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药不能停!上——小抽屉
小抽屉  发于:2015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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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渐干脆地答道:“知道真相。”

“为什么?”水新不明白,极其地不明白,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水渐,“就算知道得再多,可还是不快乐啊,心里全是负担,还要时时恐惧,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水渐道:“活着本来就不是为了一己之欲,还有很多责任。”

水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问了也白问。”

水渐道:“温水煮青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也该努力去找到真相。”

水新看看他,又看看锅里的鱼:“……嗯,好像有点道理。”

傍晚时分,小茅屋已初具规模,里面能并排摆下三张小床,水渐把原来的小棚子拆了,重新做了一张小床,放进小茅屋,这么一摆设,看起来倒有几分住人的样子。

水新兴致勃勃地钻进钻出,把屋里屋外看个不够,连连赞叹这是他住过最好的地方。

“明天可能会下雨,今晚上再把屋顶上的草铺上一层。”水渐道,“有功夫再做两件桌椅。”

水新乐道:“我看还可以挖点野花来栽在屋门口,再弄点形好的鹅卵石,围一个花园。”

水渐笑:“我们又不在此长住。”

水新撇嘴:“你有南山谷的房子嘛,我可没有,这是第一个属于我的房子,当然要装饰得漂亮一点了。”

水渐以为水新只是说说,接下来几天水新却常常带些花草回来栽在门前,并且亲手做了一张躺椅,放在门外的“小花圃”里。

本来只是临时搭建的小屋,却因为水新而变得生机勃勃,水渐见他平日修炼的闲暇就忙忙碌碌弄这些事,也觉得有趣得很,并不阻拦他。

虽然他知道,等他们离开这里,这房子多半会被风雨损毁。

水渐并不是第一次来浣花天——也就是医仙妙手的这座山谷,他两年前也曾在这里结庐,当时的心境却与此时完全不同。

“对了,上次说那个医仙老头子不会偷偷拆掉我的房子吧?”水新问。

水渐道:“那倒不会,我以前来过一次,也在这里建了房子。”

水新奇道:“那房子呢?”

水渐道:“都两年多了,房子都已经朽坏了,何况那时候只想随便搭个藏身的地方,和这一间没办法比。”

水新乐道:“是吧?这一间比较好,特别好。”又问,“你上次来做什么的?也是修炼?”

水渐沉默片刻,道:“是为了合欢蛊毒。”

当时的心境与此时完全不同——水渐是带着最后一丝寻到解法的希望来找医仙,医仙却告诉他,合欢蛊毒只有魔教教主才能解,他不相信,便在谷里结庐,非要医仙告诉他解法才肯走。

至于结果,自然是又一次希望破灭。

水新看着水渐脸色难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不过,合欢蛊毒这东西,确实很难给人留下愉快的回忆。

他决定缓和一下气氛:“怪不得那个医仙老头子不愿意见你呢,不过你还能坦然地回来见他,确实也挺不容易的。”

水渐:“……”

气氛似乎更僵硬了。

水渐:“你什么意思?我和医仙前辈根本就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为什么要解释这种荒谬的问题?”

当晚,水渐教水新控制纯阳内力的方法,水新修炼了一阵,感觉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水渐道:“要不然去找医仙问一问,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帮你打通任督二脉。”

水新还没回话,水渐又道:“我们时间有限,还是快点打通任督二脉、早些出去的好,如果能请到医仙帮忙,自然可以事半功倍,你要是担心我和他的关系,你尽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他只是因为想不出解蛊毒的办法,所以才不想见我,毕竟看着一个解决不了的病例整天在眼前晃悠,任何大夫都会心浮气躁的。”

水渐自己主动原原本本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水新心不在焉道:“我知道,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

水渐:“……”

水新道:“其实我还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呢,既然时间有限,那就去找那位医仙吧。”

明灭的烛火照样中,水新的面色有些黯然。

水渐道:“没关系,你要喜欢这里,待处理完了比武大会的事情,咱们再回来也成。”

水新喜道:“真的?那太好了,我得去再挖两棵小树栽到门前,嘿嘿。”

水渐笑瞅着水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看到水新高兴,他也会感同身受。

幸好水新只是女楼楼主,很少抛头露面,也没做过什么恶事,更加万幸的是,水新什么都不记得了。

从现在开始,他可以踏踏实实地做他的师兄,保护他,照顾他,直到他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侠。

……

对,就是这样,除了这个没有别的。

水渐,快点忘掉你师弟的果体,立刻!

找医仙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起码水渐恭恭敬敬地上门拜访了三次,医仙老爷子都没有松动的余地。

“滚!!”

“坚决不见!!”

“不要打扰我清修!!!”

作为一个老爷子,中气这么足,真是很难得啊。

水新觉得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去找灵禅寺那个妙禅长老,人家专治内伤的,打通任督二脉这种事,应该也在业务范围内。

可惜水渐对妙禅没有什么好感,不仅神神叨叨,还和别人家的女眷有来往。

而且,医仙有一个绝佳的优势,那就是,他曾经与魔教有过往来。

“什么?医仙也是魔教的?”水新惊讶。

水渐道:“不,他并不是魔教的,不过与莫羽狂有些交际,后来莫羽狂走火入魔,丢了性命,他就再没有和魔教往来了。”

“我不去啦!”水新掉头就跑。

水渐把他拉回来,宽慰道:“你不用担心,他不是坏人,其实我这次来寻他,也是想他对吸精吐精的法门有所了解,应该能够帮助我们把纯阳内力转回来。”

水渐这么一说,水新心里只有更打鼓:“不,我不想见魔教的人……一个都不想。”

水渐看到水新眼里的惧色,以为他只是单纯害怕以前魔教里的人,于是笑着拉住他的手:“别怕,你去叫门,我会陪着你的。”

水新垂下脑袋:“我叫门他也不开呢?”

“那就想别的办法,先试一试吧。”

水新磨磨蹭蹭到了竹篱笆前,不情不愿地叩叩篱笆:“前辈,打扰了,我是——”

“嘎吱”一声,屋门开了。

第43章

水新没想到,自己刚一敲篱笆,那门就开了,医仙还很好说话地叫他进去。

水新不情愿地踏入医仙家古怪的花圃,遗憾老头子竟然这样容易就放他进来了,如果老头子拒绝一下,他就可以顺势溜掉。

两人来到门前,门里忽然传来老头子不悦的声音:“老翁居处鄙陋,另外一位就不必进来了。”

水渐站住脚步,水新立刻拉紧了他的手,用坚决的目光告诉他,你敢走试试!

水渐道:“前辈,这位是我师弟水新,我已经答应了师父要保护他,不能离开片刻,请前辈谅解。”

屋里的老头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最后极不痛快地说:“行吧行吧,你们一股脑都进来吧!”

医仙的住处比外面的花圃还要奇怪,屋里除了床榻之外,各个角落都堆满了药罐子,里面盛放着五颜六色的粉和晒干的植物残片,一面墙上钉着许多蛇和爬虫的干尸,屋里飘荡着一股子浓重的药味。

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站在窗边,鼓捣窗台上的一盆黑色的花,两人进来,他头也不抬。

“前辈。”水渐恭恭敬敬地拜道。

水新好奇地打量屋里的东西,看到那面墙的时候,他顿时兴奋了,十分想要上去戳一戳那些古怪的尸体。

水渐似乎觉察到水新的冲动,牢牢地攥着他的手。

医仙抬起头,瞥了两人一眼,目光停留在水新脸上,又移到两人交握的手上:“啧啧,真是造化弄人啊。”

水新被他一看,感觉自己心里那点想法都被他赤果果地看穿了,顿时有些心慌,不自觉躲到水渐后面。

水渐微笑道:“别怕,我在这里。”

医仙的目光又移到水渐脸上:“啧啧,真是找到解药了,瞧这容光焕发的样子。”

水渐一怔:“什么解药?”

医仙收回目光,又盯着他那株小黑花鼓捣起来:“有什么事就说吧。”

水渐道:“前辈,这次来不是为了我的事,而是为了我师弟,前阵子我帮他打通任督二脉,内力不小心被他吸了去,到现在为止,他的任督二脉仍然没打通,我的内力和他自己的内力有时会起冲突,折腾得他很难受,求前辈替他看看。”

医仙手下一停,道:“过来让我看看。”

水新不情愿,站着不动,水渐轻拍他的肩膀,拉着他走到医仙面前。

医仙道:“把手给我。”

水新递上左手。

医仙瞥了一眼水新和水渐交握的右手,道:“另外一只。”

水新松开水渐,不情愿地递上右手。

医仙伸出保养得如同三四十岁妇人一般白皙圆润的手来,搭在水新脉门上,切了一阵,点点头:“这天魔功练的很好,比你爹俊多了。”

水新听了这话,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想到那本《天魔合体大法》,怎么,难道他已经练成那个什么天魔功了?可是他怎么没有感觉到自己很厉害?而且医仙提到他爹,难道是看出他的身份了?

水渐问:“天魔功?不是吸精功吗?”

医仙哂笑一声:“亏你还是玄正派大弟子,连天魔功和吸精功都分不清,嘿嘿,这两样功法虽然表面上效果差不多,不过前者是绝世秘籍,后者只是旁门左道……”

水渐面有不快,道:“医仙前辈,这种邪魔歪道的功夫,会不会对我师弟身体不好?”

医仙轻蔑道:“我都说了,天魔功是绝世秘籍,你们玄正派几百年也出不来一个的绝世秘籍,你说它会不会对你师弟身体不好?”

水渐沉默片刻,道:“这件事,希望前辈不要对别人提起。”

医仙哼笑一声:“你以为老翁有那闲工夫?何况这孩子他爹是我老友,我怎么也会卖他面子的。”

水渐拜了一拜,道:“多谢前辈。”

医仙观察着水渐,目中流出意外的神色:“你还真维护你师弟啊。”

水渐道:“是,师弟就是我的责任。”

医仙听到这话,才微微露出些喜悦之色,他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打通任督二脉很容易,你的内力要还给你也不难,只是我有些话要单独问这位小朋友,请你先出去吧。”

水渐急道:“这,我不能——”

水新忽然道:“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先出去吧。”

水渐有些讶异,看向水新。

水新一脸恳求。

水渐点点头,又叮嘱了水新几句:“那我在外面等着,有事就叫我。”说着转身出去。

屋里只剩下水新和医仙两人。

水新鼓起勇气,问:“前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医仙蔼然笑道:“当然,教主您——”

水新立刻打断他:“不要说!”

医仙有些惊诧,但很快露出了然神色:“您不想屋外那人知道?我就说,他怎么会和您那样亲密。”

水新被他一口一个尊称叫得浑身不自在,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教主,我是教主的弟弟。”

医仙笑了起来:“您耍笑老翁么?你爹是我老友,他有几个儿子,我会不知道?”

水新撇嘴:“这种事老婆都未必知道,您怎么就那么有自信呢?”

医仙大笑:“哈哈哈,说的是,不过,老翁有九成九的把握,您就是。”

“为什么?”

医仙笑道:“您不是刚吸了那人七成内力么?天魔功快要突破第三重了吧?”

水新心头大震,同样的话,他在凌徽那里也听到过。

忆及那天,红粉楼贵客包厢内,水新腰酸背痛地从床上爬起来,强忍着每走一步后面就撕裂一般的剧痛,问小狸借了铁球,来到水渐房中。

水渐睡得正熟,双脚仍被铁链扣着,两手安闲地放在身侧,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水新走近,见他面色白中透粉,很是餍足的样子,立时气不打一处来,举起铁球就要砸他。

水新压低声音咆哮:“臭水渐,去死吧!!!”

水渐眉头皱起,头微微向一侧歪去,似乎被他吵到。

水新吓了一跳,慌忙把铁球背到身后,再看水渐,松了口气,还好这人没醒。

水渐脸色发白,头部微微摇动,似乎被梦魇住了:“……不……”

水新犹豫了一下,扭啊扭地坐到床边,俯下身:“哼,有什么遗言,现在说吧,我会努力帮你实现的!”

水渐的眉头越皱越紧,仿佛在梦中遇到极痛苦的事情,浅色的薄唇不断开合,发出低微的呢喃。

“水新……”

水新心中一跳:“干什么?”

“不要过来……”

“走……”

“走开……”

水新默默收拾起铁球,站起身,离开房间。

他把铁球交还给小狸,吩咐她松开水渐脚上的锁链,给他换一件干净衣服。

第二天一早,水新简单收拾了一下,跟小狸说了一声,到凌徽那里去,他这次去,是打算问问合欢蛊毒的解法,既然凌徽和前任教主莫羽狂关系亲密,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没想到,水新刚找到凌徽院中,凌徽出来就是一个大礼,拜在水新面前:“教主!”

水新差点被这个称呼砸晕。

教、教主?!

认错人了吧?

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失忆青年,武功废柴,尚未打通任督二脉,放在玄正派里也只是不起眼的一个小弟子而已啊!

等等,难道凌徽一直这么尊敬他,就是因为误会他是教主?哎呀,这可是个好机会!水新立刻想到一个套话的办法,两手往后一背,大摇大摆走进屋中,气势十足地往主位上一座,再看那凌徽,果然垂首恭敬地站在一边。

水新故意压低声音道:“本座这次来,有一件事,你可知道本座记录合欢蛊毒解法的那个……放在哪里了吗?”

那个书、那个纸、那个竹简、那个石头、那个啥都可以,哈哈,简直太机智!

凌徽笑道:“教主不是一向把机密藏在血地狱里吗?”

血地狱?好恐怖的名字!那是什么地方?——水新当然不能直接问,他装作了然地点点头,道:“老了,记性不好,多亏楼主记得,对了,咱们的血地狱在昆仑山里还好吗?没有被别人发现吧?”

昆仑山,多么庞大的一个范围!

凌徽忽然收了笑,垂首道:“请教主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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