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穿书之仙路 上——流年忆月
流年忆月  发于:2015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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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曜从房内出来,发觉天已大亮,日光从高墙缝隙温和倾泻。忙碌的身影在小院清扫,撩动沙沙沙的扫地声,生了一地的落寞。

太静!

便好比这屋子的主人,静得不可思议。哪怕高墙之外声色流转,哪怕隔壁邻居夫妻俩吵吵嚷嚷,柳慕庭一如平日里的那样,安安静静地做事,清清楚楚地聆听。

……说得好似他很超凡脱俗一般。

提步一走,便听这超凡脱俗的人在那低声自言自语,叽叽喳喳地说着个没完,大到今日上云灵宗该如何躲开那些人,小到晚饭时要吃什么,乐此不疲地絮絮叨叨。

九曜瞥了一眼水珠子状的溪璞,丢下一句“我出去走走”,便要离开。方才收到了属下的传讯,迫不得已要归去狐山处理公务。但一只手扯住了他宽大的衣袖,回眸一望,正对上柳慕庭狡黠的双眼。

一指那沉入水底的溪璞,柳慕庭看似笑得温和,实则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怀好意:“他睡着了。”

“干老子啥事?”

“怎不干你事,”柳慕庭掰着手指数了数,“我数数,昔时你曾言你是为了寻找神将而来借宿于此,我感恩你的相救,是以便未同你算账。而今已过近月余,你非但不曾寻过神将,还在我这儿蹭吃蹭喝。我算算,每日吃一只鸡,七两饭,四两肉,三两菜,而我每扛一次米袋,所需耗……”

“停,你要作甚。”大手一摆,九曜直觉没啥好事,定是有什么事情要麻烦自己。

“你将他身上的汲风珠夺回来,我便不同你要钱。”

“……为何要我夺,”九曜蓦地拔高了音调,惊醒了熟睡的溪璞,看那晃动的水波,强自压下语调道,“你自个儿的生灵不夺,让我夺。”

“我打不过他,”柳慕庭依旧在笑,“也不知他将汲风珠藏哪儿去了。今日我上宗派,要将汲风珠还给他人了,我瞧他宝贝得紧,是以这几日未有催促他归还。但他素来不喜我,我唤他也不理会,因而只能靠你出手了。跟他打一场,活动筋骨,让汲风珠掉出来便可。”

慧眼如炬。

不过短短几日,便将三人的关系与处理方式看了个通透,让九曜不由得赞柳慕庭一声——

狐狸!谁说老子是狐狸老子同他姓!明明柳慕庭这狡猾的人方是狐狸,狐狸!

九曜本想要他私藏汲风珠,但思及日后柳慕庭所遇之事,话到了嘴边又拐了个弯:“老子有何好处!”

“有,”柳慕庭笑得让九曜巴不得拧他的脑袋当鸡吃,“日后同你算账时,算你便宜些。”

“……”

于是,九曜就同溪璞打起来了。恢复不少灵力的溪璞可是不容小觑,灵界一开,隔绝外头的一切,便打得是不亦乐乎,大有斗上数日不眠不休的劲头。可九曜的心思却不在这,眼看这汲风珠从溪璞手心意外滑落,被柳慕庭捡走后,他赶忙退避一旁,盘手作结,扯出休元洞躲了进去,徒留发现汲风珠不见了的溪璞狠狠跺脚,嘶声大吼。

未免汲风珠弄丢,柳慕庭将其戴在了手上,挑个人多的小径便赶上了云灵宗。进宗后,他一直都挑大路行走,去哪儿都随着众人而行,以免落单受到江少爷的欺凌。

一个早上便是这般惶惶而过,从他去学堂再到扫地时,都平静得很,江少爷一众也未对他出手,他不由得吁了一口气。

待得午时用膳,他尾随大众去了公众膳堂,踮着个脚尖,举目四望,寻找那一日那庶子的踪影。当时只是匆匆一眼而过,也不知可还能认出。

所幸天不负他,在一处几乎无人的角落,他寻到了那个人,登时便跑了过去,将手里的饭菜放下,笑着拍他肩头。

身体忽而一怔,庶子抬起眸来,心中一惊,以为柳慕庭是要找他算账的,便要抽身逃离。

愕然他所为,柳慕庭忙按住了他的肩头,柔声道:“你切莫惊慌,我只是将东西归还予你的。”

心头如被拂进了春风,庶子缓缓镇定下来,灼灼地看着柳慕庭,嗫嚅出声:“东西落入你手中了,缘何还还我。”

柳慕庭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当日你仅是一时避难方托于我手,还你是应该的。说来,你也莫生气,三日前我受人追,下山后又多生了些事,是以耽搁了时候方将其还你。期间,还借了这东西的灵气,望你莫怪。放心,其物完好无损。”

庶子一顿,接过后左右翻看了一遍,迎上柳慕庭柔和的眸瞳,愕然问道:“这东西有灵气?莫非你知晓如何用它?”

微有一怔,柳慕庭心下疑惑:“你不知么。”

庶子摇了摇头:“此乃我无意中于落庭山脚捡来的,当时觉得好看,便戴在了手上把玩,后被……”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左右两眼,压低嗓音道,“被我大哥的朋友瞧着,便想来夺了。我……灵力不足,便……便……”后面的话,未有说下去,他愧疚地低垂下了头,放于膝上的双手攥成了拳。

轻轻一拍他的肩头,柳慕庭温言道:“不怪你,我也借用它得了不少好处,算是扯平了罢。东西还你,以后多加注意些,切莫让人夺了去了。”

语落,柳慕庭便站了起来,转身欲离,但庶子的手却扯住了他,眸光透亮:“且慢!”

第十一章:初次交友

柳慕庭回头,柔声问道:“怎地了。”嘴上说得动听,心里却生出了几分戒备。这人当初为了避难,而将东西扔给自己,可见其胆小以及自私。现下被这样的人拦着,他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那庶子踟蹰了一会子,便拉着柳慕庭坐下,左右四顾,强压声音道:“你知晓如何能御这东西。”

柳慕庭不答反问:“怎地?”

庶子略滞一瞬,嗫嚅道:“我想请你教我。”

来了,没好事……把眉一挑,柳慕庭语调依旧淡而温:“我其实也不知如何御它,仅是知晓它身带灵力罢了。”

“怎地可能,”庶子蓦然大惊,“那一日我明明瞧着你御它而发出了惊人的灵力,你……”

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柳慕庭眸中的戒备与审视。确实,论谁将祸端引向他人,而后逃跑不说,还待在一旁看他人受难,他人知晓后都不会好受。

身体瞬间便被抽干了力气,庶子瘫软下来,愣愣地望着柳慕庭,目光闪烁:“我……我知晓我怕事,将事情惹至你身上,实是不好。我给你道歉。”

眉心一沉,柳慕庭依旧不发一言。

眼见道歉无效,庶子紧张了,激动地扯住了柳慕庭的衣袖,惶急得热汗直流:“我……你……唉!我知晓害得你险些出事是我不对,但我无心的!那些人灵力高于我许多,我怕他们,更怕他们将事情告知我大哥,害我受罚,我我……”对上柳慕庭愈发冰冷的双眸,他一拍大腿叹恨道,“我真的无心的,我给你道歉,给你磕头,你原谅我,教我可好,我是诚心想御它的!”

说着,长袍一摆,就要跪下磕头,骇得柳慕庭忙将人扶起,摇头道:“你不必如此。我也真心告知你一句,我也不知如何御它。那一日仅是我无意中激发出了灵力罢了。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这三日我也尝试过法子去御,却半点反应都无。是以实是抱歉,你另请高明罢。”

说完这话,柳慕庭便要起身离开,哪知这庶子情急之下唤了一句,将他的步子生生拉了回来。

“我……我们做个交易!我告知你我所知的御法,这御法于毫无灵力根基之人极其有用,对你定大有帮助!只要你肯教我!”语嘈切切,可见他压根便不信柳慕庭不会御珠,尚以为柳慕庭是故意找借口。

不得不说,他这话正切入柳慕庭的心扉,直刺要害。

柳慕庭身无灵力,正是最需一样可以御灵的法子,心中升起了一个天秤,一边倒向转身离开,将事情置之不理,以免多生事端和误人子弟,一边又倒向把握机会,学成特别的御法,以保以后的大道通畅。一会子倒向这边,一会儿又倒向另一边,让他踟蹰不已。

看出柳慕庭的犹豫,庶子趁热打铁,吹嘘着自己所知御法有如何了得,如何厉害,柳慕庭并非圣人,自然免不了欲望,两相权宜之下,还是颔了个首。但他答应之际,还是将利害关系说了出来,言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会御珠,仅是在当时机缘巧合之下,方能触发风波,若是自己教不出什么法子,还请他莫怪。

庶子早已因柳慕庭的答应而心花怒放,顾不上其他便连连点头应下。

后两人攀谈了许久,得知了对方名姓与大概的身份。原来这庶子名唤唐弘,乃是一御灵世家——紫檀世家家主的庶子,五年前为了能提高自身与娘亲在世家里的地位,求得他爹的同意,与他大哥一块儿上了云灵宗。他大哥因是嫡子之故,既有他爹帮其疏通关系,又因悟性之高深受师尊的喜爱,故而在众人的尽力栽培下,不过是短短五年时间,便突破至第二界的最后一境结灵境,离最后一界的修仙之境仅有一步之遥。而这唐弘的大哥,竟然是慧灵,俗名唐啸!

乍一听闻这消息,柳慕庭被愕得说不说话来,未曾想,慧灵的悟性同灵力竟如此高绝。

说完唐啸之后,唐弘眼底一黯,谈及自己,接连摇头。原来他悟性不高,在这五年,也仅徘徊于第一界的最后一境入灵境,入灵入灵,如其名,也即是说,至这一境,方开始真正踏入御灵之途。云灵宗大部分悟性不高的,也都处于这一境,是以唐弘,不过是在芸芸众生中渺茫的一个存在。

柳慕庭不禁摇头笑叹,那他在他人心中,便是一个蝼蚁了。但他向来性子好,不会因着自己未有灵力而生出绝望,反倒越挫越勇。

可唐弘不成,他大受刺激之下,容易生出胆怯心理,但心又不甘,便想着能依靠外力来提升自己的灵力,以证明自己实力。那一日瞧见柳慕庭一个毫无灵力之人,能凭借玉珠链打败众灵物,便想将玉珠链夺回,但一来,他性子软弱,二来,即便玉珠链落回自己手中,不会御也是徒劳无用,遂他提出同柳慕庭交易,让柳慕庭助他习得御法。

应下此事后,柳慕庭便将自己那一日激发出风波的情况道了个遍,但其中真理他实是不知,只能说让唐弘自己领悟,试试可能从中钻研出属于自己的御珠法。唐弘有些灵力基础,听闻柳慕庭所言,略有所悟,当即便阖目贯注灵力于汲风珠上,竟当真能引起汲风珠的波动,略现绿光,惊得两人相视而笑,喜色连连。

得到好处后,唐弘也不失信,便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本书册,借给柳慕庭,言道这是他临出门前,母亲交予他的一本针对毫无灵力者的独特御法书籍。却未想,他一直参悟不透,来到云灵宗后,更是醉心于云灵宗的御法,将他娘亲赠与的御法忘了个通透,直至此刻方想起来。

柳慕庭接过后,粗略翻了几翻,越看越是被其吸引,双眸顿时发亮,直觉这便是自己所需的御法。虽然较云灵宗的御法更为凶险,但不论如何,学会了也是极好的。当下询问过唐弘他一外家子弟当真能使这御法后,便激动地拍了唐弘一下,朗笑谢过。

之后大半日,两人愈发熟稔,挑了一个僻静又安全之地,一面探讨御法,一面注灵御珠,聊得是热火朝天,浑然不觉时日过去。待得晚上之时,柳慕庭又被唐弘相邀,到山下的酒楼一块儿吃饭聊天,说不出的畅快。所谓一杯酒便知对方是知己,说的大抵便是他们俩,这不,一聊起来,那是说得个没完没了,愈发热烈,真真巴不得跪下祭天,结拜兄弟。

然而,便在柳慕庭与唐弘笑得正酣时,殊不知他家里出事了。

柳慕庭同九曜出了门,至日落都未归来,家里只余溪璞一人待在水盆里静养。白日时,九曜伙同柳慕庭将汲风珠带走后,他恨得火冒三丈,若非弑主要受天罚,他当下便真想攫住柳慕庭的脖子,将其扭断,杀死了之。

多日的相处下来,他对柳慕庭非但未生一点出于灵主的敬仰与忠诚,反倒愈发地厌恶嫌弃柳慕庭。本来他乃是自由自在的附身灵,随意附在他身之上获取自己所需灵力,待修炼有成,便可成鱼龙王之身,回归海上。岂知一次意外疏漏,认主于毫无灵力的柳慕庭,以致他身体亏空,愈发变弱。如今好不容易能得到汲风珠恢复点灵力,却又被柳慕庭拿走。

种种情绪积压下来,这憋在胸口里的闷气愈烈,逆反之心愈盛,不知不觉中,竟在体内生出了心魔!心魔一生,若不强加压制,轻者心神俱疲,性格大变,重者被心魔反噬,做出非自身可控之事!

而这一切,在江少爷带人闯进院子后,一触即发!

第十二章:恨生心魔

砰砰砰——砰砰砰——

“柳慕庭开门,开门!”

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如密雨般砸下,震得本便不结实的木门一直嗡嗡作响,闹醒了静谧的夜。

伏于墙上的野猫竖起寒毛嘶叫了一声,纵身跃走。隔壁的房户拉紧了门窗,掩灯熄火。不论是人,抑或是生灵,都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

杀意,很浓厚的杀气从屋外那些人身上散出,透过高墙,穿过门缝,弥进水盆之中。

胸腔鼓鼓震动,和着这些杀气,心脉里沉寂已久的杀戮冲动,雌伏在骨髓里的奔腾热血,开始叫嚣!鱼龙王并非普通的附身灵,他们乃是上古魔兽的一支偏远血脉,融合了鱼魔与黑龙的血液,蛰伏在心底的,是嗜血的残暴!

“吼——”

厉声咆哮,在那些人冲进屋内,大肆掀翻家具搜人之时,从水盆迸发,溅出层层水花。刹那间,蓝光大绽,一尾鱼龙王从水盆生出,高大的身躯,将眼前渺小的人类笼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他看得到所有人眼中的惶恐,听得到他们胸腔内那剧烈跳动的心脏。

勾唇冷笑,他如操纵四海的王者,睥睨众人:“你们是何人。”深沉的声音如在大海中飘扬,一圈一圈地荡出回音,流向百里。

为首的江少爷惊愕万分,倒退数步,哆嗦着手直指溪璞鼻头:“你……你又是何等妖怪!” 三日前,他得到袭击他们的灵物毛发后,当即便去寻了他们的师尊宣灵道人。历经三日,经过宣灵道人勘查,惊然发现此毛发乃一狐妖的!云灵宗是极其厌恶妖类的,若是其下弟子查出同妖类有染,必会将其赶出宗派,严惩不贷。当即不容等待,他便带着人幸灾乐祸地赶了过来,欲将柳慕庭抓回山上,交由青天老祖处罚。

可是,他们只怕也想不到,柳慕庭不在,所谓的狐妖也不见踪影,而在的,是一个他们也未见过的“大妖怪”!

“你不配知晓!”道不出的霸气畅快,积郁已久的压抑,在震慑众人的一刻得到满足!溪璞龙啸震天,风声狂虐四起,将众人吹退一圈,乱发飞扬!

江少爷退了一步,看向那些退得比他还后的跟班,喝了一声:“还愣着作甚!上啊!”

事关性命,谁人敢第一个出头,他们只是平素里跟着江少爷的小混混,可不是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哆嗦着脚,他们顿时又退了几步。

“江少爷,这这……这您身为领头人,您得起带头作用才是。”

江少爷横了说话人一眼,自尊心作祟,愣是硬着头皮跨前了一步,抽出天灵剑,厉声喝道:“柳慕庭呢!”

溪璞冷冷勾唇,不发一言。

看出对方眼中的不屑,江少爷心生恼意:“好你个妖怪,给你脸不要脸,找死!”灵术大开,从身侧生出了一个灵阵,灭红熊从中而出,捶胸顿足,随着江少爷飞出的灵剑,化作一团刚猛红光,直冲半空中的溪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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