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和姬小灿凤一话家常了，凤二给来者各斟了满满一杯酒，又给凤三倒了一杯，嘴角带笑地看着凤三。

凤三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看起来倒像是被酒熏得。

姬小灿不想和浑身都是水的家伙搭讪，开始闷头吃菜——味道还不错，可以让凤一做给他吃。

“一拜天地——”

凤二已经在那里候着了。凤三急急忙忙把酒杯一放，在众人的笑声和叮叮的酒杯碰撞声中和凤二一起弯下腰。

“哎哟！”

“谁让你低头低这么快的？！”凤二揉着脑袋，“都撞到人了喂！”

“抱歉抱歉。”凤三有些心疼，抚摸着凤二的额头，“乖，乖。我给你吹吹。呼——呼——还痛不痛？”

“你说痛不痛！”凤二瞪着他，“别像哄小孩子那样哄我！”

“我，我这不是……”

“二拜高堂——”不解风情的声音传来。

凤二和凤三调整好情绪，再次弯下腰。凤三这次特意站开了些，好让自己不至于撞到凤二。

姬小灿难得给凤一加了一筷子菜。凤一边嚼，边听姬小灿讲话：“这凤二和凤三还是这么好玩。”

“是啊。”凤一含糊不清地附和道。

“夫妻对……不是，夫夫对拜——”

“……你请的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凤二问道。

“我也不知道。母后找的人。”

“下次让我去把关。”凤二告诫凤三，“母后的眼光一向都不怎么样。”

拜完了就该敬酒了。凤三重新给众人倒上酒，开始一杯一杯地喝。

到了姬小灿这一桌，凤一把姬小灿手中的酒拿过来，准备自己喝两杯。姬小灿不满地盯着他。

察觉到他的目光，凤一拿着筷子在酒杯中沾了沾，放到姬小灿嘴里：“你尝，和在魔界喝的那玩意儿不一样。”

姬小灿舌头一卷——果然。轮回酿很甜，而这种酒一点甜味都没有，又酸又苦。

姬小灿扒了一大口饭：“我原谅你了。”

凤三的酒量真不是盖的。从小，他就是三只凤凰里最能喝的——想当年，凤一，凤二和凤三偷偷把凤春华珍藏了五百年的西凤酒给喝了，凤二东倒西歪，凤一撑到回去立刻呼呼大睡，只有凤三一个人看上去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但他有一个毛病：在刚刚喝完酒后，不论喝了多少，他都不会有任何醉了的迹象。而几个小时，甚至几天后，酒劲儿才会上来。这是后话，我们姑且不提。

凤三差不多和场子里所有人都喝了一杯。偶尔有人特意像凤二敬酒，他也一并笑纳了。

凤二忍不住有点担心了：“少喝点儿吧，接下来让我来。”

凤三一摆手：他怎么舍得让凤二去干这种事？

凤三喝了几轮后，脸色依然没变。姬小灿暗暗佩服：“没想到他看上去不怎么样，实际上这么能喝！”

凤一笑了：“过两天你就会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拜也拜完了，酒也喝完了，剩下的事儿就是最引人遐想，最令人期待的了。

大家纷纷起哄，气氛不知道热闹了多少倍。姬小灿叫得声音特别大：“入洞房咯！”

凤一微笑着看着他：“你知道入洞房要做些什么吗？”

“下棋？”姬小灿猜测道，“喝酒，弹琴？”

凤一笑得愈发暧昧：“都不是。”

姬小灿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哪会干些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凤一慢悠悠喝了口酒，只余被悬念折磨的姬小灿在原地干着急。

凤二虽有些害羞，但末了还是得跟凤三到房间里去。

临进去时，凤二回头警告试图偷偷摸摸跟过来的姬小灿：“你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姬小灿的表情无辜而欠揍：“你身边比较凉快。”

凤二把他推到凤一跟前：“看好你家可爱的小鸡。”

凤一点点头，算是答应。凤二这才放心地跟凤三进了屋——他可受不了做那事儿时被别人看到。

凤三兴奋得走来走去。凤二看他走得有点不耐烦了，问道：“你到底在兴奋什么？”

“不知道。”凤三看凤二脸色不大好，改口道，“我期待这一天好久了！”

“这有什么好期待的。平常又不是不经常那什么。”

“可是今天不同啊！”凤三激动道，“今天我们结婚了！相当于我们正式在一起了！”

说着，凤三忍不住有些委屈：“真是的，我都追了你这么长时间你总是一点回应都不给我……”

他有些哽咽。凤二抱住他，一脸嫌弃地让他的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男子汉大丈夫，别哭啊。”

凤三没理他。

察觉到了不对劲，凤二问道：“你不会喝醉了吧？”

凤三抬头，看着他傻笑。

凤二叹了口气：“你果然喝醉了。”

38、洞房花烛夜装醉

凤二有点紧张。忽然，凤三朝他扑了过来。

凤二下意识一躲，让凤三扑了个空，直直地倒在床上。好在床挺软，要不然他脑袋上可得起一个大包。

凤三像是没感觉到一样，重新坐起来，扑到凤二身上。凤二很是无奈，但没有把他推开。轻轻叹了口气，凤二一边试图把凤三放回床上，一边自言自语道：“所以说喝醉酒后的凤三最麻烦了！”

“凤……二……”凤三在凤二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但口齿不清，凤二只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儿。

不去管凤三到底说了些什么，凤二有些疑惑为何他这次酒劲来得这么快——这才一个时辰都不到，和凤三平时的表现太不一样了。

算了，不追究那么多，现在醉了总比过两天到别人家拜访时突然醉倒要好。

凤三紧紧扒在凤二身上，抱住他的右手。凤二推他半天，使不上劲儿，只好任他环着。

凤三的手不老实，手指顺着凤二肩膀往下滑。颈脖，锁骨，在下一点儿是……

“你的手往哪儿摸呢！”凤二拍掉凤三准备摸他胸前两点的手，“喝醉了还耍流氓！”

凤三吃痛，小声嘟囔着：“就是喝醉了才耍流氓啊。”凤二没听清，只当他又是说的醉话。

手都狠下心拍开，剩下的就好办了。凤二毫不留情把凤三推下身子，弄到床上。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摔到凤三身上——不，还差一点。凤二及时把手撑在床上。

凤三觉得自己心跳差点停止。距离那么近，他可以感受到凤二轻轻浅浅的呼吸。

和自己的酒味不同，凤二今晚没喝酒，身上是一股和平常一样，只有凑近了闻才闻得到的清香。说不出来是一种怎样的味道，有点儿像幽谷上那兰草的味道，仔细一闻却比兰草的味道要淡一些，但令人着迷得很——至少是让凤三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美好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凤二意识到自己还差一点就亲到凤三了，连忙起身，喘喘气，拍拍衣服，开始四处翻茶叶，准备给自己泡杯茶压压惊。

正当他打开柜子准备查看时，一罐茶叶被递到他面前：“给。”

凤二看了看茶叶罐的包装：“大红袍。还不错，不过晚上喝这个可能会睡不着觉。”

“那这个？”

“这个是普洱吧……算了我不喜欢普洱，就喝红茶算了。”

“对了，”凤二回头，看向凤三，“凤三你没醉？”

凤三迷茫地看着他，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估计是巧合吧。”凤二摸了摸桌上的一壶水，有些凉了。他拿着壶塞到凤三怀里：“把这加热。”

事实上，凤三在喝醉时除了有点粘人外，还是蛮听话的。比如现在，他就安安静静地把壶放在手上。没有一团火，壶发出水开的“噗噜噗噜”声。凤二看差不多了，道：“停下。”然后伸手把壶接过。

“好烫！”凤二不小心烫到手指，吹了吹又想来提壶。凤三没让，他移开手，让凤二抓空，自己把壶放到了桌上：“小心点。”

将茶叶放进另一只壶中，加热水，稍稍泡一下。待茶香散开，差不多过滤一下就能喝了。有时连过滤都省了，就着杯中漂浮的茶叶直接喝。

凤二给自己倒了一杯，正小口小口地品着茶，凤三拿起壶，直接咕咚咕咚把茶水咽了下去。喝完后把茶壶放回原处，用衣袖抹抹嘴，咂咂：“还要。”

“……要你个头啊。”凤二指了指床，“睡觉。”

“新婚睡不着。”凤三喝醉后，话倒是少了很多，语言精练而准确，而且表意清晰，实属不易。

凤二把被子给他盖上：“叫你睡你就睡。”

“可是……”凤三委屈地看着凤二，“人家就是睡不着嘛。”

“不许撒娇！”凤二本想吼他，看着那小眼神儿却一句批评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也不知道你是真醉还是假醉。算了算了，今天好歹也是刚刚结婚，你刚刚也喝了那么多酒，我给你讲点故事总能睡着了吧……”

凤三眨着眼睛，里头闪烁着一点一点的光芒。

“那好……我就给你讲一个牛郎织女的故事吧。”凤二随便选了一个他还算清楚的童年听过的神话，“从前，有一个叫做牛郎的少年。他长得还算不错。有一天在外面走……”

“忽然看到了一只受伤的田螺。”凤三插嘴道。

“没错。那只田螺跟他回家后，帮他做了家务……好像有点不对劲。”

“然后田螺有一次外出砍柴，弄丢了牛郎家的斧头，”

“牛郎请了邻村的福尔帮他推测斧头会掉到哪里。最终发现斧头掉到了一条河里。”

“月老打算测试一下牛郎的诚信度，于是拿着一把金斧头问：‘这是你的斧头吗？’”

“牛郎由于很缺钱，所以毅然回答：‘是。’”

“月老很生气，于是施法让牛郎和董永生生世世不得相见——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凤二有些混乱：“什么跟什么啊，织女去哪儿了？”

“织女现在一直和嫦娥在一起。小灿以前的衣服还是她织的呢。一个失恋的女人，怎么会织出那么灿烂粉嫩的衣服？”

“你究竟醉没醉？”凤二愈发怀疑。

凤三真诚地看着他：“你要相信我。”

不给凤二思考的时间，凤三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现在不是时候聊我有没有喝醉！”

“……你想干什么？”

“你。”

“……起来。”

“不要。”

“我再说一遍，起来。”

“就是不起。”

“我数一二三。一，二……五……唔……”

凤三一低头，吻上凤二的唇。凤二小幅度地挣扎着，无奈凤三握住他的手腕，把他固定在床上。

一开始，吻还很温柔。渐渐地，凤三似乎等不及了，加大力道。

缠绵着 ，纠葛着。虽然凤二对凤三总是不会说什么好话，但这唇，的确是柔软极了。

凤三品尝到香甜的滋味，不愿挪开嘴唇。直到凤二在他的腰部轻轻抓了一把。

“哈哈哈……”

得空了的凤二立刻想要翻身起来。凤三立刻反应过来，收起笑容只剩下嘴边淡淡的笑意。

他再次低头。

凤二吓得往旁边一躲：“别！”

凤三此时眼中只有凤二 ，但又偏偏似乎听不到凤二说话似的，该亲还是亲。

他狠狠在凤二脸上啄了一下 ，留下一处深深的红色吻痕。

凤二瞪他：“不许在我的脸上留下痕迹！”

只可惜他现在瞪凤三的时候样子带了几分惑人的味道，没起到一点警示的作用。

他的嘴唇有些肿，愈发显得粉嫩。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些酌红，娇艳非常。唯一没有变得是那股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但这样更让他显出几分禁欲的味道。

但凡禽兽看到这副画面，都会把持不住——凤三也不例外——当然，他只有面对凤二才会身化禽兽。

凤二曾认为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并希望凤三能够加以改正。结果凤三同学只维持了几天绅士的假象。在某一个夜里，他不小心看到正在洗澡的凤二，辛苦塑造的形象毁于一旦。

更何况凤三刚刚还喝了酒。

他摸上凤二的脸颊，在刚刚留下吻痕的地方按压着。冰冰的，软软的。凤三忍不住贴上自己滚烫滚烫的脸——好舒服！

凤三刚从凤二脸颊上拿下来的的手也没闲着。

他把手放到凤二的胸前，用指尖在上头不知道画着些什么。凤三几乎没用劲，只是偶尔颤动手指。

凤二的身体随着凤三的手指一起颤抖着，好像很痒。

忽然他的身子好似触电般，猛地一动，紧接着呻音从嗓子眼儿里溢出：“别碰那里！”

凤三装傻：“哪里？”

凤二指着自己左腋窝下两寸的地方：“就是这里！”

“原来凤二的敏感点在这里啊。”凤三朝他耳朵吹了口气，“但耳朵似乎也很敏感呢！”

“总之两个地方都不许动！”

“不碰有什么好处？”凤三一边在凤二的耳边说话，一边捏着他的敏感点，“这么可爱让人想不摸都不行。”

“你够了！”凤二的声音愈发软糯，凤三越听越觉得他是在撒娇，再也忍受不了，扯光凤二的衣服，自己也脱了个精光。

凤二羞涩地闭上眼睛：“别磨蹭了，快点儿。”

“这就来！”

月光透过窗帘洒满整个房间，如水般流淌在地面上。静谧轻柔下是两具坦诚相对的身体，美好得叫人不忍直视。

诱人的呻吟伴着暧昧的月光，对于凤三来说，这真的是一个不能更幸福的夜晚。

至于明天早上，凤二会不会给他算装醉，骗取同情，趁机和他那什么的总账，他就不知道了。

39、小灿变成小黄鸡

凤三跑到凤一这里取经：如何才能让新婚对象原谅他，至少不再仇视他？

凤一对此表示无能为力——凤三找什么理由和凤二那什么不好，偏偏去装醉。要知道，凤二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欺骗他了。

姬小灿听得幸灾乐祸，憋笑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捂着肚子在那儿“哈哈哈”。他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你装醉也要装得像一点啊，搞成那种样子也算你厉害……哈哈哈，不行我要再笑一下……”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凤三觉得他笑得有些夸张了，“我只是装醉不太成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