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调查？”阿瓷问道。

“我们可以去她的房间埋伏。”姬小灿神秘地压低声音，“第一时间看她会去做什么。”

“可是那样，”凤一迟疑了一下，“万一她没穿衣服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姬小灿想着之前的情景，有些后怕。

“别纠结了，现在就去她房间里看看吧。”阿瓷道，“是个男人就别怕！”

“人太多了，就让两个人去吧。”凤春华问道，“谁去？”

姬小灿把手举得高高的：“我去！”

闻言，凤二和凤三，小金和小银，阿瓷和阿铜几乎同时看向凤一。凤一没有半分犹豫：“我也去。”

“壮士，请做好英勇牺牲的准备。”凤二不停打哈欠以便挤出两滴眼泪，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凤二烦得一掌拍他鼻子上。凤三揉了揉鼻子，继续道：“我们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太夸张了。”凤一把他推开，带着姬小灿朝老母鸡的房间走去。

刚一把门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姬小灿立刻打了个喷嚏：“阿嚏！这是什么味道？”

管它什么味道，总之不是饭香。闻起来有点像是凤一曾近闻过的人间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儿。

屋中乱糟糟的。被子裹成了一团，还掉到了地上——估计之前在听到的响声里，有一个就是这被子落地发出的。

“出去！”

姬小灿：“我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出去！”

“不，你没有。”凤一揽住姬小灿的肩膀，看向窗边——正是穿戴整齐的老母鸡——注意是穿戴整齐。

“你是翻窗进来的吗？”姬小灿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觉得自己的小心肝碰碰地跳。

老母鸡皱了皱眉：“你们回来了为什么不去外面坐着，跑到我这个小房间里做什么？”

“娘！”姬小灿扑过去想要抱她，“我想你了！”

老母鸡淡定地一闪，姬小灿扑了个空。凤一上前一步拉住他，让姬小灿倒在自己的怀里。

凤一看着老母鸡，老母鸡也看着凤一。

姬小灿平衡了一下身子，重新站起来。

凤一忽然诚恳地道：“可以让姬小灿……跟我结婚吗？”

老母鸡显然没有料到凤一会来这一套：“……可以。”

“太好了！”目的达成的凤一眉开眼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喂！”姬小灿打断了凤一，拍拍他的胳膊提醒他注意正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哦抱歉，一时太过激动就给忘了。”凤一不好意思地冲姬小灿笑了笑，旋即看向老母鸡，直入正题，“其实我们刚刚在外面讨论的是有关您是否谈恋爱的事情。”

……凤一是和自己在一起久了，变呆了吗？怎么能问得这么直白！姬小灿非常地郁闷。

老母鸡神色古怪起来。

33、一起八卦老母鸡

老母鸡把门带上，又拉上窗帘，叫凤一和姬小灿坐在椅子上，这才压低声音道：“既然你们这么好奇，我就告诉你们。”

她一屁股坐到床上，双手托着下巴，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唇角微勾，目光朦胧，好似想起了什么幸福的事儿。豆蔻少女怀春时所拥有的表情就这样在一个堪称大妈的胖女人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姬小灿扭过脑袋不再看她，忽然有些后悔到这里问她东西。

“该怎么说呢。”老母鸡想了想，“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在恋爱当中，那些家伙都很温柔。”姬小灿评论道。

“听我说完！”老母鸡对姬小灿的打断很不爽。瞪了他一眼，老母鸡继续陶醉，“他长得一般般，不过在我看来还不错——我知道你又要说情人眼中出西施。”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感慨究竟是哪个倒霉蛋会看上你。”姬小灿道，“事实上，估计他长得再一般，配你也绰绰有余。”

“……我是你娘！”老母鸡吼姬小灿，“有你这么说自己长辈的吗？”

她“噔噔噔”走到姬小灿面前，揪着他的耳朵：“我看你是皮痒了！”

姬小灿往旁边看了看，立刻往凤一后边躲：“凤一救命！”

凤一没办法，把姬小灿往自己身后扒拉，赔着笑对老母鸡说：“小灿还小，不懂事儿。”

听上去倒像姬小灿是你的孩子。老母鸡顿了顿，作势又要打姬小灿。

凤一赶紧转移话题：“您继续跟我们说吧！”

“哦好。”女人的本性是八卦的，老母鸡也不例外。至于她的爱情，老母鸡是一直想找人说说，但最后还是没告诉别人。这次姬小灿和凤一特意来问她，老母鸡估摸着凤一是个嘴挺严实的人，当下按捺不住，嘴皮子翻飞，脸上的表情简直比姬小灿过去在她脸上的看到的加起来都要多。

她说的东西多半都进了姬小灿的耳，凤一对这并不感兴趣，望着姬小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姬小灿听得入迷，反而没发现凤一正盯着自己。

“天哪！”老母鸡最后激动地一翻白眼，双手捂着脸颊，不知是因为说得太快还是太过兴奋，老母鸡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她以一声感叹结尾，最后说了一句，“我发誓我只会嫁给他！”

“那个人真可怜。”姬小灿对那个老母鸡发誓要嫁的人致以深切同情。他没敢太大声地说出来，只是悄悄在凤一耳边道：“以后可够他受的了。”

老母鸡斜眼瞟向姬小灿：“我都听到了。”

好在她没有太过追究——这让做好了挨打准备的姬小灿顿时松了一口气。老母鸡显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事：她要让姬小灿和凤一替她保密。

老母鸡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会替我保守秘密的吧？”

凤一点点头，算是答应。其实他根本就不太清楚老母鸡刚刚在说什么，就算想说出去也无法。姬小灿则拍着胸脯，承诺道：“当然！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我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你恋爱的事情！”

“那就好。”老母鸡决定给他们测试一下，“那如果小银问你们‘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回答？”

“回答不知道。”凤一回答道。

姬小灿不假思索：“告诉他咱娘恋爱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老母鸡扶额，“你刚刚还承诺不会到处跟人说！”

“小银不是人。”姬小灿好心给老母鸡说明这一事实。

“总之不管是不是人，都别到处说！”老母鸡觉得有点烦，开始赶姬小灿出去，“好啦听也听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姬小灿想到了阿瓷：“那可以跟瓷瓶说吗？”

“不可以！你给我把它烂在肚子里！”

门“嘭”地一声打开，再关上时外头已多了两个人。姬小灿揉了揉险些被门砸到的后腰，嘟囔着：“什么烂在肚子里。光听不能说有什么用？影响食欲！”

见姬小灿和凤一“凯旋而归”，大家纷纷围了上来：“快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还抱怨有秘密不能说简直影响食欲的姬小灿立马神气起来。他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享受众人的簇拥，鼻孔都能翘到天上去了：“想要知道吗？一百万拿来！”

……托阿瓷的福，自从上次去了人间，姬小灿明白了钱的重要性。于是以前用一块绿豆糕就能贿赂的姬小灿，现在开口就要银子。

“太不现实了。”同志们表示自己都是穷光蛋，毅然放弃了从姬小灿这里套话，转而跑到凤一身边打探消息。

凤一一直保持着微笑，但不是不说话，就是摇摇头，慢悠悠道：“这你得去问姬小灿。”

最后，机智的小银拿着一袋仙界大米，对姬小灿道：“这是一百万。”

姬小灿咽了咽口水，结果大米：“那我就勉强收下了。”

“对了！”姬小灿忽然想起来，“娘说不能告诉小银和阿瓷。”

“那她有说不能告诉其他人吗？”

“当时情况紧急，我没记清楚。”手中的大米好歹有一定重量，姬小灿叹了口气，道，“应该可以吧。”

“那她有说不能让其他人告诉我们吗？”小银追问。

“没有。”

“这就行了嘛。”小银一拍掌，“反正其他人也要告诉我们的，还不如你一并说了——反正她也不知道。”

“好吧。”姬小灿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老母鸡的确是谈恋爱了。”

“你确定是谈？”小金忍不住插嘴，“不是暗恋？真的会有人愿意跟她……”小金说不下去了。

“跟她什么？”姬小灿眨巴着纯洁的眼睛。

“没什么。”小金立志不能带坏小朋友。

凤一趁机给姬小灿灌输某方面知识：“他的意思是说呢，假如我跟你在床上做了一些让人不好说的事。”

“什么事？”姬小灿问道，“打牌？虽然娘说小孩子不能赌博，不过我们可以不加赌注——算了还是加一点吧，我赢了，你给我二两；你赢了，你给我一两。”

“就是说无论怎样凤一都要给你钱？”小金听出不对劲。

“可以。”凤一却兀自温柔地点头：“你开心就好。”

“还是算了。”姬小灿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突然被这么温柔地对待。

“你继续讲吧。老母鸡她对象是谁？”凤春华问道。

“这个……是叫什么来着？”姬小灿努力回想了一下，但人名什么的对他来说的确不好记，“我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凤春华没纠结人名，“老母鸡有跟你说她约会的地点吗？”

“这个我知道！”姬小灿毫不犹豫给出一个地址，“她说一开始是在仙界的鸡窝，现在是在她在凤族的房间里。昨天晚上他还去了老母鸡的房间呢！只不过今天早晨离开了。”

“我就说之前我们听到的三个响声都是从哪儿来的呢。”阿瓷恍然大悟，“估计一个是老母鸡的对象从床上掉下来；一个是棉被掉下来；还有一个是老母鸡自己掉下来。”

“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看上了老母鸡。”凤春华有些向往。

姬小灿猜测：“我想那一定是一个爱吃鸡肉的人。”

小银：“有道理。”

“会不会是包养之类的？”沉默许久的阿铜忽然说道，“你们口中的那个老母鸡好像很胖——我估计她很有钱。”

“按理说，她应该没什么积蓄才对啊，没有工作应该也没什么银子可赚。”

“这可不一定。”阿铜道，“或许她向玉帝申请过，给她那个身份的神仙定时发俸禄。”

“仙界怎么会变得这么灰暗？”凤春华一时间感慨万千。

“我觉得玉帝也是迫于老母鸡的银威。”小金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他用手比划着，“这么大一块，站在发育不良的玉帝面前，光阴影就叫他见不着太阳了……啧啧啧。”

姬小灿很认真地发言：“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去见识一下老母鸡的对象。”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话有点熟悉？”凤三道，“好像昨天决定去老母鸡房间里偷看一下也是这么说的。”

“因为这样显得比较认真。”姬小灿用一副“这都不懂”的看白痴的目光看向凤三。

“小灿，”凤春华开始交代任务，“你再去问问老母鸡什么时候会再去见他的对象吧！”

“我可不想去了。”姬小灿拿着大米往回走，“管它是谁呢，吃东西比较要紧。”

“那一开始是谁把我们对这件事八卦的兴趣勾起来的！”凤三几乎要抓狂。

凤二让凤一去劝劝姬小灿。凤一不好意思冲他笑了笑，转身跟在姬小灿旁边，揽住姬小灿的肩膀，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在其他人幽怨的目光中同姬小灿一起离去了。

34、老母鸡的小情儿

姬小灿和凤一走在路上，看着天上白云飘飘，听着身后鸟鸣婉转。不时吹过来一阵清风，凉爽舒服，叫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

姬小灿愉快地哼着歌，凤一静静地盯着他。忽然落下几片树叶，打了个旋儿，悠悠落在姬小灿的头上。凤一温柔地将落叶取下，放到掌心，朝其轻轻吹了口气，想让落叶继续随风飘荡。

……没吹动。

将落叶一把抢过，姬小灿一边揉碎落叶，摊到手上，一边道：“真是的，吹个叶子都不会，看我的！呼——”

“轰——”

“哎哟喂是谁啊，怎么这么重！”冷不防从树枝间掉下一个人，正好把姬小灿砸趴在地。

不自觉的人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领，低头道歉：“真对不起，我赶时间。”

“赶时间为什么要躲在树上？”姬小灿不理解。

“这个嘛，说来话长。”他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躲在树上的。”

“是有人在追你吗？”

“也不算。对了，我叫小草，你们呢？”

“我叫姬小灿，他叫凤一。”姬小灿给小草介绍道，同时他心生疑惑，为什么他周围的名字都那么平凡——凤一，凤二，小金，小银，阿瓷，阿铜……唯独凤春华还好点，但也说不上是什么好名字。姬小灿顿时自豪起来：“果然我的名字是最棒的！”

“嗯，你的名字最好听了。”凤一夸赞姬小灿，顺便摸了摸他的头发——细碎的触感，挺舒服的。

凤一没再让话题继续歪下去，问小草道：“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躲在树上？”

小草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大概就是我今天早上有个约会，然后弄完了之后准备休息一会儿就离开。忽然她说听到了说话声，应该是有人来了。我吓了一跳，从床上掉下来。她看到我往床边滚去，本来准备把被子扔下去给我垫着，结果慢了一拍，而且还用力过猛，不但被子掉了下来，人也摔到地上。”

“说重点。”凤一提醒他。

“……总之然后我就跳窗出逃啦——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要躲起来，不过当时条件反射就离开了。”

姬小灿拍拍他的肩：“有当卧底的潜质哦，年轻人。”