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叽。”姬小灿个不稳，重重地跌下桌，摔在地上。

凤一想把他接住来着，可惜晚了一步。

姬小灿缓缓抬起头，凤一赶紧伸手想把他捡起来。

“夫妻，不，夫夫对拜——”冗长低沉的声音来自说了三遍依然把这句话说错的老头。

凤一一个趔趄，还没站稳就被姬小灿抓住，倒了下去。

凤三激动地扯着凤二：“亲爱的你看，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夫夫对拜，要不咱俩也来一次？”

凤二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滚。”

“滚是姬小灿的专利。”凤三露出无辜而欠揍的表情。

“你这表情……被姬小灿附身了。”

姬小灿看过来，脸上是凤三一模一样的神情：“发生什么事啦？”

“不，没什么。”凤三恢复正常，摆摆手。

凤一从地上爬起来，顺便把姬小灿放到手上。他冲参加婚礼的人不好意思一笑：“让你们见笑了。”

他看向姬小灿：“可不许那么调皮了哦。”

“我没有！”姬小灿委屈地眨巴着眼睛，“我只是不小心从桌上摔下来了。”

他用翅膀艰难地指着自己的后背：“刚刚摔着这里了，好痛。”

凤一看看宾客，大家纷纷移开带着揶揄笑意的目光，装作在认真吃着饭。凤一再看看姬小灿，那水汪汪的小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能涌出水来。

“我给你揉揉。”凤一有些无奈，将手放在姬小灿的背上，捏了捏，“这样行了吧。”

“嗯，真舒服。”姬小灿陶醉地眯起眼。凤一默默地无视了他人的窃窃私语。

“该去敬酒了！”凤二推了推凤一，小声地提醒道。

“哦好。”凤一立刻把姬小灿塞到凤二手上，自己去倒酒。

“……大哥是不是昨天晚上太激动了以至于现在反应迟钝？”凤三悄声问凤二，“刚刚他竟然真的去给小灿揉背。”

“很明显他只是想表现他对小灿有多好。”凤二回答道，“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我这不是在看你吗，怎么会有时间思考这种事？”

“不要为你的白痴找理由。”凤二淡淡地看了凤三一眼。

姬小灿无聊地呆在凤三手上，打了个哈欠道：“要不我也去敬酒玩吧。”

“敬酒可不是给你玩儿的。”坐在边上的小银道，“你还是别添乱了。”

“我怎么会去添乱？”姬小灿道，“我只是纯粹想要帮忙而已。”

说罢，不等凤三他们反应，姬小灿就跳到最近的桌子上。

桌前做了一位妖界的狐狸精。狐狸精身姿玲珑，眸角上挑，长得很好看。他被姬小灿吓了一跳，顿时花容失色。

姬小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真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又抬头看着狐狸精：“你真漂亮。”

狐狸精已经恢复了常态，高傲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微微地笑着：“是么？”

“当然当然！”姬小灿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他指了指狐狸精面前的酒杯：“你可以帮忙倒一杯酒吗？”

“好吧。”狐狸精把酒倒在杯子里，他端详着姬小灿，“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

姬小灿疑惑道：“但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啊，一点印象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我觉得我们还是最近见面的呢！”

“你怎么忘了？”狐狸精旁边的小黑说道，“这是和凤一结婚的那只小鸡啊！”

狐狸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用手把倒好的酒推到姬小灿跟前：“给，你要的酒。”

“谢谢！”姬小灿用身子小心翼翼地把酒推回狐狸精手边：“其实我是来敬酒的——祝你越来越美丽！”

狐狸精“噗嗤”一声笑了。他摸了摸姬小灿的头：“你真可爱。”

“咳咳。”正给别人敬酒的凤一往这边一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状似无意地清了清嗓子，朝姬小灿挤眉弄眼。

41、嘴被卡住的时刻

“……？”姬小灿偏头看着凤一。

凤一为姬小灿的反应迟钝叹了口气，但又无法抽身到他这里来，便暗自给凤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忙看好姬小灿。

凤二还算个靠谱的，如果换了凤三或是小金，只怕看了也会当没看到，不但会装作自己没懂凤一的意思，还会变本加厉地让姬小灿和狐狸精更亲密。

把姬小灿往桌边扯了扯，凤二道：“你就不用去给别人敬酒了，没看到人家刚刚已经喝过了吗？”接着他看向狐狸精：“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狐狸精笑笑：“不打紧。他挺好玩儿的。”

“那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你了啊。”凤二把姬小灿拿起来，冲狐狸精挥了挥手。

狐狸精点点头：“你们先去吧。”

“其实我舍不得你——你是如此得漂亮。”姬小灿深情地看了一眼狐狸精。

“……走啦！”凤二把姬小灿递给凤三，抱歉地冲狐狸精一笑。

“再见！”狐狸精对姬小灿摆手。

姬小灿无聊地在凤三手里数着他的指纹有几圈儿，数来数去头都要昏了。凤一此时总算得空，把姬小灿拿回来。

“数出来了！”姬小灿一拍翅膀，“凤三你食指的指纹是十二圈！”

“……不错，不错。”凤三夸奖他。

“凤一你怎么都不说话？”姬小灿得到表扬，心情舒畅，却见凤一板着个脸，心情似乎颇为不好，“是不是刚刚喝酒的时候噎着了？”

“喝酒怎么会噎着？”一旁凤三感叹，“小灿你的想象力真是好到匪夷所思。”

凤二看着凤一的脸色，道：“很明显他只是吃醋了。”

“又吃醋？”姬小灿捉摸着以后要不要送凤一一缸醋，“醋有那么好喝吗？”

凤一的脸更黑了。

“此‘吃醋’非彼‘吃醋’。”小银给姬小灿解释，“这种吃醋是让人有种心灵上的酸楚。”

“心灵上的酸楚？”姬小灿更迷糊了，“那是什么？”

“举个例子吧，”小银试着用庸俗易懂的语句跟姬小灿解释何为吃醋，“如果凤二喜欢上了别人，凤三就会生气，不爽，乃至想把凤二喜欢上的那个人掐死。凤三的这种情绪，就叫吃醋。”

“好你个小银，竟然诅咒我和凤二。我家凤二怎么可能出轨呢？”凤三搂住凤二，笑得温柔，“是吧，亲爱的～”

“……”凤二不理他，道，“现在还在举行婚礼，可不是普及吃醋含义大会。这些东西以后小灿自然就会知道了。”

姬小灿似懂非懂。凤一意识到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便到位置上坐了下去。

不过他们是没有多少能安静休息的时间。参加婚礼的来宾们显然都是爱热闹的主儿，一边吃菜一边高谈论阔，还能抽出点时间来讨论该怎样小小地“折磨”一下这对新人。

“这俩货现在体型完全不搭，做事情也不方便。不过一些小游戏还是能做的。”

很快就有人提出：“要不弄快馒头，叫他们同时吃？”

想不到其他主意的家伙们纷纷表示赞成：“不错！就这样办了！”

刚刚发言的人作为群众代表，精挑细选了一块柔软适中，大小刚好的馒头，走到凤一跟前：“新婚快乐！”

“谢谢。”凤一由衷地表示感谢。

那人露出狡黠的笑容，拿出老早就藏在身后的馒头：“要不要考虑做个游戏？”

馒头是用上好的白面做的。姬小灿闻到馒头的香味，立刻抬起头：“奖品是馒头吗？”

“不是。”他摇摇头，“馒头是游戏用的道具。”

“什么游戏？”姬小灿问道。

“我把馒头吊起来，你们两个同时咬这个馒头一口。”

“咬馒头？这还不简单？”姬小灿一发力，立刻从凤一手上谈起，在半空中漂亮地翻了个跟头。那人还没看清，馒头就被他咬了一口，上头立刻多了个洞。

“有点凉了，不过味道还不错。”姬小灿评论道。

“我说的是同时。”那人见此情此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同时？”姬小灿想了想，抗议道，“那对我太不公平了！凤一一伸头就可以吃到，我还得跳起来。”

“我已经见识到了你的速度……这不是问题。”

“那好吧。”姬小灿同意了。

凤一想着也就是吃个馒头，况且也不能拂了宾客的面子。

“那我数一，二，三，你们就同时咬馒头一口哦！”

凤一点点头，姬小灿由于太圆而点点身子。

“一——二——三！”

“哎哟！”凤一揉着自己的嘴唇，“小灿你用力过猛了……”

“咦？……”姬小灿刚想说我怎么没感觉，就发现自己无法张开嘴。再仔细一瞧，原来是嘴巴卡在馒头里了。

嘴巴卡在馒头里了？

……他是有多厉害，才会让自己的嘴巴卡在馒头里。

姬小灿摇晃着，试图让嘴巴得到解放。

馒头吊在绳子上，摇了一下。姬小灿挂在馒头上，摇了一下。

“(╯‵□′)╯！”为什么还是不行？

凤一望着像是粘在馒头上的小黄球，登时就像忘记了自己嘴唇被啄了疼痛，极力忍住笑容。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地笑起来。

姬小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他立刻止住笑容，把目光移向别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见他那副模样，姬小灿更加不高兴——你倒是快来把我拔出来啊！

他对凤一怒目而视。凤一自然是察觉到他满含怨气的目光了，慢腾腾走过在，把姬小灿抓在手里。

一下，两下……

凤一装着自己手上无力，慢吞吞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把姬小灿往外拔。

拔了半天没拔出来，反而是把姬小灿弄得更加着急。

他狠狠地用翅膀撞击凤一的手，但由于悬在空中基本使不上劲加之本身就很软，凤一根本就没感到痛。

恶趣味泛滥的凤一打定主意要惩罚一下不懂吃醋为何物的姬小灿。虽然以前偶尔也会惩罚一下姬小灿，比如上次喝醉酒，但每次姬小灿总会找到办法钻空子。

馒头事件真是一个好机会。

众人见游戏已经做完了，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宴席也接近尾声，差不多该散了。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凤一像平常一样把姬小灿拿在手里，馒头在姬小灿头上，稍稍露出来的一点尖嘴在阴影下完全看不见。

凤一把挂着馒头的绳子扯下来，将馒头和姬小灿整个儿放在手里。

“……”看这样是不准备给他拔了。姬小灿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以后再也不结婚了。

——不过从今夜起他的确也不用再结一次婚了。

凤三同样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脸艳羡地对凤二道：“亲爱的，你看人家这婚礼，办得风生水起，还可以做游戏。要不我们再办一次婚礼？”

他以为凤二会冷冷地，看也不看他道：“想再办一次婚礼？离婚后就别再结了，和别人办去吧！”

但事实上凤二是看到了姬小灿嘴巴被卡的全过程，还注意到了凤一的小动作，心中暗自偷笑，便没太在意凤三的话，随口答应道：“好啊。”

“唉，就知道你不会答……你说什么？”凤三激动道，“你的意思是……”

凤三仍旧是没看他：“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凤三此刻是热血沸腾——他等这句话等了不知道多久。

向凤二告白时，他盼望凤二一脸娇羞地低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想吃凤二做的饭时，他希望凤二主动系上围裙：“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而凤三最想要的是——在床上，凤二未着寸缕，眼里眸华流转：“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光是想想就让人流鼻血！

虽然此时不是那种场面，但凤二说出这句话就已经令凤三兴奋得不能自已。

此刻，三个人同时盼望着婚礼的结束：一个是迫不及待想和凤二亲热一下的凤三，一个是被馒头禁锢着想找到办法解脱出来的姬小灿，还有一个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奇怪想法的凤一。

婚礼如愿以偿地快要结束了。现在正是入洞房的时候，但大家的口味还没有重到对于鸡跟人形的凤凰那什么有所期待，只是有没有在大脑里对其进行补充想象，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凤一带着馒头和姬小灿一起进了房间。

姬小灿一到桌上就立刻想办法把馒头蹭下来。凤一看着摇摇欲坠的茶杯，提醒道：“小心点，换个地方蹭，你看这杯子都快被你弄掉了。”

“啾啾啾！”姬小灿无法说话，但可以发出“啾啾”的音节。

他道：“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你这个坏人，快帮我拔出来！）”

凤一拿过茶杯，到满水，像是没听到姬小灿叫他似的，只是径自在那儿喝水。

“啾啾啾啾啾啾啾！（你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凤一摸了摸自己的上嘴唇，之前被姬小灿啄了一下，流了点血。

姬小灿明白他的意思了：“啾啾啾。（对不起。）”

凤一这才笑了，随即他故作严肃：“你以后还会随便和漂亮的人搭话吗？”

“啾啾啾！（不会啦！）”

42、化成人形真辛苦

“这还差不多。”怕把姬小灿弄疼，凤一把馒头扳成两半。姬小灿总算是又能说话了，他恶狠狠地盯着馒头：“好你个坏家伙，看我不，我不……把你吃掉！”

凤一提醒他：“小心，再把嘴卡在里头我可不帮你。”

“没指望你帮！”姬小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真是的，现在才把我弄出来。”

“谁叫你和那狐狸精聊得那么欢。”凤一一想到心里就酸酸的，“我还以为你爱上他了。”

“怎么可能？”姬小灿脸上有些发烫，但因为羽毛的缘故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连忙表态，“我的心里只有实话：“不信。”

“所以说就这样放弃吧。”凤一说完就想把纸条丢掉。

“要不咱死马当活马医？”姬小灿提议道，“反正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知道一次要祈祷多长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