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真的喜欢这样?颤栗阵阵,嘴上却还是反驳:「我几时说过喜欢了?」
林墨关微微挑眉,低头在他唇上一吻,手却又抬起来,故意在他臀部一拍,比前两次都更重。
他「啊」一声低呼出来,却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爽……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搞的,膝盖一转,往对方身上顶过去。
林墨关索性把他的腿捉过来,在他膝头落下一吻,不期然地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从眼角的余光进入视线。
樊谦发现他突然停住不动,纳闷地看去,却见他专注地盯着自己后面,顿时懊恼:「看什么看?!」
林墨关抬眼,眼神却有些深沉:「你身上出现了一点东西。」
「东西?什么鬼东西……」樊谦冷哼。
被那样连打几下,就算不肿也一定留下手印了吧?不出现「东西」才叫奇怪。
林墨关暂且从他身体里退出来,把他翻身侧躺,让他自己回头往下看。
果然,在他臀部有着红红的印记,并不像是掌印,但要说具体是什么……从他这个角度很难看清。所以他只能问那个看得清楚的人:「那是什么东西?」
「看样子是一张图。」林墨关答道。
樊谦差点目瞪口呆:「图……是指地图吗?难道真的是指向秘笈的地图?」
「有可能。」
「居然真有……」樊谦简直崩溃,「可是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啊?」
浑身上下这么大面积,哪里不能画图,偏偏要画在人屁股上?画图的人是脑袋被门板夹过吗?
好吧,反正不管画在什么地方,有图就行。不过话说回来——
「这东西怎么突然出现了?真是因为喝了酒?」
「不一定。」林墨关沉吟,「你喝酒之后,我们已经等了不少时间,如果要出现应该会更快出现。」
「那不然还会是什么原因?」
刚才他做的事,除了喝酒……「总不会是因为做爱吧?」
林墨关几乎被他这无厘头的想象逗笑:「不是,否则之前做过那么多次,早就会发现。」
樊谦顿时汗颜,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屁股火辣辣的,越来越痛,先前被打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强烈的感觉……
恍然想到:「难不成跟你打我屁股有什么关系?」
林墨关半眯起眼:「喝酒,或许是其中一方面,但由于那个部位血液循环较慢,需要再加上外力刺激——的确有这个可能。」
樊谦哑然半晌,蓦地大叫:「是哪个混蛋想出这么变态的东西?我要把他弹鸡鸡弹到死!」
林墨关终于忍俊不禁,俯身而去,高大的身躯再度将樊谦笼罩,雨丝般的吻落在他唇边,未尽的欲望重新回到他体内。
樊谦猝不及防,半呻吟地闷哼一声:「你怎么……现在不要把地图画下来吗?」
如果不趁现在搞定,纹身就会慢慢消退,下次再要让其出现的话就又要,呃……
「之后再画。」林墨关说,「先办正事。」
樊谦想了想,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这家伙,是不是把正事和私事弄反了?
胡思乱想中,林墨关无声趋近,吻进了他颈间。
腰开始摇动,肉体最隐秘的部分相互摩擦,靡靡水声一阵一阵,听在樊谦耳中,简直再也找不到比这更色情的事物。
禁不住又犯嘀咕:「你真的很色,从前怎么没看……」
突然迎来几番不轻不重的抽送,他张了张嘴,未完的言语化作几声喘息,随即听见一句:「如果从前对你这样做,你会不会被吓跑?」
樊谦一呆,考虑了很久,能够给出的回答却只有:「我不知道。」
如果在两年前就被这人告白,还做出这种事的话,自己会有什么反应?现在叫他想,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会震惊是一定的,但,会被吓到,甚至反感地逃开吗?
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
他的无言,林墨关看在眼中,并不意外,也不会失望。用指尖揉开他眉宇间的纠结,悠悠地说:「只要你以后不再跑就可以了。」
樊谦的目光闪烁几下,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给了他一个吻,嘴角划出玩味的笑:「别装纯良啦,难道我还不晓得你?我要是跑了,你就算翻天覆地也一定要把我抓回来,搞不好还会狠狠教训我一顿,对吧?」
林墨关没肯定也没否定,低头,再次吻了下去。
有的时候,一切尽在不言中就好。
35.
既然画图是樊谦的专长,把地图临摹下来的事,就由他自己亲手包办,比如两面镜子对着放,以及这样那样……
总之一张图顺利完成之后,他拿给林墨关看,都觉得,比起地图,这张似乎更像是一只凤凰。
可是凤凰和秘笈又有什么关系?
把佟安聿叫来商量,他猜测说:「莫非是暗指凤凰山?」
樊谦好奇:「凤凰山?」难道山上有凤凰吗?不,这就太不现实了吧。
「也有可能是凤凰城。」佟安聿又说。
「……」
「也或许都不是。」
一切都有可能,反而下不了定论。
三个人围着那张图看了半天,林墨关忽然开口:「这个凤凰,看起来是分成两半。」
「废话,画在那种地方当然会分成两半。」樊谦咕哝。
「哪种地方?」佟安聿问。
「没什么。」樊谦敷衍而过,那种事他可不想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佟安聿挑了挑眉,没再追问。林墨关同样静默不语,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张图沉思。
如果是暗指与「凤凰」有关的地点,这个范围似乎太大了,几乎不能当做线索。那么会不会是这只凤凰本身藏有什么玄机?
巧的是,樊谦也正思考着同样的问题。说到分成两半的凤凰——
「据说凤凰原本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凤和凰两种鸟,要把它们两个配在一起,才是凤凰。」
闻言,和他心有灵犀的林墨关投去赞许的目光。
佟安聿也记起了什么:「听说谭凌波有个孪生妹妹,只可惜身子孱弱,很早便夭折了。」
林墨关问:「她被葬在哪里?」
樊谦一愣:「问这个干什么?你……」
看看林墨关,又看看佟安聿,两人都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心下不由一个激灵:「你们该不会是想去挖人家坟吧?」
佟安聿坦然一笑:「这已经是目前最大的线索了,不是吗?」
叨扰死者是很不厚道的——樊谦始终这样觉得,然而现如今的情况,只能说是迫不得已,只希望谭小姐在天有灵多多海涵啦。
有关当年谭小姐的下葬地点,依旧由佟安聿负责调查。查到结果之后,樊谦和林墨关也动身前往,来到了那座墓地。
挖出棺材,开棺,只见里面躺着一具小小的枯骨,就骨架来看,去世时还不到三岁。
樊谦双手合十拜了拜,另外两人搜索棺内,就在尸骨的正下方,也就是女孩儿的背后,找到一只扁扁的册夹,中间压着一张整齐折迭的纸。
把纸层层摊开,是半透明的,陪葬了这么多年,竟没有丝毫破损。
纸上画着一些图案,但看不出头绪,也不像是和凤凰有什么关系。
佟安聿让樊谦把那张凤凰图拿出来,再把这张图铺在上面,奇妙的事就发生了。透过上方的纸可以看见下方的图案,两张图就如同合成一体,呈现出了……一座城。
「是不是凤凰城?」樊谦问。
「不。」佟安聿脸色深奥,「是王城。」
「王城?」樊谦吃了一惊,「就是一国首都,皇帝住的地方?」
佟安聿点头。
樊谦大惑不解:「从龙秘笈不是谭家庄的东西吗?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这我就不清楚了。」佟安聿说。
樊谦困扰地抓抓头:「这图上只有一座城的样子,又没什么特殊标识。王城,肯定很大面积的吧?要是连一点线索也没有,那怎么可能找得到?」
佟安聿笑了笑,似乎别有深意:「看来是得找个对王城很熟悉的人问问了。」
「你认识那样的人吗?」
「巧得很,就在一年多前,教主刚好认识了一个王爷。王爷——你说对王城熟不熟悉?」
「王爷?」樊谦诧异,瞪向林墨关,「你还认识王公贵族?」
「不止认识。」佟安聿说,「当时教主和王爷谈天论地,谈得可是不亦乐乎。」
「真的假的?」樊谦继续诧异。
「当时是喝了些酒。」林墨关脸上掠过一丝无奈。
「喝了酒又怎么了?」
「你知道的。」佟安聿接话,「人喝了酒么,脑袋就容易发热,性子也会冲动。」
「冲动?」樊谦瞬间想歪,「难道你酒后乱性?」
林墨关眉头一蹙:「胡说什么?」
呃,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樊谦松了口气,干咳两声:「那到底是怎么了?」
「酒后乱性倒是没有。」
佟安聿再次抢过话筒,娓娓道来,「起先教主与王爷相谈甚欢是不错,但到后来,王爷开始说教主混迹江湖没出息,不如追随他,在他麾下做个将领,荣华尽享,前途无量。教主则声称心不在此,一口回绝。
王爷并未气馁,威逼利诱方法用尽,教主始终不为所动,王爷便不悦了,认为教主不识抬举,如此那般……总之越说越不投契,最后交起手来。」
「交手?!」樊谦差点被口水噎着,瞪着林墨关,「你跟一个王爷打架?」
「说是打架,王爷虽然武勇,但比起教主毕竟还是逊了几筹。」
佟安聿嗤笑,「所以严格说来,只是王爷单方面挨揍而已。」
樊谦彻底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所以说——喝酒误事,酒是穿肠毒药,是一切罪恶之源啊!
「再后来呢?打得怎么样?」
「没怎么样。」佟安聿勾勾嘴角,「后来教主就走了,不过临走前王爷说要约定一个日子,亦即是来年的同一天,再到同样的地点会面,再谈。」
「喔,那你去赴约了吗?」
问完,见到林墨关摇头,樊谦扶额:「你怎么放人鸽子呢……」
长叹一声,算了,大概林墨关是真的毫无兴趣,以他的个性当然不会再跟对方纠缠。
随便爽个约又算什么?反正本来就只是单方面的约定。
「或许那位王爷贵人多忘事,也早就忘了这个约定吧……」樊谦嘀咕。
「那可没有。」佟安聿却说,「就在约定之日过去半个月后,教主收到一封信函,内容只有三个字——你失约。」
樊谦无语。这王爷很执着啊!既然这样,有可能他到现在还生气也说不定……
「那到底该怎么办?就算现在去跟王爷联系,他会不会不愿搭理?」
「先联系看看就知道。」佟安聿说,「态度诚恳一点,好歹他贵为王爷,想必不会太过斤斤计较。」
樊谦想想也对,向林墨关看去。后者点头。
不管怎样,反正是为了从龙秘笈,就姑且一试吧。
36.
佟安聿的意思,是想到王府登门拜访。但樊谦认为不妥,万一王爷真的还在生气,他们贸然造访岂不是更惹麻烦?
于是林墨关写了一封信函,然后几人就回幽燕谷等候回音。大概过了一个月,王爷的回信来了,让林墨关十天后到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见面。
这次出门,佟安聿没有同行,原因是他来来去去这么多次,怕赵捷那帮人会起疑心。
于是林墨关只带上樊谦同行,十天后,准时到达约定的地点。
那是一座茶楼,两人进门后直接上楼。二楼已经被包场,只有一张桌边坐了人,并且只坐了一个人。另外一些人都站在稍后的地方,显然就是那个人的侍卫了。
那个人——王爷看到林墨关到来,朗声说:「别来无恙啊,冉教主。」
「付王爷,别来无恙。」林墨关冷淡而客气地回道,走上前在桌边坐了下去。
樊谦跟着过去坐下。原本他还对于和王爷会面的事有点小稀奇,但看眼前这不怎么稀奇的情形,也就淡定下来。
付若庭注意到樊谦,轻轻挑眉:「这位小兄弟是?」
「谭凌波。」林墨关答道。
「谭?」付若庭的眉梢挑得更高,「莫非是谭家庄的人?」
见林墨关并不否认,付若庭的眼神深邃起来:「听说谭家庄被灭门,想不到还有人幸存,并且跟随在教主身边。」
事实基本都被他说了,林墨关不必多加补充,只是略有点意外,这人虽是王族,身在宫廷,但对这些江湖事却也了解不少。
「冉教主久久不闻音讯,忽然联络,想必是有什么要事?」付若庭问。
既然他这么开门见山,林墨关也就直言不讳:「我想找个东西。」
「什么东西?」付若庭顿了顿,「莫非是从龙秘笈?」
看样子,他对这些事了解得并不是不少,而是相当多。
掩饰也纯属多余,林墨关坦然承认。
「不知你要从龙秘笈有什么用处?」付若庭饶有兴致地问。
「自有用处。」林墨关言简意赅。
见他无意多透露,付若庭不再追根问底,转口说:「从龙秘笈不是谭家庄的传承之物吗,怎么找到我这里来?」
「秘笈在王城。」
「喔?这我倒是不曾听说。是从何处得到的讯息?当真可信?」
林墨关把那两张图拿出来,摊在桌上。
付若庭仔细看了一会儿:「原来如此……这不是王城。」
闻言,林墨关和樊谦都不禁一怔。
「不是吗?」樊谦插话,当时佟安聿明明说得那么笃定,「怎么会不是王城?」
「的确很像,但不是。」付若庭缓缓摇头,「这是开朝圣帝的陵墓。」
「陵……墓?」
「不错。陵墓当初建造时是与王城采用了同种格局,所以一眼看去相似,但细节上还是有所不同。」付若庭解释。
「那……大概是我们弄错了吧?」樊谦叹气,「谭家庄的秘笈怎么可能跑到皇帝的陵墓去?」
「不,这反而再合理不过。」
付若庭有些深奥地微微一笑,「开朝圣帝当初就曾采用谭家的机关术,退敌无数,只是后来约莫是感觉到机关术太过强大危险,如果留存于世间,必然引发诸多争战,而若是落到不该拥有的人手中……为免其为祸人世,圣帝便将之带入陵墓,并嘱咐谭家人不得再研习使用机关术,尤其是秘笈上的精深内容。」
说到这里,付若庭无奈般地摊手摇头,「对不住了,冉教主。如果秘笈在王城,或许我还能帮帮你。但既然是在先帝陵墓,我实在爱莫能助。」
樊谦暗暗苦笑,说的是啊,总不能让人家帮忙去挖自己祖宗的墓吧。
林墨关也不可能勉强,说:「还是多谢王爷告知。那么我就告辞了。」毫不拖泥带水,道了别就准备离开。
付若庭却把他们叫住,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寻找从龙秘笈,用处无非是为了争斗,且非简单的私斗。如若冉教主有需要,我可以借兵给你,未必不能做到机关术所做的事。」
林墨关听完,只回了一句:「谢王爷美意,不必了。」
这次付若庭没有再把人叫住,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眼神渐渐深沉。
从茶楼离开之后,樊谦左思右想,琢磨着说:「我看那个王爷好像是真想帮你,对你很热心的样子?」
林墨关脸上一片冷漠:「付若庭的名号是镇蛮王,少年时就开始随军出征,目前还年纪轻轻,但已经可以说是久经沙场。所以,虽然说是王公贵族,骨子里更是个武将。」
「……」呃,难道是说那人的热心其实并不单纯,更是出于某种好战心理?
樊谦啧啧嘴:「那他最后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