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弄月 上——逍香妃子
逍香妃子  发于:2015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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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嘘,别出声。有人!”耀月压在祝紫栖身上,转过头盯着门缝外来回走动的黑衣人,看那些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走路都没声音。不过多亏了耀月耳朵尖,小时候没怎么好好练武功,可这逃命的本事倒是修炼的炉火纯青。

门外的人依然在小心翼翼的探来探去,像是在找什么人。

“マスター,あなたがそこにない?(主人,你在里面吗?)”门外的搜寻者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耀月不知道那是东瀛语,还以为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下意识的把头向祝紫栖靠了靠,眼睛依然盯着门口。

“マスター,我々は行くことができます?(主人,我们可以进去吗?)”脚步一点点的朝着小柴门而来,耀月浑身一阵冷汗“完了完了,他们发唔~~”转头的一瞬,耀月的嘴唇碰上了祝紫栖的唇瓣……

耀月瞪大眼睛,看着同样睁大的一双美丽眼眸,那里面承载的是不可思议的震惊,还有一点点,困惑……

没有深入的湿滑,只是两处火热轻擦着一点温凉,灼热的鼻息回蹿在脸颊之上,耀月显然已经搞不清楚状况的傻呆掉了,只是依旧维持着唇瓣相触的姿势,回不过神来。

‘咯吱’门开了,门外的人还未探进头来

碎玉悄无声息的穿门而过——

‘啪’对面屋顶的瓦片突然碎了一片

“谁が(谁)”

门口的人一下子飞身上了对面屋顶“彼のかかとでは!(追!)”说着几个黑衣一下子散开,消失了踪影……

晶亮的眸光在漆黑的夜中显得尤为幻美无常,湿热的呼吸依然你来我往,只是唇下紧闭的柔瓣突然张开了一点,微甜泛香的气息淡淡袭来,耀月突然失了魂般将舌探了进去“唔~”

‘哐啷’一声,耀月连门带人摔了出去,跌了个脚朝天。门内的淡紫站在躺着哀嚎的耀月跟前,手指覆上嘴唇摸索了一下后很快拿下来,眼神闪过一丝凛冽,抬手欲来。

“啊啊啊……你这个没良心的!”耀月抱着屁股,委屈道“我救了你,你竟然推我?哎哟……”

“救我?”祝紫栖收住手掌。

“是啊!”耀月跌跌撞撞的起身“我知道你是祝紫山庄的人,那些慑火的想要你们家的宝贝,才会这样寻你好叫你交出宝贝,最后杀你灭口吧!”耀月拍拍身上的土,笃定似的看着月下一抹背影。

“哼~你既是‘救’我,又何必……”话未说完,微一皱眉道“又何必,做出那样的事?”

“那样的事?”耀月突然就知道了他说的‘那样的事’到底是‘哪样的事’了,脸上一红,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那还不是为了救你才……再说,你,你又不是个姑娘家,难道要我娶了你不成?”

耀月说这话可是心里抖得紧,看那祝紫栖也是个大户公子,可是一出手自己就跟个破抹布似的被狠狠甩了出来,可见他还是有点功夫的。硬碰肯定会吃亏,他人生的这般漂亮,可惜并不是个会感恩戴德的主。这样在意刚才的肌肤相亲,肯定还未有过这般体验才会恼了,也怪自己一片赤诚竟被当成了狗屎,既然这样,那就凉拌吧。

看着祝紫栖愤然转身略带杀气的眼睛,耀月赶忙说“祝祝祝……祝公子,你我有缘才会三番两次的遇到,今天是我救人心切一时不小心铸成了大错,我不求你能原谅,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可是,我们那里有个规矩,只要是被亲第一次的,不论是女子还是相公,都得跟了那个亲他的人。你若不是第一次,我给你打给你杀都可以,咱俩啥关系都没有。你若是第一次……”耀月编着谎的停下,看了看渐渐凝起的秀眉,接着道“当然了,我也是可以给你打给你杀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耀月豁出去了,指了指祝紫栖一脸痞笑“可就是我牧小七的人了!我就算是被你打死被你杀了,你,还是我的人。到时候去了阎罗殿报道,判官问我家中有几房妻妾的话……祝公子,你可就是我的额~一二三四五六七,第七位内人了。最后,阎罗王在册子上那么一改,呵呵……你可就跟我的姓了,你说好不好啊,祝,哦不,牧内人?”

看着那双月下的眉眼,越发的纯秀动人,绝美无常。就算是神仙,也比不了他分毫,可惜了是个男子,若是个女的,定娶回家当老婆,一到晚上就……

耀月不知不觉又开始勾勒把眼前人娶回家的种种,脸上还没红,就听得——

“哼,你以为,我会信你吗?”说罢,抬手一挥。

第十九章:缘牵一线

‘啪!’一声脆响,惊了几只夜息的乌鸦,‘哇哇’的拍翅飞了老远。

耀月捂着脸颊,震惊的看着对面掏出帕子擦手的人,火辣辣的感觉烧的半边脸都麻了,可是耀月依然缓不过来的盯着那人瞧。

他,他刚刚竟然隔空给了我一巴掌?

他,是个高手?

他,他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原来自己之前的种种,都是自作多情……

“这一巴掌,就算是你对我的交代,你走吧……”祝紫栖看着耀月还是捂着脸颊,头歪到一边,一副木讷的样子,心口突然有点烦躁。

“切~呵呵呵……”耀月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摇摇头嗤嗤笑了两声,理了理衣襟“我说祝公子啊,你这一巴掌打的我好生过瘾,哈~原来你是个高人呐,恕在下有眼无珠轻薄了高人,失敬失敬!”

耀月转身走了,举起手在空中挥了挥。消失在一片雾霭之中。

晨起的雾气迷蒙了一身淡紫,还有那不甚清晰的伫立的影……

耀月捂着肿的跟个馒头似的脸,一副斗败公鸡的委屈样子,快步走在渐渐熙攘的大街上,偶尔会有打闹的孩童撞在他身上,耀月只是默不作声的低头快走,也不去理会小孩子纯真的眼神,还有一口一个‘大叔,对不住。大叔,你要不要治疗……’

“爷,您这是?”小二看到昨天还是一脸风流倜傥摸样的牧离耀月,此刻跟个受了相公气的小媳妇似的,捂着脸,满眼泪痕。

“走开啦你~~”耀月的大眼睛狠狠瞪了一眼挡在楼梯口的小二,慢悠悠的挪着步子回了房。小二搔搔头,继续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一推门,就看见玉白焦急的守着窗口瞧,桌上的稀粥早都凝滞不冒热气了。

“玉~白~ ”耀月扁扁嘴,所有委屈尽数喷了出来。

苏玉白一转身,眼前一花,一个黑影张着臂就朝自己扑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抱住。

耀月把头缩在玉白肩膀上,小鸵鸟一般‘呜呜’个不停。鼻涕眼泪擦了玉白一身,苏玉白一下下的摸着耀月身后的长发,就像以前小耀月受了什么委屈,小玉白都是这样哄他,那个时候脆脆的声音还会极其温柔的回响在耀月的耳边‘耀月乖,耀月不哭了。’只是,自从那次以后,安慰就只剩了这个不断重复的动作而已。

看耀月哭的差不多了,玉白扶起耀月一看,顿时变了脸色,耀月的眼睛鼓的跟核桃似的,满脸的泪痕,右边脸颊肿了老高一片,红彤彤的,还有五个清晰地指印儿……

‘怎么回事?’玉白在耀月手心里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手明显的在抖。

耀月眨眨眼,又眨了眨,突然就嬉皮笑脸起来。

见玉白脸都白了,懊恼的恨不得掐死自己。怎么能让玉白担这种心呢!刚刚怎地就跟个女子似的哭了通,要是吓坏了玉白,自己真是罪孽深重!该死该死!!

耀月赶紧拉着玉白的袖子擦擦大鼻涕,低着头死活牵着玉白走到饭桌前,说了句没事没事,捧起碗就往嘴里倒。玉白硬是拿过耀月手里的碗,摇摇头,写道‘告诉我’。

耀月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就是想不出个借口。要是告诉玉白自己是给个男人打了,他肯定会很惊讶的写‘他为什么打你?’难不成要说我不小心亲了他,还夺了他的第一次?

还在愣神,感觉肿起的脸颊上传来一丝沁凉,抬起眼,却看到一双温柔的眼睛,正在聚精会神的瞅着自己脸上的伤。手上的动作轻的几乎感觉不到那是在给自己上药,长长的睫毛随着浅浅的呼吸一颤一颤的,柔软细密的长发因倾斜的身子滑了一肩,如玉般细腻的肌肤好的可以看到上面白色的绒毛……

“嘶~~”耀月捉弄似的叫痛,惊了玉白的全神贯注,猛的缩回手,满眼歉意,好像弄痛的是自己一般,疼到了心里。

“不痛不痛,逗你玩呢。”耀月一下子就软了口气,想要捉弄的心思被那样一个小心翼翼近乎滴水的眼神俘获了。

玉白半天才敢又伸手,好不容易上完药,晶莹的汗珠沁出额角,颗颗细密映着窜进的缕缕阳光,散着迷蒙的淡彩。

耀月伸手刮了刮,碰触的指节处润了一小片。再欲伸手,玉白往后缩了一下,白润的脸颊上粉了一小处……

“是,不好的对吧?”玉白抬眼看向自己,耀月直起身子,把玉白小巧的下巴提到食指上,慢慢低下头,看着紧张的快速闭上的眼睫,嗤笑了一下,放开玉白站起身。

“这个,也是不对的吧?”

摇摇头,想要去关上窗却被牵住了手。

耀月回过身,玉白低着头,只是双手牵着他的一只手,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迷蒙了水雾的眼睛瞧着耀月,轻轻摇摇头,展开耀月的手掌

‘不是这样。’

耀月放开紧抓着他的双手,叹了口气“玉白,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呢?”

那一年,耀月十六,玉白十八。

……

休整了两天,齐大总管正欢天喜地的预备三人北上的行头之时,耀月一声令下三个人就改了方向绕道山西,来到了最为繁盛的北都长安。

刚一下马车,到处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满大街的客栈酒楼,女支院茶馆,绸缎庄,丝绸铺,赌坊药店钱庄应有尽有。男女老少挤挤擦擦的行在大街之上,装束不像是南方那般纤细文雅,倒也十分讲究,更有北方的豪气干练。

耀月一时心情大好,拉着两人就添置了三套衣衫,耀月一身宝蓝长衫,腰间系着个银白的带子上面用红绳缀了一块晶透的血玉玛瑙,长长的头发全数包裹在一方鹅黄色的方巾之中,用根极长的银色丝带系上搭在脑后,手中依然少不了一副山水名家的折扇,‘啪’的一开,风流倜傥倜傥风流,英气俊秀逼人,显得格外精神。

玉白装束大致相同,身上的衣服依然是纯白色的,只不过外面多了一层青色绣花的滚边长褂,耀月说怕他不适应北方的天气,只是这么一搭配更是显得玉白如玉般的清白洁雅,灵秀剔透。

等到齐大总管一出来,耀月一下子没了声响,绕着齐宇轩转了一大圈,‘啪’一合折扇,口中‘啧啧’个不停。闹得齐宇轩不明所以的用手摸摸前襟,不自然的看看玉白,玉白微笑着伸出拇指。

“哎哟我说齐呆呆,别看你平时不打扮,这一打扮起来还真像个人啊!”耀月嬉皮笑脸的杵了一下齐宇轩“唉,我说你今天可要走桃花运嘞~~”说着瞟了一下周围一直偷偷打量的夫人小姐“看看,她们都在议论你呢。”

齐宇轩一下子红了脸,不自在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抬起头“公子,我这身衣服,会不会,太,太红了点?”

耀月朝他瞧去,朱红色的牡丹绣长衫,藏青色腰带挂着一颗莹白透黄的翠玉。头发一泄而下,扯一根银色丝带稍稍系住鬓前两缕搭在发后,清风微起,发丝飘逸,眉眼原也清秀,透着股书卷气。

“呵~~老齐,没想到你也有唇红齿白的一日……”耀月开扇,三人便行在了长安最繁华的街市之上。

三人中,耀月最为俊俏风流,玉白纯秀动人,齐宇轩更是展现出了美男子独有的另一面,三人还偏要走在路中间,打眼的不行,闪耀的简直能晃瞎一干花痴男女的眼睛……女的自不必说,就连醉花楼里的一帮小相公们,都拿着小手绢一个劲儿的绞~~

“快看快看,中间那个穿蓝衫的公子哥,生的真是俊俏。要是那位公子能看上我一眼,我就是半个月没有生意也甘愿了。”

“那个左边的白衣公子才叫真真的绝色,你看他那小身板,要是来我们这里,铁定的我们这儿的头牌。”

“你们懂什么,要我说,右边的那个红衫公子才是好的。你看他那胸脯,他那腰身。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力的,要是在他身子下面……肯定快活极了。”说罢,脸一红忙的用手帕挡上。

耀月他们自然是没有听到这些个议论,自顾潇洒的东看西瞧的,吃点这个,玩点那个,天渐渐晚了下来,商贩们并未收摊,只是点了灯,继续更为热闹繁华的夜市。

耀月没想到会这般繁盛,欣喜之下拉着玉白又开始左绕右绕的逛荡起来,委屈了齐宇轩早都累的不行还得像个尾巴似的继续跟着。好容易找到他们,敢情是在买小玩意。

“公子,您是外地的吧。这里每月十五都有花灯会面具节。赶巧儿,今天正好十五,买个面具戴上,前面月老庙那儿就是花灯会了,您要是心诚啊,兴许还能遇上个红颜呢。”

“这倒奇了,那里人那么多。我怎么就知道哪个是红颜了?”耀月看看身旁的玉白,随后就摘下一个吕洞宾的面具给他戴上。

“这个啊,那就看谁摘了你的面具了。要是你不小心被摘了呀,呵呵~~这就是命里安排的。”

“要不,我们也瞧瞧去。”说着套了个太上老君的面具在齐宇轩脸上,自己套上张果老的面具拉着玉白就往前面凑热闹去了。

齐宇轩哀嚎一声,撑着两条腿跟着。

月老庙前当真人多,不是很多,是相当的多。有好几次玉白差点给挤没了影。来求姻缘的男男女女都带着各异的面具,头顶上的花灯多的一架挨着一架,耀月弄了三炷香,一支塞给玉白,另一支塞给齐宇轩,便虔诚的拜了起来……

耀月求得不是因缘,只希望就这么快乐逍遥的一辈子就好。等睁开眼,玉白还在那里一副虔诚的样子,耀月凑过去悄声道“唉,你许的啥愿?”

玉白蓦地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牧离耀月,脸上一红,站起来就想走,却被抓着不放,两人扯扯拉拉的,渐渐没了影。

这厢齐宇轩还跪着相当虔诚的许愿来着……

‘亲爱的月老啊,我齐宇轩也老大不小的了。求您显显灵,给我赐一段好姻缘吧……’又是一阵三跪九拜,抬眼一看。好了,哪还有他家公子和小厮的身影。

“唉~~”起身想走,结果撞上一个人,那太上老君‘哗啦’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那人伸手一接递还给齐宇轩,齐大总管连忙道谢。刚抬脚,又被一块翘起的青石台阶绊倒,还没来得及使出一丁点功夫,腰身一紧,就被一双手臂搂在了半空。

那姿势,‘啧啧’实在是太好看了。

一个俯,一个仰

一个搂,一个被搂

一个凝视,一个驻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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