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人类,请多指教(倾城一笑很倾城)——倾思慕宇
倾思慕宇  发于:2015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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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苦肉计?

疏痕皱了皱眉,又等了许久。

许久许久。

许久许久许久之后,疏痕终于打开了门。

苏亦风呈一种十分高难度的姿势晕在门口,脸色红得厉害,眼圈发黑,他的嘴角却挂着微笑,手中还死死护着那个翡翠瓶子。

疏痕有些好奇地拿过来,打开盖子嗅了嗅。

是晨露。

晨露最是洁净,就算不用做药引,平时饮用也是极好的。

他看了昏睡的苏亦风一眼,漠然地将瓶子中的水全数倒在地上。

有些人稀得乐意奉献自己所谓的真心,却不是所有人都有义务接受。

苏亦风以为自己这次醒来的时候应该会在床上了吧,显然他又想多了,他晕倒的时候是趴在门上的,醒来的时候躺在门栏上,疏痕甚至大发慈悲地没有关门。

他有些沮丧,忽地惊喜地发现,他手中翡翠瓶子竟然不见了,他惊喜得站起来,又是一阵眩晕,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得自己都不敢再摸了,幸亏这次没好!

他大胆地向屋里走去,疏痕正倚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床幔,许久过去,甚至眼睛都没眨过。

“疏痕你……”苏亦风一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睛瞥到床头的那只翡翠瓶子,他笑道:“你有没有喝我给你采来的晨露?甘不甘甜?”

疏痕转过头看他,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你有没有发现你醒来的地方有一小片湿润?”

苏亦风回头看看,还真有,他惊恐地捂住嘴巴,难道自己流口水了?

疏痕慵懒地眨眨眼,“我特地用法术不让那些水分蒸发,好让你醒来的时候看看。”

苏亦风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他,“你倒了?”

“不明显?需不需要我施法重新再来一次?”

“你!”

“看不惯啊?”疏痕冷冷地指向大门,“滚啊,我没有让你留下,马上滚!”

苏亦风脸色变了变,又是许久,他忽地又挤出笑脸,热切地贴上去,“没有,非常好,你还要不要倒?我再去给你采点?”

“好啊。”疏痕想也不想地答应。

苏亦风脸色竟露出喜悦,“可是露水要早上才有,明早我再去给你采好不好?”

疏痕睨了他一眼,有些厌烦地背过身去躺在床上,不想再理他。

“疏痕,你老这样呆着多没劲啊,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啊?”

苏亦风在一旁说着,疏痕理也不理,闭眼睡觉。

“不如我带你去忘川河看看吧,那里风景可好了,还有一块三生石,可以看到人前世今生……”

他显然忘了人家已经去过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疏痕插话说道:“是啊,看着河上飘着各种人的断手断脚断头,血黄色的河水散发着恶臭,三生石上回放着前世别人如何背叛你把你逼到死,风景的确不一样。”

苏亦风僵了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额,你还记得啊?”

疏痕没有再说话,眼睛也始终没有睁开。

“疏痕,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啊,你想去哪里?”

疏痕依旧不做声。

“疏痕,你别睡了,醒醒嘛,我们聊聊天,或者我们去看星星?数星星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疏痕忽地又出声,“你知道?”

“额,不知道……所以才要数嘛。”

疏痕冷哼一声,再也不肯开口。

“疏痕,疏痕疏痕疏痕……”他想念经一样地念着他的名字。

忽地,疏痕脑中一闪而过,似乎在一千多年前的某天,他似乎也在谁的门前,不喘气地敲着门,念着某个人的名字……

陌轩,陌轩陌轩陌轩……

疏痕狠狠皱起眉头。

“疏痕,你别不理我嘛,疏痕疏痕……”

疏痕忽地睁开眼睛,眸光一狠,他扬手就要将苏亦风挥出门去。

苏亦风却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耍赖地抓着,不肯松开。

“疏痕,别老赶我走啊,我们就出去走走看看嘛,随你想去哪里都好,西湖?天山……”

疏痕甩不开他的手,忽地大力一扯,将他整个人扯到床上,苏亦风吓了一跳,忙着想要起来,疏痕却一把将他按倒,眼睛始终闭着,却按捺着他的身子,不让他乱动起身。

苏亦风诧异地转头看他,疏痕始终闭着眼,呼吸均匀,似乎随时都能睡着。

苏亦风偷偷笑了笑,也乖乖闭上眼睛,同时伸出手悄悄施法将房门关上。

这一觉,苏亦风睡得很沉,甚至,很美。

他做了个好梦,他记不得梦里到底有什么,只记得有一个很美的人,很美很美,梦里的场景让人觉得好幸福。

苏亦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本以为醒来之后会在院子里或者地上,却没有,他依然睡在床上,只是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疏痕不知去了哪里。

“疏痕?疏痕?”他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

他下床,出门去找,只是哪里都没找到,他向山顶走去。

应是他学了道术,听力极好,隐约听见稀稀落落的水声,好像是什么人在拨弄洗澡一般。

洗澡?谁?疏痕吗?

苏亦风觉得他鼻子有些热。

他红着眼睛,顺着水声的方向走去,越往前走,前方起了水雾,雾气弥漫,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水声愈发清晰,有些温热,应当是温泉。

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处温泉,直到靠近温泉,他才勉强看清房门的景象,他站在石后,看着乳白色的温泉水中站着一名绝色美人。

他猩红的发丝散在脑后,唇上是阴森的紫红,瞳孔也是鲜艳的红色,脸上生着诡异鬼魅的图纹,然而即使这样,依然掩不住他的绝色。

他随意地拨着水,泼在自己身上,看起来是那般漫不经心,眼神淡漠没有半点波澜。

苏亦风感觉自己鼻子里好像流出了些什么。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看得目不转睛,眼睛比疏痕还红。

43.突然生出变故

鼻血一滴滴地滴在地上,他都全然没发现。

疏痕终于看不过去,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好歹先把鼻血擦一下。”

苏亦风这才反应过来,忙着伸手在脸上胡乱摸一通,血迹擦得满脸都是。

疏痕站在水中,水位漫在他的腰间,下身浸在水中看不见,露出他雪白的皮肤。

他看向苏亦风问:“你怎么来了?”

“额,我醒来发现你不在,就出来找你……”

“然后看到我洗澡了就走不开了?”疏痕抢着说道。

“我不是……”

苏亦风刚要否决,看到疏痕的眼神,瞬间说不下去了。

疏痕好笑地看着他,“你敢说,你流鼻血,不是因为看到我洗澡?”

他不敢说……

“我,我……我马上走……”苏亦风又抹了把鼻血,转身要走。

“等一下。”

疏痕突然开口,苏亦风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疏痕走近他,人还站在温泉中,苏亦风咽了口口水,僵硬着脖子转过头,同手同脚地走到温泉边。

“干,干嘛……”

疏痕对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弯下腰来。

苏亦风抻着脖子弯下腰,像一只大鹅。

疏痕探出手来,冰凉的手指触碰他的额头,随即皱了皱眉,还是好烫。

同样的苏亦风的眉头也皱得死紧,他在温泉里泡了这么久,怎么手还是这么冰冷?

半晌,疏痕的手刚要收回,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拉进水里。

苏亦风被他这样一扯,在水中挣扎好半天才踩到地找到平衡,被呛了好几口水。

他才刚站稳,心里顿时有些窃喜,他拉自己下水做什么?难道是想来个鸳鸯戏水?

他正这样想着,疏痕扶着水边的石头似乎要起身离开,苏亦风眼都直了,他要站起来了,他要站起来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疏痕的腰部……以下。

妹的,他穿着裤子。

苏亦风一脸失望。

余光睨到他失望的表情,疏痕笑了笑,假装没看到,走到一旁的大石后面穿衣服。

这时候偷看最合适了,看不看?

苏亦风纠结的工夫,疏痕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大石后面走出来,站在温泉边上盘着手臂睨着他。

“疏痕我……”

“别出来,”疏痕出言制止,“你还是在里面多泡会儿吧。”

苏亦风不解。

疏痕不做解释,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他停下来,没有回头。

“我建议你把衣服脱下来在岸边晾着,这里暖和一会儿就干了,省得过会儿穿着湿衣服回去风寒更严重了。”

说完,疏痕大步离开。

他的身影那般消瘦,伟岸,绝美。

苏亦风不自觉地看得痴了。

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苏亦风喜笑颜开地扒掉湿衣服晾在岸边,满心欢喜。

千年的爱恋了啊,又怎会这般轻易地忘记,对吧?

苏亦风本以为他苦苦的等待总算有了结果,却没想到中间出了意外。

他在回竹屋的路上遇到无极门来的人,说是灵虚子突然仙去,他们找不到无量,又是废了颇大的工夫才打听到他在翠微山,忙着来请他回去主持大局。

如果他活了两百年不老不死是个怪咖,那么灵虚子更是个老怪物,他样貌本就生得年轻,更不知他到底多少岁,只是也不见他有半点衰老过。

他的道术之高,苏亦风阅人无数自认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当然排除天下至灵,可他怎么会突然仙去?

他的寿命,怕不止这些吧?何况他还在闭关修炼中,怎么会突然仙去?

他,竟也会死……

苏亦风心头沉痛,灵虚子虽然不正经,对他而言却亦师亦父,当年他满心都是连城,甚至不惜牺牲整个姜国,是他抑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做错事。

他同意自己的任性,由着自己闯进无极门的禁地,即使明知道自己学道术是为了私人目的,还是毫不吝啬地传授他,将他与无量塑造出无极门最得意的两名弟子。

对于他而言,灵虚子就像兄长甚至父亲一样。

他竟然死了……

时间紧急,苏亦风顾不得向疏痕道别,直接回了无极门。

连夜赶路,终于在破晓之际回到了无极门,才刚到山脚,便是满目的白幔黄花。

每个弟子脸上的悲痛,提醒着苏亦风这不是梦,他的师父真的死了。

回到无极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探灵虚子的尸体,他的棺木就停放在无极殿正殿之上,首座弟子身穿孝服整齐划一地站在两排,沉痛地低着头。

看到灵虚子安详的容颜,苏亦风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他似乎只是睡着了,并没有这般死去。

可是他真的死了啊,从他进屋那一刻起,他就感觉不到半点他的生命迹象,他是真的死了。

他如此安详,脸上没有半点痛苦,他检查过,他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也找不出死因,就好像,突然就死了。

难道当真是活得太久,寿终正寝?

自己将来,也会这样死去吗?

苏亦风跪在灵堂前,久久跪着。

无极门掌门的丧事可大可小,无极门毕竟是天下第一道派,掌门之丧当然不可马虎,可是又怕有心人趁着掌门之死前来为恶。

终究,无极掌门仙去,还是举行了盛大丧礼,请了天下各派群雄。

毕竟他是灵虚子。

这些日子处理着灵虚子的丧礼,一有时间苏亦风就跑到藏经阁,想查找关于冥珠的书籍,然而书上确有记载上古双生神物,冥珠和禹珠,却没有记载把人关进冥珠该如何放出来。

至于禹珠是什么,苏亦风压根听都没听过。

他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冥珠,这下该如何是好,何书渊和无量还在珠子里,放不出来该怎么办?

不知道疏痕有没有能力可以将他们放出来,可是眼下疏痕和何书渊见面真的合适吗?

虽然不知道疏痕和何书渊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会生得一模一样,不过肯定少不了关联,眼下疏痕没有恢复记忆,甚至不确定他到底是善是恶,他不敢贸然让他与何书渊见面。

他可没忘了,何书渊他们是被蝶衣关进冥珠的,然而蝶衣和疏痕明显认识,甚至蝶衣几乎就是被疏痕害死的,疏痕到底站在哪边,还是未知数。

他想了想,还是将冥珠收了起来,他要尽快想法子将无量放出来,师父死了,无极门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大局,无量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苏师兄,苏师兄……”一名弟子跑到藏经阁来,可又停在门口不敢进来,这是无极门禁地,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进出的,这点他当然知道。

苏亦风回头看看,走出来问他,“怎么了?”

“苏师兄,四大长老请你过去。”

苏亦风敛眉,他知道四大长老找他什么事,掌门突然去世,他们需要尽快找人来主持大局,无量不在,这个掌门之位,他们希望由自己来继承。

他却并不愿。

只做个弟子,他尚在俗世之中,无极门分属道教,本就该在世俗之外,他却从未做到过,他的心一直在红尘之中。

不负责任地说,做个普通弟子,哪天挥挥袖子还俗也就罢了,可是做了这掌门之位,再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无论如何,掌门绝对不能做,他正想着该如何脱身,正好又有一名弟子跑来。

“苏师兄,已经有各派掌门赶来了,首座大师兄请苏师兄亲自去迎接。”那名弟子说道。

“哦,我马上就去。”苏亦风忙着应道,赶去迎宾。

丧礼就在明天了,各门各派的人纷纷也都赶到了,自然需要一个有份量的人去迎接。

苏亦风忙了一天,一直忙到晚上才将所有宾客安排好,他打了个呵欠,没有回房,而是去了灵虚子的灵堂。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师父是真的死了,他的一颗心失踪悬浮,无法安定下来。

他看了看棺木中的灵虚子,继而走到灵堂前的蒲团上跪好。

一跪整夜。

整个丧礼庄严肃穆,每人上前向灵虚子行礼致敬,丧礼直到下午才完成。

无量到底没有被放出来,苏亦风也曾去四大长老那里旁敲侧击过,四大长老也只是听说冥珠,见都没见过,更不知释放的办法。

苏亦风安排好一切,带领弟子贡抬棺木,身后跟着各派掌门弟子,一路来到无极陵墓。

下葬。

“师父突然仙去,多谢各位前来送葬,亦风在此多谢各位了。”苏亦风对着众人拱手行礼。

按照常理,下葬完毕,众人便可以离开了,路途遥远的,可以选择再多住一晚离开。

众人礼貌回应,正欲离开,一直站在弟子之中的四大长老突然站了出来,苏亦风皱了皱眉,自知躲不过了。

他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44.凭他是我的人

四大长老分属“天地玄黄”,是无极门的几代元老,掌门虽然是一门之掌,可是总有不周全的地方,四大长老可以代理掌门事物,甚至在掌门做错决定的时候,只要四大长老意见一致,可以抵过掌门意见。

四大长老比灵虚子活得还要久,根本没人知道他们活了多久,只是他们不像灵虚子那样百年不老,如今已是满头白发,就像寻常的古稀老人。

天长老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来,“今日趁着各位前来,烦请各位见证,下个月初八来参加我们无极门掌门继任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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