伸手拍了拍阮梓壹身上的灰尘。

少见的,夜殊竟没有炸毛。阮梓壹都感到惊奇了。只见他挠挠脸说道

“谢谢你救了小白。”

“不客气,我这么做只为他,你应该知道的。”

他?哪个他?

“呃,他知道你来了么?”

阿修罗把阮梓壹交给夜殊,头也不回地走掉,只留下一句话

“我想知道,他想不想见我。”

阮梓壹睁大眼睛看着,阿修罗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昏暗的路灯之下,并不是说他走远了看不见。

就是赤裸裸的凭空消失!

阮梓壹问夜殊

“阿修罗是谁?”

夜殊看了看阮梓壹,摸摸他的脸,说道

“太好了,你没事,吓死我了。”

顿了一下,说道

“阿修罗是这个世间,亦正亦邪,易善易恶,唯一在六道中以会说话会行走的形态出现的一道,阿修罗道,亦是阿修罗。他不像天道有神,人道有人,畜牲道有畜牲,饿鬼道有饿鬼,地狱道有地狱众鬼,他就是一个独立的形态,他既不会为苍生奉献,但也不为邪恶一方,只要他想,他也可颠覆整个世间,连神都惧怕的……神。”

阮梓壹一知半解,但更令他在意的是……

“那他刚刚说的‘他’,指的又是谁?”

他有一种不是很好的感觉……

“皓月。”

果然……

“为什么说是为了皓月,有些事情是我不记得的?还是我不知道的?!”

夜殊看了看焦虑的阮梓壹,说道

“别怕,虽然阿修罗和皓月是有点渊源,不过皓月是绝对不会离开我们的。你只是不记得而已,只要记得,你就一定会放心的了。他只会做皓月高兴的事情,所以即使他不算好人,他来到公馆,我们也要好生招待,走,我们回去打扫客房吧。”

阮梓壹一听到这话,便拉着夜殊飞快地跑起来,仿佛刚刚发生的被怪物挟持事件完全没有发生过,他边跑边说道

“对,我们赶快回去!我要看住皓月!”

******

【注释】①阿修罗:六道轮回:三善道:天道、人道、阿修罗道;三恶道:畜牲道、饿鬼道、地狱道。

30.令人感到窒息的阴谋。

话说夜殊跑出去找阮梓壹的时候,皓月感到自己的眼皮在跳,放心不下的他就坐在那儿等着那俩娃回来。

啊和从水里冒出来,对他说

“夜里凉,你回房休息,他们回来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皓月摇摇头,笑笑说道

“我放心不下,如今,都不敢想象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会丢了,特别是小白。”

啊和眨眨眼睛,褪去鱼尾爬上岸来,走到皓月身边,坐在地上,头枕在他的腿上,说道

“我们绝对不会离开你的,绝对。”

皓月伸手摸摸他湿漉漉的银发,笑着说道

“我知道,我相信。”

只怕是,有人会来捣乱而已。

皓月一想到,那天当康和小白被崇水劫持,他在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害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的时候,他都忍不住颤抖,曾经的只公馆比现在还要热闹,就因为混沌来袭,公馆几乎大半生灵都消失,然后是小白,然后是只时……

小白的回来已经让他欣喜若狂,而小白的记忆却又和只时的苏醒有着必然的关系,这更给他带来不曾有过的希望。

当初只公馆毁灭了大半,结界也完全破裂,在只时昏迷的时候,不知是否出于只时的意志,他所有的力量都转移到皓月身上,让皓月有了控制只公馆的力量,也继承了时间之神的意志。

皓月为了重建公馆花了许多心血,至于结界……

皓月看着自己的手,还好,至今还是完整无缺的。

公馆内里流动的时间之所以和外面的不同,就是因为有结界的存在。但是没人知道,结界都是怎么重设起来的,也没人知道是靠什么支撑的。

皓月突然从心里涌出一阵疲惫感,自从上次只时的身体有了微不可见的反应之后,皓月几乎是天天守着他,看他会不会有下一次动作。

但……没有,即使今天阮梓壹又回收了一块碎片,只时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反应。

天知道他守了多久,从他昏迷以来。罢了……

“阿嚏——”

啊和抬起头来,伸手摸摸皓月的额头,说道

“这是……感冒了?”

皓月揉揉鼻子,带着浅浅的鼻音说道

“哪有,只是……肯定是有人想我了。”

他一说完这句话,庭院忽然就云雾迷绕,带着若有若无的寒冷之意,啊和一惊,忙退到皓月的身后,恭敬地叫道

“阿修罗大人。”

果然,方才才救了阮梓壹的那位美人踏着烟雾而来,若仙若画,他来到皓月面前,皓月转头对啊和说道

“你去休息吧。”

啊和乖乖回到水里。

阿修罗伸出手来,抚上皓月的脸,缓缓说道

“这么久不见,你长大了。”

皓月看了看他,笑眯眯地说道

“不长大那还得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阿修罗见他对自己的动作毫无反应,便也把手放下来,却维持着脚不着地的状态,说道

“来看你,你还在生气。”

皓月摇摇头

“我哪能跟你生气呢,只是,这天地间的命运格局,不能掌握自如罢了。当初你不肯救助只公馆,我的确是觉得很恨你,但其实我明白,阿修罗,你,即使六道颠覆,你也还只是你,阿修罗道。或许你能随意做些别的事情,但一旦涉及到逆天的存在,你就绝对插不了手,这世间,一个逆天之神,一个非天之道,是无论如何也打不上交道的。”

阿修罗听完沉默了良久,忽然无奈地笑着说道

“我觉得你这话像是酝酿了许久。”

“从他一直沉睡不醒开始,我想了很多很多事情,也包括酝酿这些话。”

皓月仰头叫了一声

“清明!”

“去搬张凳子来,还要酒和下酒菜,我要和老朋友叙旧!”

“哦。”

白清明的回答都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下一秒,地上就长出了一张石凳子,阿修罗坐下,说道

“白清明还是老样子呢。”

“是的。”

“还找不到白虎神君的所在么?”

皓月瞄他一眼,说道

“你又不帮忙找。似乎是白虎的力量连带一点点的气息都被封印起来了,即使他堕入轮回之道,投胎转世,我们也认不得他。因为缺少了气息。当初白虎神君陨灭的时候,清明都快要自我了断了,他也是个苦楚的孩子啊……”

“我只想说,你们不要在别人背后讨论别人怎么了。还有,我比你大,你这个孩子。”

白清明端着酒菜突然出现在两人后面,皓月也不知是真被吓还是假,大叫道

“啊啊啊,清明你吓死我了!走路能发出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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